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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楚聿将一把手.枪拍在他面前的桌上,“这把枪给你。”

祁守心眼珠子僵硬地一转,落在那把银白色的枪上。

“你可以用来自杀,”楚聿道,“或者杀了我。”

鬼使神差间,祁守心握住了枪,比他想象得要沉。上一次他握枪是在十八年前,祁追远把自己的配枪给他玩。他扣动扳机,在巨大的轰鸣声中虎口一麻,枪脱手落在了地上,他则被吓哭了。祁追远一脸难以置信地说,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

可我就是这样的人啊……祁守心放下了枪,颓然瘫坐在椅子上。

“开始吧,只要把你脑袋里听到的话复述出来就可以了。”楚聿向工作人员点了点头,退到了镜头外。

玄城会议中心,大屏幕上本来在同步播放现场画面,信号忽然中断,紧接着出现了祁守心的脸。与此同时,千家万户守在电视机前观看庭审直播的人们,都看到了二少爷狼狈的身影。

他浑身湿透,双眼空洞地盯着镜头,结结巴巴地说道:

“龙的子民们,大家晚上好,我是祁守心。今天我将作为玄意的使者,为你们做最后的播报。在开始前,我想预祝电视机前的各位,生日快乐。”

孔葭夫人脸色剧变,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观众们哗然大惊。对讲机中传来焦躁的声音:“夫人,鸟嘴医生控制了整个演播室。我们已经做好了救援准备!”

孔葭夫人掐断通讯,慌忙地寻找龙寅的身影,嘴唇止不住地发颤:“龙寅,能找到玄意吗?”

龙寅依旧摇头,他的手伸出窗外,触摸那冰冷的雨水,不知在顾虑什么。

“等一等,先不要动,”孔葭夫人重新连上通讯,“看看他想要说什么!”

“也许你会说,你的生日不是这一天,但是我的祝福依旧给你,或许很快就会是了。”祁守心哆哆嗦嗦地说完这一句,“全龙野都会铭记这一天——这一天,是伟大的怪物的诞辰!”

观众们看他胡言乱语,一致认为二少爷终于学艺术把自己学傻了,看着挺体面呢怎么突然发疯了呢?他们不要看疯子犯病,他们要继续看庭审……

抱怨虽然有,但大家依旧紧紧地盯着屏幕,所有人都有一种奇异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了。

“我知道你们在找我,其实我一直在你们身边,从未离开……”说到这里,电视上的祁守心变得很奇怪,他不知是听到什么还是看到什么,忽然露出了一副天崩地裂的神色,一把脱下自己被雨水打湿的名贵西装外套,转头看向屏幕外的某个方向,似乎在拼命求证什么。

然后他开始崩溃大哭,双手捂脸发出痛苦的嚎啕,又抓起桌子上的枪,想要砸昏自己。

镜头外传来一个声音:“安静。”

观众们一致认为,这是他们一生中听过的最美妙的声音,像是浓郁的香气一直浸到骨子里,里外都酥透。不仅祁守心迅速冷静下来,连他们也觉得心平气和,刚才观看庭审时的不快一扫而空。

祁守心重又抬起头,他的皮肤开始发黑溃烂,崩溃地吼道:

“我一直在你们身边,我从未离开——我就在雨中!”

“所有碰触过雨水的人,恭喜,你们已经被感染了。”

一道惊雷破开乌云,轰隆隆地砸向人世。闪电的光掠过黑暗,照亮了一张张茫然的脸:

“感染是什么意思?”

“他到底在说什么?”

“昨晚庆祝的时候我不小心淋到雨了,不会有事吧?”

