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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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一个人来帮忙，原本繁重不堪的日常工作轻松了不少。

白石飞鸟在咖啡店里干了很久，无论是做点心还是打扫卫生都已经轻车熟路；而中岛敦也是个手脚勤快的少年，虽说除了侦探社的工作外他几乎没有打过工，但是上手之后速度也是提升了不少。

两个人配合起来效率高了许多，正式关店的时候天都没黑，远处的海面上仍然盛着一片灿烂的夕阳。

掺着凉意的海风扑到脸上，鼻尖立刻嗅到了一股咸湿的气息，白石飞鸟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敦，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吃点儿东西？”

他很随意地说着，然后伸手摘下发圈，墨色的碎发在风中散开，额前的刘海也被吹起，露出了一双透亮的碧绿眼眸。

本就在琢磨着该如何将白石飞鸟多留一阵的人虎少年闻言，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直接一口答应了下来。

中岛敦跟着白石飞鸟七拐八拐，最终走到了海边的一个烧烤摊上。

老板看到有客人很是热情，赶忙招呼了起来。

这家店的摊位不大，用来烧烤的推车前面零星摆着三四套桌椅，比起来这里坐下吃烧烤的，选择买一些带走的人更多。

也正因如此，白石飞鸟免去了对陌生人的顾虑，可以肆意地享受美食。以往按照他有点社恐的性子，周围陌生人一多了起来，他总是会有点拘束，连吃饭都没办法放开了吃。

点好的烤串很快就被送了上来，鱿鱼须被烤的卷曲，泛着油光的鸡肉块上面蘸着满满的酱汁，烤成浅褐色的肉块和色泽明艳的彩椒拼在一起，看了就让人食指大动。

少年小声地说了一句‘我开动了’，然后就毫不客气地朝着烤串伸出了手。

“飞鸟哥是怎么发现这家店铺的啊？我在横滨待了这么久，完全没发现这里还有一家烧烤店。”

中岛敦咬下一口青椒，嘎吱嘎吱地嚼了几下后问道。

“喔，这个啊。”白石飞鸟没拿烤串的那只手托在下巴处，像是在努力回忆一般眯起了眼睛，“是店长大叔告诉我的，他之前一直想约我来这边吃吃烧烤再喝点酒，但是因为我酒量不好所以就推辞了几次。”

说完，白石飞鸟笑着屈起指节敲了敲橙子汽水的玻璃瓶，示意中岛敦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不喝酒星人，随后就继续将注意力放在了热气腾腾的美食上。

中岛敦微微侧头，他静静注视着正在痛快地吃烤串的少年，目光在汽水瓶上转了几圈，片刻后突然出声：“橙子味的汽水好喝吗？我可以尝一下吗？”

某干饭人不带丝毫犹豫地点了点头：“你喝吧，要不要我给你再买一瓶？”

“不用啦，我喝不完的。”

人虎少年眯起了眸子，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冰凉的汽水灌入口腔，一个个细小的气泡在舌尖炸开，味蕾之上弥漫着香甜的橙子味。

中岛敦回味般舔了舔唇，他若无其事地把白石飞鸟的汽水放了回去，然后又伸手拎过了自己的汽水瓶。

“飞鸟哥要尝尝我的梅子味汽水吗？”

鼓着腮帮子嚼东西的少年抬头，因为沾染了点肉汁而亮晶晶的唇瓣一开一合，白石飞鸟毫无防备的把汽水接了过来：“好啊，我还没喝过这个味儿的呢。”

梅子的味道很清爽开胃，原本还觉得有点吃腻了的白石飞鸟喝下一口汽水，顿时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然而事实证明感觉仅仅是感觉，胃里传来的饱胀感才是实实在在的证据。

白石飞鸟拿着鱿鱼串转了半天，最后又讪讪地把它放在了盘子里。

中岛敦见状眨了眨眼：“飞鸟哥吃不下了？”

墨发的少年满脸遗憾地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一点：“是啊，我实在是......阿嚏——”

白石飞鸟揉了揉鼻子，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一阵冷意。

他们坐在这里吃东西，完全没有注意到天早就黑了，这家店又是开在海边，夜风一吹，温度直接降了好几度。

白石飞鸟今天没穿外套，露在短袖外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伸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然而掌心的热度也很快被横滨的海风带走了。

中岛敦在这时坐到了他身旁。

“天、天都黑了，我们走吧——诶？”

墨发的少年打着喷嚏提议道，然而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到小臂上附上了一个热源。

似乎......还是毛茸茸的？

白石飞鸟低头去看，看见的却是一条黑白相间的尾巴缠住了自己的手臂。

是中岛敦的异能力！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如何突兀的白发少年结了账，转过头来笑意盈盈地说道：“我送飞鸟哥回家吧。”

