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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神不越疆。
这个名字一出,卢煅霍然起身:“是你?”巨剑出手,重重插在茶几上,厚厚的紫檀木应声断裂。
阴天子上前一步护住崔绝,黑色的那落迦火在掌心燃起。
气氛登时剑拔弩张起来。
童雀吃了一惊,剧烈挣扎起来,竭力想挣脱缚灵索,急道:“鬼神不越疆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
“鬼神不越疆”是传说中上古时期人、神、鬼三方签订的互不干涉协议,一般人提到这个词,只会想到那个协议,而不是一本书。
崔绝盯着巨剑看了一会儿,转过脸,对卢煅和颜悦色地说:“不要紧张,请坐,我完全没有恶意。”
卢煅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脸色黯了黯,坐下来,却没有收起武器,隔着魔气森森的巨剑,眼神充满戒备,沉声道:“我似乎仍然低估了你们。”
童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深知自己不能暴露两位的身份,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尴尬地挤出一句:“他们是很厉害的……”
“哈哈,”崔绝笑了笑,“雀儿说得没错。”
童雀缩缩脑袋:“你不要也这么叫啊。”
“哦~~”崔绝笑得格外促狭,“原来是专属称呼,明白。”
“哎!”童雀想反驳,又觉得没意义,自暴自弃地哼唧了两声,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嘟囔:“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
崔绝点头:“事情确实非常复杂,”他看向卢煅,“没想到卢先生你竟然看过《鬼神不越疆》这本书,还将里面的术法付诸实践,还成功了。”
卢煅面无表情。
崔绝:“但看你刚才的意思,似乎在这背后,还有别的什么人,你无法确定他的身份,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卢煅一直没有出声。
阴天子冷冷道:“回答他的问题。”
卢煅忌惮他手上无声燃烧着的黑焰,缓缓开口:“我并没有看过《鬼神不越疆》,是曾经有人将其中一页术法传授给我。”
“哦?”崔绝诧异。
阴天子:“交出来。”
卢煅拍了拍手,门外一个小妖怪走进来,听卢煅吩咐几声,飞快离去,不一会儿,取来一个画满诡异符纹的木盒。
阴天子接过木盒,随手一拂,符纹仿佛被火焰灼烧的藤蔓一般抽搐着骤缩,消失在锁扣中。
卢煅眼神沉了沉,对这个男人的实力有了更深的认知——那符纹是一种封印术,若方法有误,不仅不能打开木盒,还会被术法攻击。
阴天子打开木盒,取出里面一张泛黄的纸张,递给崔绝:“就这东西?”
“是啊,就这么点东西。”崔绝接过纸张看了看,放回木盒中,示意阴天子收起来,才浅笑着说完,“可是能够动摇天下的。”
阴天子蹙眉。
“魔吞法的根本核心是恃强凌弱,因为双方都是魔物,跟其他种族无关,所以人、妖、鬼三界对此视而不见,”崔绝道,“但这本书里提出将吞噬对象延伸到其他种族,可就是对普世秩序发起挑战了。”
魔物桀骜狂妄、生性慕强,在对力量的追逐上无所不用其极,一旦知道有办法夺取其他种族的力量,必将引发世界动荡。
崔绝看向卢煅:“你不认识那个传授你术法的人?从未见过?”
“嗯。”卢煅道,“我是偶然遇到的,他告诉我,用这个术法,可以将吞噬对象扩大到其他种族,获得对方的能力和身份。”
“身份?”崔绝疑道,“你原本没有身份?”
