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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
长街上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就在孙策暴烈的一枪破掉一架床弩的时候,就已经把阁楼之上许贡三人吓的胆战心惊的。
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刺杀,但是没有想到还是低估了孙策这个弱冠之年的少年,那暴力的一击,算是把他们三个震慑住了。
孙策太强大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孙策左右两个护卫,武艺绝对不在孙策之下,不然就凭孙策,面对三架强大的床弩,就算再强大也要饮恨于长街之中。
就在周泰和孙策爆发实力的时候,许贡三人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今天晚上恐怕是一个陷阱,三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慌乱,二话不说,三人直接下了阁楼,在楼下等到的十来个护卫保护之下,立刻撤离这是非之地。
不过他们刚刚打开一扇隐蔽的后门,一看,面色顿时大变,一下子惊慌失措起来了。
他们看到的是已经候在屋外,整整齐齐的县兵,一个个穿着蓑衣,队形整齐,最少上百人,其中还有几人顶着油纸伞,在雨中举着火把,已经把这里重重的包围了。
“朱治?”张初咬咬牙,凝视着领头的人,面色变得无比的苍白。
领头的是一个高大孔武的大汉,穿着一身县令的官袍,很严肃,身上散着一丝丝的杀气,正是吴县的县令,朱治。
“诸位,久违了!”朱治嘴角一抹冷笑,看着三人,冷声喝到:“是尔等束手就擒,还是让本官亲自来动手啊!”
“杀!”
上百县兵明显都是精锐的江东军士,齐齐拔出手中的环首刀,杀气浓郁,压制这几人仿佛都可以出手。
朱治担任吴县的县令之后,孙坚从军中把侄儿孙贲调来担县尉,开始整顿维持吴县治安的县兵,把几个兵曹都换掉,还从军中调来了两百将士,作为县兵的根基。
许贡三人面色一瞬间变的无比的苍白起来,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
“原来这是一个圈套,好手段!”许贡一步踏出,面色有些狰狞,盯着朱治双眸赤红,心中一股怒火燃烧。
到了这个时候,他心中已然明白了,这一次的刺杀从头到尾都是孙家的计谋,就是想要把他们引出来,一网打尽。
斗笠男子的身躯也不由自主的有些颤动,让孙家抓了一个现行,即使是他的身份,恐怕也是在劫难逃了。
张初也面色难看的可以,他不怕死,但是恐怕连累到张家要完蛋了。
这时候,朱治身后,几个人撑着油纸伞,护着一个翩翩的少年,少年的一双琥珀眸子在黑夜之中甚是闪亮。
“许贡!”周瑜抬起头,眯着眼睛,凝视着中间的许贡。
“周瑜,你就是周瑜。”
许贡一看到周瑜的身影,突然恍然一悟,有些骇然,大声的喝到:“今天的圈套是你设计的?对不对?是你?”
对于周瑜的传闻,他也略有所闻,但是有些不相信,甚至压根就不在乎,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没阅历,没经验,在聪明也不过是小聪明,能有什么作为,多半是谣传的,却没想到这一次,居然栽在了这个少年之手。
“没错,你知道吗,这些天我周瑜实在太想念你许贡了,都想到有些茶饭不思了,今天终于逮到你了。”周瑜嘴角一抹幽冷的笑容,大喝一声:“给我全部拿下,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诺!”
一众县兵听到命令,立刻如狼似虎,一拥而上。
“儿郎们,杀出去!”
许贡几人当然不会这么束手就擒,这种情景就算是螳臂当车,困兽犹斗,也要拼一丝的生机,身边的十来个护卫直接动手。
不过三两下功夫,这些护卫就让精锐的县兵给一一的干掉了,许贡三人更是让他们五花大绑的起来。
“把他的斗笠给我揭开,我很想看看你的真面目!”
