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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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易平静地等待那个人过来，放在身侧的双手慢慢紧握成拳，不想那人竟然突然跟他说话，于是，他睁开眼，看着上方那人的眼，这人看着也不像好说话的样子，怎么就突然发问了，但是也不好不回答，睁着澄澈的双眼，他答道：“我叫辛易。”

听到辛易的回答，那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向前走了两步，来到木床边，仔细端详了一下辛易的脸，然后点点头，

“辛家主是你什么人？”

“那是我外公……不过，外公生我的气，现在不让我回家了。”说到这他垂下眼帘，阻挡眼中又涌起的热意。

“原来是你啊~怪不得，我早该发现的，平常人也没这样的头发，只不过，奇怪啊~这才过去几年啊，你都长这么大了？”那人搓了搓下巴，头不住摆动，来回打量辛易现在的模样。

“大师，你认识我吗？”听他这口气，辛易觉得奇怪，抬眼看他。

“怎么说呢，有过一面之缘吧，在你还小的时候。”

“哦……那不好意思，我那时候太小，不记得大师了，请您见谅。”辛易一本正经地对他说。

“呵呵~你这小子还是这么有意思。”那人笑了笑。

“你今年几岁？”

“我今年七岁了。”

那人继续搓下巴，默了一瞬，然后点点头，继续说：“原来是那个药啊~常家还是那么……奇思妙想啊~”

辛易也不说话，就静静躺着，他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你为什么答应把眼睛给那个人？”既然认识，他不免多问一句，平时他可是不管的。

“……我还他的情，再怎么说他确实对我好过，而且照顾我也是事实，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报答他，既然他想要我的眼睛，我就给他，以后我们就两不相欠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就给他吧。”

说完他就闭上了眼，一副下定决心就义的模样。

“你可想好了，眼睛一摘，你以后就是个瞎子了，可什么都看不见了。”

“谢谢你，大师，你放心吧，我懂。”没有眼睛就没有吧，他还不知道以后还活不活得下去，有没有眼睛都没什么区别了。

之后辛易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接着鼻端闻到一阵淡香，然后意识就逐渐模糊，陷入一片黑暗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不知过了多久，辛易意识逐渐苏醒，他下意识像往常一样想要睁开眼睛，却发觉眼睛睁不开了，然后接着他才反应过来，他的眼睛已经没有了，这让他心里瞬间升腾起强烈的恐惧，

不安地猛然坐起来，双手摸了摸，发觉是木头，他想着自己还是在那个地方，于是他抖着嗓子喊了一句：“大师……你在吗？”他边伸着脖子，边用双手摸索着木床，他想下地。

完全看不见了，黑暗让他害怕，现在只能依靠耳朵来捕捉外面是什么情况，可是四下一片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源源不断的寒气依旧在这个屋子里游荡，像鬼一样一阵一阵朝他飘过来；

身体动作笨拙地从木床下来，双脚先探探地，踩实之后扶着木床，回想来的时候是从哪边过来的，就一步步朝那边挪过去，

“大师？有人吗？有没有人啊？”

无人应答。

他只好靠自己，扶着床沿一步步向约莫门口的方向走，木床就那么大，再怎么慢，木床也到头了，接下来就是空空的，没有可攀附的东西，辛易咽了咽口水，咬了咬牙，然后扶着最后一点床板，先探了探脚，以防地上有什么东西会绊到自己，伸长腿使劲划拉，再三确认好没有障碍之后，他伸出双臂，左右晃荡着向前走。

好在这一段路还算顺利，他估摸着快到那扇木门门口了，不禁有些着急，就加快脚步，但是，没了眼睛，他对身体的掌控似乎也出现了问题，还没走两步，他就自己把自己绊倒了。

噗通！砰！

身量不小的辛易直接摔倒在地，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双手手心火辣辣地疼，

“咝~”疼得他止不住抽气，

“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来帮帮我？求求你们了？”他想哭，可是眼睛很疼，但是却有眼泪流下来了，顺着眼角一路下滑，痒痒的；哭喊着想先让人来帮帮自己。

吱呀~

他耳朵立刻支起来，头偏过去，仔细听，表情激动，

“大师，是你吗？”

