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随你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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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书香门第，起立坐卧，吃喝行宴自有分寸。

这小宴只持续了大半个时辰。

江灏便道要去处理公务，起身离席，三名小辈站起恭送。

江夫人十分善解人意，江灏走了片刻，便道在自己乏了。

笑着说，已在花园给他们准备了好酒，他们年轻人自己自可去乐一乐。

之后，便被身旁丫鬟婆子簇拥着离去了。

谢思柳、花千岁再三感谢，恭送着江夫人的背影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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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有月亮。

三人一起漫步到了花园。

江府的花园修了一个颇大的鱼池。

里面种了些荷花，正是开放的时节。

荷叶连绵如浪，粉色的荷花点缀其中。

风里传来一丝丝竹叶青的味道。

花千岁一进院子便展开扇子，感慨道：“这般良辰美景，当浮一大白！”

江凤采自席上下来，似乎有些心事。

闻言反应了一瞬，才笑道：“没这良辰美景，你也是要浮一大白的！”

谢思柳早就习惯了这两个人凡事必要斗嘴的习惯。

于是不理会两人，自己朝花园内的亭子里去了。

那八角亭里守着两个小丫鬟。

亭内四角挂着灯，四面纱帘半卷。

正中有一石桌，石桌上摆着几样酒菜和三幅碗筷。

还放着一壶温好的竹叶青。

谢思柳心中暗自点头，念及江夫人的体贴入微，心中也不由得十分想念远在同州的姨母柳蓝。

后面跟着的那两人也进了亭子。

三人在石桌前各占了一边做下。

江凤采打发守着的小丫鬟退下。

这花园里便只剩下江凤采、谢思柳、花千岁三人。

江凤采似是心绪纷乱，脸上没有笑意。

拿过酒壶就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谢思柳见状，心中不解，和花千岁对视一眼。

花千岁一伸手，夺过酒壶，笑道：“你这主人家怎么只顾着自己喝呢？”

说罢，给自己和谢思柳各倒了一杯。

接着张罗着几人碰杯。

谢思柳看着江凤采强笑的模样，心中实在不解。

江大人和江夫人如此善待自己和花千岁，自然是因为看重儿子的缘故。

可自方才席上，江凤采话就不多，不似平常。

不知这以往和气又爱笑的江凤采，为何回到家，反而像是有了百般愁绪呢？

江凤采看到谢思柳疑惑眼神，也不解释，只苦涩一笑，又默默自己喝了几杯。

几杯喝罢，望着天上月亮，眼神痴痴道：“你们说，昨天的月亮和今天的月亮还一样吗？”

这话问的突兀，谢思柳不解其意，举着杯子，犹豫着没有答话。

花千岁自己去碰江凤采的杯子，毫不在意的说道：“一样，怎么不一样？千万年的月亮都是一样的。”

江凤采不理会他，又转向谢思柳道：“思柳，你说呢？”

谢思柳见他似有醉意，眼神却很清明，便试探的说道：“我不知道......”

江凤采神情似乎有些失望。

她于是便随着自己心意道：“不过我觉得，你要觉得它们是一样的，自然就是一样的；你要觉得它们不是一样的，那便不是一样的......”

最后一锤定音：“随你心意便是！”

花千岁听到那句“你要觉得它们是一样的，自然就是一样的；你要觉得它们不是一样的，那便不是一样的”时，眼中隐隐带上笑意。

江凤采却是听到那句“随你心意便是”表情略有动容，仿佛纠结了许久的问题，得以稍稍有些开解。

他哈哈大笑道：“好一下随我心意便是！”

举起酒杯：“来，为随我心意来一杯。”

花千岁也哈哈大笑，举杯就碰。

谢思柳不明所以，但看江凤采似揭开心结，心中倒也高兴。

三人一起碰杯。

似乎整理好心绪的江凤采，自此才享受起这月夜和美酒起来。

三人说说笑笑，直到夜半才各自半醉着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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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谢思柳忍着宿醉头痛，依然早早爬起来，收拾洗漱，之后自己出了谢府。

总算赶在衙门上工前，到了提刑司衙门门前。

她正在衙门前下马。

就听见一个耳熟的生意响起：“谢捕头？”

谢思柳闻言回头。

原来秦卓正牵着马从衙门里出来，一幅要出门的样子。

谢思柳暗道，可算没有迟到，要不然自己肯定要扑个空。

她拱手道：“秦捕头，谢某前来报道了。”

秦卓闻言表情不变，只道：“好。”

这人表情少，话也少。

一点看不出来时高兴不高兴。

谢思柳本性也不是话多之人，即便对秦卓颇有几分好奇，但并不主动开口。

所以，两人一路行来，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只默默的策马缓行。

总算来到兴盛镖局门前。

两人齐齐下马，正要把缰绳交给门口小厮。

就见兴盛镖局总镖头赵勇，急匆匆的打转过影壁，从里面出来。

走到近处，便能看到他脚下飞快，似从内院一路急行而出。

赵勇还没看到门口有人，扭头对身后长随道：“快去备马。我要去趟提刑衙门......”

话还没说完，迎面看到秦卓。

赵勇愣住，反应过来连忙说：“我正要去找你的呢，秦大人！”

秦卓与谢思柳对视一眼，把马交给门前小厮，道：“哦？赵镖头可有什么急事？”

赵勇张嘴正要说话，就看到一旁眼生的谢思柳，犹豫了一瞬。

秦卓见状，转身介绍道：“这是同州府衙捕快谢思柳，是来辅助办案的。”

一旁谢思柳点点头，长身玉立，端正站好，拱手见礼。

赵勇一听是衙门的人，连忙回礼。

也顾不上想为什么是同州府衙的捕快来协助办案，张口就道:“我母亲醒了。”

“哦？”秦卓闻言惊喜道。

老夫人醒来，有许多谜底就可以揭开了。

“老夫人初初醒来，恐怕没有气力让我们问话吧？”谢思柳小心提醒道。

赵勇闻言，却摇摇头道：“其实母亲昨日已经醒来。休息了一天，如今气力尚好。便是她老人家让我请秦大人过来的。”

“哦？”秦卓惊讶道：“那我们快去，别让老夫人久等。”

“嗯”谢思柳点头。

于是，两人脚下飞快的跟随秦卓向着兴盛镖局内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