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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时,外头还飘着微雪。

魏皇后由兰姑服侍着梳妆,竹姑领着宫婢端着盛了衣物的玉盘在一旁默然垂首侍候。

“昨夜新换的炭火烧着总算是不熏人了许多,本宫许久没有睡得这样安稳香沉了。”魏皇后拈着垂肩一缕头发,温声笑了笑。

后头的兰姑把一枚坠着金穗子的凤钗放在魏皇后绾好的发髻旁比划着,瞧着镜中皇后的脸依言微笑,“不是这炭火的功劳,是娘娘心里郁结的心气散了,如今方能好好安睡。”

“偏生你这张嘴会胡说八道。”魏皇后笑嗔一声,搭落眼帘,面容上浮现起几丝怜惜,“到底,安氏是可怜了。”

兰姑扶着魏皇后站起身来,一旁的竹姑立即招呼侍女上前服侍皇后更衣。

“这次,到底也是奴婢们未曾小心谨慎,光想着谋算安贵嫔肚子里的龙种,一时之间未曾事先好好查清,倒叫她算计了娘娘一步棋。”兰姑低声,眉眼抬起静静瞧着魏皇后,“好在这次安氏惹火上身,娘娘避开得及时。”

魏皇后听着兰姑说话,展开双臂,宫女将宫装披上她肩头,浮光锦缎曳地铺开在宫室的地板上,泛出流动的光晕。

“娘娘不用费心,安娘那边奴婢早已经派人打点妥当,她是不敢多说一个字的。”竹姑道,“如今她只身在临吉殿,九帝姬捏在娘娘手里,她敢做什么?但凡她有丝毫的不轨之心,也得瞧着九帝姬的面子才是。”

魏皇后垂眸,抚了抚袖子,“九帝姬如今还好?”

“这些天来一直都还在自己宫里禁足着,只是早上的时候陛下那儿已经发话解禁了。”兰姑道,“今日审问安贵嫔,可要请九帝姬一同过来?”

魏皇后想了想,没作答。倒是竹姑蹙眉瞧了一眼兰姑,“叫她过来做什么?平白惹得皇后娘娘不悦。”

“叫她来吧。”魏皇后拢袖往前走了两步,淡声道。

“娘娘?”兰姑不解瞧过去。

魏皇后垂眸微微一笑:“瞧着九帝姬,安贵嫔才能把话说明白。”

兰姑瞧着魏皇后背影,会意笑了笑,“奴婢明白了。”

“去临吉殿请安贵嫔的人可已经回来了?”魏皇后又问道。

竹姑蹙眉,“去了好一阵子了,这会子还没过来回话,娘娘且等一等,奴婢再派人过去催一道。”

魏皇后点了点头,“早也好,晚也罢,到底有些事情,是躲不过去的。去吧。”

竹姑朝着魏皇后欠了欠身,从宫室当中退了出去。

*

浓云笼罩下天色阴霾,挟风带雪里,宫女提着裙子匆匆踏着临吉殿的台阶往上跑去。

临吉殿上的侍卫拦下人来,“何人!?”

“奉皇后娘娘懿旨,请安贵嫔过去问话。”说着宫女亮出手中的凤令令牌,厉声道,“皇后娘娘等着呢,还不放行?”

侍卫瞧了一眼宫女手里的令牌,连忙退下叩首,“请皇后金安。妨碍姑姑们了,原是因着昨日临吉殿有人擅闯,这才查得格外严格些。这便开门,姑姑们暂且稍等。”

说着,侍卫起身,连忙吩咐身后的人打开临吉殿殿门,“皇后娘娘懿旨在此,赶快放行!”

为首的宫女收了令牌,冷着脸带着身后的人跨进临吉殿的殿门当中。

临吉殿当中静悄悄的,一路进去只能听见脚步声在空荡对的殿宇之内回旋。

一行人往着安贵嫔所居的后殿走进去,一股腥浓的味道便从里头飘出来。

宫女们皱了眉头,加紧步伐往里走。

转过屏风,一行人都傻眼了。

后头的宫婢睁大眼睛惊惧地盯着眼前宫室当中的惨景,不可自制地往后倒退几步,恍然大叫了一声。

为首的宫女还算镇定,一张脸却也已经白了,额角上淌着冷汗,瞳孔缩紧盯着面前昏暗的宫室。

好半天,她才艰难地转头回去,沉声道:“……快回去,禀报皇后娘娘。”

“是、是……”后头的宫女连滚带爬,赶紧跑出了临吉殿后殿。

为首的宫女这才转眸,默然咽了一口唾沫,重新瞧着眼前景象。

宫室之内一片昏沉,唯独右侧一扇窗户开着,透进来一缕光。

那一缕阴晦的光勉强照亮着宫室正中的那张书案处。

安贵嫔一袭素衣,扑在案上,面容沉静安详。

她染血的手腕垂在桌案一旁的砚台上,砚台里的血漫了出来,早已经凝固。

宫女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一步。

安贵嫔的眼还是睁开的。

面前展着一卷已经风干的宣纸,上面是行行朱红的字迹。

*

长玉站在院子里,仰头瞧着天上落下零星的雪花。

“主子,披一件斗篷,免得路上过去雪把身上衣衫沾湿了。”燕草从后面走上来,将一件对襟斗篷替长玉披上。

“走吧。”长玉转身,“父皇今晨解了我的禁足,想必这会儿在他面前,还能说上两句话。”

燕草跟在长玉身边一同往外走。

原先驻守在门外的侍卫已经撤走,长玉出了宫室,却在门前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嚣就站在台阶下瞧着长玉,一身黄金台禁军的打扮。

看长玉从门里走出来,他一扬脸,冲着她眉眼弯弯笑了一声。

长玉也笑了,匆匆下了台阶立在陆嚣面前,“世子怎么在这儿?”

