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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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萝直接就答,“殿下。”
她一张嘴从来不说假话,说谎这个事儿,反正谁都是千年狐狸,唱聊斋,恐怕还没唱完就被给看出来了。
看什么就说就是了,反正容衍还能因为被她看了两三眼,就要学外面的那些贞节烈女和她小拳拳捶胸口嘤嘤嘤么?
不过,是真的好看啊。
芙萝想着,干脆学着男人那样,盯着容衍的眼神都幽深了些许。
容衍性情如何另外说,但是样子却真的长得十分不错,身形颀长,脖颈的线条流畅而优雅,肌肤在灯光下泛着浅浅的蜜色浅光。
容衍一哽,他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么直接说了出来。
芙萝满脸坦然,一双眼睛直接望着他。
她突然眼里生了点异样,“殿下为何要挡住呢?”
“那你为什么要看?”容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下顿时和那些被纨绔子调戏的姑娘合在了一起。
这诡异感充斥在容衍周身,他放开手,在仙波殿内他原本就很放松,又是刚刚沐浴过,自然也就随意了一些,谁知她竟然这么不客气!
容衍将衣襟口整理好,“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难道你不知道?”
芙萝觉得冤枉,可怜见的。这家伙刚刚根本就没有不让人看的意思,大大咧咧的躺在那里。难道不是给她看的么?
芙萝满脸委屈,直接往那里站着,臂弯里搭着的拂尘也随着她的沮丧而开始有些左摇右晃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容衍见着她的不对劲,到她的身边沉声问道。
芙萝抬眼起来,殿中灯火不是十分足够,着道袍的姑娘站在那里,眸光盈盈,脸颊上的肌肤在灯火里折出淡而柔的光来。
她望着他,“殿下不高兴?”
芙萝的耳畔此刻落下些许碎发,她来之前被人领着沐浴更衣,明明依然还是一身道袍玉冠的打扮,美艳到锋利的面庞哪怕脂粉不染,在灯火下也透出一股惊心动魄的艳色。
她径直往他看过来,眼里眸光闪烁,和她美艳到令人怔松的面庞不同,那眸光却是浅浅的柔柔的,如同丝线,丝丝缕缕的往他勾来。
“别看我。”
眼前的男人突然道。
芙萝一愣,立刻去看一旁的灯火架子,她一双眼睛全都在那些灯火架子上。偏生她看着那些灯火架子的时候,也是双目含情,似乎那些等灯火架子成了精变成了人,而且还是她最喜欢的模样。
她这样子,倒是让容衍心里冒出古怪的感受。
一时半会的,他也说不上来,那股感觉是什么。
容衍站在她旁边,可闻到一股清新的香味。可能是因为她此刻身上的衣着都是宫里准备的,熏了另外的香。
香味浅淡,只有薄薄的一层,没有平常那么浓厚。另外一股幽香飘散了过来,似曾相识,淡淡暖暖的。
“殿下召贫道,是为殿下讲经?”芙萝问。
她是不知道这家伙搞什么,还讲经,她说是出家,其实对于那些经书她就是看了看。这东西看悟性,也讲机缘。悟性机缘不到,就算全背下来了,也没什么太大用,可能就是给她拿出去装逼的。
芙萝出家只为避风头,全家上下都没有让她真的一辈子去做道姑的打算,只是等风头过去了,就找个理由把她接回来,到时候该干啥干啥。毕竟他们和皇家也都是亲戚。
又没深仇大恨,不至于把个姑娘这样。
所以芙萝也就没把所谓修行当回事,虽然她每次一出去,的的确确看上去像那么一回事。
芙萝嘴里稍稍有点儿苦味,她看向容衍,容衍看着她,眼里清亮。
“你修道这么多年,应当也有所成就了吧?”
芙萝摇头,“没有,其实贫道对大道一无所知。”
容衍挑了挑眉头,他眼尾因为这几日的繁忙而微微发红。
被灯火一映,就成了一片浅浅的艳色。
“你倒是实话实说。”
容衍轻笑,他坐在那里,瞧着芙萝就站在那里,他回去坐下来,看着她小会。
年轻貌美的女子站在那里,低眉敛目,沉浸在一片柔光里。
“你这次不怕了?”
