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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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赵婉茹从周安然口中得到事情的详细经过时，梁王府中，秦安也已经找上了“重病在身”的梁王。

所谓抱恙不过是个托词罢，这会儿的梁王可谓是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连带着脸上都多出几分笑容。

让他心情如此好转的，自然是因为沈文柏的下场。

沈文柏找到梁王聊了些什么，为什么最后会认可那份草草制作，处处透着漏洞的证据，秦安并不知情。

赵婉茹以及周安然都认为这份计划出自于秦安的手笔。

但实际上，这份解决沈文柏的计划，前半部分的确是秦安提出的，但后面的收尾安排，却全部都是梁王亲自着手设计的。

也正是梁王的那句“沈文柏绝对会认罪”的话，才让秦安放心的留在门外，阻止城主府亲兵冲入梁王府。

书房里，李思岚已经被梁王支了出去。

这是秦安的提议。

因为秦安有话要说，而且这些话让李思岚听到后并不好，显然，梁王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便顺着秦安的意思让李思岚暂时离开了。

书桌上摆着一壶热茶两杯香茗。

秦安与梁王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谁都没有着急开口。

秦安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切入话题，而梁王则是一副“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开口”的模样，好遐以待等待着秦安开口。

片刻后，秦安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略显迟疑道：“令沈文柏认罪的证据……”

“已经被人带走了，而且只有一份。”

梁王语调如常，几乎是想也不想便给出答复。

秦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再度道：“其实我一直都好奇一个问题，城主府与梁王府之间的矛盾，到底是因何而起？”

说话的同时，秦安目光聚焦在梁王的脸上。

前世担任主刀医生的同时，秦安还兼修了一些心理学，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大学生活过于无聊，他对打游戏什么的又没有兴趣，只好泡在图书馆。

另一个原因则是在秦安看来，稍微懂一点心理学知识，对进行手术时观察病人有效果。

不过，秦安到最后猝死都没有预料到，这些心理学手段，居然会用在便宜岳丈身上。

秦安一边观察着梁王，一边继续道：“最开始，我以为事情就像您所说的那般，大明帝不放心梁王府，所以特地派来城主府做以钳制。”

“可是从我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和赵家比起来，城主府真正动手的次数少之又少，对梁王府带来的影响更是微不足道。”

放在以前，秦安自然不会有这种想法。

毕竟根据他得到的消息来看，不管是赵家也好，还是其他势力也罢，这一切似乎都有城主府的影子。

直到沈文柏被金吾卫带走，城主府在短短半天内彻底瓦解，秦安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不合常理，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

作为计划的制定者，秦安很清楚计划成功后的效果，无非是影响城主府在大明帝心中的地位，方便日后徐徐图之。

可直接解决城主府？

秦安自认还没有那份实力。

可事实就这样摆在眼前，容不得秦安不相信。

“你很聪明。”

梁王突然笑了笑，毫不客气称赞道：“的确，城主府给梁王府带来的影响的确很小。”

注意到梁王的表情，秦安眉头一挑，心中划过一丝猜测。

一直以来，梁王给人的形象大都是“窝囊”“无能”“古板”之类的感觉。

但刚才的笑容，却让秦安突然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

梁王不以为然，继续道：“城主府和梁王府之间，也没有什么矛盾可言，我好歹也是个王爷，沈文柏胆子再大，又怎么敢光明正大的对梁王府动手呢？”

说到这里，梁王微微抬头：“你会问出这些话，足以证明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说来看看，我可以帮你鉴定一下是否正确。”

面对梁王的主动邀约，秦安低头看向茶杯，许久后才沉声道：“沈琦……”

秦安抬头看向梁王，一字一顿道：“沈琦实际上是您的人，对吗？”

梁王面带笑容，约莫是时常板着脸的缘故，笑容显得比较含蓄。

看着梁王的表情，秦安彻底肯定，自己猜对了。

那个心狠手辣的梁王府统领。

那个乡下出身，曾跟秦安有过彻谈的泥腿子出身的沈琦。

沈琦死之前，曾跟秦安说过几件事情，第一，就是梁王府和城主府之间的交锋，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而且，城主府并不是沈文柏做主，在沈文柏身后，还有其他人的影子，不过当时沈琦说的是交州总兵。

现在看来，沈琦撒了谎，而撒谎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无法说出对方是谁。

沈琦无论生死，都有一个巨大的把柄，那便是沈青，那个如今居住在牛角巷，不问世事的少女。

问完这个问题，秦安便不再说话。

这些都是猜测，他想要得到真正的答案。

而梁王似乎看出了秦安的想法，最终还是稍稍点头：“没错，沈琦的确是我的人，不过，他已经死了有段时间了，你是怎么猜到的？”

秦安如遭雷击，但还是强忍着心中惊愕说出两个字。

“沈青。”

最先知道沈琦还有个妹妹的人，是李福。

而沈琦当时已经是沈文柏的义子，贵为城主府统领，按道理说并不会和李福产生交集，即便知道沈琦还有妹妹的人，也该是城主府的人才对。

这件事本身便透着古怪，秦安最开始并没有多想，直到前不久，才意识到其中的问题所在。

而李福是梁王府大管家，他知道的消息，梁王会不会知情？

基于这个前提，秦安才做出这样的猜测。

“原来如此，不过，这并不足以让你断定，沈琦是我的人吧？”

梁王深以为然点点头，继而道：“还有什么问题，一并问出来吧，像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是的。”

秦安点点头，心中多出几分警惕的同时，再度缓缓开口道：“再者便是我。”

“哦？”

梁王手顿在半空，脸上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疑惑：“你？”

“对！”

秦安坚定点头，目光如炬道：“不管是赵婉茹也好，还是沈琦也罢，从一开始，这两人明面上打着对付梁王府的旗号，可最终的目的都是除掉我。”

“最开始，我还以为是有人想要通过除掉我而迫使夫人离开梁王府，而后进一步危害梁王府，或是本身就对夫人有意。”

秦安语调平缓，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但是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对夫人有兴趣的人很多，但真正动手的，却没有几个。”

“而赵婉茹对我动手又是出自于沈琦的授意，如此一来，会不会有另外一个可能？”

“有人觉得我配不上夫人，所以才会痛下杀手，即便让夫人变成寡妇也在所不惜？”

秦安轻轻抿了一口茶：“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

“只有父母才会真正在意子女的幸福。”

“我说的对吗？岳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