“幸好这几天都没出门……”

“老公,人家身上也沾到了,全怪你不肯开车来接我……你为什么拿刀对着我?!你怀疑我是感染者?!”女人震惊地问。

“你别过来啊……别过来!”男人挥舞着菜刀,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顺着丈夫的目光,妻子低头一看,只见自己沾到了雨水的小腿,逐渐变成了黏腻的黑泥……

“啊啊啊啊啊!”妻子的惨叫刚刚炸响,惊恐万分的丈夫将菜刀插进了她的胸口。

在倒下去的瞬间,她听到窗外传来了凄厉的叫声,有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有些似乎就在楼上楼下……

玄城会议中心。

在场的观众大多都是冒雨前来,这样大的雨,即使撑着伞也很难完全避免碰到雨水。此刻那些地方无一例外变得黝黑、黏腻、柔软,像是某种海洋生物的肢体。

满满五千人填满了会场,大多数都不同程度上地变成了感染者,前一刻还在痛斥感染者的他们,发出了尖利的惨叫和痛哭。

“啊啊啊我的手在变黑,我要变成感染者了!”

“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别过来,我是健康人,龙鳞救我!”那个健康人一转头,只见站在不远处的龙鳞士兵,面目缓缓融化为黑泥……

祁渊觉得挺有意思。就在不久前,他们是如此仇视感染者,每个人都是义正辞严,替□□道的正义使者。然而一旦自己成了感染者,那膨胀的正义感瞬间土崩瓦解,变成了一群蠕动求生的可怜虫。

“喜欢吗?”玄意在他耳边问道,声音愉悦得紧。

“还不错。”

“还有更好的呢……”玄意低低地笑道。

“切断视频,”一片混乱中,孔葭夫人当机立断道,“立刻,马上!”

庭审现场的大屏幕瞬间熄灭,祁守心的面目消失了,他的话音却像一个恐怖的诅咒,回荡在每个人心中。

孔葭夫人将话筒音量开到最大,尽力地劝慰道:“各位不要惊慌,感染不会有生命危险!感染症状是完全可以治愈的!请留在座位上不要走动……”

然而她发现,此刻再说这些是那么无力,多年来对感染者不遗余力地排斥和抹黑,早就将最深的恐惧植入每个人的心底。人们根本听不进劝慰,没感染的人试图要跑,感染的人也想跑,五千人完全乱成了一锅粥。

砰——砰——

枪声响起,祁追远高举着枪,打完了一梭子,“都给我坐下,谁敢动老子立刻枪毙谁!”

她的淫威深重,大家立刻就不敢动了,一个跑到门边的男人试图溜出去,祁追远毫不犹豫地对着他的腿来了一发,男人的膝盖中弹,倒在地上痛苦哀嚎,会场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只有男人的哭叫声久久不绝。

见局面被控制住,孔葭夫人顾不得安抚众人情绪,急匆匆地返回小会议室。龙寅、风澄和几个龙鳞的高级将领都在这里,组成了一个临时的备战小组。

场面大乱,正好给了叶盏浑水摸鱼的机会,他慢悠悠地晃到祁渊身边,“哟,还活着啊。”

“……你回来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叶盏调笑道,“亲爱的,想我吗?”

“想得要死。”站在被告台上的祁渊弯下腰来,嘴唇碰触他的额头,轻得甚至不能称为一个吻。

“大胆囚徒,胆敢猥亵本污点证人,”叶盏一挑眉,“在解释清报丧鸟的事情之前,别想碰我。”

“你是为了听我解释回来的吗?那我可以给你解释三天三夜,下不来床的那种。”祁渊装作没听见他的警告,又靠得近了些。碍于双手被捆,他只能尽力张开手臂,围成一个圈套在他头上,然后抱住了他的腰,轻轻一提,把他拎上了被告席,“还是说,你终于决定站在怪物这一边?”

被告席地方狭窄,两人贴在一块,有些不合时宜的温存——针对这场灾难,他们不但不着急,反而有些隐隐的快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确与怪物无异。

“放屁,我是为了指控你回来的。”叶盏撞了下他的胳膊,“你都不知道孔昭给我开了多好的条件……”

“什么条件?”祁渊很有威胁感地压上来,“刚才孔昭对你说了什么,嗯?”

“孔昭说:‘我们费了那么大力,才把他往悬崖推动了一公分,但是你只要轻轻一皱眉头,他就可以为你去死。’”

祁渊点点头:“他这辈子说过很多烂话,但这一句还不错。”

“不开玩笑,”叶盏正色道,“‘他’出现了吗?”

