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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月雄全然不知道小丫头脑子在想什么,只注意力专注在前方,他双目微抬,目光微眯,视线定准于半空。
弓身被拉得“知啦啦”作响,只见手指一送,倏地一声,箭矢穿空。
只听得跺地一声,仿佛什么中箭,归晚愕然望去,没找到目标,却见一只大鸟从半空中栽了下来。
他的弓箭用得潇洒自如,一气呵成。
“看清楚了没?”
处月雄收了弓看向她,归晚尚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默然被他一点名登时脸红起来,她忙得摇头,“我……我什么也没看到。”
“不急,过来试试。”
李承瑾为她拿过来弓,归晚的身体本能就抗拒,适才她只顾看手了,忘了他是如何操作的。
归晚有些拧巴,“我、我不会……我很笨的。”
弓在她手里,这丫头近乎用手臂抱着它。
李承瑾难见她这般的窘态,红扑扑的小脸竟有素日难见的几分憨傻,他会心一动,“能意识到自己笨,就是进步。所谓知耻而后勇,要相信自己。”他凝眸看着她,仿佛是为了给她鼓励,细细琢磨这哪里是好话,这简直就是看笑话。
归晚撅了撅嘴,把弓重新塞回给他,转身一个人往烈焰马走去。待到了马下,又一时傻了眼。正印证了李承瑾笑话的那句,“猪都能上树了,你连马都上不去。”
她只好回过头来,看向李承瑾,妥协道:“我什么也学不会的。”
李承瑾走过来,看出她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累了吗?若是不想狩猎,我们可以回去。”
归晚想到这是个狩猎比赛,自己来此的目的她也清楚,岂能让李承瑾为了自己退出,便仰起头道,“不累,我要赢!”
李承瑾见她的眼眸重新绽放出光亮,心下亦是一喜,“好。”
他先一跃上马,俯下身,将她捞上马,揽在身前,“坐好了,我们得多猎些猎物,方能取胜。”
他从箭筒里连抽三发箭矢,嗖嗖地,不过一会儿三只飞鹰落下,归晚感叹他动作的利落准确,又惋惜这定然是一家的老鹰,很是不走运遇见了处月雄,被一锅端了。
“只猎飞禽吗?”
“甭管种类了,先从数量上超越一下。”
“叱——”李承瑾驭马前行,往更深林策马去。
不多会儿,李承瑾又射杀了两只傻狍子,一只麋鹿,一只山猫,跟随的护卫跟着捡都捡不及,被远远撇在后面。
李承瑾只管射杀,并不捡猎获,归晚猜度着大约他真的是只在乎那匹马驹。
待又射杀了两只野兔后,李承瑾有收手之意,归晚猜测想来是猎获数量已经够了,接下来他大约会挑选着涉猎。
他拉弓的动作明显缓了下来,在寻找让他入眼的猎物。归晚的眼睛又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的手指,他拉弓时,修长白净的手指弯曲,指节弯曲处泛白,凸起肌腱绷着别样的劲道。
仿佛是着了迷一般,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向那只手指。
李承瑾正在对准天空的飞鸟,不期然一只温凉的小手忽然攀了上来,心头蓦地一动,他本自集中的注意力在这一刻倏地散了。
倏地,一只空箭发了出去,惊起天空中一群路过的飞禽,扑棱棱投入冬日的山林。
自入狩猎区,这还是他处月雄虚发的第一只箭,向来狩猎他近乎是箭无虚发。
怀中小丫头似是也受了惊吓,倏地收回了手,他低头看下来,见她小脸通红,仿佛是闯祸般的惊慌,他心头一软,温和道:“终于想通了,要学?”
归晚能说什么,说自己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只能默认,任由他伸手过来,手把手将她的手按在弓上,他帮她搭箭,然后耐心地教她扣弦。
“这食指要扣于箭尾下方,这中指和无名指要——”耳畔传来男子醇厚的低音。
归晚什么话也没听进脑子里,她直觉得头有些恍惚,一颗心噗通跳着,李承瑾颇有耐心,将她的手指一个个掰向正确地位置。指尖相碰触的那刻,一种从没有的感觉从指尖处直达心扉。
归晚觉得自己特没有出息,手开始抖得厉害。而他却仿佛未曾察觉,只贴着她的耳畔低声指正。
“眼神要望着这个地方,对,就是这儿……确保与你的目标成一条直线……手要绷紧,不然会抖……”然而小丫头的手该抖的还是抖,身体也绷得有些紧。
李承瑾一开始认为,小丫头头一回习弓感到紧张也在所难免,他侧了侧脸,看向小丫头。归晚余光里感受到那一抹投过来的目光,越发不敢与他相视,只强迫自己看着前方,因为紧张,鼻尖上渗出一颗颗的汗珠来。
李承瑾微微一怔,大冷天的,小丫头不该紧张成这般啊?