周瑜双眸之中划过一丝兴奋的光芒,看着那个斗笠男子,嘴角有一抹玩味的笑容。
许贡张初都在预料之中,不过这个斗笠男子就有些让他惊喜了,不过这个人的身份他也猜到了**成。
一个县兵暴力扯下了他的斗笠,把火把靠近,露出了一张有些发福的脸庞。
“你是吴县前县令,顾舟?居然是你,我要杀了你。”朱治微微有些吃惊的看着这个男子,顿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勃然大怒起来,死死的凝视着他,真想要一刀干掉他。
顾舟双眸冷漠的看着朱治,虽然顾鸿三申五令的不让对付孙家,但是他还是不甘心自己的官位一下子让孙坚给拿下了,所以才会暗中支持许贡,刺杀孙策。
长街上的三架床弩就是他一手提供的。
“世叔,稍安勿躁,还不能杀,他我还有用。”
周瑜走上前,琥珀眸子凝视着顾舟,微微眯眼,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笑道:“顾舟,我真的要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机会,给了孙家的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顾舟猛然之间面色大变,凝视着周瑜,瞳孔不由自主的收缩起来,他感觉到一股猛烈的不安,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家族。
“你说呢?”周瑜冷笑。
“周瑜,你敢?”
顾舟顿时明白了,他成为的孙家攻击顾家的理由,这一刻,他无比的后悔,冷然冷喝一声,在几个县兵的镇压之下,双眸暴瞪,死死的瞪着周瑜,大声的道:“此乃我个人之举,与顾家无关!”
“有没有关系,你说的不算,顾家说的不算,我伯父说的才算!”
周瑜耸耸肩膀,转过头来,对着朱治轻声的道:“世叔,把他们三人各自关进一个**牢房,一天十二个时辰,找人死死的盯着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死掉,这就是我们的筹码。”
“放心吧,公瑾!”
朱治先是冲着周瑜点头,然后对着几个兵曹,大声的道:“把人给我带下去,小心看管,一点差错都不能出,明白吗?”
“诺!”
一众县兵押着三人,踏着细雨开始返回的县衙。
五日前,琅琊诸县。
在军中还剩不到两日存粮的时候,青州军终于攻破了诸县。
诸县被攻占半日后,袁熙带着郭嘉、许褚等亲卫进了县城。
袁熙等人径直到了县里府衙,他们发现府衙周围聚集了很多兵士,并且这些青州兵嘈杂声一片。
袁熙皱了皱眉,心想肯定出事了。
“肃静!”许褚粗着嗓门大吼。
青州兵被这一大如惊雷的吼声镇住,又看到骑在战马上的袁熙等人,他们顿时安静下来。
袁熙策马上前,用马鞭一指,“怎么回事?出个主事的人来。”
人群让开,走出个胸前缠着布带的负伤中年,正是周仓。只见他上前说道,“少将军,先前您下令,说破城之后兵士可分库府里一半钱帛,然谁知这官家没有多少储存,这点东西根本不够一千兄弟平分!”
袁熙吃惊,他本以为徐州富庶,钱粮的储存必定丰厚,这使他怀疑陶谦提前获得消息,是不是转移了那些库存。
顾雍这时也从府衙走出来,他拿着一本账簿给袁熙看,回禀道,“少将军,这官家当真没有多少入账呐,徐州兵中多有豪族私兵,平时驻守庄园,战时协助守城,粮草也是他们自己供给的。”
袁熙被打个措手不及,他根本没有料到情况会是这样,这也是信息不达畅的结果。
袁熙看着一众兵士,又看了看周仓,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是攻城时负伤的?”
“在下周仓,只是攻城时受了一点箭伤罢了,不打紧。只盼少将军能给我等兄弟一个答复。”周仓紧紧盯着袁熙说道。
“请少将军给个答复!”周围的青州兵,也纷纷附和说道。
袁熙被整的十分错愕,这样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于是他冷冷问道,“这里库存是不多,那你们要怎样?”
周仓犹豫了下,抱拳道:“官家库存是不多,但城里那些世家豪门的钱粮可是不少。”
袁熙惊愕不已,青州兵是想抢掠城里徐州豪族,这帮青州兵确实不好管。
“请少将军兑现承诺!”青州兵群情激奋。
这些青徐黄巾军改编过来的青州兵,大都是亡命之徒,他们过惯了寇略的征战生活,虽然经过调训,作战步入正规跟专业,但匪气跟桀骜依然不改。
历史上的青州兵,也只听曹操一人的命令,曹操过世后,竟然不受继承者曹丕的号令,而全部解散回乡了。从这就看出他们的一些特征,骄悍难管,这还是被袁熙征服后。
袁熙脸色难看,郭嘉策马到他身边,轻声道:“青州兵军心,徐州大族民心,两者只能取其一,公子速做决断。”这就是为何安史之乱后那么多乱军了。历史上曹操治军甚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不严则都成了以下克上的乱军了。
纵兵抢掠徐州大族的财货钱粮,就是彻底断绝了短期内入主徐州的可能。收束兵士,则会失了在青州兵的威信。是军心,还是民心?