“嗯,有点吵。”

“接下来怎么做?”

“怎么做?”祁渊贴在他耳边,用气音说道,“当然是送他去死。”

/

临时作战室内,风澄将两台笔记本电脑对准她,实时转播祁守心那边的状况,“突击组已经就位,立刻就能够冲进演播室,院长你看……”

“你们最好不要试图打断我,”演播室内的祁守心仿佛能听到他们对话似的,立刻就道,“否则你们永远也不知道解除感染的办法。”

埋伏在演播室外的突击组动弹不得,他们冒着雨跟随鸟嘴医生和祁守心来到电视台大楼,每个人都淋了雨,身上开始发黑溃烂。若不是还有身为士兵的意志和纪律,他们大概早就丢下枪逃命了。

“不行,不能让他继续说下去,”风澄道,“我们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孔葭夫人迟迟无法下决断,祁守心在鸟嘴医生手中,如果不配合的话……她的心如乱麻,每一个决断都会影响无数人的命运,巨大的压力快把她压垮了。

“院长!这不是感染!”角落里忽然传来夏明焰的声音。

孔葭夫人转过头去,只见夏明焰正抱着一个受伤士兵的大腿查看情况,“院长,听我说,这不可能是感染。感染的条件是接触到一定浓度的异兽体.液,如果浓度太低,则无法实现有效感染,否则只要往水库里丢一只异兽尸体那么全城都会中招了!没有任何一个怪物能强大到降下这样一场大雨,保证每个雨丝里都有足够浓度的体.液,所以我认为这不是感染,而是某种法术或诅咒!”

“相信我,我是专业的,”夏明焰恳切地望着她,为了增强说服力,他忽然埋头在士兵溃烂的皮肤上嘬了一口。抬起头来时,他的嘴角边还沾着黑色的粘液,被他舌头一甩就舔掉了。

饶是这一屋子心理素质强大的人,都被他惊得瞪圆了眼睛,下巴掉了一地。

一秒、两秒、三秒,吃了“感染者”□□的夏明焰,并没有如其他沾到雨水的人一样,出现变异的征兆。

“对,对,夏明焰是对的!”风澄最先反应过来,“玄意想要的不是感染者,他想要的是恐惧,人类的恐惧将会变成他的力量!”

“立刻切断电视台信号!”孔葭夫人不再犹豫,发出指令。

“我的怪物兄弟们,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演播室内,脸已经完全烂透了的祁守心仍在发表演讲,他已经放弃了抵抗,只知道复述脑子里听到的话,“与其被人类赶尽杀绝,不如先对人类动手。欢迎加入怪物的行列,我将许诺你们强大的力量和永远的自由……”

演播室的灯忽然灭了,整座楼的电线被切断,停电了。楚聿转头看向窗外,飘荡着隐约的人影,异能者已经包围了这里,只等一声令下……是离开的时候了。

祁守心还在无知无觉地念着:“你们将行走在风中如自由的精灵,与我一同共享来自古老海洋的光荣和权柄……来吧,我的怪物兄弟们,杀死人类,走到街上,你将在暴雨中得到永生……”

“好了,已经结束了。”楚聿温柔地拍拍祁守心的背,“做得不错。”

“……”祁守心呆呆地坐着。

楚聿正想离开,祁守心忽然一把扑上来,尖声叫道:“带我走,你带我走吧!我已经变成感染者了,我活不下去了,他们会把我关起来的,你要么带我走,要么干脆杀了我!”

“好啊。”楚聿拿起桌上的枪,对准了祁守心的眉心。

祁守心愣住了,没想到报丧鸟直接选择了后者——那只是他慌乱之中的无心之言,不,不,他不是真的想死的!他绝望地睁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报丧鸟扣下扳机。

撞针发出沉闷的响声,没有子弹穿透他的头颅,枪膛里根本没有子弹。

祁守心跪坐在地,剧烈喘息如一条濒死的鱼,他就这样看着楚聿融入黑暗中消失不见,下一秒,玻璃破碎,闯入演播室的龙鳞士兵簇拥到他身边,将他扶起来。

“二少爷,已经没事了。”

