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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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衣一看对面走过来一个长得像太宰治的，四周又全是港口黑手党的人跑来跑去的，她哪里管的了那么多？抓起这人的手就想带着他跑。

那红黑色的异能力只是迟疑了片刻，就瞬间向她攻击过来。

太快了。

“小心点。”黑发青年一把抓过朝衣的手，将她拉到一边轻声嘱咐。

“……灵体。”他顿了顿，“看来你遇到了很有意思的事情。”

朝衣抬起头，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她总觉得这个人不像是太宰治，反而像是……

可是还没有等朝衣问个明白，那个红黑色异能力的主人就冲了出来。

“你这家伙！！！”

这是个穿着黑色大衣的少年，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一男一女，脸上的表情显然并不能被简单概括为“愤怒”。那个红黑色的异能力就是从他的大衣里冒出来的，上面不详的感觉让朝衣下意识地皱起眉。

“太宰先生。”她问，“我们逃吗？”

四周的黑手党越聚越多。

“……”

站在朝衣身后的青年人笑起来。

“对方可不是你在东京遇到的那些人。”他毫无波澜地陈述道，“这家伙——芥川以你的能力来说要对付还是为时尚早了。”

“芥川可不会想着活捉，他不会手下留情。”

“我知道。”朝衣说，“请放心好了，既然我敢到这里来，就不是全无准备。”

她注视着眼前的芥川，时刻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同时缓缓地抬起了衣袖下的手指。

芥川皱起他并不存在的眉毛，异能力罗生门也时刻警戒着朝衣的下一步行动。

“君临者，血肉的假面、万象、振翅高飞，冠上人类之名的东西——”

芥川有点困惑地看着朝衣。事实上如果现在是更老练的干部比如中原中也或是尾崎红叶在此地——哪怕是黒蜥蜴的广津柳浪来，他们都不会放任朝衣咏唱下去。

太宰走后，多少长了几个心眼的芥川注意到了四周下属迷茫的眼神。

他思考了一下。

也就是这短暂的间隙，令朝衣得以念出那完整的咏唱语。

“焦热与争乱、隔海逆卷向南、举步前行！”

她终于举起了手臂，同时将手掌正对着芥川的方向。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巨大的赤色火球在她掌心凝聚。

那耀眼的光芒立刻照亮了整个过道。

无法见到灵体的黑手党们迷茫地看着凭空出现的大火球，可是芥川却不同。

“不好！”芥川的战斗本能令他极快地做出反应，他意识到这一击并不简单。

但……并非不能抵挡！

“罗生门！”

他外套所化的异能力再次如同吞噬黑暗的巨兽那般涌动起来。

罗生门慢慢扩大，然后将赤火炮的巨大火球包裹在其中。

黑色的异能力泛着不详的光芒，一点一点地吞噬着里面的赤火炮。

“怎么样……”芥川冷笑着说，“女鬼，还有什么招式——”

“……就是现在。”朝衣就这样当着芥川的面，抓住了那个青年的手，“太宰先生，我们……跑。”

“别想得太美了！”芥川这样说着，罗生门缓缓地、再次向前推了半步，“如果只是这种程度，就想要来挑衅港口黑手党的话……死亡或许是你唯一的归宿。”

原本气势汹汹的赤火炮在罗生门的包裹下，反而转化成了芥川的力量，就这样，再次被他投射了过来。

已经没有时间留给朝衣，让她再次咏唱一个赤火炮来抵消眼前的这一个了。

她眯起了眼睛，将青年推到了身后，同时再次抬手。

“看来你已经想到要怎么做了。”蓝染也转过身来，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朝衣抬起了头，直视那巨大到骇人的火球。

“如果没有做好对策，我也不会来这里。”她如此说道，“缚道之三十九——圆闸扇！”

圆形的护盾在她身前出现。

赤火炮以及罗生门都无差别地打在了这护盾上。

“蓝染先生所教的本领，我都有好好练习过。”她扬起脸，笑起来，“您不是提到过吗？高级鬼道对于低级鬼道存在天然的克制关系……所以理论上来说，只需要用更高级的鬼道就能抵挡住赤火炮的一击。”

“请先离开，太宰先生。不必管我……如果您不是太宰先生，也一样。”

那个黑发的青年听见朝衣如此说，手中的动作停了停。

“我不明白——”

“呼……”

她平静地收回了手，看着眼前的护盾在抵消了攻击后不堪重负地皲裂，碎成灵子粉末。

因此她拔出了手里的刀。

在青年看来她拔刀的姿势实在是太过青涩，那是生疏到令人觉得可爱的程度。

不论怎么说，她拔出了刀，并将刀尖对准了虎视眈眈的黑手党们。

*

镜花水月的五感催眠是完美无缺的。

*

但是朝衣不是。

她对那么多人……尤其是其中还有芥川这样的存在使用镜花水月并蒙蔽了他们的感官。

这一下对她灵力的消耗是巨大的。

因而当诱导着芥川朝着错误的方向追去之后，朝衣还没有走几步，就体力不支地跌坐在地上。

她靠在墙壁上，大口地吸着气。

那个打扮成“太宰治”的青年以一种冷漠的目光看着她。

“如果我现在想杀你，”他平静地说，“你还有什么办法反抗吗？”