芙萝摇摇头,“我为什么要怕殿下。”
“我记得一开始,你挺怕我的吧。”容衍坐在那里,他回想他才回来的时候就去见她,没醒之前吐他一身,醒了之后抱着他哭。然后全部所有的都成了他的过错,她倒是干干净净,偏生她说的那些话,竟然还可以自圆其说。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她胆子小,还是大。
“那是以前,现在不是了。”
就是她不太乐意靠他太近,芙萝总觉得,容衍是不是八字太硬,靠近他没啥好事。
只要和他在一块,小郎君看不成,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对着他一个。
可这话是不能对容衍说的。
“哦?”容衍来了点兴趣。
“因为殿下是正人君子,难道殿下想要对我做点什么么?”芙萝话语尾音微微上翘,带点叫人清晰感觉到的些许疑惑。
容衍听到,看了她几眼。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原先左摇右晃的拂尘这个时候也垂了下来,温顺的就靠在她的臂弯里,那么一段下来,瞧着倒像是一直狐狸在挂着尾巴,不怀好意的冲他笑。
“过几日这皇宫就要换主人了。”容衍突然道。
他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一星半点的兴奋和高兴。
芙萝抬头看他,“其实殿下在入京的时候,就已经是这里的主人了。”
这一句让容衍有些想象不到,芙萝又加了一句,“也是这天下的主人了。”
殿内一下安静下来,两人谁都没开口说话。
宫里讲究高高在上,也讲究一份富贵宁馨。
外面虽然还有宫人和内侍站着,可是都安安静静,如同长着人样的木头桩子一样,戳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没听见有什么声响。
芙萝站在那里,心里打鼓,仔细把自己方才那话又在心里过了一遍,翻来覆去的都没见着什么问题。
这说好话拍马屁也是有讲究的,一个不好马匹拍在马腿上,那不是尴尬,那是要命。
容衍看着她,一动不动的坐着。他的眼神很是古怪,像是融合了许多情绪。亏得那些情绪里没有见着任何的戾气,要不然芙萝觉得自己肯定不会顾及这个时候还在宫里啥的,说不定拔腿就跑。
他定定的看了她好会,“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容衍的音色莫名的有些沙哑,在静谧的殿内,越发清晰,那里头每一丝的音节都能被她所掌控。
“我是不是这么想的,其实无关大局,是天意让殿下进来的。”
这话也不知道戳中了他的哪个笑点,突然容衍笑起来,他笑起来的时候也是极其好看的。
只是这笑颇为让她很不舒服,总觉得有些毛毛的。
芙萝满心的莫名其妙,可还是站在那里。
容衍的笑容里带上了些许苍凉,苍凉里又含着些许讽刺。原先低头肩膀抖动,而后笑声越来越大,不可控制。
见着她满眼好奇,脸上露出点迷惑不解。
容衍笑着摇摇头,靠在手边的软枕上。
他现在这模样不像样子,衣领敞开着,人也随意的坐在那里,没有在外面的那副端正的模样。
“过来。”容衍突然道。
芙萝靠近了一些,容衍看了一眼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远了,再近点。”
芙萝又往前走了几步。
容衍再看看,似乎有些不满,“再近一点。”
芙萝摇头,“殿下不是说讨厌我吗?阿芙怕走的太近,惹得殿下不喜。殿下如果心情不痛快,那阿芙岂不是罪过大了。”
其实就是她不耐烦了,这家伙脾气越来越怪,一下蹿到她跟前,一下又把她接到宫里来。
她也是有脾气的!
容衍望着她,“我没生气。你过来。”
芙萝慢腾腾的,和王八腾窝似得,缓慢的往前头挪了几步。
“你就不能多走几步吗!”容衍被她那慢腾腾的挪给弄得烦躁。
“不能。”
芙萝嘴一张就两个字,让容衍直接闭了嘴。
“宫里自有宫里的法度,现在阿芙已经不是以前的阿芙,自然要守规矩,不能像以前那般随心所欲的乱来,否则会坏了规矩。”
容衍坐在那里,好半会都没反应过来。
她以前的确是最不喜欢规矩,宫规这个东西,她也就挑着讲究脸面的来。
那时候何人不知长公主的爱女最是守礼,是个难得的集美貌和德行于一身的淑女。如若不是当年长公主和皇长子生母微末时候的玩笑话,恐怕早已经成了太子妃。
其实外面传得那些话,只有他自己知道,到底有多离谱。
芙萝这个人,她表面功夫做得好,滴水不漏,私底下却是肆无忌惮。
全了脸面,就算她偶尔过分了,也无人能说什么。更何况她还有疼爱她的母亲,只要她闯祸,临海就必定会亲自过来给女儿说情。
他知道她该是什么样子。
“我说现在你不用讲这些规矩,我记得你也从来不喜欢这些规矩。过来。”
芙萝看着容衍对她伸出的手,还是有点犹豫,“那可说好,我要是过去了,殿下可不许发火。”
“我发什么火,你以为我现如今已经变得喜怒无常了,动不动就杀人了?”