“今日不用轮值,听说你正好解了禁足,顺便路过就想着过来瞧一瞧你。”陆嚣笑着挠了挠头。

燕草站在长玉身后,掩嘴笑一声道:“世子,怎么如今宫中禁卫军这样清闲?天天都得空来瞧我们帝姬?”

陆嚣干巴巴笑一声:“这个……反正有空来就是了,问这么多做什么?”

长玉也笑一声,回眸瞧了一眼燕草:“当着世子也不知道守规矩一些?再胡闹仔细掌你的嘴。”

“奴婢不敢了。”燕草笑着忙捂嘴。

陆嚣笑了一声,回眸瞧着长玉道:“帝姬这是要去哪儿?”

“去陛下那儿。”长玉温声回话道。

陆嚣点点头,半天,瞧着长玉犹豫问了一句:“那……我真巧也准备过去一趟,要不然我送你过去?”

“世子怎么什么事儿都能跟咱们帝姬赶上巧呀?这儿也巧,那儿也巧。”燕草笑眯眯道。

陆嚣的脸倏然一红,抬眸一双黑亮的眼睛不期瞧上长玉的。

长玉也抬眸正巧对上他双瞳,只觉得有些尴尬,脸上也微微有些发烫,回眸拧眉训斥燕草:“再多嘴!真当我不敢教训你了不曾?”

“无、无妨!”陆嚣连忙伸手制止长玉。

长玉回眸过来,瞧着陆嚣道:“世子容量。”

陆嚣摸摸鼻子,低眉:“哪这么多规矩,帝姬也太客气了。”说着迈步,“那……走吧?我送帝姬过去。”

长玉扬眉,瞧着少年背影颀长英武,眼角眉梢不由得染了一丝笑意,“多谢。”

陆嚣听见了,也没回身,只是招招手示意。

一路朝明昭帝所居殿宇的方向走过去,陆嚣在前,长玉领着燕草在他身后缓行。

陆嚣少年人,腿长。一步能抵得上长玉两步。

先时陆嚣走得快,可往后回头发觉长玉跟上有些吃力,便渐渐放慢了步子下来,走几步一回头瞧一眼长玉,怕她没跟上。

又往前过了一条长街,拐角之处却骤然跑出一道身影。

陆嚣走在前头,猝不及防和那人撞了个满怀。

长玉一时不防,也有些受惊,只听见对面来人“哎哟”一声,长玉定睛一看,却见是薛长忆。

“哪个没长眼的狗东西!”薛长忆捂着脑袋喊疼。

陆嚣也有些懵了,“十一帝姬?”

薛长忆听这声音耳熟,睁眼一瞧是陆嚣,“陆家世子?”

长玉见是薛长敏,连忙上去搀住她,“十一皇妹怎么这样急急忙忙的?”

薛长忆捂着头一看长玉,忙不迭一手拽着她,满脸的焦急:“还说我呢!?我还急着去找你!赶紧随我去临吉殿一趟!”

长玉一听“临吉殿”三个字,一颗心骤然紧缩,反手抓着薛长忆追问:“临吉殿如何了!?可是安贵嫔出事了!?”

陆嚣也不由得沉声道:“十一帝姬有什么话说清楚。”

薛长忆满脸焦躁,抓着长玉就往折返临吉殿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不耐烦道:“我适才从母后的宫里出来,你还不知道吗?安贵嫔死了!”

长玉捏在薛长忆手里的手一僵。

她甩开薛长忆的手,脸上僵硬地笑了一下,定定瞧着薛长忆道:“十一妹妹,你开什么玩笑呢?这样的笑话可不能轻易说得。安贵嫔在临吉殿里明明好好的,这样话别胡说。”

陆嚣与燕草的脸色一时之间也沉了下去。

“十一帝姬,这样的话可不是戏言。”陆嚣上前一步,蹙眉瞧着薛长忆。

“什么戏言?满宫里只怕就瞒着九姐姐你不知道了!”薛长忆拧着眉道,“原先今日是要请安贵嫔去母后那儿审问一番的,只是派过去的宫女进了临吉殿之后,安贵嫔就已经死了。昨夜割腕自戕的,九姐姐,你快些过去吧……”

长玉只觉得脑袋里一片嗡鸣,天旋地转,连站直的力气都好像一瞬间被抽空了。

面前薛长忆的嘴一张一合,长玉却听不清她后面的话到底在说什么。

燕草瞧着长玉那副神魂落魄的样子,赶紧上前搀扶住:“九主子!”

