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先算一笔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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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陛下想要借交州道对南寇用兵，自然要经过泰安郡等地。”

“陛下看不惯梁王府，更大的原因极有可能是因为王府拦了路。”

“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先下手为强，表露出对朝廷的忠心呢？”

秦安说到这里，又转身找来笔墨，在纸上一番写画后，将自己的想法尽数付诸于纸面。

梁王初听到秦安的说法时，还以为他心中有了大逆不道的想法，直至看到纸上草草书写的几句，这才轻轻舒了口气。

“办法……或许可行。”

梁王沉思片刻，又主动问道：“但是这对王府而言，似乎并无好处？”

“对。”

秦安点点头：“不过准确的说，应该是短时间内看并没有好处，但可以将眼下的问题先行解决。”

梁王府当前所面对的问题是城主府与赵家，而这个时候，赵家还提出了联手的说法，虽然不知真假。

梁王盯着纸张看了许久，良久后才缓缓点头：“我可以试试看，但是是否可行，暂时说不准，毕竟我已离开京城许久，京城那些好友们，不知还能不能帮上忙。”

“无妨。”

秦安摆了摆手，笑着解释道：“只需要将这些话传到陛下耳朵里，目的就达到了，剩下的还是要靠咱们自己的手段。”

旁边，李思岚探头看向纸张。

只见纸上写着一连串好似鸡刨狗爬一般的字眼，难看的不得了，但话的内容却看得李思岚这位郡主都有些胆颤心惊。

“这……”

李思岚看向秦安，眸子深处透着几分不可察觉的惊愕：“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是否可行，我也不敢保证。”

秦安还没有狂妄到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程度，更何况这些东西都是度娘给出的资料。

“纸上得来终觉浅，方知此事须躬行。”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结果如何呢？”

梁王眼前一亮，脸上多出几分诧异：“纸上得来终觉浅，好一个纸上得来终觉浅，那就按照你说的做。”

“多谢父亲大人任由我胡闹。”

秦安躬身行礼，脸上多出笑容：“这件事情便交给您了，接下来……”

秦安转头看向窗外，语气渐渐低沉：“就该找某些人好好算一笔账了！”

接下来几天时间，梁王府突然朝梁城乃至整个泰安郡范围发出征兵令，家中但凡有适龄者，都可以报名。

原本听闻征兵，百姓们无不恐慌。

毕竟招兵便代表着极有可能有战事发生，而且纵观历史，哪次战争不是杀的人头滚滚，谁有愿意将自家儿子或是丈夫送到战场上送死呢？

然而，当看到梁王府给出的条件后，百姓们却纷纷动心。

但凡家中有男丁成为梁王府亲兵，免赋税三年，且每月都有俸银五两，冬有炭夏有冰，家中有人生病，梁王府可免费治疗。

除此之外，只要有人在担任梁王府亲兵过程中立功或是负伤，都会有不一而足的奖赏，其奖赏的丰厚程度足以让普通百姓翻身成为豪绅。

不过，心动归心动，想要成为梁王府亲兵，必须经过严格的审核考察，在成为亲兵前，被录取者都被称之为预备役。

预备役要经受训练，通过训练后方可享受王府给出的待遇，为了筛去一部分好事的人，王府还特地张贴出训练的内容，其残酷程度，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可即便如此，百姓们依旧踊跃报名。

一旦成为梁王府亲兵，那可是一人得道全家飞升啊，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好事，谁愿意错过。

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有人持观望态度，这些人里还有好事者帮着梁王府算了一笔账。

按照梁王府开出的条件，王府每多出一个亲兵，那么至少会付出近二十两白银的代价。

而且是每人，每月。

再加上免除亲兵所在家庭的三年赋税，这可不是一进一出这么简单，换言之，梁王府的每个亲兵的代价足足高达四十两白银。

虽说各地藩王允准经商，但梁王府凭什么拿出这么多钱？

观望者疑惑之余，却不知道梁王府敢这么做，却是因为有有赵家这么个狗大户。

和梁王达成默契后，秦安喊上李思岚去了一趟赵家，用一份名为“釉里红”的配方和烧制方法换来十万两白银。

除了一次性付清的十万两白银，双方还通过口有约定达成一次合作关系，为此，赵家又拿出十万两白银。

虽然是一样的价格，但这两次交易，赵家都非常满意，甚至还觉得稳赚。

釉里红配方自然不必多说，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有的是大把银子进账，至于那份只能留存于心的合作，对赵家而言才是真正的迫切所需。

秦安和李思岚两人离开赵家后，当天晚上，城主府监牢被劫，牢中的犯人跑了大半，其中便包括赵家大少爷赵得志。

劫狱的同时，城主府驻扎在城外的一支骑兵队伍遭遇夜袭，满编五百人实则只剩下三百五十余骑的骑兵队伍全军覆没，伤的伤死的死。

没人知道的是，这支队伍早些时候曾伪装成强盗执行了一次任务，损失了一半人手。

新上任不久的统领沈虎，险死还生，付出了一条右臂的代价。

短短旬月时间，梁城表面上一切太平，但实际上却是暗潮涌动，城中最数得上号的三方势力，赵家、梁王府、城主府都付出了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代价。

至于收获如何，是否能够弥补代价，则无可得知。

时值腊月中旬，梁城竟下了一场小雪，交州位于大明朝南方，天气温暖，像这样的小雪简直数十年难得一见。

梁王府小书房里，秦安跺了跺脚，呼出一口白气。

房间里虽然生了暖炉，但还是架不住寒意入骨，要知道半个月前，秦安身上穿的还是薄衫，哪曾想这几日功夫，连棉衣都披到身上了。

秦安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零零散散的小纸条，上面的字迹大都写的分外潦草，甚至还不如秦安。

不过五六岁的小孩子，在学习了一段时间就能写出这样的字，秦安已经非常满意了。

小纸条最顶端，放着一张格格不入的纸条，跟那些不堪入目的字迹比起来，完全称得上清新脱俗。

秦安也没想到，福禄街的那个中年乞丐四叔，居然有这么一手漂亮的小楷，笔锋锐意满满，铁画银钩，单单只是看着便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而让秦安心情大好的，则是纸条上的内容。

“对方是窑工出身，与赵家多有联系。”

“有点意思。”

秦安揣起纸条看了片刻，随手将其就着蜡烛点燃：“古装版碟中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