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天字一号房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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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桥之上，除了怀玉瑶和夜无霜，还有不少大腹便便的老男人，瞅着他们那昂首挺胸的富态模样，就知道非官即富。

近些年来，养小倌成了一股秘而不宣的风潮，当然也有女子会出现在风月楼，只是不像男子一般大摇大摆而已。

风月楼的二楼不同于风星楼的二楼是一片开间，取而代之的是一排小包厢，怀玉瑶走过时，断断续续地能听到些女子的声音。

“夜大小姐，您来啦！”一个阴柔长相的男子，甩着手上的丝巾，对夜无霜开口。“哟，这位小姐是？”那男子看向怀玉瑶。

怀玉瑶灵机一动：“你可以叫我玉小姐。”

“玉小姐，真是个可人儿，瞧瞧这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男子不停地赞美着怀玉瑶，“这皮肤可真是好，吹弹得破！”

怀玉瑶有些不耐，除了男子的吹嘘外，还有他身上浓重的香气，令怀玉瑶闻得鼻子有些养。

“好了，先给我们把天字一号房收拾收拾！”夜无霜叫停男子，冷冷地开口。

“这……”男子露出为难的表情，“夜大小姐，天字一号房已经被人给定了，现在里面早已坐满了人啊。”

夜无霜听后有些生气：“之前我给过你多少银两，掌柜的你心里应该有数，我不是说过要让你把天字一号房一直给我留着吗？”

男子的五官聚集到一起，“夜大小姐，这些我都明白，可是今日来的人，我惹不起啊！”

“我，你就惹得起了？”夜无霜面色变沉，声音变冷。

男子急忙摆着双手：“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我哪能惹得起啊，可今日来的是……是……”掌柜的脸都憋红了。

支支吾吾的，夜无霜听得心烦：“有话直说！”

掌柜的放低声线：“今晚来的是长公主！”说完求饶着看向夜无霜：“夜大小姐，您帮我一个忙，今日咱们住在天字二号房可好？”

夜无霜静静地看着男子，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长公主？她不好好在公主府陪着驸马，跑这里来找小倌了？”

“谁说不是呢！”掌柜的说完后连忙捂住了嘴，哎呦，该死，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夜无霜没有理会他的小动作：“她不会把长松、长柏叫过去陪她了吧？”

还未等掌柜的开口，就见天字一号房的大门被人撞开，一名小倌从里面飞出，“啊！”声音盖过了嘈杂的吵闹声，向夜无霜和怀玉瑶传来。

掌柜的眯了眯眼睛，认出那正是夜无霜口中的长松，顾不得再与夜无霜纠缠，急急忙忙地跑向天字一号房。

夜无霜和怀玉瑶紧随其后，片刻后，两人走到长松身旁，怀玉瑶仔细瞧了瞧地上的男子，一双剑眉不似娇柔之姿，双目深邃有神，高挺的鼻梁也有些傲骨，完全看不出会是在这风月楼当小倌的人。

长松捂着被栏杆拦下的后背，“撕啊！”一碰就忍不住低吼着，条件反射地想要绻起身子，可是伤口被撕裂，更是痛苦了几分。

长松咬牙忍着，但是疼痛声还是从牙缝中跑了出来，片刻后，紧闭的双眼随着疼痛减缓而慢慢睁开。

看到夜无霜后，长松的双眼里露出了复杂的情绪，里面有不堪、委屈还有欣喜，还未等他张口，余光就看到夜无霜身旁的怀玉瑶。

长松一时看得有些入迷，他在风月楼里呆了有将近十年的时间，见过各色女人和男人，但却从未见过像眼前女子一般的人。

她的眼里很纯净，仿佛从未见过世间的阴暗面，长松的注视被怀玉瑶察觉到。

怀玉瑶第一次来这种风月场所，也是第一次见到青楼女子和小倌们，她被长松盯得有些不自在，心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在风月场所里，要如何同人打招呼？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怀玉瑶只好冲着长松微微一笑，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长松见到她的笑容，整个人都飘了，这是哪里来的仙女啊？

“长公主，这是怎么了，哪个不长眼的，惹您生气了？”掌柜的细长的声音从天字一号房内传出。

夜无霜和怀玉瑶也顺着声音向里面看去。

只见一张巨大的圆床之上，放着一只圆桌，桌子上是各种各样的水果、糕点，一名二十岁出头模样的女子坐在正中间的位置，周围围着一群小倌，在地上还扒着一群男子，看衣着应该也是小倌。

长公主拿起桌上的一摞香蕉就向长松砸去：“妈的，他也不看看我是谁，见我一面是他祖上积了八辈子的德才换来的，结果他竟然不争着向我献媚！”

掌柜的急忙解释：“长公主，您先别动气，这个长松他性子天生愚笨，别的客人来，他也是这般不争不抢的模样，绝对不是在针对您啊！”

“呵呵，不争不抢？以为自己还是以前的阔少爷呢？武老尚书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现在坟头都长草了，他还在这做什么梦！”

躺在地上的长松听后，握紧双拳，眼眶瞬间湿润了。

长公主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接着羞辱长松：“堂堂前尚书府的两位公子，现在沦落到在这风月楼做小倌，如果是我啊，我早就找根绳子吊死自己咯！

哎，你们都知道吧？当年兄长赐死武老头时，就给过他们机会，问他们是想一起死呢，还是想被送到这风月楼里苟活，结果他们竟然没出息地选择了后者，你们说是不是没脸没皮没尊严啊？”

围在长公主身边的其他小倌随声附和：“长公主说的对！要是我呀，我绝不会苟活在这世上的！”、“是啊，可不是没脸没皮么，您不知道，其他客人来时，他们那个热情啊！我要是前尚书，我都得从棺材板里气回来！”

地上跪着的长柏也握紧双手，今日之耻，他们一定要报！不，不止今日，忠肝义胆的父亲被昏君听信谣言，下旨赐死，自己与兄长苟活在风月楼里，受到的所有屈辱，早晚有一天，他们要一一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