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土包子亲自去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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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面皮紫涨，他已经打发得力下人回去向儿子分说此事，也不知儿子肯不肯听，若这逆子又不肯听话，被老狐狸抓住了把柄，这一次不脱层皮，怕是难以脱身了。

大堂外围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听说这案子由赫连海平主审，百姓们议论纷纷，又是笑又是骂。

说起来这案子，从原告楚相到被告宁王再到主审官赫连海平，三个人没一个好东西，大夏朝的奸佞之臣，今日在洛京府，倒是聚了个齐全。

衙役们来来去去，跑了两三趟，最终都没能将宁王世子带回来，原因很简单，世子伤势极重，无法下床，若强要将他带来，恐怕伤势加重要落下残疾。

赫连海平倒也并不勉强，他冲着宁王笑笑，笑容意味深长。

“世子身体不适，有王爷在此也是可以的，俺便徇私枉法一回，卖了王爷这个面子。”

百姓们一阵哗然，公然在堂上说自己要徇私枉法，还要被告领情的主审官，还真是第一次见。

宁王神情僵硬，这个问题委实不好回答。

案子其实很简单，楚家这边准备充分，人证物证俱全，仆妇车夫们跪在堂下，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个清楚，三个匪徒也不知受了什么折磨，交待事情极为痛快，半点儿也没替宁王世子隐瞒。

楚观之听得咬牙切齿，宁王也同样听得咬牙切齿，这些人手近乎于死士，都是他辛辛苦苦，花了无数的银子和心血培育出来，准备将来做大事用的，可自家那不肖的逆子，居然派他们做这种事！

最关键的，是他们居然还没做成！

对付几个妇孺而已，居然会被人家活捉！

这些蠢货，居然连死都不会吗？

说实话，看他们瘫软在地上的样子，恐怕还真是死不了。

这会儿的功夫，又有一具尸体被送了来，正是昨日断臂的山匪，当时以为他疼晕过去了，其实是咬碎毒牙自尽的。

赫连海平当场唤仵作上堂验尸，结果证明无误，他看向宁王。

“王爷有何话说呀？”他打着官腔，慢悠悠地问。

宁王自然是死不认账的。

“他们说他们是宁王府的人，那便是了么？本王还觉得，前几天来刺杀本王的贼人，是楚相派来的呢！”宁王说，振振有词。

“好像也是这么回事？”赫连海平说，似乎被他说服了。

赵冲和心下鄙夷，赫连海平这也叫审案？

如此人赃俱在的案子，岂是狡辩几句就能抵赖得过去的？这些死士又不是凭空生出来的，平日里的衣食住行，银子花用都是从哪儿来的，这些东西肯定能找得到蛛丝马迹。

循着这些蛛丝马迹查下去，他们平素里和谁来往，做过些什么事，这些查出来以后，那么他们究竟是谁养的，又是谁收买来的杀人的，不就水落石出了么？

但赵冲和肯定不会提醒赫连海平，他可没打算得罪宁王！

然而楚观之还有话说。

“昨日在山道上出现的贼人共有七名，本官家中的护卫只捉住了四名……”他说，瞟了一眼宁王。

宁王立刻觉得不对，登时后背一凉，难道说……

楚观之慢悠悠地说下去：“另外三名贼人逃走，一名护卫追了上去，虽没捉到他们，却探知了他们的住所，现下这护卫就在外面候着……”

赫连海平大喜，这次他反应比赵冲和快，一拍桌子叫道：“来人啊，给老子调二百兵马，由楚相家护卫带领，速去捉拿贼人！”

“这个，赫连大人，咱们洛京府没有那么多的兵马……”赵冲和陪着笑说道：“洛京府所有当值的衙役加起来，也不过二百名左右，可他们都散落在各个岗位，府衙里能调动的，也就十几个罢了。”

赫连海平眼珠子一转，拍案叫道：“好说，皇上英明神武，贤明豁达，皇上既然将这案子交了给俺，俺说什么都不能辜负皇上的信任，俺家中倒还有十来名亲兵，都是上过战场的，为了帮皇上办这案子，俺这便带着他们，亲自去抓人！”

说着话，他一撩官袍站了起来，随手把官帽一摘扔在案上，大步走了出去。

“人少便少些罢，老子武艺高强，自己便能以一当百，不在乎少些人！”

楚观之叫道：“下官家里倒也有几名不中用的护卫，还有十几只獒犬，愿助将军一臂之力！”

外面汪汪汪的一阵犬吠，百姓们纷纷叫喊闪开，赫连海平已走到堂下，回头喝道：“今日当值的衙役，都跟俺来！”

十几名衙役挥舞着杀威棒跟上，外面楚家的护卫家丁站了一排，赫连海平打发跟在身边的下人去找人，交待了汇合的地方，同冒充楚家护卫的赵立冬和李正并辔疾驰而去，其它的人和犬乱糟糟的跟在后面，人喊犬吠马嘶声响成一片。

大堂上一片寂静，桌案上的官帽歪歪斜斜的，帽翅兀自还在颤动，赵冲和鬼使神差地伸手拨弄一下，看看犹如老僧入定般的太监，再看看犹如泥菩萨般的楚相和宁王，心里真不知该喜还是忧。

谁能想到这北疆来的土包子如此审案，这种事难道不应该扔一支签子下去，派衙役去拿人么，哪有主审官带着自家的家将亲自跑去抓人的？

可赫连海平一口一个皇上重托，不能辜负什么的，听着忠心无比，谁又敢指摘他什么啊。

看来这次遇到这个莽货，宁王要倒霉了。

赵冲和看看刑部和大理寺的两名主簿，那两人同样目光呆滞，一副浑然不知所以的样子，心下却是同时松了口气。

好了，得罪人的事都由赫连侍郎做了，他们就不必得罪宁王了。

宁王面上神色不动，心下却极是惶急，后背冷汗浸湿了衣衫。

该怎么办？

没想到老狐狸家的护卫也是老狐狸，居然探知了死士所居的地方，也不知逃走的那几名死士，回去后有没有回府交差，现下又在哪里……

想到这儿他忽然想起，刚刚他还派了下人回去传话，告知事情发作，让儿子小心着些，别擅动府中人手，但愿儿子不会出昏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