“请少将军体恤我等拼死苦战!”一众青州兵跪下道。也许他们出发点没错,但是这是在逼宫对吗,这就是作死,怪不得后来周仓等人,被袁熙安排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闲职。
抓军心不仅是,平时治军严谨,威信跟赏罚分明更是重要。
袁熙沉默不语,神情有些阴冷,他将手抬高,迟迟没有放下,他在犹豫着。
突然他将手挥下,下令道,“迁移到城中的大家门第,其钱粮全部收缴,所得记录入账簿,待统计完毕分一半与众将士!”
“遵少将军令!”一众青州兵卒呼喝道。
袁熙再朗声喝道:“有一条,我军令必然言而有信,但如果有私藏财物、杀人、*者,杀无赦!”
袁熙身后的虎卫配合着,呼喝道:“杀无赦!杀无赦!杀无赦”
青州兵卒被镇住,一会后纷纷再次单脚跪下,“尊少将军令!”
袁熙的嫡系虎卫可不是吃素的,这就是为何唐朝中后期,藩镇之乱,大将出镇一方,先选亲军,就是为了防止地方军,以下克上不服管教,防止被兵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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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陶谦要答应,跟青州军议和时,一个人出言阻止,“且慢!诸位不知袁熙在琅琊,除了抢掠钱粮外,还干了什么勾当吗?”
众人看去,说话的是陶谦亲信曹宏。
曹宏言语间颇为激动,“袁熙纵兵在琅琊抢掠了财货粮食。不仅如此,还强迁当地士民百姓去青州!再者,遣送青州军的钱粮从哪来?”
刘备愕然,他一直在阴平,不知道琅琊的情况,所以他也静待下文。
曹宏愤恨袁熙所做所谓,也是有原因的,青州军强制迁移的,不仅是身家自由的农户,连当地世家大族的佃户,也一并胁迫,这就损害了徐州士族阶层的利益。
并且徐州士族势力庞大,徐州虽然富庶,但钱帛粮食多集中在大家士族手中,官家府库其实并没有多少囤积,连徐州兵也多有豪族的族兵组成。就是陶谦这个徐州牧也要依照当地豪族意愿行事的原因了。
曹宏、糜竺等豪族,当然害怕青州兵打来,也剥夺他们的利益。而且议和所需的钱帛官家支付不起,肯定要他们来支出。
陶谦很是头痛,于是问道,“那该如何?”
“那就遣兵加强东海、琅琊的防守,使其不能越过两郡。”糜竺建议道。他家产业多在东海,要转移必定损失惨重。
陶谦当然知道,这些大家豪族的想法,如果保护不了他们的利益,那么这些徐州士族就会放弃他,他就是这帮人的代言人。
后来刘备和吕布主政徐州,都是被他们选做代言人罢了,倒不是真的臣服他们,只是把他们推在前面保护他们利益罢了,他们从来只把,刘备和吕布当做雇佣军使用,而不是君主侍奉,这就不难理解为何徐州为何屡屡生乱。
陈登家族也是徐州的门阀之一,明白他们的想法,但他还是苦劝了陶谦一番。
最后陶谦只得吩咐道:“彭城、下邳两地遣一万兵卒前往驰援。”
赵昱本就不愿应陶谦的征辟,看陶谦不肯用计,气道:“既然如此,请使君允许在下回本乡广陵驻守。”
陶谦拗不过他,又不愿背负一个不敬名士的恶名,只得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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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熙带着郭嘉等人,在道旁看着青州兵,将县里百姓迁移往青州方向。
青州还有不少荒芜的无主之地,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下令将县里百姓都强制前往青州。而在徐州的百姓中,也还有不少从青州,或是其他州郡逃难到徐州的人。而那些大家豪强,袁熙也只得放他们逃亡东海等地。
马车、牛车、独轮车,能用得上的工具全被用上。五万户县城的居民,或是附近到城里避难的农户,被五千青州兵押解向青州而去。
士民百姓眼中或冷漠,或麻木,或愤恨,但他们在青州兵刀枪下不得不拖家带口地加入迁移的队伍去。
队伍中,一个挑着箩筐的老妪突然地被绊倒,旁边一个推着独轮车的老翁,将车就地一放,将她扶着坐起,也顾不得车上杂货的跌落。
旁边行走的其他民众自顾不暇,许久都没有人上前理会。
袁熙看着皱眉,策马上前,叫过一个兵卒,“他们怎么回事?没有其他家眷了么?”
