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五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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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洲,f国，克伦米亚郡。

盖文又去找了马修。

自从罗兰找上门邀请他加入神圣骑士后，他的生活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交缠的谨慎与期待,在他真正踏进了神圣骑士的基地后，便消失的连渣都不剩。整个基地都呈现着一种简约大气和荒无人烟的状态，像极了花费千亿打造出来的无人地区。

所谓的官方秘密超凡组织便是除他以外全员普通人,所谓的帮助他控制力量便是围绕他做上数百个实验,然后一步一步开始摸索超凡的基础。至于罗兰所说的拯救世界倒是真的有可能实现，不过那一定是因为他完美地为他人充当了超凡之路的垫脚石。

直到现在，盖文还坚信自己是被罗兰骗进来的。

不过最近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基地里本就不多的人更少了，罗兰更是没了踪影,他这才能申请到回家看看的机会。

马修还是和之前一样,一样不正常。

他用了不少方法,试图帮助马修重新学会感知他人的情绪。但在自己被气炸了无数回之后,马修还是感知不到，甚至包括他最亲近的布鲁诺爷爷。

盖文气着气着就想哭了。

不过他也没有真正哭出来，作为唯一的受害者，马修都还没哭,他又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哭泣？炫耀自己丰富的同理心？还是提醒他如今这个局面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在日常的交谈之后，马修主动提起了最近火热的方舟潮流。

他说他决定成为一名方舟追随者。

盖文差点又丧失了理智：“方舟！？你为什么会选择方舟，你明知道现在这个状况就是方舟造成的，为什么还要成为方舟追随者？”

话一出口,他便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慌忙平复语气，努力用更温和的口吻道：“我的意思是，方舟最近的风评不是很好,有很多人认为它对成员进行了洗脑，你去那里会不安全。”

“方舟救了我爷爷，也救了我，外界的评价只是对它的误解。我知道你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我只是想去帮助别人。”马修看着盖文，平静道。

“你能感知到我的情绪？”盖文突然激动了起来。

“是布鲁诺爷爷跟我说的，他说你会担心我。”马修眨眨眼睛，看着对方。

盖文激动的情绪瞬间熄灭，他安慰自己，马修会和他说这个，就说明他内心还是把自己当成了朋友，他还有可能学会感知情绪，不能着急。

“如果你真的决定好了，那么，马修，不管碰见了谁，都不要随意答应他们的要求，尤其不要签下乱七八糟的契约。”冷静过后，盖文道。

他清楚马修的告知更类似于通知而不是征求，作为扰乱了对方过去生活的自己，他不能再去随意插手对方接下来的人生。

不管他有多么高尚的理由。

“好。”

得到了马修的承诺，盖文这才暂时松了口气，回家与不知道被什么理由欺骗的家人再见，然后重新回到了基地。

罗兰终于出现了。

他为自己颁布了第一个任务——监视方舟成员，马修·戴维斯。

“你说什么？让我去监视他？你明知道马修是我的朋友！”被积压的情绪以另一种方式爆发，盖文脑中翁鸣不断。

“别激动，盖文。我想作为朋友的你清楚，马修现在有多不正常。”罗兰难得正经。

“但他不是方舟成员，他只是，只是运气糟糕了一点。”

“但他现在是方舟追随者，也是少数直接受到了诺亚帮助的人之一。”

诺亚，方舟，熟悉的名词让盖文声音干涩：“你们跟踪我？”

“不，相反，是你主动把消息带给了我们。我们并没有派人跟踪你，这些消息另有渠道。但你要知道，所有第二人知道的秘密，都将不再被称为秘密。我们清楚你有事情隐瞒了我们，但我们无意挖掘，这段时间的相处，足够我们对你付出信任。”

盖文沉默了，他的确有事情隐瞒了神圣骑士。

“也许我们用错了词，不该用监视，而该用保护。派你去保护马修，正是因为我们对你的信任。我们相信作为朋友的你，一定会更关心他的精神状况。我们和你一样，不在乎这场奇迹表面有多么灿烂，我们只在乎他们是否还拥有自己的思想。我们是人，而人的思想不能□□控。”罗兰一身正气，坚定地吐出最后一句话，砸在了盖文心上。

“你说的对，人的思想不能□□控。”他默默重复，想起了马修丧失的情感。

人是由丰富的情感和自身的经历组成的。当连情感都能丧失时，没人能确定他是否还是他。

“神圣骑士的事情几乎没有瞒着你，我们所有的行动都有你的参与，包括这件事。我相信你知道未知的风险对国家、对人们会有多大的危害。但我们愿意把这份信任交付给你。还记得拯救世界吗？那不是个笑话，既拥有能力，又拥有来自官方信任和支持的你，完全可以拯救世界。要加入这个游戏吗？”说到最后，罗兰恢复成了平常那副散漫的模样，笑着对他伸手，做出邀请的姿态。