芙萝不说话,眼睛不由自主的往别的地方瞄,不由自主想起容衍发火的那天,要不是她急中生智,后果会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过来吧。”
这次容衍的声音比刚才稍微软了点,她挨挨蹭蹭的过去,他指了一个位置让她坐下,这才解救了她一双早已经麻了的腿。
娇生惯养的厉害,她感觉今天自己这一路,把半辈子的路都给走完了。
她不好当着容衍的面揉腿,只要保持着之前的那副端庄模样,辛辛苦苦的坐着。
“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你说一下吧。”
芙萝有些奇怪,不知道容衍问这个做什么,但看他是真的要问,她也就说了。其实他离开的那几年,要说有事也有事。也不过是容征的纠缠,还有唐太后和郑皇后的敌视。
容征对她纠缠不清,她直接跑到另外个山里住着,其实也是无可奈何。
不过比起原著里那个下场,芙萝觉得自己简直走大运了。
她一点点的说,说到郑皇后对她的敌意和故意为难。
容衍看了过来,“你后悔吗?”
芙萝满脸奇怪,“后悔什么?”
“后悔没有和容征在一起,他对你着实喜欢的很,若是真的争起来,郑氏不是你的对手。”
芙萝噗嗤一下笑了,笑的花枝乱颤。
“笑什么?”
“殿下,女人之间争斗和你们男人打仗差不多,都是为了一争高低。我不喜欢这样,我就想自己找个地方生活,不喜欢和人争来争去的,更何况争到手的,也就那么一点点。”
芙萝说着掐着指头,给他比了个手势。
“何必和猫猫狗狗一样,为了争一个男人所谓的宠爱,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也没那个心思给他管什么嫔妃,我爹那里小妾不计其数,我娘管都没管过。国公府里不管什么样,都和她无关。”
“再说了,我又不喜欢他,他在我跟前哪怕多呆一刻我都厌烦。”
“放肆,皇子你也敢嫌弃。”容衍突然道。
芙萝半点也不怕,“若是喜欢了,恐怕才是要让舅父和娘头痛的吧?”
她这话对的飞快,毫不犹豫。
容衍靠在那里,“你胆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大。”
芙萝笑,“那阿芙就把殿下这话当好话听了。”
容衍满身放松,他靠在软枕上,见着芙萝满脸带笑,“也不知道你怎么这么爱笑。”
“宫里兴笑不准轻易哭的。”芙萝满脸认真,“不过殿下要阿芙哭的话,那阿芙也会的。”
说着,芙萝就又见到容衍原本被合上的衣襟又不知不觉的开了。
夏日里内袍单薄,都是薄薄的一层,私下都随意的很,他衣襟敞开,又将之前遮掩住的胸膛给露了出来。
有力而优雅的起伏从衣襟里露出小半片。
刚才说话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那股属于容衍的,强烈的男子气息又袭了过来。
芙萝顿时有些坐立不安,她喜欢看美人没错,但是仅仅限于用眼睛看,而且不会靠的太近。
两人又安静下来,容衍靠在那里,一手撑着头颅,望着她看。
另外一股气氛在两人之间生出来。
一下芙萝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你没吃东西吗?”容衍有些意外。
他接人进来,自然是不会在衣食住行上亏待她。
说着他立即坐起来,“黄孟!”
