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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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场一片寂静,谁也不敢发声,谁也不知道清惠仙师到底在做些什么。
也没人敢上去拦住她,毕竟她的脾气是摆在那里的。谁也不敢拦她。
容衍看着芙萝口对口的往贺琬的嘴里吹气,而且两手狠狠摁在贺琬的胸口上,使劲往下压。他脸色极其难看,就连黄孟也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芙萝重重的往他的胸口上合掌压了几次,地上躺着的人动了下,芙萝凑过去看,见着人睫毛在轻轻颤抖,似乎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这个时候一直在府里值守的大夫飞奔过来,芙萝见着大夫来了,自己退到一边去。
大夫提着药童到贺琬身边,仔细的查探了一下脉搏,又探了探鼻下,“还好,还有气。”、
说着就开始施救。
芙萝给贺琬摁胸口,摁的两条手臂都抬不起来。
一阵风吹来,吹拂在她的背上,冻的她一个哆嗦。
容衍一把将她拉过来,紧紧的抓住她的手。
芙萝到现在两条胳膊和灌了铅似得,人都恨不得喘得和个牛似得,容衍那么一下她也没有挣扎,也挣扎不开。
大夫一番扎针,地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贺琬睁开眼,脸色还是苍白着,很是虚弱。
芙萝见状,“快把人抬到厢房里去!”
她一令发下,立即有人将贺琬给抬走了。
芙萝让大夫跟着过去,她走了两步,身形晃了两晃,容衍扶住她的手臂,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救人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放松下来,只觉得两条胳膊几乎抬不起来。
她靠在容衍的身上小口小口的喘气。
容衍身上的气息干净,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熏香,让人很舒服。
容衍低头见着她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忍不住扶住她的肩膀,好让她在自己的怀里靠得更稳当一些。
“阿芙?”
容衍见状忍不住问,连着心都吊了起来。
他示意黄孟去把御医叫过来,芙萝摇摇头,“我只是刚才体力耗得有些多,没什么大事,也用不着叫御医过来。”
这话说的有气无力,容衍却是不信,他扶着她,仔细的观察她的脸色,见着她除了气喘和疲惫之外,没有任何不妥当。
芙萝稍微喘口气过来,从容衍的怀里出来。
“刚刚失礼了,还望陛下恕罪。”芙萝小声道,拉开了和容衍的距离。
她没去看容衍的脸色如何,只管去问发现贺琬的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发现贺琬的那个丫头,到现在都还是浑身发抖,听着芙萝问话,颤着声答,“奴婢往附近过的时候,听到里头噗通一声水响,听着像是什么东西掉进去了,奴婢见着左右没人就过来看看,就见着郎君在池子里头了。”
这个地方除了洁扫修剪花枝的人,其他的奴婢是不允许久留。这样的动静来的太奇怪,所以丫头叫上几个同伴一起去看,没想到竟然还真的见着花池子里有人,连忙叫人过来救人。
芙萝听了之后,直接就要去看贺琬,被容衍一把拦住,“男女授受不亲,你叫人去看看他就好,实在不行就让阿旭过去。”
“你现在这样要是还硬撑着过去,是要和你自己过不去吗?”
“前后都要你去招呼,你忙得过来吗?”说着,容衍就让黄孟去叫郭旭。
“他在公主府里出的事,如果一有万一,公主府和贺尚书家不好交代。而且娘那里不能动,阿旭那里走的久了,恐怕会有人猜到要出事。”
芙萝耐着性子和容衍解释,更重要的是,她赶紧去处理,到时候贺老尚书那里,她也好有回旋的余地。
这么大的事没办法瞒,也瞒不住。既然瞒不住,那么先把姿态摆足。
这里头的道理容衍自然明白,芙萝一把从自己的手从容衍手里抽出来,然后快步往贺琬那里去了,十分坚决,半点犹豫都没有。
容衍看着芙萝往那边过去,嘴唇抿紧,双眼只是紧紧的盯住芙萝的背影。
陆蓉见状才要说什么,就被黄孟一下拉住。黄孟对着陆蓉摇摇头。
陆蓉平日里自持出身,对黄孟这种净身的内侍并不看上眼。但此刻黄孟一眼看来,陆蓉要说的话全都说不出口了。
“陛下,要不要过去看看?”黄孟道。
容衍摇摇头,他脸色冷硬,“不了,这个时候去要干什么?随她去吧。”
芙萝直接跟着贺琬到客房里,她坐在外面,让家里的仆人进去照料,过了好会。里头收拾干净了,芙萝进去看了一眼,让人给贺琬含了几片参片,看着脸色好些了,立刻就去请贺老尚书过来。
贺琬在贺家里算是个出色的子弟,他出了事,贺老尚书立刻赶来。
见着孙子躺在那里,“这怎么回事?”
