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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季舒正用着早膳,想起昨日沈浥尘在四公主府的表现,依旧忍不住发笑,“我倒真没想到你这人还挺能装的,我愣是没看出破绽来。”
“与你一比我还是自叹弗如的。”沈浥尘不客气地回敬道,就为着昨日那事季舒已经笑了她整整一日,也不知有什么可笑的,她再如何也好过这人那般浮夸。
“那不一样,谁让你这人表面上看起来正正经经光风霁月的,原来内里却这般……嗯,不拘一格。”为了避免惹恼眼前这人,季舒果断换了个词,话说她腰间的肉昨日痛了大半日呢,可不能惹急了这人。
沈浥尘见她识相,眼里的幽光散去,聪明的说起了正事,“你确定谢知非会选择与你合作?”
“他难道还有别的选择?除非他不想救四公主的命了。”季舒收了脸上的不正经,认真道,“虽然他的表现并不出格,但他肯定希望四公主活着,不然不会带我们去看她。”
沈浥尘没有否认,不过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四公主身上的疑点的确很多,张念诚对她下了死手,凌绝对她态度不明近乎监.禁,皇后这个知情者选择推波助澜欲引他二人相斗,我们想混水摸鱼探清情况,可谢知非又想从四公主身上得到什么呢?”
“就不能是因为他舍不得这个还未到手的驸马之位?”季舒挑了挑眉,玩笑道。
沈浥尘有些无语的看着她,“他本身便得凌绝看重,一个驸马的爵位对他而言算不上多大的助力。”
“不管他想从四公主那得到什么,至少我们都不希望她死。”季舒摩挲着下颔,沉吟道,“张念诚那只老狐狸暂且不论,可凌绝和皇后是什么人啊,能同时被他们两盯上的人绝对牵扯巨大,我有预感,四公主身上一定藏着个惊天的秘密,在我们没了解清楚之前,可不能让她就这样死了。”
这点沈浥尘倒是没有反驳,思量片刻后问道:“你觉得他能查出这个案子吗?”
说到底她们对张念诚的怀疑也只是推测,并没有实质上的证据。
“我们能猜出下手的人是张念诚,他未必看不出来。”经过昨日简短的交流,季舒一点也不敢小瞧谢知非,“这案子就是个烫手山芋,他入仕以来风头太盛,本就有不少朝臣对他心怀不满,若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些死了亲眷的大臣们能将他给生吞活剥了去,偏偏他又表现得那么镇定,我怀疑他手上可能已经掌握了证据。”
“关键是他还和那许念悠关系不明,就我所知,许少渊可是很在意他这个嫡亲妹妹的。”想到自己那个人精似的顶头上司,季舒忍不住叹了口气,到时可不要再把许家牵扯进来才好。
“这样的人若是为敌,的确是个不小的麻烦,所幸他现在与我们也并没有实质上的冲突。”沈浥尘现下忧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另一件事情,她想了想后还是问道,“藏在醉梦楼的那人你可查出来了?”
季舒的脸色不太好看,“这几日我派了不少人潜进去,到现在为止并没有查到任何可疑之人,有千里追魂散气息的那间屋子我传信让无痕亲自去看过了,也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
“可能醉梦楼只是拓跋弘与那人会面的地方,并不是那人的藏身之地。”心中到底有些不踏实,季舒皱着眉叹了口气后改口道,“算了,今夜我亲自去看看吧。”
沈浥尘明白季舒的隐忧和顾虑,可如今局势紧张,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她也不好说什么。
晏子洲饥肠辘辘的走进来时就感觉到了饭桌上低沉的气氛,他脚步一顿,眼神在二人之间来回看着,奇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你们这是吵架了?”
“子洲想哪里去了。”沈浥尘笑着向他招了招手,桌上早已备好他的碗筷,“过来用膳。”
晏子洲一想也是,依着这两人如今形影不离的走势,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要好事将近,怎么可能会闹矛盾呢?
想清楚自己是在瞎操心,他也不客气,直接坐下吃了起来,昨日忙活了整整一日,饭都没顾上吃,现下是真饿得不行。
沈浥尘给他布了些菜,待他吃得差不多了才问道:“子洲的事情可是办妥了?”
晏子洲餍足的摸了摸肚子,而后自怀中取出一份图纸递了过去,拍着胸腹道:“我办事,嫂嫂放心。”
季舒见此当即凑了过去,与沈浥尘一道看着那张图纸,那上面赫然是以四公主府为中心的大致建构图,两边的府邸也都包含其中。
沈浥尘伸指点着一处,那是凌静娴所在的房屋,片刻后手指一划落到了与它毗邻的三公主府,目露沉思。
“如何?可是行得通?”就图纸来看,季舒也认为三公主府更好下手,只是距离那房屋还是稍稍远了些,因此她不免有些担心。
“应当可行。”沈浥尘的指尖顿在了三公主府最西侧的一座小阁楼,秀眉微敛有些迟疑地看着季舒,“你确定谢知非能听懂你说的那话?”