芙萝哎哎了两声,就拉住他,“不是,我来之前吃过了,但是天气热胃口不好,就吃那么一点,可能刚才动得多了点,消耗太大就成这样了。”
芙萝说着又抓住他的手,“和其他人没什么关系,就是我吃的少了而已。”
男人的手修长清瘦,手背上青筋在肌肤下微凸,就贴在她的掌心上。手指贴在他的指腹下,触碰到坚硬的老茧。有些硌人。
那是和女人完全不同的手。哪怕不去看,只是凭着触摸也能清晰的感觉出来。
芙萝见着容衍眼神微动,他低头下去,衣襟已经散开,他修长的脖颈露出来,看向她的手。
芙萝立刻收回来,一脸的饱受惊吓。
此刻黄孟已经进来了,见着两人坐在一起,脸上的笑又浓了些,“殿下,仙师。”
芙萝小声道,“真的就是我不好好吃饭,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才不会到处结仇,宫里这地方,能少结仇就少结仇,更何况还是容衍身边的人。
“端碗面上来吧。”容衍道,他瞥了一眼芙萝,“我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
黄孟领命而去,不多时一碗面就端了上来,面是夏天里常见的吃法,面下滚水里煮熟了,然后在冰镇的井水里过一遍,再浇上香油辣子香葱等调料拌匀,最后撒上肉末和青菜。爽口又好吃。
芙萝看到那碗面,不由得两眼都亮了许多。
夏日里天气炎热,对热食没有什么胃口。芙萝一路坐马车过来,见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就吃不下,但是见着爽口的冷面,眼里都在放光。
“放下吧。”
容衍让内侍把面条放在他面前,就让人出去。
芙萝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他。
她还记得这里说了算的人是他,所以等他点头。
容衍看了她一眼,“吃吧。”
芙萝立刻笑起来,把那碗面端起来,低头就吃。
吃饭的时候她吃的很香,倒也不想他见惯了的那些外面的人一样,大口大口把面往嘴里扒,吃的秀秀气气,可是满脸陶醉,情不自禁的也被她带起来了。
芙萝吃着面,转头看到容衍正眼睛动也不动的望着她,她冲他一笑,然后低头下去继续吃自己的面。
一碗见了底,肚子也差不多饱了。
肚子饱了,感觉浑身上下舒畅了许多。
“这里还有些点心,你要不要也吃了?”容衍说着,还给她把点心端了过来。
芙萝连忙摇摇头,“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
“……”容衍不知道想起什么,将手里的碟子放到一边。
外面夜深了,芙萝坐在那里,“殿下还有事?”
夜深了她留在这里还是不太好,容衍吸了口气,“你去吧。”
说着让人进来带芙萝好好休息。
芙萝迟疑了下,“表哥,眼下虽然是夏日,但夜深露重,还是会有些凉意,表哥还是记得添加衣物。”
“知道了。”容衍神色遽然淡了下来。
芙萝跟着宫女往外走去,她走到外面,黄孟亲自过来送她。
黄孟长得和气,说话也和气。宫里的内侍都是一副精于计较,阴阳怪气的模样。
可黄孟却不是,语气比起许多内侍来说,都要有中气,浑身上下也有一股在其他内侍身上难有的正气。
“奴婢送仙师回去。”
芙萝含笑道谢,容衍给她安排在蓬莱殿,那是她以前入宫经常住的地方。
黄孟送了芙萝回来,回来禀告容衍一切安好。
“我知道了。”
黄孟没有退下,“奴婢感觉,和仙师相处这么一下,殿下心情似乎好了点。”
“奴婢已经很久没有见着殿下开心过了。”
容衍开口,“你看错了。”
黄孟一愣,很快就笑道,“是,奴婢……看走眼了。”
“不过殿下如果能高兴一点,那么奴婢死而无憾了。毕竟人若是心情开朗一些,对身体也有无尽的益处。”
“知道了。”容衍扶着额头,一副已经累了的模样,“你去休息吧。”
黄孟退下。
等到寝殿内再也没有人之后,容衍睁开眼,他沉默了小会。
他也有过最为无忧无虑,也曾经期待过未来,那是和他曾经的死气沉沉完全不同的一段日子。
可是回不去了。
芙萝被召入宫的消息,显然也被容衍送到了临海大长公主那里,临海大长公主自己没个由头进宫,现在宫里别说皇后,连个妃子也没见得的。她一个姑母进宫去实在是寻不到什么好理由,只能托了人问她平安。
芙萝在宫里其实还好,容衍没为难她,其实为难个女子,说出去了简直能笑死人。
宫里的登基大典准备的如火如荼,各处都见忙得脚不沾地的宫女内侍。
好像燕王入城的慌乱一并全都没了。
登基大典是大事,芙萝是不能够去的。没听说过哪个道姑还能去参加登基大典的。结果黄孟不知道从哪里给她搞来一套小内侍的衣服,
说是要她换上了,跟着他一块往前面走。
芙萝莫名其妙,但黄孟叮嘱她一定要换上,她还是别别扭扭穿上了。别说这衣裳做的还真是合身!