中岛敦起身，刚直了一半的腰身就被身边人大力地按了下去，他露出了一点不解的神色，而白石飞鸟却已经惊得不行。

他飞快地凑到中岛敦耳边低声说道：“你怎么突然用异能力了？会被别人看见的！”

说这句话的同时，白石飞鸟还试图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那条不安分的尾巴，他几乎是将自己都贴到了中岛敦的身上。

明明是计谋得逞、占到了便宜，然而人虎少年却还是装成了一副无辜的模样：“啊？飞鸟哥不是冷得都打喷嚏了吗？我是怕飞鸟哥感冒啊。”

有理有据，令人信——

不，这并不能令人信服。

毛茸茸尾巴尖儿在敏感的大臂内侧轻轻蹭了蹭，痒意顺着血管爬了上去，仿佛这一挠是落在了白石飞鸟心头一般。他试图抽回手臂，结果这个念头刚刚展露出来，原本松松垮垮绕在小臂上的尾巴就突然收紧，力道满满地箍住了白石飞鸟的手臂，限制了他的行为。

墨发的少年抬头，却见中岛敦露出了无辜的神情，就像是淋了雨的大狗一样。

这......

白石飞鸟知道自己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带着中岛敦讯速地离开了烧烤摊。

“趁着人少，赶快走吧。”

少年带着点纵容意味说出了这句话，老虎尾巴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一般欢快地摆动了几下。黑白相间的虎尾松开，然后又缠在了少年的手掌上，勾人的尾尖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蹭着白石飞鸟的掌心。

为了避免别人看见中岛敦的异能力，白石飞鸟特地选择了一条小路，这里没什么人，他自己也不自觉地放松了一些，少年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抵不过诱惑。纤细的手指捏了捏那乱动的尾巴尖。

这可是毛绒绒！

超大只的毛绒绒！

毛绒绒控怎么可能放过送上门的毛绒绒呢！

大约是感受到了身边人的回应，中岛敦控制着尾巴，行为稍微放肆了一点。

虎尾松开几圈，如同灵巧的小蛇一般钻进了白石飞鸟的指缝中。少年本就纤细的指骨被毛绒绒分开，就像是他的掌心绽开了一朵毛绒绒之花一样。

白石飞鸟已经完全沉浸在了rua毛绒绒的快感之中，甚至已经忘却这条毛绒绒的尾巴是长在中岛敦身上的，仿佛自己真的是在rua一只乖巧的大老虎一般。

也正因如此，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异样。

白石飞鸟肆意地玩着中岛敦的尾巴，白发的少年随着他时轻时重的手劲儿按捺不住地轻轻颤抖，连走路的步伐都变得极其缓慢。

这是他第一次被人触碰尾巴。

身为[月下兽]的拥有者，在使用异能力的时候身体会进行虎化。虎化不仅仅会给中岛敦的外表带来变化，感官也会。

使用[月下兽]的时候他的一些感官会受到影响，有些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暂时同化了。

[月下兽]不会影响他的思维，却会影响他的感觉和本能反应。

野兽的躯壳内承载着人的思维。

听起来是多么荒诞啊。

然而只有中岛敦知道，这种奇妙的组合有的时候可以给他带来极大的优势，有的时候......也能给他带来一些意料之外的体验。

比如说现在。

此时此刻，就在白石飞鸟毫无知觉地在玩弄他的尾巴的时候，中岛敦已经快要被陌生又剧烈的刺激逼疯了。

兽类对于某些事情的理解和态度是十分简单粗暴的。

最简单的方法往往就能轻易地勾起它们最原始的念头。

猫科动物的尾巴连接着脊椎的末梢神经，除了起到维持平衡的作用外，它还是猫科动物最敏感的部位。[1]

这是中岛敦第一次把自己的尾巴交到别人手里。

墨发的少年极具撸猫天赋，微凉的掌心反复揉捏着尾尖，纤细的五指时不时从尾骨上扫过。如同一道道细小的电流般，异样的舒适感顺着尾骨攀爬到脊柱上，最终在中岛敦心中燃起一团团炽热火焰。

这团火焰一下又一下的膨胀着，白石飞鸟毫不自知地用着熟练的手法让这团火烧得更旺，中岛敦只觉得自己都快要被这团火吞噬掉了。

这种感觉是白发少年从未接触过的。

他听见自己作为野兽的那部分灵魂在他身体深处咆哮着、嘶吼着让他做些什么。

中岛敦转过头望向白石飞鸟的侧脸，紫金色的眸中不复往日的温柔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这是野兽盯紧猎物时才会出现的眼神。

这眼神源自他们最原始的野心和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