贺老尚书转头直接看向芙萝。
“路过花池子的丫鬟听到里头有水响,就赶紧进去,见着郎君掉到里面了。”芙萝轻声答道。
贺老尚书去看贺琬,贺琬已经醒过来,只是受了那么一番罪,脸色着实算不上好,“祖父,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多亏了仙师亲自施救,要不然孙儿就真凶多吉少了。”
“好端端的怎么摔下去了?”贺老尚书不信,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子到处乱走乱跳,好端端的怎么就掉下去了?
“一时不小心,”贺琬说着露出几分羞敛的神色,“让仙师操心了。”
芙萝听着贺琬把事全都往他自己身上揽,一时间松了口气。
贺老尚书狐疑的看了芙萝一眼,芙萝满脸无辜。
贺老尚书要说话的时候,外面有人进来,直接和他打了个照面。
贺老尚书见着进来的人,连忙躬身拜下,“陛下。”
“朕听说你孙儿不小心失足滑到了花池子里,特意过来看看。”容衍嘴里说着,但眼却没有往那边贺琬看。
容衍亲自过来说自己“听说”贺琬出了意外,贺老尚书也不继续说下去了。
“可曾好些了?”
贺老尚书只能顺着容衍的话说下去,“看着倒是没有大碍了。”
“那就好。”容衍站在那里,“没事就好,大好的日子,一切平平安安那才是最好。待会朕会让御医过来再给贺小公子看上几回,开药好好休养。”
贺老尚书谢恩,他才起来,满脸的疑惑,“怎么不见陛下的仪仗……”
“今日姑母过寿辰,朕也不打算整的乱哄哄的,微服出来一家人在一块好好团聚。”
容衍说着,就要到外面去,贺老尚书看了一眼床上的孙儿,见着人着实没有大碍,打算跟着容衍一道出去。
芙萝也打算走,才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贺琬说,“我有话和仙师话说。”
容衍眼底的光泛起几丝凛冽来,“贺小公子刚醒,还是好好休养。”
贺琬急了,“我真的有话和仙师说!”
芙萝看过去,见着贺琬着急的样子,“有话就说罢。”
贺琬有些局促,“那些话我想私下和仙师说。”
容衍眼里的光完全冷了下来,“有话光明磊落,却不能当着人说?有意思。”
贺老尚书听出容衍话语下的不善,“陛下……”
“我真的是有事要和仙师私下说,而且绝对坦坦荡荡,没有一丝一毫的见不得人!”
贺琬被容衍那话一激,立刻反驳。
贺老尚书急了,”胡闹!“
容衍看向芙萝,芙萝却正看着床上的少年,过了小会才转头过来,“陛下,尚书,那我就先和贺小公子说几句话,劳烦等一等。”
容衍袖里的手握成了拳头,他习惯了隐藏自己真正的情绪,怒火压在心底,隐忍不发。他只是径直往外走,外面的黄孟和陆蓉见着他面无表情的出来,齐齐吓了一跳,立即低头下来。
陆蓉瞥见容衍脸上毫无表情,知道他是生气了,心底涌起一股高兴。
芙萝等容衍和贺老尚书都出去了,到了床前,“贺郎君?”
“我是被人推下去的。”贺琬道,“我就是想要出来走走透透气,谁知就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
“这话若是当着祖父的面说出来,恐怕是要让仙师难做,所以我就和仙师提一句。”
贺琬迟疑了下继续道,“祖父在朝中多年,就算有政敌,也不会对着我这么个白身下手,而且还是在公主府,恐怕还是冲着大长公主来的。”
他满眼关心的望着芙萝,“仙师可要小心。”
芙萝从房内出来,就见着贺老尚书站在外面,几句话的功夫容衍就没见着人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贺老尚书站在那里,“老朽待会让人把他送回去,留在公主府到底还是叨扰了大长公主和仙师。”
说罢,就要人将贺琬带走。
芙萝客气了两句也就随他去了,现在贺琬看着像是没事了,既然没事回去也好。
刚才贺琬说的那话却一直压在她的心头上,谁要在公主府里下手杀人。
这京城里头恐怕也没有几个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吧?
