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孤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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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巡捕局中，叶方很快就找来了老王。

老王年纪在五十上下，国字脸，鬓间已经有了浅浅的白发。

“老王，这就是你找的姓万的那位大师。”

“大师，这是我们局里最老的法医，王警官。”

叶方将我们二人互相介绍了一下，老王开口道“为了病人事来的吧？”

我点点头。

老王点上一根烟，烟雾缭绕中开了口“老人的尸体我检查过了，小方，你先出去。”

叶方不乐意了“凭什么啊？王叔，这人还是我找回来的。”

看样子叶方明显是没有提我们“相识”的过程。

老王满脸严肃道“这些事儿不适合你听，你要是还叫我王叔，就先出去。”

叶方头一梗“反正我背地里一直叫你老王，以后当面叫就好了。”

“你……”老王手一抖，手中长长地烟灰径直掉到地上，“你一会儿别后悔。”

叶方仰着头，满脸不屑“谁怕谁孙子。”

老王剜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转而对我道“从法医的角度来说，老人是正常的心脏病发导致的死亡，看不出任何的问题。”

如果能看出问题，当时在医院之中就应该能检查出结果了。

“但是从仵作的角度看，死者的腹部有不明显的伤口，显然是被锐器刺过。”

越是古老的职业，越容易留下与鬼神接触过的痕迹。

仵作这一行与死人打交道，从古至今不知道接触了多少的阴灵，又流传下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手段。

我虽然不懂这一行，但是老王这么说，明显就是知道阴阳事。

我也不瞒着他“酒店停电的时候，他们都睡着了，梦中有小孩子和他们做游戏，输了的人要用木棍在自己的肚子上刺一下。”

老王长长吸了口烟“在你治好医院的人之后，我就知道应该是神煞了。”

这应该是他们仵作行的叫法。

《太平御览》中曾经记载夏侯弘在江陵看到一个大鬼身后跟着诸多小鬼。夏侯弘躲在旁边，等大鬼过去之后抓住了一个小鬼，问他们拿的是什么。

小鬼回道“我们用这矛戟杀人，如果用它刺中人的腹部，没有不死的。”

夏侯弘又问“有没有药方可以治这种病？”

小鬼回道“用黑鸡血在腹部画符就好了。”

夏侯弘问道“你们要去哪儿？”

小鬼说“我们要到荆州、扬州去。”

过了一段时间，荆州扬州开始流行心腹病，得病的人没有不死的，

夏侯弘就教人用黑鸡血画符，果然十有的人都治好了。

我开口道“我捉住了一个小孩子，已经被小鬼附身很久了。”

老王忧心仲仲道“我现在就担心大鬼突然出来，要是一下在荆楚出来上百号小鬼，到时候就出大问题了。”

老王说的何尝不是我所担心的事？

现在灵气凋零，术法微末。

但是城市中的人口极度密集，就是再出现几个这样的小鬼，就足以让我们心力憔悴了。

“你这里有地方关人吗？把小鬼放在天一堂不合适。”

老王吐出口烟“有，这地方本来百年之前是衙门，几次修缮的时候家里的长辈都让他们把仵作房给留下来了，有关押鬼的地方。”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天一堂把小鬼带过来。”

我们起身的时候，旁边的椅子动了一下，我看着坐在椅子上，脸色煞白的叶方“怎么了？”

叶方看着我，艰难地张开嘴“你们……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老王将烟头扔在地上，用力碾灭“这种事儿犯得着骗你吗？”

叶方颤声道“真……真有鬼？”

老王恨铁不成钢地上前，一把将叶方拽起来“走吧，平时总说我神神叨叨的，今儿带你去长长见识。”

老王开着车，很快就到了天一堂。

天一堂中，悦悦坐在小鬼不远处好奇地看着她。

我有点不放心“悦悦，你没和他玩游戏吧？”

悦悦这才注意到我们几个人，摇头道“哥哥，我知道他是鬼，没和他说话，就是有点好奇才看看。”

我严肃道“你最近注意点，要是遇到什么不正常的事情赶紧说。”

和鬼物这些阴晦的东西接触多了，人身上的阳气就弱了，容易遇到神神叨叨的事情。

悦悦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忙不迭地点头认错。

老王看了小鬼一会儿，开口道“走吧，先带回巡捕局去。”

这会儿叶方已经平静了不少，回去的路上老王就让叶方开车，自己则在手机上摆弄着什么。

叶方是第一次见鬼，好奇心很重，一路上不断地问着诸如人和鬼的区别等等常识性的问题。

“把这孩子带到老杂物室去。”

老王给叶方说了一声，就又盯着自己的手机看了。

我在心中暗暗猜测，老王应该是发现了些什么。

等我们到了杂物室中，我才发现这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与普通的房间没有什么差别。

唯一不同的，是屋子中的桌椅床都是用桃木做的，还有一个老旧的狴犴铜像。

我们刚刚找地方坐下来，老王沉声开口“找到了。”

我将目光转向老王，老王解释道“我之前看到这孩子的时候，总觉得有点眼熟，因此让几个同事帮忙找了点资料，现在查到这孩子的来历了。”

如果能查到这孩子的来历，是不是就可以顺藤摸瓜的找到大鬼？

“三年前，荆市北郊的春光福利院发生火灾。”

“火灾发生的时候是在夜里，福利院里所有人都被困在了里面。”

“可是当消防人员将火灾扑灭的时候，里面只有几具成年人尸体，剩下的几十个孩子竟然全部消失了。”

叶方的脸色一变“老王你说三年前那桩奇异的‘孤儿失踪’案？”

老王点点头“后来我去现场看了，并没有发现任何阴气。”

“要不是看这孩子长得像是其中一个失踪的孤儿，我还真想不起来这事。”

失踪的孤儿、小鬼……

我觉得我心中的谜团不仅没有解开，反而更加浓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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