一股若有若无的馨香萦绕于鼻尖,他向来对香气敏感,却不是因为喜欢,然这种香气却丝毫不让他厌恶,反倒让他觉得舒服,甚至有几分迷醉。
他不由地嗅了嗅鼻子,仿佛是这小丫头身上的,可为何先前自己没有闻到呢,这奇香,仿佛凭空而来。
目光微凝,小丫头的睫毛上翘,那是一双漆黑黢亮的纯真眼眸,不知为何,仿佛能倒影出一个玉影来。
他仿佛看到了,另一双脉脉含情的凝水眸,那是一双让他心动的美人眸,看似温婉却隔着看不清的雾气,她有一双难展颜的黛烟眉,那儿有展不开的哀愁,他每回见了,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他最大的心愿就想看到她能露出笑容。
馨香若浮若无,引人浮想。上辈子的美好回忆一幕幕而来。
上元溪旁与佳人点灯,古庙前陪她许过愿,飞雪下为她画过容颜,直到最后一刻绞心之痛时,他看向她的那刻还有念念不忘,他不知自己死后,她该怎么办?
缘起何时,又灯灭缘尽。可为何今生,还要遇到这样的一个丫头。有时候他在想,眼前之人不是宋归晚,只是一个与她几分想象的小丫头。
不知何时,天空再次飘起了雪花,雪影无心,飞花乱了谁人的眼,又是谁错认成梦中人。
那一刻,他的心跟着一疼。
他在心里提醒自己:眼前的她不是她,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
他从身后拢过归晚臂膀,面侧挨着她的发鬓,发顶的碎发随风拂动,萦绕在他下巴处,痒痒得入心,那抹馨香越发让他有些沉醉。
沉迷中,忽然耳膜捕捉到一种熟悉的声音,擦着风声穿空而来。
是箭矢!
沉醉中的他猛然一个警醒,只怕来不及——
玄色披风兜头裹住了丫头,他拢着她,马上一个翻身,跌下了马。
他的后背重重落于地上,顾不得疼痛,他再次翻身而起,拢着小丫头连翻了两个跟头,连发的箭矢折在适才二人跌落的雪地。
力度之狠,连乱石都穿透。
本是在想入非非的归晚,冷不丁地遭遇突然变化,跌下来的那刻,她惊呼一声,来不及抓住他的衣角,却已经被他裹挟在怀里,尚未来得及反应,身子再次被裹挟着连翻两滚。
直到动作停止,她才发现自己拢紧着他的脖颈。雪花飞舞中,她看见他的沉眸里闪电般闪过一抹狠厉,刺骨阴寒。他将拇指上的扳指对着嘴唇一吹。
一长声独有的哨鸣过后,四面八方而来的护卫队仿佛一瞬间涌出来。
“护驾!”
护卫军将节度使与小郡主围住,护在了里面。须臾功夫,处月雄从里面走了出来,“敌人暗箭伤人,不会在明处。”
冯通、秦平等人皆跪在雪地,“末将来迟!请使相责罚!”
有护卫将地上的箭矢呈了上来,“回使相,是狩猎园专用箭矢!”
处月雄眼眸中浮现出一层阴鸷,归晚也跟着一惊,这说明刺客混在狩猎队伍中,想到这里她的身体不由地一寒。
处月雄下意识地将她往自己怀中一拢,“诸将士听令,今日之事不得向外张扬!外松内紧即可!”
归晚惊讶地看向处月雄,怯怯的问,“使君,不打算追究了吗?”
处月雄从她的脸上移开了目光,并没有回应她,只对秦平道:“先将郡主扶上马。”
“是!”
归晚开始以为处月雄这是不打算与自己同骑一马了,想他把自己派给秦平护送,可想到要与秦平同骑一匹马,她心里就有些抗拒。
秦平自然也很在意这身份之别,尤其还在使相跟前,哪里敢越雷池一步,只双手叠在一起放在膝盖上,“夫人请上马,可以扶着末将的肩头。”
这意思是让她踩着他的手当上马石,然而归晚穿着裙装,又个子矮小,故而几次三番仍旧是没能上马成功。
旁边的处月雄眉头紧蹙,看着这笨丫头行动迟缓一边跟着心急,一旁的冯通则关心地问,“使相,您可要紧?”
说实话,适才他从马上急速地一跌,为了保住这丫头,他后背落地,恰是跌在石头上,上回北征之时所受的伤就在后背处,这会儿正痛着,故而他才让秦平扶归晚上马,实在是因他背痛无法再像先前一样携她上马。
然而此时看这丫头上马之费劲,让他顾不得伤痛,上前伸手过去想托她一托。
归晚见他而来,适才她不好意扶着人家秦平,但是她对处月雄可不会客气。她攀上他的肩膀,大半身体近乎都靠在他这边,终于,这丫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上了马。
归晚舒了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只是觉得手上有些黏糊糊的,低头一看,手掌里不知何时抓了一把血。
“血?!”
她惊呼一声,目光往自己身上打量,不对,这不是自己的。目光往马下的处月雄看去,适才自己就是抓的他,这么一瞧之下,才发现他的右臂衣袖划破了,“使君?”
她眉头紧蹙,脸上流露出害怕的神色,“你、你受伤了?”
处月雄目光相对,默然点头,面上却轻描淡写:“不过是擦伤了点,不要紧。”
近前的冯通拱手道,“使君这伤,最好还是包扎一下。”
原来适才第一箭矢射过来时,他先顾念着这丫头,却不料箭矢擦肩而过,伤了手臂,因他穿着玄色的胡服骑装,一时血色看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道是无情却有情!今日毕,修改是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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