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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羲看了沈珏一眼,笑了笑:“沈大人既然这样说,本宫自不好辜负美意。”
说罢便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口松鼠桂鱼,放到嘴里仔细品尝,:“确实无刺,只再吃却全没了从前味道。”
顾幼澄闻言,觉得奇怪,也马上夹了一筷吃了一口道:“会吗?我觉得这松鼠桂鱼很正宗啊。”
元羲放下筷子,想了想道:“或许是因为心境改变了的缘故。”
这可是玄之又玄,旁人便也无话可说。
沈珏垂了眼睫,:“也许等殿下心情好了再吃,又是从前的味道了。”
沈瑜觉得兄长今天对这些个吃食有些莫名其妙的执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此事多想无益,眼下也不是说话的场合,便只低头自顾自吃喝。
几人又饮了几杯酒,吃了些热食,便听外头传来一阵阵欢呼之声。
一旁的侍女便:“是台上的戏方落幕,大伙儿正喝彩呢。”
元羲听了不由笑叹道:“时间过得可真快。”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好戏落幕,畅园也要关门了。
船靠向渡头,人群陆续撤离,这热闹了一天的园子,便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这一日于沈瑜而言过得有些梦幻,于钟琳而言,亦是如此。这半年,她已见识了太多,早已不是原先那个囿于深闺的怀春少女了。见了沈珏,也只有些感慨,倒并无从前百转千回的心思。
沈珏见着她,亦只是颔首示意,眉目清正,看她同看旁人没什么区别。如今再想,竟觉庆幸,幸好她未嫁给他。
只是不知,公主与他……然而那又与她有什么干系?她摇了摇头,便也不再想这些。
只分别时,沈瑜拉着她的手说了会儿话,终也因许久不见失去共同的话题而很快结束。
沈瑜看着钟家的马车哒哒而去,不由叹道:“她变了好多。”
见一旁兄长不搭理自己,她又转过头来问道:“哥哥同昭宁公主是怎么回事?”
沈珏瞥了她一眼,淡淡:“就这么回事。”
沈瑜哼了一声,而后又压低声音道:“哥哥先前被父亲关禁闭,母亲还说是你私下同人豪赌才叫父亲生气,我还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今日我却是看出些端倪来了。这般同公主旁若无人打机锋,也不管席上还坐着其他人。”
沈珏同元羲之事,镇国公夫妇是瞒着沈瑜的,免得污了女儿的耳朵,也因此秦氏只随意立了个名目敷衍了她。
沈珏听妹妹说这话,不由斜她一眼道:“你意见还挺多,怎么不去做御史?”
沈瑜也不恼,只笑嘻嘻道:“等哪一日女子能出仕,我便去做御史。”
沈珏点了点头,:“好,有志气,咱们家就靠你了。”
沈瑜撇了撇嘴不接话茬,上了马车帘子一放求了个清静。兄妹两个自回镇国公府不提。
却说元羲做事,要么不做,一做便是声势煊赫,朝野皆知。
重阳这日园中的繁华热闹,都在众人眼里,畅园的名气,一天便已打响。去过畅园的读书人,纷纷写诗作赋,吟咏传颂畅园的秀丽风光。而那些个平头百姓,却是更热衷议论园子里头新奇有趣的各项安排,风景反倒成了次要的。于平民百姓而言,来自上位者的尊重与体贴,反而越发叫人受用。
人人都说这位公主替长公主摔盆得了偌大一处园子,竟是舍得拿出来,赞了几句,对她摔盆之事,如今已是欣然接受。
反正无论谁摔盆,那些个财富也进不了普通百姓的囊中,昭宁公主得到了这些起码还会拿出来回馈大伙儿,与民同乐。既如此,为什么不支持公主?
一时之间。重阳未去成的,都盼着第二个开园日快来。
闹出如许大动静,宫中自然过问。元羲便也在御前说了,这园子甚大,不好变卖,便拿出来给百姓游玩。至于放了商贩进园,也是为了给百姓些许便利。商贩和游人自行买卖,她并不插手。
“儿臣是从那些商贩车夫处抽了一成利,但除开维护园子所耗费的银钱外也赚不了多少。若以后当真有盈余,儿臣打算将其充入济世堂日常所用。”
元羲做事颇有章法,天子听罢便也只笑:“朕知你好意。说起来,我大殷与夏国在茶马互市的第一笔交易已完成,八百匹胭脂马现养在太仆寺下面的骐骥院中。这里头,有你的功劳。”
元羲笑了笑,只道:“都是父皇英明神武,定策有方。”
天子心情正好,摸了摸嘴上胡须似有意似无意地问起:“听说你已送了一匹胭脂马给沈珏?”