宴会过了两巡,韩悦见着青年回来,青年回来一趟的心情似乎不见有半点好转。反而越发阴郁,像是在忍耐什么。
“我说了,今日在公主府内不得胡来,你没有把我的话给听进去?”韩悦道。
青年瞥了他一眼,脸上阴冷,“知道了。”
这三个字对于青年来说,已经是纡尊降贵,施舍与韩悦一般。
韩悦听见这几个字,脸上也冷下来。
“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打草惊蛇会有什么后果,就算我不说,你也知道。”
青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现在他喝不得酒,公主府办事周到,酒宴之上,酒水和茶水都有。
“……我说我知道了。”青年话语里已经不耐烦起来。
韩悦察觉到他话语下的烦躁,一时间也闭了嘴。
过了许久,宴会依然喜气洋洋,等到最后散场离去,也是一片风平浪静。
青年走在韩悦身边,冷笑了几声。
芙萝是等宾客们都离开了之后,才把贺琬被人推到池子里给说了。
临海大长公主立刻瞪圆了眼睛,“谁要咒我?”
办寿宴的时候闹出人命来,的确瞧着很像是在咒人不得好死。
然后“该不会是那个死鬼干的好事吧?”
说着,就要起来去国公府找郭忠算账。
芙萝又拉人给坐下,“娘,爹没那么蠢!”
“才和你吵了架,他就搞出这个事来,回头一查到他身上,他有什么好处?”
临海大长公主可不听,“我当初这种人可见多了,做了事的确对他没好处,但是能恶心你那就够了,这种人出去满大街都是,他哪里会干不出来?”
“别人就算了,爹看着是真不会做的,而且进来的人全都是有身份的,哪个会给他干这样的事?想起自己脖子洗的太干净欠砍呢?”
芙萝是不相信郭忠会做这个事,郭忠这个人,心高气傲,换在别人身上,芙萝觉得还有可能,但是在他身上,恐怕还没做,就能先把自个给捅了。
父子两个都不是干这个的料。
“而且是贺老尚书的孙子,查出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临海大长公主坐下来,觉得芙萝说的对。
郭旭亲自去给贺家送人参回来,芙萝回头看他,“怎么样?”
“贺家人还好,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反而说自家孙子淘气,不小心掉到了池子里,让娘和姐姐费心了。”
散宴之后,芙萝就让郭旭去贺家,也是安抚的意思。
“原本就他自己摔了,看他是情分又不是本分。还带着那么大的一份礼去。”
芙萝看向临海大长公主,“娘,只要在我们家出的事,就算有理也没理了。”
说着芙萝想起容衍,“陛下那里,娘打算怎么办?”
容衍现在还留在公主府里,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宫门也已经锁上,看这样子恐怕是要在公主府里过夜了。
“照旧吧。也不是没有来过。”临海大长公主道。
她坐在那里,没了以前的那股紧张劲头。这段日子侄儿对她的宽容和优待让临海大长公主把所有的警惕都放下来了。
就和平常的姑母和侄儿一样。
芙萝听后,嗯了一声。
容衍过来的时候,对着临海大长公主很是和气,甚至还真的有几分侄儿对姑母的孝敬。
不过临海大长公主也没有得意忘形,她还记得这个侄儿是皇帝。一顿晚膳下来,倒也算得上其乐融融。
芙萝见着容衍脸上的笑,很温和一如当年,可透着一股假。
她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
一顿饭用完了,容衍陪着临海大长公主出去散心,走了小会,临海大长公主便有些不想走下去了,干脆就休息去了。
在场就剩下芙萝和容衍。
临海大长公主走了之后,容衍脸上的笑淡了下来。远处琉璃灯的灯火依然还在点着,“我们一起去走走吧。听说姑母在院子里中了不少昙花?”
昙花说是开花一瞬,不过能不能开花全靠运气,这种花娇气的很,就算养花人全心全意的去照顾,也不见得能见着绽放。种进来不过就是为了多个彩头,开花了最好,不开花也没什么。
“是。”芙萝应了一声,“听说昙花长得好看,于是也就让人给种了。不过这东西到底娇贵,到了现在还没有开过花,昙花一现,自然也没有见着。”
容衍只是笑笑,“既然如此,那更是要看一看了。你和我一起吧。”
“陛下……”一直被晾在旁边的郭旭忍不住出声,“我也要跟着去吗?”
容衍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示意芙萝带路。
不是没有来过,却还和初次来的一样,还要她带着。
郭旭将容衍没说话,一时间也闹不清楚容衍到底要不要他跟着,干脆就跟着了,容衍走了小段路,回头过来看着郭旭。
见着郭旭还在后面跟着,容衍盯着他,郭旭脚下一顿,瞧着这样子,这位似乎不想他跟着?