来人没有说话，只默默把他扶起来，辛易表情疑虑，但也没说话，只顺从地站起来，然后才对这个人说：“谢谢你，大师，我只是看不见了，刚才摔了一跤，有些害怕。”。

那人还是不说话，默默开始带着他向外走去，好像是到了门前，那人速度慢下来，辛易下意识用脚踢了一下，才发觉原来要过门槛了，心里一暖，

“大师，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果然他还是没听到答复，不过没关系，他知道大师不是多话的人，愿意说再说吧。

两人搀扶着继续走，辛易发动眼睛以外的所有感官来看路，耳朵一直捕捉不到别的声音，就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但是身上感觉很冷，判断出应该是来的时候那条路，要出去了。

他们走得很慢，走了大约一刻钟，那个人短暂地松开他，辛易下意识伸手去抓，那人轻轻拍拍他的手，他才放心，只偏着头支着耳朵听他的动静；

那人走了几步，然后不知道捣鼓了什么，“嘎吱”一声，像是把什么东西掰了一下，然后熟悉的粗哑声音传来，辛易感觉到有小风吹来，伸出手摆动，想走过去，然后一只手抓住他慌乱的手臂，带着他向前走，渐渐的，他感觉到越来越暖和，那个地方就散发着冷气静静待在身后。

“大师，谢谢你送我出来，你回去吧，回去的路我自己想办法。”他扬起嘴角，转向那边笑了笑，语气带着感激和恭敬。

那人也不废话，听他这么说就立刻放开了手，辛易一愣，他虽然嘴上那么说，其实心底还是有点希望大师能送自己回去的，至于为什么那么说，主要是他有些不好意思，就说了些漂亮话，却没想到他真松开了手。

他接着就听到那人脚步声向后远去的声音，他连忙转过身冲那边又喊了一声：“谢谢你！大师！”

说完之后，空气就安静了下来，四周静悄悄的，那边那扇门又开始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他转过身，伸出双臂，脚步摸索着开始向外走，总是要出去的，早晚都一样。

他极其小心翼翼，平常人随意的一步，他都要双手双腿齐上阵摸索完之后再踏出去，这样虽然慢，但是安全稳妥，起码不会再跌跤，再摔一次，可不一定有人扶他起来了。

就这样，他一点一点挪，终于让他摸到了出口的门框，他停下缓口气，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长出一口气，然后继续向外走。

他抬高腿，很夸张地迈过门槛，双手紧紧抓住门框，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他要尽量找到可以扶着的东西，离开门框，他接下来要找柱子，他记得柱子就在门不远处，走几步就到，松开门框，努力伸长手臂，想要摸索柱子，但是，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呼吸声，这个声音瞬间让他汗毛直立，身上遍布鸡皮疙瘩，伸出的双手和腿都不动了。

来回偏头，换着耳朵听动静，还没等他发话，他的双手就被抓住了，他立刻挣扎起来，

“你……！”

但是，还没等他说出话，他脖子一痛，然后就失去了意识，昏了过去。

石家

石牡丹此时正躺在娥儿腿上，两人姿态亲昵，不太像平常主仆该有的模样，看着倒有些像……情人……

那娥儿一脸平静，温柔地搂抱住石牡丹，正在一颗一颗喂葡萄给他吃，每一颗她都细心剥掉葡萄皮，然后拈住葡萄果肉底部再送进她嘴里。

石牡丹半眯着眼享受她的侍候，懒洋洋，吞咽下那颗葡萄果肉，石牡丹顺势伸出舌头舔了舔娥儿沾满果汁的手指，娥儿不为所动，任由她作为。

石牡丹又让自己激动起来了，沉迷地扒住娥儿的手不放，脸颊爬上红晕，眼神迷离，

“娥儿~你真好。”

“大小姐也很好。”娥儿微笑着冷静应答。

听到这话，没想到石牡丹反而沉了脸，脸色阴沉得快滴出水了，双眼黑沉沉地看着上方娥儿的脸，然后，抬起手就拍了上去。

啪！

清脆利落的一巴掌。

娥儿不闪不避，任她打，脸上的表情都丝毫未变，依然一脸包容，神色温柔。

然后她双手轻轻抓住石牡丹的那只手，一脸关切地问：“小姐手疼吗？让奴婢侍候您上药吧。”

她脸颊上已经浮现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在白皙细腻的面皮上异常醒目，五根手指印儿，根根分明。

石牡丹撅起嘴，眼中浮现泪光，委屈地对娥儿说：“疼呢~娥儿给我吹吹含-含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