不,怎么会没事……祁守心只是大哭,他分明感到有一颗无形的子弹穿透了他的精神,那里有一座精致美丽的玻璃城堡,已经碎成了一地尖锐的残渣。他将用余生捡拾这些碎片,手上的血痕将永远无法愈合。

/

尽管祁守心没能完成播报,但是玄意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愚昧的偏见和野蛮的仇恨已经在人心中填满了火.药,而祁守心的这番话,丢下了那颗致命的火星。

亲朋好友反目成仇,对峙和争斗在一个个屋檐下全面爆发,到处是菜刀、啤酒瓶、拖把棍和桌椅武装起来的局部战役。不断有绝望的感染者冲入雨幕,在雨中发出解脱的嘶吼,有如月夜的狼嚎此起彼伏。他们脱去衣物,让皮肤尽情地接触雨水。

夜游的鬼魂聚集在一起,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闯入房门,将那些健康的人类拖出来,拖到雨幕中,加入生日狂欢派对。奇怪的是,很多本来健康的人在雨中站起来,竟然加入了狩猎的队伍——不能只有自己倒霉,就算死,也要拖其他人陪葬!

城内的状况从四面八方传入临时作战室,站在富丽堂皇的会议中心内,孔葭夫人俯瞰窗外污流纵横的街道,建立一个城市需要五代人和一百年,毁灭一个城市只需要一场大雨,用尸骨和谎言粘合起来的大厦,随着时代的巨幕一同倾落。

她生于和平年代,见证过盛世繁华,又被推至毁灭的风口浪尖,眼前是汹涌而至的狂澜,身后是退无可退的城门。

到这个地步,尽人事,听天命,已经没有什么好畏惧的了。

“连接所有电视台,我们必须解释清楚情况,消除大家的恐惧。”孔葭夫人转过头,“夏明焰,你敢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再演示一次吗?”

“没问题。”夏明焰下意识舔了舔嘴角。

“这个机会交给你。”孔葭夫人将他推到镜头前,“这一次不必拘束,把你想说的一切都说出来吧,告诉他们关于感染者的全部真相,告诉他们不要伤害自己的同胞。还有……”

夏明焰直勾勾地瞅着她,“还有?”

“对不起,明焰,”位高权重的代理城主向他低下头颅,“是我错了。”

“我接受你的道歉。”夏明焰咧开嘴笑了,“就像当年你原谅我一样,这一次我也原谅你,院长。”

“追远,”孔葭夫人继续下令,“派出机甲军团维持秩序,让所有人都呆在屋里……”

“早就派出去了。”祁追远道。

“我们能调度几艘大型飞船?”

“八艘。”

“好,全部启动,我需要一个能覆盖整个玄城的防御罩,一滴雨都不能落进城中!”

“这个能行!”祁追远粗略一算,“大不了烧掉半年的能源储备。”

众人忙碌起来,夏明焰一手端着士兵溃烂的大腿,一手拿着话筒,叭叭叭地做科普。祁追远忙着调度士兵,所有人都陀螺般转了起来。

“祁渊那边怎么样了?”孔葭夫人又问,“务必看好他,我们对付不了两个怪兽。”

“他人倒是没走……”负责维持会场秩序的黄上校欲言又止,“审判还在继续。”

“什么?”孔葭夫人皱起眉头。

“他们已经玩疯了。”

大会堂中,龙鳞士兵好不容易维持住秩序,让五千人安分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叶盏披上法官的黑袍,坐在审判桌上,愉快地宣布道:“孔葭夫人有事先离开了,但是审判还没有结束呢,就由我——被告唯一指定的裁决者——为大家宣布本次庭审的最终结果。”

一个士兵一边喊着“你干什么”一边想要把他拉下去,叶盏曲起手指在他的头盔上弹了个脑瓜崩。那士兵仿佛挨了重炮,直线加速朝后飞去,把墙壁撞出网状裂纹,精钢头盔凹进去一个大坑。

观众们和龙鳞们都傻眼了,下巴掉了一地。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他们觉得还是不惹这个凶残的omega为妙。