元羲点了点头:“先前答应过要送他胭脂马作谢礼的,自不能食言。”
天子哈哈笑:“不错,亲兄弟还要明算账。你二人虽是未婚夫妻,但礼不可废。说起来晋国夫人的一年之祭马上便要到了,等他正式除服,便叫礼部开始准备你们的婚事,准备小半年也尽够了,明年开春便能完婚。”
说着他看向元羲道:“朕也是第一回嫁女儿,自是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叫满城艳羡。”
元羲便低了头温声道:“一切全凭父皇安排。”说着又禀:“过几日便是阳信姑姑的五七了,儿臣打算叫寺里做几场法事。”
天子点了点头,:“应该的。”
因阳信长公主从前喜欢大慈恩寺,做法事的寺庙,便也选的大慈恩寺。法事连做三日,元羲便也在寺中住下了。
说来也巧,晋国夫人的一年祭亦设在大慈恩寺。
一身素衣的元羲同沈珏,便在这曾经桃花灼灼的山寺之中相遇了。
因如今是秋季,自见不到那灼灼桃花,两人俱是一身素服,衬得周遭草木一片萧瑟,见了对方,便也只客气见礼。
见了礼,元羲却被沈珏伸手拦住了去路。她转头看向他,:“不知道沈大人有何见教?”
沈珏放下手,回:“臣是有几句话想同殿下说。”
元羲便站定,好整以暇看着他:“那你说,我听。”
沈珏眉头一蹙,:“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元羲摇了摇头,直接:“沈大人若觉得不便说,那就不要说了。”
她转身欲走,下一瞬,却被一股大力一把拉住,旋即人便被拉进了一旁的禅房。
“你!”她正要发怒,已被他捂住了嘴。
“嘘——殿下请先听我一言。”他伸出手指比在唇间,低声同她说。
“臣只是想提醒殿下,钟小姐确实是钟尚书的掌上明珠,但你叫她主事济世堂,却很可能得罪钟尚书。”他看着她,:“殿下若想通过钟小姐打动钟尚书,便不能如此明晃晃地用她。”
说着他便放开了捂住她的手。
公主殿下听了这话却是眉头一蹙,反问道:“你觉得我是在利用钟琳?”
沈珏转身看向她,:“殿下有没有利用钟小姐,对我来说不重要,对钟尚书来说,才重要。”
元羲抿了抿唇,沉吟:“你的意思是,钟尚书会觉得我是在利用钟琳?哪怕钟琳自己也很喜欢在济世堂帮忙。”
沈珏笑了笑,看着她,缓缓:“钟小姐从前在春风堂帮忙,自然没什么。但如今济世堂是陛下赐字,长公主遗产为基础的救济院,殿下又放出豪言要叫大殷各处都修建济世堂。你要她任济世堂的主事人,你叫钟尚书会怎么想?”
“钟尚书不是傻子,一个能坐到兵部头把交椅的朝廷重臣,有自己的存身之。济世堂树大招风,殿下却欲把钟琳捧到台前,这同时也是把危险带给了钟琳。况且,殿下以后还会拿济世堂做很多事……那些事,钟尚书当真会支持吗?没有一个父亲希望自己的女儿置于险地。从前他感激殿下,是殿下救了钟琳,但若叫他觉得殿下带给钟琳的是危险,你觉得他还会感谢你吗?”
“当然了,这只是我的浅见,至于到底如何做,还是殿下自己决定。方才实在得罪,还请殿下见谅。”
元羲抿了抿唇,却是突然道:“你得罪我,却还叫我原谅。当真有恃无恐。”
沈珏眉头一剔,:“真正有恃无恐的难道不是殿下?殿下既说与我结盟,却连一点儿诚意都不愿拿出来。明明白白告诉臣,殿下不愿与臣有后嗣。殿下是觉得臣昏了头,任殿下予取予求吗?”
“还是说,殿下已想好了退路,所以不愿再与臣虚与委蛇。”
元羲眉头一剔,:“你这人真奇怪,一开始接近我提出交易的是你,后来不愿意只是交易的也是你,如今却又拿交易的诚意说事。你我之间不就是一个赌字嘛,还是原先那句话,出来玩,玩不起怎么行?”
她倒是牙尖嘴利,竟拿从前他说过的话来堵他的嘴。
“殿下真是欺负人。”沈珏叹息着说。
元羲嗤笑一声,:“沈珏,本宫便与你摊牌也没什么。任何人都可以是我的朋友,只有你不可以。”
只有你不可以。
沈珏眉头一动,正要说什么,却突的神情微变,拉着元羲退入了一处衣柜。
衣柜门关上的瞬间,禅房的门从外头打开了。
沈珏同元羲挤在柜中,那柜中空间有限,元羲整个人都钻进了沈珏的怀里。
这一方狭小的世界只他们二人,手脚相缠,呼吸相触。
一扇单薄的柜门,却是隔出两个世界。
柜门之外,严妆的妇人虔诚地问得的大师:“我儿这桃花劫,可还有解?”