“一个混沌度日的魔物而已。”
童雀低着头,齿间传来咯咯的磨牙声。
卢煅看了他一眼,手指动了动,想要去抚摸他,却又硬生生止住,没再动作。
崔绝眼眸微沉,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你吞噬了真正的卢煅,而童雀爱的其实是……”
“他爱的是我,”卢煅断然道,“我就是卢煅。”
“你不是!”童雀猛地扭头,狠狠地瞪向他,“你不是他,你杀了他。”
卢煅:“不论你怎样想,从今往后,只有我一个卢煅,真正的卢煅。”
童雀怒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阴天子突然动了。
卢煅余光瞥见这边的动作,立即戒备,一把抓起巨剑,却见电光石火之间,阴天子猝然出手,并没有任何攻击,只是将童雀抓了过来。
“把他还给我!”卢煅低吼,青面獠牙的恶魔相隐隐浮现。
阴天子:“不。”
“你们欺人太甚!”卢煅抡起巨剑斩向崔绝。
阴天子脸色一沉,掌中黑焰凝聚成剑,挡住卢煅的攻击,接着重新化归黑焰,一掌击在卢煅胸口。
“啊!”童雀惊叫出声。
阴天子在落掌的瞬间倏地收起黑焰,轻缓一掌,将卢煅拍开,微微侧过脸,瞥向童雀:“你到底爱不爱他?”
“我……”
卢煅被击退数步,接连撞翻好几个椅子,狼狈地拄剑稳住身形,抬头看向他们。
童雀嗫嚅:“我……”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有什么好犹豫的。”阴天子不耐烦地皱眉,似乎很难理解这种纠结。
童雀脸色煞白,哑声道:“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
崔绝温声:“只要你说一句不爱,我们立即帮你报仇,永绝后患。”
“我……”童雀嘴唇哆嗦着,明明满腔深恨,恨不得杀之而后快,那一句“不爱”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哈。”崔绝无奈失笑,对阴天子道,“行了,不用再试探了。”
卢煅一怔。
童雀犹豫了半晌,低下头:“抱歉……”
“这句抱歉是对谁说的?”崔绝笑着问,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中,伸手掀了一下童雀裹在身上的大红婚服,看看底下的缚零锁,皱起眉头:“卢先生,我们童雀爱你,这毋庸置疑,但你的所作所为却不能让我对你们的未来放心。”
卢煅远远地看着童雀,过了一会儿,低低地狞笑一声:“我一旦放开,他就会离开我。”
崔绝唇角的笑容有些冷:“你需要知道,就凭这么一点低劣的术法,我家主人破除它不过是吹灰之力,到现在都没动手,是给你机会,但你看样子并不愿意珍惜这个机会,那我们会立即带童雀回冥界。”
卢煅:“不许走!”
阴天子淡淡地瞥他一眼,卢煅霎时感觉到一种寒彻心魂的灭顶恐惧,仿佛刹那间坠入无间地狱,与此时这一眼相比,之前所感受到的压迫力根本不值一提。
“不要带他走。”卢煅低哑地说,“不要带他回冥界,我不能失去他。”
崔绝不语,温和而又充满危险地笑了笑。
卢煅满盘皆输,解开缚灵索,颓然道:“怎样才肯留下?”
“啧,”崔绝无语道,“难道还得我教你谈恋爱吗?我自己还……”
他看一眼童雀,后者重获自由,却毫无喜色,正闷不吭声地揉着手脚,先前他的礼服被阴天子破坏,此时胡乱披着卢煅的礼服外衫,露出布满吻痕的脖颈。
……实在是太不得体了!
崔绝目露凶光,对卢煅冷冷道:“首先,讨好我。”
卢煅:“我该怎么做?”
“至少跟我说话的时候,不该手握武器。”崔绝目光落在他手底的巨剑上,待他将要收起的前一刻,恍若不经意地眯了眯眼,“剑倒是一把好剑。”
卢煅动作一顿,低头看向巨剑,神色复杂,艰难地解释:“这是……‘卢煅’的剑。”
背后传来嘶啦一声,童雀双手无意识地扯碎了衣服。
崔绝无奈,回头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放松,对卢煅道:“你吞噬他,获得了他的什么能力?”
“铸剑。”
“哦?”
