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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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府

江念槿百无聊赖地扒拉着房间里的花瓶，绿萝洗了盘紫葡萄进来，“小姐，我瞧着外头天气不错。今天可要出去转转？”

江念槿双手交叉，支着下巴，懒懒地问道，“陈家那边怎么样了？”

“暂时没什么动静。不过，派去守在陈家门口的人说，今天陈小姐去了医院。”绿萝一五一十地将收到的情况汇报给江念槿，“还有，刚刚陈老板安排了人送了不少物件到府中，说是感谢昨日的救命之恩。”

意料之中，昨日犯病，今日不放心去医院再查也是常态。只是这陈老板一向谨慎，更是爱女如命，这边恐怕还需要多一些让人信服的东西，江念槿点点头，说道，“知道了。”

江念槿从书架上拿下母亲留下的笔记，专心地研究起来。反正还早，陈老板那边，一时半会还急不了。

自从母亲去世，父亲便将母亲的东西都整在一房间内，避免睹物思人。而她因过于思念母亲，便去偷了这箱书籍出来，本着看母亲看过的书的想法，翻开了母亲的笔记本，看了几本，很是有趣。

偶然一次，家里的狗狗精神萎靡、食欲不振、粪便变软、轻微呕吐，和笔记里描述的症状倒是有些相似。拿出母亲箱子里的针盒，里面有着各式各样的银针，江念槿照着书上所言，扎在狗的穴位上，果真情况有所好转。

后来江念槿更是将书箱里的笔记都看了大半，慢慢地医治了不少动物，其中也包括自己在内，确实实践出这些笔记是可行的。

绿萝耐心地剥着葡萄皮，将手中剥好的葡萄递到江念槿口中，看着有些陈旧的笔记，不禁惋惜感叹，“夫人要是在，还能指点小姐一二。”

听见这话，江念槿翻书的手一顿，掩下眼底的一抹黯然。

“你吃吧，我看会书。”吃下这最后一颗葡萄，江念槿佯装专注地看着书，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虽然手上这本笔记她早已倒背如流。

绿萝看着默然的小姐，突然发现自己刚刚的话有些不妥当，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夫人在世的时候，待人一向和善，对自己也是极好的。眼下也没有了剥葡萄的心思，默默地关上门出去了。

到了傍晚，丫鬟来敲门，“小姐，吃晚饭了。”

听到声音，江念槿这才从书中抬起头，望向窗外，才惊觉此时已是晚上，用手摸了摸有些酸痛后颈，朝着门口喊道，“绿萝。”

等候在门口的绿萝推开门，露出个小脑袋，“我在。”看着江念槿在揉肩，赶紧进门，跑到江念槿身后，轻柔地捏按着。“小姐你别生气，绿萝下次不乱说话了。”

江念槿见她小心翼翼试探自己的样子，不觉发笑，“你跟了我这么久，几时见我真生过你的气。”提及母亲确实有所感伤，只不过人已逝世，好在她还有哥哥。

“我就知道小姐的气度有这么大。”绿萝讪笑，双手作出丈量的样子。

“就你嘴贫。”江念槿对绿萝了如指掌，想起此刻饭厅上各位姨娘应该已经差不多到了，也不再折腾，稍微整理仪容便朝着饭厅走去。

饭厅上，果然除了督军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秦氏本和其他姨娘正在谈笑，见督军站在楼上，佯装自然地带着满脸笑意招呼江念槿过来，“小槿，快来看看我给你置办的嫁妆。”

江念槿不想理她，也懒得装模做样，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怎料秦氏却不甚在意，竟然起身凑了过去。

秦氏将手中的红色帖子放在江念槿面前，热心的说道，“这嫁妆啊都是按照一等一地排面来的，你看看可有什么要补充的？”

江念槿余光一瞟，嫁妆上确实也没克扣。看着满面春风的秦氏，只怕自己随便再提些什么贵重之物，她也会满口答应吧。毕竟好不容易可以送走自己。

“我吃惯了家里的饭菜。”江念槿淡淡地看了一眼眉飞色舞的秦氏，毫不客气地说道。

秦氏见她主动提起，虽然这家里的厨子可是从城西特地选来的，做菜很有一手，她也很喜欢。不过想想能送走江念槿，此后在督军府也不用受人膈应，忍痛割爱也不算什么了。

“那我回头给你加上，等你去卓家之时，让家里的厨子也跟过去。”秦氏收起帖子。

江念槿支着脸庞，悠悠地补充道，“对了，我母亲的东西到时候我也要一并带过去，那些东西的多少和模样，江念槿都早已记录，到时候就有劳姨娘您了。”

现在哥哥也不在，家里头父亲也不管细节，江念槿可不能让母亲的东西落到秦氏手上。不然以秦氏的性子，只怕会偷偷扔了。

秦氏脸色一沉，不过转念一想，这江念槿很快就要滚蛋了，一扫阴霾，挤出一个笑来。

反正那些东西她看着也很是碍眼，正烦心以后如何处理掉，如今江念槿主动提出，自然是再好不过，省得到时候还要想一套说辞给督军，秦氏正准备答应。

怎料，督军已经从楼上下来了，男人沉厚的声音打断江念槿的话语，“胡闹，不要得寸进尺。秦芯到底是现在的大夫人。”让秦氏收拾已故正房的物件，到底有几分羞辱之意。如今秦氏再怎样也算自己的夫人。

被督军打断，秦氏一脸郁闷，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她不介意啊！但是毕竟督军现在也算在维护自己的立场。

藏下眼神之中的几分郁结，秦氏上前，亲昵地挽住督军的手臂，故作贤惠道，“督军，我没事的。眼看小槿都快嫁人了，我自己没有孩子，从小看着她长大，早已当作自己的孩子。母亲帮孩子收拾点东西算不得什么。”

督军安抚地拍了拍秦氏挽着自己的手，很是安慰。

秦氏低眉顺眼地站在督军的身侧，将手中的帖子递给督军，“这是我这几日给小槿安排的嫁妆。老爷您看看可有什么要增补的？”

督军接过帖子，一目十行，很是满意，“家里的事情，交给你，我很放心。”

秦氏得意一笑，当然了。这种大事上，她还不至于因为私情坏了自己在督军心中的形象。她要让督军完全信任她，更要让府里的妾室知道，这个家的女当家人永远只能是她。也只有她有资格光明正大地站在督军身旁。

看着眼前一副慈眉善目的慈母形象，江念槿只觉得无趣。

她可不敢忘是谁小时候拿藤荆抽得自己满身是血，又是谁指着自己鼻子大骂自己母亲的。要不是如今自己已经长大，也懂得了自卫，自怕秦氏还不知道要如何张狂。

肖姨娘是江念槿十六岁才来的江家，只来了一年，她不知道江念槿和秦氏两人之间的渊源，只知道这两人向来不对付。

不过如今，自己也算是江念槿的人了。肖姨娘朝着督军温柔地说道，“督军不妨尝尝这家里厨子新做的菜式，很是别致。”

督军瞧着温婉的肖茹嫣，很是受用。

一家子人总算坐定吃起了晚饭。

【作者题外话】：二更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