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当堂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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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一听老太爷要将自己房中的珍奇药品赐给梅姨娘，心下一阵不悦，那可是御赐的圣物，岂是她一个姨娘能用得了的。

用力地攥紧自己的手帕，压下心里的不适，不就是怀了个孩子，她一个从半路捡回来的下人，哪有这么娇贵。

“是啊，父亲，那毕竟是皇上赐给您的，姨娘怎么能用得了呢？我房里还有不少财产，待会我就出去置办一些，总不会亏了姨娘的。”

二爷眼神冷冷的，用余光满是厌恶地看着二夫人。

好在二夫人的目的达到了，不论二爷心里怎么埋怨她，这面子上的功夫他还是得要陪她做的。

二夫人见话题扯远，不由得赶紧拉了回来。

“昨个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妾身也是半点不敢松懈，整个也要都没睡，一一审问着梅姨娘院子里的下人，倒是…找到了不少惹人疑心的说辞。”

说着满含深意地看了一眼华婉清，“凑巧的是…这些说辞都与清儿有关。”

“弟妹可别乱说话，清儿她一个闺阁女子，怎么懂得这些事情？”

华夫人的脸上满是压抑的愤怒，刚刚对二夫人好转的态度，又因着她无礼的做法而转变了回来。

华尚书清咳一声，眼神示意妻子先别慌张，回头看着一脸坦然自若的女儿，心下更是放心了不少。

二夫人略有些奇怪地看向华夫人，装作惊慌害怕的样子。

“哎呀，嫂嫂，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是知道的，我一直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我也不相信这件事跟清儿有关，但是既然惹到众人的怀疑，我们总要把这件事解决了不是？”

老太爷面色晦暗不明，把玩着手里的佛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华婉清见场面有些安静，主动站起身，走到众人的面前。

“祖父，清儿不会被莫须有的事情而服输，既然大家心里都有疑问，不如就把这些丫鬟们都叫到这里吧，孙女也想听听她们说了什么。”

二夫人暗自得逞地弯起嘴角，清儿啊，你也别怪二婶狠心，谁让你爱多管闲事又挡了我女儿的道呢。

“既如此，就这样办吧，清儿，你来主事。”

老太爷一声令下，不一会儿所有的丫鬟们都被齐齐叫进了祖父的正堂。

这些丫鬟大多是刚从人牙子那里买来的，平日里除了待在梅姨娘那小小的院子中，没去过其他的地方，如今突然被叫到老太爷的堂前，各自紧张得战战兢兢。

华婉清慢慢地打量着面前的侍女们，发觉似乎少了一个人，眯了眯眼，也没有说什么。

“忠叔，劳烦你帮我一一审问他们吧。”

“哎！小姐”

忠叔打小跟着祖父上战场，可是一个审讯的好手，相信他所问的问题能慢慢抽丝剥茧地将这件事给还原出来。

只见忠叔一一将大堂中的丫鬟门叫到侧室，询问了一些事情，又让他们回到了大堂。

华婉清他们都默契地不做声，二夫人本想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没想到她如此的胸有成竹，等着吧，你能问出些什么才怪。

过了一会儿，忠叔将这些丫鬟们都审讯完毕了，从侧室拿出厚厚的一沓纸，想必上面都是她们的供词。

忠叔将纸张举到老太爷的面前，只见老太爷连抬眼都不曾，摆了摆手。

“给清儿吧。”

华婉清接过这厚厚的纸张，粗略地扫了几眼，心下已经有了大概。

这些供词看似完美无缺，毫无漏洞，但显然经过了提前串供，有些平时根本休息不到的细节，她们竟然都能说得出奇一致。

“你们的供词我都看了，说得挺细致的，你们怎么无辜，我送的药怎么有问题，不过我很好奇，我送去的干草药，那平时负责煎药的人是谁？”

一名侍女上前，“回小姐，姨娘的汤药一直是我熬的，都是每次夏儿姐姐送到院子里，我直接就倒入药坛中。”

她说话时面上一片坦然，根本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华婉清正盯她的眼神，那侍女也敢问心无愧的直视着她，这倒是有趣。

“我记得我曾经送给梅姨娘两个药汤匙，是用来鉴别毒性的，一个是琉璃银柄的，一个是金樽玛瑙的，不知姨娘平时都用哪个？”

只见那侍女眼神明显慌乱了一下，语气也不似刚才那么有底气。

“姨娘…姨娘喜欢红色，所以她经常用金樽玛瑙的。”

华婉清转过身，脸色很是疑惑，“哦？怎么我前天去找姨娘，她用的是琉璃银柄的。”

稍微有些咄咄逼人的语气让那侍女紧张的冒出了汗，一时竟有些语无伦次。

“那就是琉璃银柄的，奴婢见识浅薄，认错了东西也是常有的事情。”

华婉清无所谓地挑了挑眉，“琉璃和玛瑙都能认错，总有些说不过去吧，不过…”

顿了顿语气，华婉清的脸色突然变得冷然，上前一步，与那侍女平视，眼底的寒霜仿若要两人从里面刺透一般。

偏那语气又是轻飘飘的，不含半分情感的声音，确实要把那侍女打进地狱似的。

“可惜啊，我从来没送过梅姨娘任何试毒的东西，更别提什么琉璃银柄，金樽玛瑙了。”

侍女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在微微地颤抖，哪有刚才那趾高气扬的模样。

到此，在场人的算是都看出来了，这侍女刚才一直在说话，只不过老太爷没发话，大家也不好出声说些什么。

二夫人脸上此时已经是挂不住的难堪，一副不成器地看着那侍女。

那侍女此时已经是战战兢兢，说出的谎话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圆回去了，只得磕头求饶。

“小姐恕罪啊，此药…此药确实不是我所亲手熬制的，但几乎每次我都是在场的。”

“几乎？那昨晚的那碗药你有没有在场？”

侍女唇色有些发白，此刻早已被全身散发着威严的华婉清给吓坏了，就连一旁的华夫人看着平时在自己怀中撒娇的女儿如今从容不迫、慢条斯理地站在众人面前，心里也是禁不住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