大师宣了声佛号。
仿佛降魔咒一般,柜子里的人,心砰砰直跳。
四目相对,两人眼神皆是一动。
“施主,劫难是道家之说,我佛家所谓劫,指的乃是时间。”
秦氏便低头道:“大师恕罪。您先前说我儿命中注定要还了一女子情缘,姻缘方才能圆满。信女一直记挂此事,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世上因缘,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施主不必太过执着。”大师慈眉善目说。
秦氏于是叹了口气。
儿子生辰那日半夜未归,回来之后人便变得懒懒散散,做什么都提不起劲的样子,叫她好一番操心。结果丈夫一直叫她不必管他,她便也作罢。这回重阳又去了畅园,还在园中遇上了昭宁,回来之后虽神色如常,却越发不苟言笑。她在女儿那边旁敲侧击问了几句,叫女儿大刺刺一句“他们说话旁人都插不上嘴”给唬了一大跳。
她先前一直觉得对儿子关心不够,才会出了同昭宁公主之间的荒唐事。如今便格外在意儿子这头的风吹草动,结果却是有心无力,如何不叫她叹息。
世上的母亲,总希望儿女能得到最好的一切,免受苦难。却不知这本就是事与愿违之事,要得到最好的一切,又如何避得开苦难?
“咦?这是谁落下的玉佩?”立在荣枯大师身后的小沙弥突的开口说。
黑色的瞳子猛的一缩,元羲的眼睛睁得越发大,她方动了动自己的手,却叫沈珏立时拿住了。
汗水在两人手心间蜿蜒。
元羲看过去,他微微摇了摇头。
那是一枚圆形的春水白玉如意佩,如今已被那小沙弥捡起奉与老和尚。
“师父,今早弟子几个打扫这处禅室时未曾见过这玉佩。”
老和尚扫了一眼玉佩,宣了声佛号,:“既玉佩落在此处,便有落在此处的缘法。”
“弟子是担心这禅室进了贼人。”
“若进了贼人,你当如何?”老和尚慢悠悠问道。
那小沙弥便立时道:“弟子请命把这处禅室好好检查一番。”
元羲的心猛的一沉。
不想此时秦氏却道:“大师恕罪,这是信女的玉佩。”
那老和尚便道:“既是施主之物,自当还于施主。”
秦氏双手接过,:“多谢大师。”
老和尚看向一旁的小沙弥,:“出家人当戒嗔。明空,你方才可知你犯了嗔戒?”
那小沙弥便低头念了声佛,面有愧色道:“弟子犯戒,还请师父恕罪。”
老和尚摇了摇头,:“你侍奉的是佛,不是我。”
秦氏不管这两人在一旁说禅机,收好那玉佩,同荣枯大师:“信女叨扰大师了,这便告辞。”
那老和尚便道:“梁施主生前常来我寺中布施、听贫僧讲禅,今日贫僧便再去为她诵最后一遍经。明空,去取老衲的紫金袈裟来。”
“是。师父。”
有脚步声渐渐靠近衣柜。
元羲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这柜中空空,并不见寻常衣物,却只那么一件袈裟,如今正挡在两人身前。
“这紫金袈裟乃是御赐之物,合该用在佛家盛事之时,用于给我家老夫人做法事,实在叫信女惶恐。”
小沙弥的手指已碰到柜门,听了这话,却是顿住了,目光看向老和尚。
老和尚叹了口气,终是道:“罢了,既如此,便就这般去罢。”
一阵脚步声及关门声后,此地再次归于寂静。
元羲等了会儿,见外头确实没了动静,方才打开柜门。
公主殿下轻手轻脚从衣柜里走了出来。
手指方碰上禅房门,却听外头传来女子的声音:“师父,我迷路了,烦请告知客堂该如何走?”
是双鹤的声音。
外头有人。
沈珏走到一旁,指了指窗子,同元羲打了个眼色。
元羲咬了咬牙,提起了裙角。
她爬上窗时,才发现窗外的地势低上许多,如此便显得她所处的位置尤其得高。
沈珏已站在窗下,示意她跳下来。
“相信我。”她仔细读着他的唇形。
已是这样的境地,她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出路吗?
元羲心一横,人便跟着纵身跃下。
无人看见,这山寺一隅,素衣翩翩的公主殿下若蝶一般,飞入窗下白衣公子的怀中。
“殿下说得对,我是无法成为殿下的朋友的。”沈珏抱着元羲,在她耳边说道。
“我也不想成为殿下的朋友,我是要同殿下做夫妻的。”
他带着笑意的声音钻入了她的耳中。
作者有话要说: 修错字,润色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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