“……”容衍又回头过去,径直往前走。
芙萝见状对郭旭摆摆手,让他回去。
郭旭见状,这才知道一开始容衍根本就不想他跟着。
路上除了足音之外,基本上没有其他的声音,原先后面还跟着些婢女,后来容衍让那些婢女也退下了。
园子里挂着灯,灯光透过红色的灯罩染上一层暖色。
“这就是昙花了。”芙萝示意容衍去看那一片的花。
昙花被园丁照顾的不错,但这种娇气花不到它喜欢的时候,不管如何就是不肯开放。
其他的花朵也早就收拢了,没有白日里的模样,倒是枫叶如火,风景独特。
容衍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些合拢的花苞,他看着芙萝。芙萝察觉到他在看她,抬头过来对他一笑,“陛下,只有枫叶可看了。”
说着,她指了指那边的枫叶。
这个时候的枫叶是最好,在夜光下也是很好。
容衍只是看了看那些枫叶,芙萝过去摘了一片枫叶,交给容衍。
容衍接过来,他看着芙萝,芙萝浅笑,她的笑容在夜色下淡淡的,“今日你为何对贺琬那样?”
他记得芙蓉对贺琬做的那些,“你是不要你自己的名声了?”
“我那是救人啊。”芙萝满脸奇怪,“那个时候也顾不上了,若是他出事,那才是不好吧。”
“……”容衍握紧手,“他的性命对你来说这么重要?”
“当然!”
容衍的脸上泛青。
他一把拽过她,“你果然是三日不见刮目相看,你什么时候对那些男人竟然上心到这个地步?”
芙萝看了一眼抓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紧紧的扣在她的手上,挣脱不了。
“陛下也应当知道呀,我不想和贺家交恶罢了。”
芙萝满脸的无辜,“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把人命给救回来的,我会对他这样,对任何人其实也是一样的。”
容衍扣住她不放,呼吸粗重,他放任她在外,他知道她喜欢自在,不乐意被人管着。
“陛下,我知道如果出事,陛下一定会帮我们家,可是陛下如今正需要人才。怎么能让陛下为难?”
容衍放开她,他回身过去,芙萝站在背后看他,“其实这个只是个救急的法子,也幸好管用,要是不管用的话,恐怕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容衍忍不住了,他回身过去,芙萝看到他的脸色,一下闭上嘴。
“原来他的命在你的眼里这么值当,让你连自己的名声都可以置之不顾。”
容衍觉得自己不能忍受了,将她放在外面,似乎是他做错了。
“你有没有想过你将来?”容衍突然问。
芙萝愣了下,“陛下?”
“想过进宫吗?”他将压在自己心底的话拿出来。
“陛下说笑了,我不是已经进宫了吗?”
容衍紧紧盯着她,“是另外的意思。”
芙萝一下安静下来,她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望着他,“陛下……”
容衍望着她张口,眼神如火炙热,恨不得将她燃烧殆尽。
“陛下,要听真话吗?”
容衍道了一声自然,“我既然和你说了这话,我自然是要听你真心话。”
芙萝垂眼下来,“陛下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说实话了。自从几年前那次之后,我就从未想过,要吃哪家的饭。”
“我不想做哪家的媳妇,也不想在哪家呆上一辈子。”
容衍火热的眼神在她的话里倏然冷了下来。
两人站在那里,无声的对峙。
“没想过?”
芙萝点头,“是。”
容衍逼近了一步,“你当真没想过?”
还没等芙萝回答,他突然道,“看着我!”
芙萝直接抬头,直接看着他,“陛下。”
容衍和她紧紧对视,她的眼里沉默而温和,像是在对着一个发脾气的孩子,无声的包容他的脾气和胡闹。
容衍呼吸粗重,他向后退了几步,他竭力压住激烈汹涌的情绪。
他望着那边站着的人,芙萝站在那里,没有半点惶恐不安,也没有半点内疚。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容衍回身离去。
黄孟和陆蓉在外面等着,见着容衍出来,还没等膝盖弯下去,容衍就已经如风离开,裹挟着一股怒意。
黄孟忍不住往芙萝那边看去,陆蓉却面露喜意。
容衍没有在公主府长留,第二日就回了皇宫,也没有召芙萝回宫。
但是郭旭倒是又被叫到宫里继续苦哈哈的读书了。
皇宫里似乎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但是私下都在传,清惠仙师恐怕是失宠了。
这个流言在宫里盛传。
陆蓉告假回家,对着父亲陆江笑,“真是没想到,她也会有今天。”
作者有话要说: 容衍:求婚被拒,我太悲催了!!!!
芙萝:呵,男人。感谢在2020-04-0920:33:22~2020-04-1020:57: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番茄主义4瓶;小林哥儿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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