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简陋的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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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城，福禄街。

大大小小的乞丐们纷纷离开福禄街，朝着城中各处奔去，所有乞丐的手里，都或多或少的捏了几枚金币。

紧接着，城中各处店铺的老板们发现，福禄街上的乞丐今天像是挖到金矿似得，人人出手阔绰的不像话，而且出手都是金币。

那可是金币！

短短半个时辰，大包小包的东西便被乞丐抗回福禄街一处破屋子。

城中商贩们诧异的同时，都在纷纷猜测，这些乞丐们是不是撞到了天大的财运。

但他们并不知道，这么多金币撒出去，只是为了救一个小乞儿。

一个放在街头巷尾任谁都不会多看一眼的小乞儿。

等到乞丐们把东西送回来的时候，秦安早已洗好双手等待着他们。

“烧热水，把买来的几个木桶全部装满，保证水温不会下降，另外，把干净的棉布放在我能拿到的位置。”

“把周围所有脏东西清空，铺上干净的被褥！”

“四叔，你找几个手脚轻快的人，让他们洗干净双手在一旁候着，给我递东西。”

“让你们准备的烈酒呢？拿过来！”

秦安的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福禄街的乞丐们哪里跟秦安这种富家公子哥打过交道，一时间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而中年乞丐听到秦安对自己的称呼，则是短暂愣神后，很快便回过神，然后又把秦安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被秦安的吓到的乞丐们才有了动作。

等到周围人都开始行动，洗干净双手的秦安深深吸了口气，目光随之落到面前脏兮兮的小乞儿身上。

虽然在这个世界已经待了旬月时光，但前世的记忆依旧铭刻于秦安脑海。

那些手术，那些在学校学到的知识，全都在秦安脑中储存着。

除此之外，秦安脑子中还有“度娘”，有无所无知无所不能的度娘，他坚信这台手术不会出现任何偏差。

没错，秦安要在这里动手术。

通过刚才的观察可以判定，小乞儿除了手脚骨骼断裂外，体内还有淤血，必须要做手术清除淤血，否则，小乞儿的下场只会有一个。

死。

秦安说过不会让小乞儿死，最起码，绝对不能因为他的失误而死，这是秦安的心结所在。

当着五六个手脚麻利的小乞丐的面，秦安抬手抄起一把薄如蝉翼的短刀。

刀子极小，虽然比不上手术刀，但勉强够用。

为了保证这台手术的成功性，秦安还让小乞丐们准备了迷药和止痛的五灵脂，前者是为了确保小乞儿能抗住开刀的过程，而后者则是为了减轻他的痛感。

去过医院的人都知道，医院里最常见的就是消毒水味道，这是为了确保医院的环境足够干净。

古人对细菌病毒之类的东西没研究，但秦安却没少遇到因为细菌致死的病例。

这座破屋能够被乞丐们当成聚集地，清洁度可想而知。

所以为了减少感染的可能性，秦安特地让人买来新的被褥，将小乞儿所在的地面全部铺了一遍。

由于古代医疗条件实在达不到秦安前世的标准，所以秦安还特地让人买来生石灰和硫磺以及用来清洁手术刀具的烧刀子烈酒。

在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的前期准备工作后，秦安这才动手“做手术”。

小乞儿身上内伤外伤皆有，外伤暂且不说，那个很容易处理，重点还是在于他的内伤。

当负责打下手的小乞丐们看到秦安对小乞儿动刀子的时候，有胆子小的人直接被吓傻。

随着鲜血流出，洒遍被褥时，更是有人被吓得尖叫起来。

“杀、杀人啦！”

“流血了，要死人了！”

“啊——！”

听着耳边的尖叫声，秦安眉头皱起，手上的动作更是随之停下。

做手术最忌讳大吵大闹，很容易影响主刀医生的集中力。

幸好旁边还站着一个中年乞丐四叔。

四叔在小乞丐们心中似乎很有威信，小乞丐们刚开始喊叫，四叔直接厉声开口制止。

秦安转头看了四叔一眼，继续屏气凝神帮小乞儿放出淤血。

中年乞丐四叔很清楚，如果秦安真的想要杀小乞儿，根本不需要做这么多准备，真要算起来的话，一个小乞丐的命，根本不值的秦安花那么多钱。

他能保持冷静，只是姑且暂时将秦安现在的所作所为当成了“治病”，比较诡异的治病。

但从这个富家公子哥的态度上足以看出，对方并不想让小乞儿死。

这就已经足够了。

手术进行的十分顺利，从开刀到缝合伤口，前后只用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对于一台手术而言，一个时辰的时间的确算是短暂的，而手术的结果自然不用说，秦安前世可是有着超过十年主刀经验的医生，这种小手术对他而言，不过洒洒水而已。

而且，手术成功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恢复才是最重要的。

内伤处理好后，秦安这才继续处理小乞儿的左臂左腿。

一条胳膊一条腿，全部断裂，秦安很难想象小乞儿究竟受了多大的折磨，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秦安一边帮小乞儿纠正骨骼，一边控制着胸腔内几乎喷薄而出的怒火。

比起动手术，外伤的治疗反而耗费的时间更多。

其中一部分原因是秦安对外科了解不多，另一方面原因则是小乞儿年龄比较小，身子还正在成长，如果稍有不慎，极有可能让小乞儿留下终生残疾。

所以，从头到尾秦安都极其小心。

等到小乞儿身上的伤势都被处理好后，秦安后背已经彻底被汗水塌透：“四叔，麻烦你找个人去梁王府送信，让李元霸带着人来这里一趟。”

中年乞丐听到秦安这话后，下意识愣了一下：“谁？”

“梁王世子。”

秦安转头看了中年乞丐一眼，正色道：“李元霸。”

中年乞丐并不是没有听清，而是不敢相信，所以才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从秦安口中得到肯定答案后，中年乞丐四叔整个人都些木然。

眼前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历，居然敢直呼梁王世子大名？

然而秦安并没有给他继续问下去的机会：“他不能在这里养伤，否则很容易引起并发症，梁王府环境还算可以，让他去那里，有助于养伤。”

中年乞丐闻声立即点头。

福禄街上有的是无所事事的乞丐，四叔找了个比较知根知底的人，让他去梁王府报信。

秦安简单查看了一下小乞儿的状况，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这才算是想起此行的真正目的。

他到这里来，最开始是想要找一个陌生小乞丐，让他去见沈琦一趟，送趟口信。

只不过遇到了小乞儿的情况后，秦安还是打消了想法。

他不想再有人因为自己而受伤，甚至……死。

而中年乞丐似乎看出秦安还有心事，先是看了小乞儿一眼，旋即追问道：“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秦安目光温柔地看向小乞儿，摇头道：“没有了。”

注意到秦安的表情，中年乞丐主动上前一步，郑重道：“公子只管说，只要价钱开的公道，再危险的事情我们都可以做。”

顿了顿，中年乞丐又一语双关的补上一句：“这年头，人命也是有价格的。”

秦安像是没有听出中年乞丐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只是自顾自摇了摇头。

见状，中年乞丐再度开口劝说。

如此反复数次，秦安这才皱眉道：“我有句话，想要送给沈琦。”

中年乞丐眉头一跳，足足好半晌后，才笑着开口：“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