叶盏正了正色,手握拳抵在下巴上,咳了两声,仿佛真的是一个严肃的法官。

观众们神色惴惴,即使再刚愎自用,也在连番的变故下,开始反思这一切到底为何会发生。他们本以为叶盏要来一段恳切入理的发言,谁知道台上的omega直接开了一个地图炮:“本法官认为,事情演变到这一步,主要在于人类不行。人类堕落起来,比怪物还要可怕许多,自私、愚昧、傲慢、贪婪、背信弃义……所谓的末日,我看都是人类自己作出来的,死到临头的时候,却还期待天降一个英雄来拯救他们。”

那你自己算什么?观众们敢怒不敢言,难道你自己不是你口中的人类,凭什么高高在上地批判我们?

叶盏心里含着一团怒火,从发现捕鼠计划的那一天起一直烧到现在,每当他认为已经糟得不能再糟的时候,总还能发现更多的残忍和恶毒。冥冥中他仿佛听见玄意发出嘲笑:看看这疯狂的世界,到底谁才是怪物?

他用尽了浑身的涵养,才忍住没对着所有人喊一声“傻逼们都给我去吃屎吧!”

几个alpha试图过来阻止他,叶盏正在敏感期,一闻到他们的味道就浑身不对劲,拿着话筒远远地躲开,中气十足地骂道:“而在所有人类中,alpha更是不行中的不行,我说一句alpha都是臭傻逼,谁赞成谁反对?”

alpha士兵们怒了,扑过来逮他。叶盏灵巧地一避,人没事,身上的法官服被扒了。他拎着话筒转悠到被告席附近:“在所有的alpha中,本案的被告属于比较好的。虽然吧,他还是有很多alpha的恶习:固执己见、不听人话、凶狠野蛮、性格恶劣还小心眼……”

这不是贬得一无是处吗!众人在心中吐槽。

“被告,你承不承认?”

祁渊望着他微笑:“嗯。”

这出闹剧险些没能收场,还好会议中心的大屏幕再度亮起,惊人的画面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八艘大型飞船缓缓升入高空,仿佛从深海崛起的巨鲸,在深黑的暴雨中浮沉。

飞船底部亮起了灯光,有如八轮辉煌的太阳,照亮一片茫茫的黑夜,似乎要撞破天国之门,窃取天光。绵密的雨丝被照得银白发亮,在空中蓬蓬乱舞。

地上的人们都屏息注视这壮丽的奇观,以八艘巨舰为支点,鳞片状的金色纹路彼此连接,在空中画出精密的轨道,织成壳状防护罩。

镜头对准了天穹,通过电视转播,所有人都从宏观的角度看到了防护罩的全貌,它像是一只大碗,倒扣在城市上,图案恰是一片片金色的龙鳞,紧密有序地排列在一起。好像真的有祖龙庇佑,替他的子民挡下灾厄。

绝望而疯狂的人们流下热泪,皮肤溃烂的“感染者”跪倒在街上,杀戮停止了,倾轧停止了,所有的悲伤与不幸,似乎都随着大雨停歇。

“结束了吗?”有人喃喃地问。

“想得倒美,才刚刚开始呢。”叶盏冷笑道。

很快,有敏锐的观众已经在电视转播画面上发现了一丝不对。在坚固的防护罩后面,隐约出现了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它们高频率地颤动着,像是精神错乱者的梦,秩序溃散,法则崩塌,超出人类的一切认知。又有许许多多巨大的圆形物体,紧贴着防护罩,不时抖动一下,似乎是在眨眼……

那东西越来越清晰了,人们终于看清:被挡在防护罩外的雨水没有流逝,而是聚集在了一起,融合为无数根蠕动的触手和黑色长虫,纠缠在防护罩的上空,从中又伸出无数根枯瘦的肢体,手臂和大腿密密麻麻地交错,趴在了防护罩上。

他的身躯是无尽的黑夜,完全覆盖住了防护罩,一只只硕大的眼睛陡然睁开,贴在防护罩上,向下窥探着人间。

洪荒纪189年5月17日23:07,玄意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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