那兵卒也不知道,只得摇头。突然,那老翁脸色难看地干笑道:“家眷?我那儿子守城时也被你们给害了!呵呵!”
袁熙心里一突,让兵卒帮照料他们后就策马走开,幽幽说道,“奉孝,如此一来,袁二公子仁义的名声,恐怕就没有了吧。”
郭嘉摇头,看着袁熙说道,“或许公子,并不在乎这个名声呢。”
袁熙心中变冷,在军心、民心跟仁义背离的时候,他选择了强势的军心。这样他只能将铁血的统一道路,一直走下去。北齐献武帝高欢面对鲜卑军队和民心也是如此取舍的。
诸县的县尉卞宫被绑着,给管亥带到了袁熙面前,卞宫四十多岁,一副坚毅方正的容貌颇有威仪。此时他正怒视着袁熙等人。
“给他松绑。”袁熙吩咐道。
但兵卒给他松绑后,卞宫并不领情,“呸!你枉费袁家四世三公,高义正直的名声,竟然领兵无故侵袭我徐州一方乐土,还纵兵抢掠!”
“你就是卞宫吧?先生岂能说我无故侵扰呢?我军可是应曹兖州之邀,报仇雪恨而来,再则你徐州兵年前屯驻兖州,攻击我冀州,那就不是无故侵袭了?”袁熙无语笑道。
卞宫语塞不知如何反驳,但还是对袁熙怒目相视,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先生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家小跟诸县一干百姓着想,熙请求先生归降,协助迁移这一县百姓前往青州。”袁熙出声劝道。
卞宫眼睛瞪圆,怒道,“我乃陶使君的臣子,怎能降你这等面善心恶,暴虐凶残之徒!”
袁熙本就被这些事弄得心烦,看他如此不识抬举,不禁被激怒,冷笑道,“我是凶残之徒?呵呵!”
管亥恼怒,抽出腰间佩刀,架在卞宫/颈上,骂道,“***,你这厮也太不识抬举,要俺还是黄巾那会,早一刀宰了你这**。”
袁熙也不由冷笑,说道,“既然你如此忠于陶谦,那本公子就成全你。管亥!将他跟那些不肯归降的兵卒,割去耳朵鼻子,再放回陶谦那里去。”
北魏道武帝拓跋珪和,后燕的慕容宝交战时,也是如此做的,就是为了恐吓敌军,瓦解敌军士气,但是也的确凶残。
袁熙的暴虐命令,令管亥大喜,吆喝一声得令后,寒光飞动,惨叫哀嚎声响起。
看着满脸血污的卞宫,在场众人无不动容。袁熙的冷血手段,确实让他们心惊。
也许北魏末年的高欢,也是迫不得已才威胁杜大夫的吧。为了鲜卑军心,而暂时放弃了民心,无可奈何。
而五胡十六国时代,王猛也杀害过忠良,他的目的也是为了瓦解,敌国军心士气,达到迫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虽然残忍但是。。
要不是主角是袁熙,我如果也在三国,我更喜欢投奔孙策,他的个人魅力,是袁熙不能比的,可惜了。
君不见周瑜这样的帅才,都心甘情愿地给孙策卖力,诸葛亮给刘备卖力,但是刘备也猜忌诸葛亮,权术太重,司马懿给曹操卖力,但曹操也防着司马懿,机断神明,只有孙策对于周瑜那是纯粹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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