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我可以付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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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林出了门，留下梁璟一个人。

他走到车前回头望了一眼，这个房子陪伴梁璟好多年，这墙上的爬山虎和栅栏上的蔷薇花还是他送给梁璟的礼物。如今，一切都要改变。

“回去吧。“

顾林摆了摆手，后者站在阳台上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梁璟举起了自己手里的酒杯示意，车子就消失在了夜色里，逐渐远去，直至看不见踪影。

“对不起。”

梁璟轻声地说，没有人回应，除了风声。

“先生？”

小杨正坐在电脑桌前整理顾林要的资料，手忙脚乱的时候还是要心平气和地接电话，顾林不喜欢所有把氛围变得紧张的事情。

“收拾东西，明天跟我出一趟远门。”

顾林好久没有这样紧张又兴奋的感觉了，自从良大毕业，少年感就日益在他身体里流失。直到今天，梁璟告诉了自己他的计划，不可告人的计划，他这才有了一种久违的热血澎湃。

“去干什么？“

小杨警觉地抬头，能让顾林这么兴奋的事情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试探性地：“吴小姐答应你的求婚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提吴小姐是最万无一失的。

“我们去找了一个老朋友。”

顾林有些头疼，这个老朋友不同于别的朋友，倒不是因为她是一个女人，而是因为这个女人跟别的女人比起来，要更加的难对付。梁璟身边有江珉曦，又有求于她的话，难免会受到一些刁难，所以这件伟大又艰巨的任务只能让他一个单身男女来做比较好。

“哪个老朋友？”

小杨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您疯了，如果被吴小姐知道你是去见她的，您还能和吴小姐结婚吗？“

“小杨……“

顾林无奈地笑了笑，“吴小姐现在是不会和我结婚的，所以你不用妄想着我会在我结婚的时候送你一辆车了。“

顾林喝醉之后和小杨做下的约定，只要最后和他结婚的人是吴念慈，不管是什么时候，他都会送给小杨一辆他喜欢的车。但是因为他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子，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表露过自己的真正心思，小杨要的车的型号就已经换了又换，不过价格是稳步地提升。

“为什么？您为了回国做了多少努力，重读mba就算了，要晚上好多年才能得到本属于你的家产，吴小姐什么都不知道，却还要生你的气，这样的事你还打算瞒一辈子吗？“小样是从心里敬佩顾林的，他是一个对生意一窍不通的人，但是为了能够回国跟吴小姐在一起，宁可从头来过，一来二去就耽误了时间。

直到现在，才重返这片土地。‘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念慈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女孩，不会点点小事生气的。吴念慈如果在场的胡啊，因该会因为这句话汗颜。

“好。”

小杨没有再多说什么，顾林心意已决的时候，没有人可以让他回心转意。不管是多么亲近的人都不可以。

“就拜托你了，我不希望他过得不快乐。”

那个温婉的女人，几乎是恳切地看着自己，她终于勇敢了一次为了自己的孩子，顾林之所以能够来到这里还是因为自己的母亲足够的爱。

“我会的。”

他是这么回答那个女人的。

“等到顾林想明白了，你就去做你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情吧，你是一个善良的好孩子。“

小杨走出了病房，险些嚎啕大哭，他第一次听到别人用善良的好孩子这样的字眼来形容自己，母亲因为自己多余的出生险些将自己扼杀在襁褓之中，善良的父亲却也要把生活不幸福怪罪于自己。

他们失业，失望，然后失去了耐心。

最后失去了好好活着的勇气。

“谢谢你，小杨，这一次结束之后，你就去上学吧。学校我都给你联系过了，那里的老师也很喜欢你……”

顾林把小杨画过的图纸拿给那个年过八十的老教授看，并且告诉他这是一个没有接受过任何关于专业绘画知识的男孩的随手涂鸦，老教授的眼睛瞪得滚圆，像是看到了久违的天才，也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继承自己衣钵的人。

所以这一次，不管多么危险，小杨必须安全地回来。

“顾先生，你本可以不用这么做，我说过了我不喜欢上学，我只跟着你不就好了吗？”

我做你一辈子的左膀右臂，不管你让我做的事情是危险还是平安。“这是我欠你的一条命，如果不是因为你和夫人，现在我不过就是一个地痞无赖，早就被那些街头的恶棍打死扔进了江里，哪里还能过这样体面的日子……”

小杨是他从中国城捡回来的孩子，因为他偷了顾林的钱包，警察抓到他，挥舞的警棍精准地打中了他的脑袋，瘦小的男孩晕倒在街头却没有一个人走上前去帮他一把。顾林捡走了他，他成为了顾家的一个佣人，却有自己的名字，因为顾林不想让他成为顾家人。

这不是什么荣耀，只不过是一个华丽的镣铐。

“但是我要做的事情会越来越难，你要学的东西也要越来越多，好好上学，这些都是我的投资，不要让我失望。”

“你实话告诉我，这一趟有多么的危险?”

小杨不再叫他顾先生，反倒是被质问的顾林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很危险。“

“有多危险？“

顾林张张嘴，苦笑一声。

“可能有去无回。“

小杨听到自己心里的一声叹息，果然他的人生是不可能轻易地安稳的。

“好，我知道了。“

顾先生在平静的日子里需要自己，在动荡的日子里只会更需要自己。

“生日快乐，礼物随后就到了，哥能送给你东西只有这么多了。“

顾林挂断了电话，小杨跑出门，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辆摩托车就在门口，一个男人跳下了车，摘掉了头盔。

梁璟把头盔扔给了小杨。“生日快乐。“

小杨接过来，眼里晶晶亮。

这一天，他21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