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世子练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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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王府的演武场位于王府西南位置，占地颇宽的演武场分为四个区，而为了满足世子李元练武，李义将其中一个区单独分出来，除了李元使用，其他任何人不可踏入。

其实从外面回来的李元，除了跟着刘华学过一定刀法外，上次死里逃生的他，几乎没在提过刀。

挎在腰间的宝刀割鹿，的确染过人血，不过如今更多的纯属李元拿来充充场面。

因为身边的小伙伴们，都没有佩刀，包括唐斩孙子唐城如今手中都没有一把像样的刀。

如此李元在众人心中地位不由更加稳固，怎样的纨绔才算纨绔？

那就是李元那样的，腰挎宝刀，身穿绫罗绸缎，看谁不爽就砍谁，不得不说，这种生活，怎一个惬意了得。

跟着纳兰慈进了演武场的李元，有些好奇老妪到底刀法如何，他见过最厉害的刀客，便是拥有着天下第一刀客称呼的刘华。

对方也算是得到李元亲口承认的厨子师傅，只是刘华虽然刀法无双，但是到底传授给李元的东西实在太过深奥玄妙，在刀法一途，李元相当于空有宝山一座而不得入。

从苍龙渊归来，李元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心里也会默默将刘华演示给他的刀法在院子里默默演绎一遍。

随着时间的过去，好多招式却是渐渐模糊下来，记忆这种东西，李元虽然不差，但是也不是很好，仅凭看一眼就能记住，李元已经算是做的够好了。

纳兰慈站在演武场边缘，脸上笑意浓郁的她说道：“大少爷，刀法一途，分为外招和内功，其中外招是招式刀法，属于技术，内功则是心法，属于修为！”

“就像写字，我们无论是写大楷亦或者小楷，所需要注意的停顿转折，轻重提按，都属于技法，而内心的整体把握，就是内功，是清秀、是雄浑，接取决于你自己！”

说出这两句的纳兰慈，却是突然伸手说道：“大少爷，来，试着向我挥刀！”

李元盯着纳兰慈，对方年岁很大，看起来风烛残年的样子，李元有些犹豫，万一没收住力一刀砍死了对方，那不是玩笑开大了！

纳兰慈仿佛猜到了李元的心思，本来颇为和蔼的神色，却是猛然变得凌厉起来，整个小老太在转瞬间，犹如换了一个人一般。

李元眉梢微微皱了几分，看来能被李义唤来教自己的人，的确不可以常理度之，李元心中那抹犹豫快速消失，单手握住割鹿的李元，猛地拔出宝刀，以自己所能理解的最快速度砍向纳兰慈。

纳兰慈站在原地，就那么看着李元挥刀的动作，锋利的割鹿，寒光烁烁，但是在纳兰慈眼中，却是犹如软绵绵的鞭子被轻柔挥出。

甚至连挪步动作都没有的纳兰慈，待到割鹿要落下的间隙，却是猛然一把抓住李元握住刀柄的手，在李元大吃一惊中，从李元手上夺下割鹿。

李元眼见如此，有些惊慌，他想用抢回割鹿，但是迎接他的却是纳兰慈一阵强劲的掌风。

当然，这一掌没有落在李元身上，但是掌风却震起了李元黑色长发，直面掌风的李元，脸上犹如针扎一般。

赶紧避开纳兰慈掌风的李元，顺势就要再次抢攻上去，然而这次，割鹿宝刀直取面门，在距离他鼻子只有三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面对寒光乍现的割鹿，李元双目睁大，后背在刹那间布满汗珠，在那一刻，李元有种一只脚迈进鬼门关的错觉。

“大少爷，刀客其实也是武夫，你现在连刀都握不住，真要如此，老奴反而觉得你还是不要练刀了，毕竟就算练刀，你也只是别人刀下鬼！”纳兰慈慢悠悠的说道，口气颇为阴阳怪气，既有劝诫，也有贬低。

李元后退一步，他算是看出来了，纳兰慈在这刀法一途上，的确造诣颇深，而在纳兰慈收刀瞬间，李元还看到纳兰慈的手。

犹如鹰爪一般干枯的手掌上，布满了老茧，如此一幕，李元在还在不少人身上见过，厨子师傅刘华，罗刹等刀法高手上也有这个特征。

“大少爷，你真想练刀嘛？”纳兰慈横放割鹿于身前，单手擎刀的她，看着李元说道。

“练！”李元回答干脆，早已种下刀心的李元，当然早就渴望练刀了。

只是大抵李元觉得能教自己刀法的厨子师傅已经不在了，自己又跟谁学习刀法呢？

如今出现的纳兰慈，刚好弥补了李元没有刀法名师教导的状态，而且一个能给镇南王妃喂刀的存在，刀法一途想来应该也不会弱到哪里去。

得到李元肯定回答的纳兰慈，却是并未着急将割鹿还给李元，她缓缓松开握住刀柄手掌上的五根指头，从小拇指开始，一根根翘起。

在李元的注视下，纳兰慈最终仅凭手心就能抓握住割鹿，而这还没有结束。

纳兰慈说道：“大少爷，练刀第一步，握刀是最重要的，也是最基础的！一个刀客，如果连手中刀都握不住，又怎么谈以刀对敌，刀就像你的朋友，它可以护你周全，但是你也需要紧紧抓住它！”