“没有啦。”朝衣摇摇头。

走道里的灯一明一灭。

青年近视八百度，只能勉强辨认出她露出了羞涩的笑容。

“对不起，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刚刚还对着黑手党使用魔法攻击的人真的没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你……认识我哥哥吗？”朝衣轻轻地问。

“谁？”

她比划了一下哥哥的样子：“就是不怎么爱笑，但是人很好，对人也很温柔的一个美男子！”

朝衣又来了精神。

蓝染无奈地摇了摇头，落在她的肩头。

“或许只是对你比较温柔。”青年淡淡地说，“也许正是这种纵容的态度，才把你娇惯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吧？”

他补充道：“这次的事情之后，估计以后你再也不能出现在横滨了……不，就算是横滨之外的地方，港口黑手党也并非毫无影响力。”

“纲弥代朝衣，你真的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朝衣仰起头，仔细地辨认着他眼中流露出来的情绪。

“这就是你的忠告吗？”她笑起来，“这位先生，如果你真的想要帮助我的话，还不如告诉我……我的哥哥到底是做什么事情的。”

“你的好奇心太重了。”

“那是因为我有一个独断专行的兄长。”

哒哒哒哒哒。

一大队黑手党又从这里跑过。

没有人看见他们。

“走吧。”青年蹲下身，把她打晕了。

*

青年抱着朝衣，和武装侦探社的人在码头上相遇。

被他冒名顶替了身份的正主、那位有着黑色头发鸢色眼睛的太宰治先生正蹲在集装箱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哦呀。”太宰治笑眯眯地说，“原来是你啊。”

青年没回答。

他平静地看着从阴影里走出来的福泽谕吉、国木田独步还有借用了朝衣身体的织田作之助。

“已逝之人还是应该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即使是对着自己妹妹的身体，这个青年也没有一丝半点的好脸色。

正相反，他分得非常开。

织田作并不生气，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

青年又看了眼一旁的师徒二人。

“久闻大名，福泽先生。”他平淡地说，“还有国木田先生，许久未见。我妹妹承蒙你们照顾了。”

他的手臂显然很有力量。他一只手抱着朝衣，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来，找到武装侦探社的账户，一连输了好几个零。

福泽谕吉：“……”

“你妹妹……”

“啊，这下子事情不太好办。”青年说，“如果可以的话，之后的事情恐怕还是要麻烦你们。”

他如此说着，将朝衣递给了织田作，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不看看她吗？”织田作喊住了青年。

“还不到时候。”他如此答。

*

朝衣只是平平无奇地，路过了一个普通的船舱。

然后平平无奇地和一个叫芥川的打了一架。

并且她发现自己不太能打过芥川。

所以她用了镜花水月的力量。

然后她就被一个疑似哥哥的男人打晕了。

醒过来的时候，她正好看到与谢野晶子坐在床边擦着手术刀。

那个手术刀被她擦得蹭亮，闪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哟，醒了啊。”与谢野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朝衣：“……”

“小女孩胆子很大嘛！”见她不说话，与谢野心头火起，“居然自己跑到港口黑手党那么危险的地方去——你这家伙啊！”

朝衣感到自己被一股杀意笼罩着。

强烈的求生欲使她大脑转得飞快——

“织田先生呢！织田先生在哪里？他有没有饿！我得先去找织田先生——”

“织田作的话——”一个声音在朝衣耳后悠悠响起。

朝衣猛地一回头，就看见浑身裹着绷带的太宰治正笑眯眯地朝她招手。

“嗨~”

朝衣：……

太宰治的身后跟着灵体状态下的织田作。

织田作无奈地朝她摊了摊手。

不知道为什么，朝衣突然察觉到一股尴尬的气氛。

明明大家都在朝她笑，她却觉得自己像是被缠在蜘蛛网上的猎物，就算在努力挣扎，但还是难逃一死。

“初、初次见面。”朝衣支支吾吾地说，“那个，太宰先生，我叫做纲弥代朝衣。”

太宰的态度很和善：“我知道你哦，小朝衣~”

朝衣：好像事情变得更不妙了。

她压根不敢问哥哥的事情。以她对哥哥的了解，既然醒来她不是在家里，那么哥哥多半是自己跑路了。而且这次哥哥一定会把行踪藏得好好的，就算是乱步先生也不一定——

等一下。

朝衣的目光越过太宰和织田作，落在了外面沙发上冒出头的贝雷帽上。有一截黑色的发丝翘起。

“乱、乱步先生！”朝衣赶忙跑过去。

乱步眯着眼睛，正在吃零食。

“乱步先生！”朝衣朝他笑了笑。

但是乱步并不理他，把脸侧了过去。

“乱步先生？”朝衣赶忙转到另一边。

乱步于是再次扭过头。他似乎沉浸在零食的世界里，并不想理朝衣了。

朝衣：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