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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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无度被扼住喉咙，呼吸艰难，脸憋得涨红，嘴张着，渴求地呼吸着空气，双手挣扎着去抓星海柔的手，使劲抓挠、拉扯，但是那只手就像一只铁爪一样紧紧箍在他的脖颈上，他能感受到那只纤细的手，那只曾经那么温柔纤弱的手，现在越收越紧，感觉像是嵌入了自己的脖子，他仿佛听到自己喉骨摩擦的声音，

“额！咳！

“额！

“你……咳……松……开……”

他被掐得翻白眼，努力从喉咙中擦出几个字。

“怕了？是不是本君以前对你太好了，才让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你真是贱呐！”说完，星海柔猛地甩开他，轻松地就如扔一块抹布，眉无度确实也像一个没有重量的东西一样飞了出去，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方被松开，眉无度就不要命地咳起来，久久不止。

星海柔捋了捋自己的袖摆，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脑中划过以往的种种；她从知情事起，就渴望有那么个人能陪伴她永生永世，她也下定决心会竭尽全力努力爱那个人、为那个人好，她曾经以为自己很幸运，一下子就找到了，而且是方方面面都对她胃口的一个人，她开心、享受、敞开心扉，全心接纳这个人，情愿为他生儿育女，可到头来……到头来全是假的，他骗她！为了痴心妄想，他竟然敢骗她！？整个天选神域都在她的掌控之下，绝对的力量，无人敢侵犯，是啊，是她疏忽了，忽视了蝼蚁，忽视这些惹人厌烦的渣滓！

“柔……姐……”咳声已消，虚弱的声音从眉无度那里传来。

“说。”

“我自认伺候柔姐事无巨细，尽心尽力。”

星海柔慢慢走过去，来到他身边蹲下，长长的头发垂在地上，如藤蔓一般爬满她整个后背。

“你觉得我很蠢是吗？”她轻轻对他说。

“……不敢……”他低着头，不看她。

“我当初让你掌管境府内的事务，一则是本君给你的信任，再则本君料你也翻不出风浪，可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还是走了一条绝路。

“还记得一一被行刺那天晚上吗？本君当时未怀疑你，从未怀疑你，那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再狠本君也不相信你会让一一陷入危险境地，可是，本君还是低估了你，呵呵~”

“……柔姐……”

“其实，只能说一切的怀疑都是从直觉开始的，因为巧啊，一切都那么巧，那么顺利，让那次刺杀得以深入到本君女儿的院内！”

“呵呵~直觉？你在说笑的吧柔姐？就因为你的直觉，你就怀疑你的枕边人！？”眉无度忿忿地猛抬起头愤怒地看着她。

“为什么？别给本君废话，告诉本君为什么要杀一一？”星海柔眼里淬了冰，深深刺进他的眼里。

“不，我没有，柔姐，我承认我确实妄想得到你的位置！可是一一也是我的女儿啊，我怎么会伤害她！？”他扬起整张脸，毫无畏惧地看着她。

“你都承认所有事都是你做的，还要狡辩吗！？”她一时搞不清楚这个人要干什么，瞪着他。

眉无度见她如此，眼中慢慢蓄起泪光，伸手试探着抓住她的裙摆，见她没挣扎，就死死攥住，深情看着她说：“柔姐，我确实策划了谋取你的位置，可是眉儿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到一一那里啊！而且眉儿本来的计划只是慢慢架空你，然后把你留在我身边，我们一家三口还在一起，柔姐，你这么喜欢眉儿，眉儿多少斤两，柔姐应该最清楚啊！望柔姐明察！”说完，眉无度已泪流满面，还哭出了声，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那，那天晚上的那个人是如何突破重重防守进来的！？”星海柔当然不信。

“柔姐！我们境府地域广阔，人员庞杂，即使严防死守，也难免会有不干净的人混进来，我承认这点是眉儿的疏忽，可是柔姐不能将一切都栽到眉儿的头上啊，这样不觉得对眉儿太残忍太无情了吗？”他边哭边控诉，手慢慢从衣摆上挪到她的脚踝上，攥住。

星海柔颤了下，最终还是没挣开，眼睫颤了颤，眨了几次眼，仔细看他现在的样子。心中闪过无数念头，柔情与冷血拉扯，理智与感性厮杀，她太矛盾了，他的话成功让她再次陷入了怀疑，不过这次是对她自己认定的事情的怀疑。

最后，

“本君要想想。”星海柔有些混乱，她要整理好再决定，慌忙起身，就如来时一样化成一团光，然后消失不见。

一切又归于平静，整个空间只剩下眉无度凄惨的哭声。

痛哭不止的眉无度还在哭，趴在那里，双手攥紧，全身发抖，看着又可怜又无辜；过了半晌，哭声已止，他还在发抖，双拳攥得越发紧，像努力控制自己一样，仿佛就怕一松开，某种抑制不住的情绪就会从身体里破笼而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