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赵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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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盛镖局的大宅院，四四方方，前面是铺子，后面是宅院。

前面的铺子就开在街边，所占面积不小。

后面内宅自然也占地宽广。

秦卓、谢思柳一路跟着赵勇过了垂花门，到了赵家后院。

几人从正堂路过。

从院门处可以看到，里面正中间的屋子，墙面上还留着被火焚烧过的痕迹，院内也尚未收拾齐整。

赵勇见谢思柳转头，似是好奇。

解释道：“这正堂那日被火烧了，还未来得及重建。如今我母亲已经不住在这里。”

谢思柳闻言便不再看，点点头，跟着赵勇、秦卓向着左侧小路而去。

三人行了片刻，便来到一处小院子。

院门上刻着“世安苑”三个大字。

进了院子，院内廊下有几个丫鬟婆子正在忙碌。

有一人在熬药，还有人在晾晒被褥衣物。

秩序井然。

几人见了赵勇，相继行礼。

赵勇点点头，转身伸手对秦卓道：“秦大人，请”

既而又对着谢思柳道：“谢捕头，请”

两人点头，忙加快脚步。

跟着赵勇穿过花厅，一路到了卧房。

一进门，谢思柳便闻到一股药味扑面而来。

酸枣仁,百合,合欢......她心中默念着，皆是宁心安神的药物。

屋内窗户紧闭，显得有些昏暗。

“咳咳咳”一阵老人的咳声响起。

赵勇忙上前起步，凑到床边,神情紧张道：“母亲，可是又难受了？”

谢思柳、秦卓跟上前来。

看到正半躺在床上的赵老夫人。

她身上披着外衣，面有病容，发丝花白，额上勒了一条锦带。

此刻，正中气不足的和儿子说道：“不碍事的，我如今已经好多了。”

说罢，才像想起什么似的，眉头一皱对儿子道：“你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儿子出门才片刻而已。

赵勇柔声道：“儿子在门口就碰到秦捕头了，所以立刻就回转。”

身子一侧，便露出身后的秦卓和谢思柳来。

秦卓见状行礼道：“见过老夫人，在下提刑司衙门捕头秦卓。”

谢思柳也一拱手道：“老夫人好，在下同州府衙门捕头谢思柳。”

听到同州两字，赵老夫人闻言眼中滑过一丝疑惑，转瞬之间又消散无踪。

秦卓既已带来，定是有他的道理。

赵勇吩咐丫鬟婆子搬来两个圆凳，请秦卓、谢思柳坐下。

自己则一侧身，坐在母亲床边。

谢思柳看赵老夫人仍没什么气力，靠着床头，不住轻咳，正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开头。

一旁秦卓直接开口问道：“不知老夫人请我们来，有何要事？”

谢思柳转头看他。

秦卓却像浑然忘了他们两人本就要来兴盛镖局似的，只看着老夫人。

赵老夫人一阵轻咳后，缓了缓道：“我听勇儿说，秦大人怀疑贼人不是为了家中丢失的那些宝物？”

秦卓点头。

他原本以为丢失的那几件不过是更稀罕、更少见写的金玉之物罢了。

只是昨日谢思柳已告知其中有赤玉诀这武林至宝，原本的猜想自然要改一改方向。

只是如今不便说明，且看老夫人怎么说。

赵老夫人看秦卓点头，缓缓说道：“丢失的几件宝物中，虽然个个价值不菲，但倒也不是世间罕有.....”

她语气一顿：“唯有一物,是先父受好友所赠，据说可活死人，生白骨，治世间难治之病......”

赵勇的父亲，上一代镖头，乃是入赘兴盛镖局的。

兴盛镖局的创始人，正是这位赵老夫人的父亲。

秦卓和谢思柳相视一眼。

谢思柳发现秦卓眼神中似有一丝惊讶，好像在说原来赤玉诀在赵家是真的！

原来秦卓昨日并未相信自己，谢思柳心中不由有一丝恼怒。

赵老夫人继续说道：“非石非玉，正是这丢失之物中的赤玉诀。”

说罢，她又“咳咳咳”的轻咳起来：“我家与人素无旧怨，要说无故引来祸事，或许就是这个赤玉决了......”

赵勇原本听了母亲说的话，还在惊讶之中，想不到家中还有这样的东西。

见母亲说罢咳得难受，立刻下意识的在她身后轻抚。

他一边抚着，一边轻声问道：“母亲，你怎么没和我说过，咱家还有这种东西？”

赵老夫人咳了几声,才缓声道：

“唉，放了多年，我原来也忘记了。只是听你昨日说起秦大人的话，昨夜想了半夜那丢失的财物有何不同之处，才猛然想起的......”

谢思柳闻言，暗自心道如果兴盛镖局这场祸事确实是由赤玉诀而起，那对他们而言，还真是无妄之灾。

只是上一辈友人所赠，留在家中，管他如何珍贵，自己并不是很当一回事，谁知道竟惹来杀人之祸。

想到这里，她脑海中似乎闪过一丝什么疑问。

还未细想，赵老夫人又道：“只是，若为了赤玉诀之故，那贼人又是如何知道此物就在我家的？”

对啊，此物是老夫人父亲友人所赠，那到兴盛镖局也有七八十年了，放了这么久都没人知晓，这贼人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只是无意拿走？

不，不可能，无藏心法在洗剑山庄也有至少五十年了，绿姬目的明确，就是为此而去。

谢思柳心中重重一震！

对啊！贼人是怎么知道洗剑山庄有无藏心法的？

如果说能找到谢家剑法尚因为谢家后人回到了先人故乡。

那无藏心法多年未现世，赤玉诀甚至连赵勇这个兴盛镖局的当家的都不知道藏在自己家。

贼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秦卓显然也想到了同一个问题，眉头紧锁，似乎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过了片刻，秦卓突然问道：”不知道这赤玉诀，是何人赠给令尊的呢？"

老夫人摇摇头：“我并不知晓，先父对此似乎讳莫如深。”

是啊，世人不知最好，否则，恐怕早有今日之事了。

秦卓想了想又道：“老夫人，当日正堂着火之时，您可有发现什么异状？”

赵老夫人闻言细想，眼神落在屋角一处，似在缓慢回忆着。

她捏住帕子一角抵在嘴唇上，压住咳声。

“那日，我早早便睡了，人老了睡不踏实，到半夜还是半睡半醒......”

“迷迷糊糊间，听到外间有人在喊走水了，想起身却又起不来身.....”

“待我醒转，已经在院外，青青也已经过来了......”

赵老夫人原本情绪还算镇定，说着这么许久还可支撑。

可待提起儿媳妇的名字，却忍不住低泣起来：“都怪我，都怪我，我看人都聚在我院中，原是怕有人趁乱生事，才让青青去祠堂看看......”

“谁知，谁知，竟是我害了她性命......”

这一句说完，赵老夫人竟然忍不住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