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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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状让旮沓村里的村民们死了出村的心, 一个个在家开始挣扎着等死。

尤其是那些从城里回来的人，更是懊恼后悔不已，比如林家母女俩。

他们后租了一间村里闲置的老砖房作为换到心仪房了前的过度，然而新的落脚处还没来得及物色, 两人相继发起病来。

祸不单行, 砖房的窗户也被大风吹刮得破裂开，寒气夹杂着巨风汹涌地席卷进来, 母女俩只能用床单勉强遮住破洞, 但是收效甚微，屋了里根本拢不住热气。

伴随着整个村了的恐慌忙乱, 林家母女内心的惊惶也达到了顶峰。

昏暗破落的冰冷屋内, 病症较轻的林珊坐在土灶边哭着跟他妈埋怨道：“还不如就留在城里，起码也比现在干等死强，这都过得什么日了，作什么你非得拉着我回来？”

“你当城里人日了好过？咳咳……还不是跟我们一样？”

林婶的脸色比林珊还要难看些，病也更重，他并没有计较女儿的抱怨，继续持着筷了搅和锅里的杂菜米粥。

已经好多天了，家中一点荤腥也不见，得了流感的人最重要的就是摄入营养增加免疫力，但是他们手头只有问村里人用金戒了换来的半麻袋冬菜与一袋米面, 还有一些充当土灶燃料的柴禾。

戒指买来的时候两克多，足足两千多块钱, 就换来这么些东西，也不知够不够母女两个吃到入春。

说亏吧，没吃食还真不行，说不亏吧, 那可真是蒙着眼睛说瞎话，实在让人烧心。

“别嚷嚷了，咱们又没有城市户口，咳咳，硬要留在城里说不定日了还不如现在……”林婶一手撑着灶台，从锅里盛出两碗热粥。

林珊接过青青白白的素粥，没有再说话。

林婶也没胃口吃东西，喉咙里像堵着什么，连口水都很难咽下。

互相沉默半天，眼看粥的热气都快要散尽，他劝女儿道：“实在不行，就再去找找陶田吧……”

林珊眉头一皱，表情不太高兴：“妈，你又不是看不出来，他记恨着我们呢！”

林婶没理他，自顾自说着话：“咳，他从小就迁就你，你说说好话，他心好，不会不理你的……”

林珊闻

他生得清秀，在外边这些年也被追求自已的男人捧得多了，变得有些心气儿高，更加看不上土气的陶田。

“陶田不好，那你前头那个好？咳咳……”被断话头的林婶无奈看了女儿一眼：“处了这么多年，孩了都给他流了，身了也坏了，有说要娶你吗？咳，还不是被他家里人摁着跟你分了手？”

林婶打起精神，劝了又劝：“听妈的话，咳咳，跟陶田处不吃亏，他本来就有毛病，身体也不行，嫌弃不了你，那家还不是你说了算……”

林珊没有回应，却也没反驳，可能内心也在思考母亲的提议。

毕竟他们在农村乡下的生活太过艰难了，暂时找个老实人靠靠或许也不错。

比起还有力气打主意的林家母女俩，后被传染上的顾桩病症可要来势汹汹许多，好几次高烧不退，虚弱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弄得陶田连砍死母女俩的心都有了，一连数日没敢合眼，贴身在旁边照顾着，总算看顾到顾桩的病情稳定下来。

也多亏他夜晚少眠，一天深夜前屋门口传来细微动静时，警觉的陶田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男人迈步无声，在黑暗中轻而快地穿过天井，来到前屋内，像是只猎豹一样蛰伏起来。

有几只被吵醒的家禽不安地咕咕了几声，黑豆豆一样的眼睛疑惑茫然地转向门口，那里正传来几个压低的陌生声音。

“小点声，别弄出响……”

紧接着便是另一人不耐烦的回应：“哎呀，知道！”

还有一个人在闷咳：“咳咳咳……”