这衣裳都要去找人来做,每人尺寸不同,做的也都不一样。
若是换别人的,多少都有些不合适。
她都佩服黄孟到底是哪里寻来的衣裳。
她换好了,黄孟还十分体贴的给她把头发给梳成男子发髻,戴好冠帽。
“这多麻烦您呀。这几天多亏得您照顾了,现在我还得麻烦你给我梳发。”
黄孟手上功夫干净利索,梳子在刨花水里几下,就很仔细的在她发鬓上抹了抹,将乱发一点点整理好。
“这原本就是奴婢的本分,仙师这么说,那都是折煞奴婢了。”
黄孟说着左右看看,带着她就往前面去。
登基大典十分重要,祭拜天地,然后升殿。
一场下来不到天黑恐怕不算完。
芙萝站在那里,见着容衍换了冠冕服,换上帝王袍服的容衍她瞧着似乎很是陌生,比当时他隔了几年之后又回来还要陌生。
芙萝见着他祭祀天地,之前杀得人头滚滚,这时候的好处就露出来了。留下来的不是识时务的,就是老油条。全都站在那里。
她也和小内侍一样站在旁边,看着他步上高处。
芙萝懂好歹,既然做了个内侍,那么就站在那里,做好一个内侍该做的活。
只是眼睛在无人察觉的时候往上头飘,她还真的有些好奇,坐的那么高有什么意思啊?
登基大典,群臣朝贺,然后三跪九叩。
她望着那些文武百官,如同膝盖被齐齐砍去似得,跪拜在地上。
芙萝在一旁瞧着,感觉到一股小小的得意。
登基大典之后,容衍废黜了容征的帝位,将容征从先皇直接成了庶人。
这可谓是惊世骇俗,敢这么做的没几个。
众臣们也是脸色缤纷,不过没人会忤逆新帝了。
忤逆他的下场如何,早已经有人向他们表明。
芙萝在众臣里看见自家的亲爹,不过郭忠却没有发现她。
从太极殿回来,芙萝就回了蓬莱宫,蓬莱宫是照着蓬莱仙岛所造,风景优美独特。
她把帽子一摘,让宫女把她身上的衣物全换了。
夏天里黏腻腻的,耐不得多穿衣服,浑身上下都是汗珠。汗水一多一闷,要是还不勤快点,指不定会有什么味道。
换完衣服,她靠在窗口看那边的仙岛上波光粼粼看了好会。
等天色黑下来,她打算就这么去就寝,宫女却来禀报,说外面来了人。
黄孟进来的时候满脸大汗,见着芙萝行了礼之后,“仙师快和着奴婢去吧。”
芙萝满脸奇怪,“怎么了?”
黄孟焦急,“救命啊!”
芙萝更奇怪了。
等被拉到甘露殿,她才明白是什么意思,殿内一股药和酒混合的味道。浓烈的在殿内的冷气里铺面而来。
“陛下!”
黄孟拉着芙萝过来,芙萝见着他此刻的模样吓了一跳。
他发丝散乱,额头和身上都浮着一层汗珠。
容衍看见她,暗沉的眼里似乎是清醒了些。
“陛下,我把仙师带来了。”黄孟小心道。
“我没让她来。”容衍口里说着,但是却从床上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向她而来。
芙萝一下就道,“既然如此,贫道告退!”
说着,她就要脚下开溜,谁知容衍的速度倒是比她快,一下就抓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拉近过来。
她的体温还有气息似乎取悦了他,他扣住她,笑起来,笑声轻轻的,而后越发浓厚,带上了一丝癫狂。
他扣紧她,越发不肯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 芙萝牌救火器,哪里需要哪里挪。
芙萝:喂喂喂!!!
容衍面无表情:我没叫她来。
然后抱得更紧。感谢在2020-03-2621:12:48~2020-03-2721:08: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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