“帝姬……”陆嚣也上前一步伸出手。

长玉那张脸上什么神色都无,平静冷漠得叫人害怕。她推开一旁燕草的手,转身跌跌撞撞就往临吉殿的方向跑远了。

薛长忆与陆嚣等也忙不迭跟上。

*

临吉殿下早已经聚集了一众人。

长玉跌跌撞撞跑上殿前的时候,李贤妃与薛止已经先到了殿里,瞧见从外失魂落魄走进来的长玉,李贤妃有些不忍,上前一步拉了她一把,“殿里这会儿还没料理干净,孩子,别进去。”

长玉像是没听见她说话一样,木然着脸,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远处桌案上的一滩血。

殿里已经重新熏了香,可仍然掩盖不住那浓重的血腥味。

长玉推开身旁的李贤妃,踉跄着迈步往前走,沙哑着嗓子:“我要见我母妃。”

李贤妃的手微微颤抖,她静默了一会儿,“也罢。本宫领你去见安贵嫔最后一面。”

“多谢贤妃娘娘。”长玉垂着头,淡淡道。

李贤妃牵过她的手,带着她走到后殿。

“安贵嫔的尸身就摆在榻上,你去瞧她一眼吧。”

长玉只觉得晕晕乎乎的,她往前走了一步,脚下一阵发软,整个人猝不及防便往下倒。

贤妃连忙上前把她搀扶住。

长玉却未曾理会,跌倒也也只管往前爬,爬到了安贵嫔的床前。

尸身已经被收拾干净了,摆在榻上,安贵嫔合着眼睛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好像只是睡着了,任谁再轻轻唤她一声,便会重新睁开眼睛苏醒过来。

李贤妃一贯漠然的脸上也不由得有几分恻隐神色,她垂眸下来,温柔抚了抚长玉的额发:“别忍着,孩子,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贤妃娘娘,我不想哭。”长玉木然跪在安贵嫔的床头前,怔怔瞧着躺在床上的母亲,“母妃她就是累了睡一会儿,一会儿叫醒她就好了。”

薛止静静站在身后良久,瞧着长玉道:“九妹妹,安贵嫔她已经走了。”

长玉痴痴笑了一声:“怎么会?母妃怎么可能走了呢?你们说谎。我跟母妃约定过的,说好了以后等我有出息了,要带她过最好的日子,还天天找盛京里最好的师傅来给她做她最爱吃的豆沙糕。我与母妃拉钩了,这承诺不能作废的,母妃怎么会没了呢?”

李贤妃瞧着她几乎有些疯癫的神色,不忍道:“孩子……你别跪在地上,来,你跟着贤妃娘娘过来,咱们说会儿话。”

长玉伸手揪住安贵嫔的衣袖,倔强摇头道:“我不去。我就在这儿守着母妃醒。”她伸手,摇了摇安贵嫔,温声道:“母妃,母妃,你醒醒,长玉来了。”

李贤妃瞧着她这副样子,也无计可施。

薛止上前一步,面色沉静,“皇后娘娘已经过来了,父皇那儿也已经着人通报。母妃,若是等皇后娘娘到了临吉殿,九妹妹这样,只怕不成体统。”

李贤妃面色阴沉,瞥了一眼薛止:“她生母已死,还要她怎样体统?”

“儿子只是为九妹妹考虑,到底不能叫她这副样子面见皇后娘娘。”薛止依旧温声。

李贤妃垂眸,想了想薛止的话,回眸瞧了身边失魂落魄的长玉一眼。终也无可奈何道:“一会儿皇后娘娘来的时候,把九帝姬带下去吧,别叫她冲撞了皇后。”

薛止垂眸:“儿子清楚,母妃放心。”

殿外传来太监尖声通报:“——皇后娘娘驾到。”

李贤妃闻言,回眸给了薛止一个眼神。

薛止点点头,上前一步拦腰抱起长玉:“九妹妹,皇后娘娘来了。”

“你放我下来!”长玉尖声,伸手去掰开薛止的手。

她的气力自然不能与一个成年男子相抗衡,花拳绣腿打在薛止的身上,薛止连眉毛都未曾动一下。他的大手按着长玉的手,温声沉沉道:“长玉妹妹,嫔妃自戕乃是重罪,你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在皇后娘娘面前有什么表示。安贵嫔已经走了,你要护好你自己,方才是对得住安贵嫔的。”

“……你们杀了她!你们杀了她!是你们杀了她!”长玉骤然红了眼眶,一双手乱挥舞之间,不小心摸到了薛止腰间的佩剑。几乎是没有一丝犹豫,长玉将薛止腰间的那把佩剑抽出。

薛止一时不防,长玉便趁着这瞬息之间从他怀里跳下。

“长玉妹妹,有什么话,好好说。”薛止沉下眉眼,静静瞧着长玉。

长玉捏着那把锋利的剑,沉眉冷目站在殿中。

周身的人,她一个也不能信了。

她死死握着剑柄的手忍不住地颤抖。

“是你们害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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