阳光透过玻璃穿进来，罗兰逆光笑着，那只伸出的手被覆上了一层光芒，手里似乎盛着希望。

盖文握住了那只手。

罗兰知道，从此刻起，盖文已经彻底归属于神圣骑士了。

这样，就能放心让他去安委会的超凡基地了。听说e国的卡利塔地区也出现了一个女性超凡者，能力似乎与水有关。而神圣骑士和皇家海鹰皆属于安委会，除了各自的国内基地，他们还有共同的西洲基地，以集中力量研究超凡。

为了西洲，为了f国。

……

a国，德克里拉州。

自从莫贝斯出现在西洲以后，德克里拉的夜晚又活了过来，曾经的拿手好戏一遍遍上演。而方舟的潮流也从大洋彼岸传来，短短半月便在a国落地生根，隐藏于暗处的绝望是它最好的养料。

最灿烂的希望之花盛开于最腐烂的绝望之中。

哥恩·伍德又一次收到了关于莫贝斯的信息，以及诺亚的信息。异常局正在小心控制着外部传来的新闻，一边恨不得拼命隐藏，一边又不得不放出部分信息为未来做打算。作为挂名副局长，哥恩难免受到这种状态的影响，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憔悴。

好吧，主要是莫贝斯后遗症的影响。

他揉揉太阳穴，从坐了一天的办公椅上站起来，看着深木色墙壁上的油画似乎变成了两个。他真的不适合处理文件，仅仅一摞文件就耗费了他将近一天的时间，天知道他原来是个探员，而不是一个文职工作者。

他眨了半天眼，还是没能让两幅油画重合起来，大脑反而感到了疼痛。也许他需要出去走走。哥恩迷糊中想道，将手搭上了大门的把手。

然后他看到了另一只一模一样的手，确认触感，不是幻觉。

f**k！

哥恩迅速掏出□□，稳稳地对准旁边的人，然后他看到了一把款式相同的武器，以及一张自己每天都能看见的脸，面上是如出一辙的惊愕。

“你是谁？”两道声音在封闭的空间内引起了回音。

“我是哥恩·伍德，谁派你来的？”又是分毫不差的声音。

经过几个类似的愚蠢来回，哥恩用自己接受过莫贝斯毒打的三观接受了一个事实。

他好像裂开了。

是超凡觉醒吗？可裂开这样的超凡能力是认真的吗？有什么用？帮助他更好地处理文件，成为一个合格的社畜？

勉强使自己冷静下来，哥恩报废的大脑告知自己现在该去找赫伯特局长。他和另一个哥恩——暂时称他为伍德，商量了一下，决定伍德先待在办公室，等哥恩先出去后再出去，以免吓到异常局内的其他人。

赫伯特·费尔南多看着面前焦急的哥恩，抿了口水，示意对方镇定下来。然后他看见了另一个哥恩·伍德从门外走了进来，一口水就这么呛在了喉咙里。

哥恩和伍德看着赫伯特局长难得的失态，顿时安静如鸡。

他好像吓到了局长，完了，传说让局长丢过脸的人已经全部消失了，下一个消失的该不会是他吧？

赫伯特并没有将哥恩按在地里的想法，他上下打量着不知所措的两个哥恩，两人的微表情和小动作完全一致，每个都像另一个的完美复制品，他甚至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哥恩·伍德。

绝对是超凡能力。他想起了其他信息，想起那些似乎不受emo控制的超凡者。超凡在泄露？是深渊怪物带来的？

“现在，我们拥有了真正属于异常局，属于联邦的超凡者，恭喜。”赫伯特点头示意，“蒙哥利亚州出现一个新的超凡者，塞薇娅·阿尔达。相关资料目前还未到你手中。她今天下午就会达到异常局总部。”

“我会履行我的职责。”哥恩和伍德同时回答。

“很好。这是新的文件信息，包括各地的超凡者信息也在其中。考虑到你现在的状态，我们需要检测你的能力。”赫伯特道，然后将一摞比平常厚上一倍的文件递给了哥恩。

双倍的哥恩，双倍的文件，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测试方法。他终于不用担心哥恩能不能承受住作为副局长所该处理的大量信息了。

“……好。”

哥恩和伍德迟疑了相同的时间。

自己是为对方答应的。哥恩和伍德默契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罗兰对盖文说的那段话，首先，他们将马修等人失去了情感，认为是受到了操控。事实上，受到操控的确比失去情感更容易接受，毕竟后者太抽象了。然后，政府忌惮方舟，想要搞明白诺亚是如何收服成员，而盖文想要马修找回感情，变得正常。因此，在共同的目标下，盖文最终与神圣骑士达成一致。

简单点，部分可类比莫贝斯和诺亚。

至于罗兰说的话是真是假，参考第五十章结尾。（ps，真假自由心证，半真半假才是硬道理）

以及，在不同人眼中，方舟追随者与方舟成员是两个概念，关键看角色个人如何理解。

工具人一个怎么够呢，还是□□好，压榨起来不爽不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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