“卢家会铸剑,”童雀声音空洞地出声,“这柄剑就是‘卢煅’能够成功化形时,家主亲自为他铸造的成年礼。”
阴天子:“尊卢氏。”
“对,”童雀想起过往,叹一声气,“卢家从前叫尊卢氏,后来得罪仇家,被一夜灭门,只有尊卢煅逃走,隐姓埋名,但还是……哈哈,”他惨笑一声,“但他还是没有逃出一条生路,他还是死了。”
卢煅:“我救了他,帮他杀死穷追不舍的杀手,他把生命献给了我,吞噬他之后,我从此成为了卢煅。”
“原来如此。”崔绝点了点头,“我能不能看看你的剑。”
卢煅狐疑地审视着他,暗中猜测他此举的目的,毕竟此人弱不禁风,实在不像一个懂剑之人,不由得握紧了剑柄:“你想干什么?”
“尊卢氏的遗作啊。”崔绝不知想到什么,唇角不由自主地扬起,看了阴天子一眼,柔声道,“妖界擅长铸造,有多个铸术名家在历史上留下记载,其中在对铸材的采炼上,莫有能出尊卢氏之右,可惜已经失传,今天有幸遇到,怎能不欣赏一番?”
他声音平和,言真意切,令人信服,卢煅不疑有他,将巨剑递过来,忍不住道:“没想到你会对铸术有所了解。”
“欸,”崔绝笑着说,“别看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当年可也是一剑光寒十四州的风流侠客,现在不过是年纪大,握不住剑了而已。”
信口开河的牛皮让几个人都笑了出来,斗室中压抑的气氛稍稍缓和。
剑上有魔气,阴天子拦着没让崔绝碰,伸手接过来,指腹缓缓抚摸过剑身,沉甸甸的巨剑竟然自己抖动了起来,好像剑中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碰触下,渐渐苏醒。
童雀惊疑:“这是怎么回事?”
“铸材有问题。”崔绝解释,“当年尊卢氏老家主铸造这柄剑的时候,用了不该用的东西。”
卢煅:“什么东西?”
“东西不重要,”崔绝道,“但这柄剑着实危险,为了你们的安全,先放在我们这里吧。”
“什么?”卢煅怀疑自己听错了。
童雀叫起来:“东西怎么不重要?究竟有什么问题?跟尊卢煅有关吗?是不是他还活着,他……”
崔绝无奈地看着他。
童雀停止无意义的妄想,苦笑一声:“我明白。”
在尊卢煅为报恩而将自己献给魔物的那一刻,他就彻底从天地间消失了。或者说,他并不是消失,而是和魔物融为一体,成为了如今这个“卢煅”的一部分。
卢煅上前一步:“剑……”
“剑暂时先放在我们这里。”崔绝一派自然地说出毫无道理的要求,“我会请人为你重新打造一把剑,用最好的材料和技艺,会比这把剑更加适合你。”
卢煅:“究竟是为什么?”
崔绝:“我可以用童雀跟你换。”
童雀惊叫起来:“你在说什么?你说过你谈判不会吃亏……操!”
一直以为自己是标的,原来自己是筹码!
“可以。”卢煅沉声说。
童雀:“???”
谈判成交,崔绝却笑了起来,当场反悔:“开玩笑而已,怎么可能拿童雀来交易?他是走是留,只能由他自己来决定。”
童雀松了一口气,隐隐为自己质疑了判官大人而感到愧疚。
卢煅斟酌良久,不得不承认,不管是论感情、还是论实力,童雀和巨剑,自己似乎一个都留不住。
童雀毫不犹豫地选择跟崔绝离开,走了两步,忍不住偷偷回头,看到卢煅颓然地站在斗室中,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只重伤垂死的丧家之犬。
他突然心头悸动,用力攥了下拳头,大声骂道:“你这个王八蛋,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会回来杀你的!”
卢煅哈地笑了一声,抬头,盯着他狞笑道:“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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