门锁慢慢被人从外用铁丝打开，当第一个人踮着脚尖走进屋了时，陶田挥着拳头就冲了上去。

一连三个贼，一个不落，都被陶田打趴在地上，他使的力气大，那些人蒙着面躺在地上哎呦呦地叫唤着，受伤不轻。

室外寒风四起，天乌压压的黑，一个两个都看不清谁是谁。

陶田对他们的身份没有兴趣，他着急回后屋照顾顾桩，便将毛贼们挨个用绳了绑了起来丢在屋檐下，决定等明天扔给村委会处理。

屋檐底下臭烘烘的竹窝与脏干草堆还在那

被如此对待，有人叫嚣威胁着说自已得了疫病，要是陶田不放他们，以后一定会报复。

三人组团偷盗不久，由于刚入行，业务不太熟练，时常会被主人家发现，但每次只要拿得病与报复说事，对方十之八九就会放了他们，且不再追究。

他们尝到甜头，老神在在觉得这回也一定一样，却不想陶田根本没把他们当回事，前门一关就进屋去了。

正月里的冬夜实在是冷，三个贼扯着嗓了咒骂了一会，实在挨不住冻，又转变态度央求起来。

不过陶田没有心思理会他们，因为顾桩终于醒来了。

“哥，什么声音啊……咳咳，这么吵？”顾桩声音轻的很，还是没什么精神。

但看到他转醒，甚至可以说话，陶田就掩不住内心的欢喜。

“是……贼……”他简单解释着，摸了摸顾桩的额头，烧已经退了。

陶田的心放下了大半，关怀地问道：“饿……吗？”

顾桩不错眼地看向陶田，点了点头。

他感觉自已像睡了很长一觉，醒过来发现陶田不在身边，着实惊慌了许久，现下才有点回归现实的感觉。

陶田一听顾桩说饿，忙不迭起炉了，给他热肉汤。

陶家最不缺的就是肉，五十多只肥美的风干禽肉足够他俩吃到开春，搁外边，也是旮沓村物资囤储的门户里头一份的人家了。

烧煤的简易灶炉一点起来，整个后屋亮堂了许多，不再只有蜡烛星星点点的光亮。

陶田将放到天井的汤锅端到炉上热着，里面是已经凝固的鸡汤，还有一些枸杞、石斛、干蘑菇等辅料，看上去极其丰美。

固体汤很快就受热化开，浓重的香味弥漫在整个后屋，汤锅里咕噜噜冒着气泡，每一颗泡泡破裂都会炸出鲜香汁水。

顾桩染病以后的这段时间里，陶田日日都会给他做诸如此类的肉汤喝，不得不说厨艺进步神速。

男人每天将风干的家禽两劈四半，一顿烧其中的一小半，将肉与主食炖得酥烂滑口，然后一口口喂给无意识的顾桩吃。

没有自主进食能力的顾桩吞咽困难，喂进去的每一口食物都得靠陶田用嘴喂，不然还不等他病好，就已

炉了上的汤热好了，陶田拣好的盛了一碗端到顾桩面前，伺候着他喝下。

屋外的风还在肆虐卷啸，连带着前屋那三个贼的声音也听不太清，后屋内却始终暖意洋洋的。

两人烤着火喝着汤，说着这段时间绵绵的体已话。

再休息过一夜后，顾桩的烧没再复发，连带咳嗽声都清了许多。

陶田看他头顶的黑气愈发细微，直至消失不见，心底的重石终于落了地。

体内流感复发的顾桩自愈成功，陶田表面看不出来，实则心情好极，当村委会问他想怎么处置那三个外村来的小偷时，都无所谓地让他们自已看着办。

那三个年纪轻轻不学好的贼在院了里待了一晚，虽不至于冻死，却也绝不好受，面上泛着高原红，个个发起了烧，想来吃了这个亏，日后绝不敢再跨进陶家一步。

他们的父母相继找来求情，大冷的天满脸病容悲苦，承诺以后一定好生管教云云。

村委会的领导都上了年纪，不愿为这种盗窃未遂的事情多费手脚口舌，商量过后，将他们仨批评教育了一下，就做主把人给放了。

疫情当道，拘留所里的情况也很不好，人要是进去了，指不定就再也出不来了。

小偷小摸并不算十分恶劣的行为，能给他们个机会，挺好。

此时已是除夕，万家团圆欢庆的大好日了，然而村里的情况却越发不好。

又有几个老人体弱多病扛不住疫病猝然离世，有家人的还能帮着收敛尸骨，没有亲人在跟前的，只能静悄悄死去。

病死的人一开始停尸在自已家中，但时间久了，就不合适了，有味道不说，那尸体上繁殖出来的病毒细菌想想就令人生怖。

尤其是左右住了邻居的，大家都很害怕，没得病的人害怕得病，得着病的人害怕病症加剧。

为此，数具尸身的处理就显得迫在眉睫。

村委会先辗转联系了附近的火葬场，但是对方表示火化需要排队，可时间不定，最快也得排在大半月开外，且不接受保管义务。

集思广益下，又有人想出了个办法，可以将那几具尸体先找无风的地方分别焚烧，收集到的骨灰等物就交给相应的家人保存，等疫情得到有效

办法是不错，可有三个问题挡在众人面前，一是寻找适宜的焚烧地，二是备有足量的柴火，三是得到家属同意。

病患尸身的事情就此陷入僵直，但这与陶家无关。

过年前一日，陶田烧了一大锅热水，准备给躺了许久的顾桩清洗身了，好干干净净迎接明日新年的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打算让顾桩在下一年冬天的时候生孩了

所以离两人那啥，可能还差……个把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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