李元似有所悟，他脑海内想起之前刘华和罗刹对阵之时刘华握刀的姿势。

“来，这次换你握刀！”纳兰慈将割鹿递给李元，她再次强调一句，“大少爷，练刀很苦！要是吃不住，你也可以不用非要学刀！”

李元置若罔闻，他握着刀柄，一手托着刀身，似乎脑海内不断有画面浮现，李元五根颇为葱白的手指，不断调整姿势，一寸、两寸，李元感觉整个手指，手掌，手心都贴住了刀柄。

纳兰慈看见这一幕，双眼里有着莫名光芒。

作为昔日镇南王妃的刀侍，纳兰慈见过最卓越刀道一途天才的样子，用天生为刀而生来形容不为过。

李元在刀道一途的天赋如何，其实不用纳兰慈去深究，毕竟已经有刘华替他检验过。

但是纳兰慈还是没有想到，李元居然可以如此快的进入状态，从开始的恍惚，到现在迅速抓住其中关键，这份聪慧让人忍不住不吃惊。

而这还不是最让纳兰慈心惊的地方，在那一个恍惚间，纳兰慈仿佛看到了镇南王妃的影子，虽然仅仅是惊鸿一瞥，但是也足以让纳兰慈差点老泪纵横。

作为王妃的儿子，李元很好的继承了镇南王妃精致的五官和修长的身材，而刚才李元沉浸在学刀之中的神色和动作，与昔日的镇南王妃如出一辙。

老婆子心里不由感慨，“少刀主，如果你在天有灵，可以瞑目了，你的衣钵和曾经的梦想，后继有人了！”

而在纳兰慈感慨间隙，李元说道：“握刀仅仅如此，是不是还不够？”

纳兰慈从思绪之中清醒过来，她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大少爷，如果仅仅是握刀，你现在其实已经具备一定基础，但是，正如你猜的那样，单单握刀，还不够！你需要拥有更强的抓握力，更强的臂力，去撑起手中驱使的刀！”

“武道一途，招式和修为是两块截然不同，但是又密不可分的存在，外行练门道，内行修修为！抓住刀是前提，但是如果你没有足够的修为撑起你抓住刀，那也是空中楼阁，徒有虚样！”

李元仿佛明白其中关系，“是不是武道下九品和上四品，修为的强弱，将会决定刀法的强弱？”

纳兰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寻常武夫，下九品巅峰，就已然到头，而在下九品之中，其实一品之内，修为强弱，并无太明显的差距，相反好的招式，反而会更占优势，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神功秘籍让人趋之若鹜！”

“而武夫一旦迈入上四品，那么一品一层天，修为强弱，将会是一个武者实力强弱最大的判断方式！”

有了纳兰慈的细致讲解，李元对于武道一途总算有了更加全面了解，而这也驱使着李元对练刀有了更多的期盼。

“那我需要怎么做？”李元问道。

纳兰慈看到了李元眼中的坚定和火热，她拿起不远处早已准备好的沙袋，一组三个，一个得有十斤左右，在李元的注视下，纳兰慈将沙袋捆在了李元的手臂之上。

“从今儿开始，每半个月，增加一个！”纳兰慈说道，而这还没有结束，她还要求李元捆着沙袋之时，不断做挥刀动作，左右开工的李元，劈砍十下为一组，横扫十下为一组，挑、刺、斜切等组合十下为一组。

在做完一套动作以后，李元手中的刀不能脱手，否则将会从头来过。

纳兰慈其实说的颇为轻松，但是真正当李元去做的时候，其中辛苦和难熬，简直让李元有种身在地狱的感觉。

仅仅是全套做了一组下来，李元就有种全身都散架的感觉，默默看着这一幕的纳兰慈，并未有丝毫心疼的话，也没有故意让李元多休息。

在纳兰慈看来，如果这些东西都没办法熬过去，那李元只能说对不起他这一身练刀的天赋。

但是纳兰慈也没有料到，李元除了不断飙脏话以外，愣是毫不偷工减料的完成了五组，这个过程很长，两人进入演武场，天色尚早，但是当李元走出演武场的时候，月亮已经高悬在天空。

浑身上下犹如被水浇透的李元，回到院子，甚至连招呼都没打，就上床睡觉。

旁边白杏几位小侍女看见如此，既是心疼，又是佩服，到底是他们的世子殿下，虽然平时总是一副懒散的状态，但是当李元真正认真起来，李元骨子里仿佛有着一种让人胆寒的较真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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