不怪她有此一问,实在是季舒昨日说的暗语真不是一般人能领会的,即便领会了也真不猜不出她们会用什么方法。
“我觉得他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聪明,即便不知我们的计划,只要他在昨日那个时辰守在四公主身旁,就一定能察觉的。”季舒倒是想得挺开,“就算计划失败,总归对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两人接下来又将计划详细商讨了一番,晏子洲在一旁并不参与,虽不知她们想要做什么,他也没兴趣问,这种太耗脑子的谋算他素来不管,武道之人最忌心思驳杂,他只要在适当之时配合就行了。
半个时辰后季舒将确定好的路线在图纸上标出,拿给晏子洲告知他该如何行事,他记下后几人便一道出了庭院。
晏子洲吹出一声嘹亮的哨响,没多久上空便飞来了一只巨大的黑雕,落地之时扇出的风刮得几人衣袍烈烈作响。
拍了拍那大雕的脑袋,晏子洲笑着向沈浥尘介绍道:“嫂嫂,这是小墨。”
不知为何沈浥尘莫名有种想笑的冲动,大概是因为这取名的风格与某人太像了。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晏子洲当先站上去后看向了沈浥尘,沈浥尘会意,跟了过去。
眼见季舒后脚也跟了上来,晏子洲眉毛抖了抖,不解道:“你过来做什么?”
他没记错的话方才的计划里明明就他和沈浥尘两人啊,这家伙根本没有任何事情要做!
“你一会就知道了。”季舒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地眼神。
晏子洲以为她另有计划,未作多想,侧身给她腾了个位置。
小墨盘旋着飞上高空后,晏子洲看着坐在前方揽着沈浥尘腰身的某人,终于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
话说他们此行不是去游玩的吧?陷入情爱的女人太可怕了,脑子里想的东西不是用常人能想象的,晏子洲摇了摇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怕不怕?”季舒见沈浥尘似乎有些紧张,温声问道。
沈浥尘没有答话,耳边风声呼啸,高空飞行的刺激感让她的心跳有些快,她抿了抿唇,忍不住伸手抓住了季舒环在她腰间的手。
季舒稍稍一带,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身上,语声温柔,“还怕吗?”
嗅着这人近在咫尺的气息,沈浥尘的心跳逐渐平复下来,也慢慢适应了飞行中不时的晃动,她松了抓着季舒的手,却并未退出那温暖的怀抱。
“你以前经常这般?”
“嗯?”季舒看着她,似乎不太明白。
沈浥尘有些出神的看着下方,四四方方的府邸不过巴掌大小,宽广的道路也只有手指粗细,过往的行人便如蝼蚁一般,好似手掌一合就能握住整片繁华,她蓦地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季舒阅尽河山,看遍千帆,做过天之骄子,也尝尽世人冷眼,而她去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京郊的梅庄,虽无众星捧月,却也平安顺遂,她虽读孔孟,说到底对家国其实并无多少执念,也不在意胜衰兴亡的更迭。
她现在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因为想帮季舒。
“是不是看多了锦绣山河,便会对这个世间多一分不舍和柔软?”
季舒明白了她的意思,笑得有些怅惘,又似乎淡然,“也许吧,如果你见过那些让你感到美好的事物,却又亲眼看着它一点点的凋敝,而你知道它还可以挽救,大概会忍不住想要努力一下的。”
“我没有看过。”沈浥尘似乎只在简单地陈述一个事实,但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落寞。
季舒闻言笑了起来,眼神柔软又坚定,“你若是想看,我往后都带你去。”
沈浥尘眼睫一颤,顺着心意往她怀中偎了偎,唇瓣微微一动,“嗯。”
晏子洲方才为了避免听见什么不该听的话,于是很自觉的封闭了五感,此刻很明显感觉到了小墨用力扇动翅膀带来的震动,于是解除封闭仔细观察了一番,片刻后忍不住向季舒抱怨道:“就说了你不该来,看把小墨给累的,它往常可从没载过三个人。”
难得的好气氛突然被打破,季舒的心情很不美妙,只见她冷冷地说道:“哦,那你下去吧。”
晏子洲:“……”
他以前到底是为什么会认下这个黑心肝的义姊的?!自己在那风花雪月,脏活累活全都他干!
小墨很快便将三人载到了三公主府的上空,不过他们并没有直接飞到目的地,而是盘旋在了东侧一个废弃的院落之上。
晏子洲瞪了季舒一眼,而后认命地跳了下去,着手去干属于自己的脏活累活。
季舒两人并未停留,而是驱着小墨缓缓朝西飞去,当她远远看见东边升起了一缕黑烟时,又等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眼见公主府的人都在往东移动,她这才不慌不忙地揽着沈浥尘纵身一跃落在了座阁楼上。
凭栏一望,便能瞧见一墙之隔守卫森严的四公主府,沈浥尘没有耽搁时间,自腰间抽出碎玉,抵在唇边稳下心神吹了起来。
季舒很明显的感觉到这支曲子与以往的大为不同,箫声极轻,断断续续如丝如缕,有些不像是吹箫,就如弹琴之时紧紧猱弦,根本不成曲调。
一刻钟后沈浥尘还是没有停下来,晏子洲倒是身形一闪窜了进来,他没有出声打扰,只是表情有些古怪。
直到吹了小半个时辰沈浥尘方才收了箫,而后与季舒一道盯着院墙另一侧的四公主府,似乎在等着什么。
“这就完了?”晏子洲实在是云里雾里,他知道自己的任务是引走三公主府西侧的侍从,他也知道这两人的目标是这座阁楼,可他想不明白的是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沈浥尘来这吹个箫?
两人没有搭理他,一心盯着四公主府的动静,片刻后见那边一阵骚动,甚至还发现了韩重元的身影,两人心下一定,知道计划成了。
沈浥尘叹了口气,“人事以尽,接下来只能听天命了。”
没有多做观望,三人很快便搭着小墨回了王府。
入夜后,季舒依着上午的打算换好了行装,因为肩上的伤还未彻底痊愈,为防万一晏子洲也跟着换了身装扮,两人都特意改变了容貌遮掩身份。
准备妥当后两人就要前往醉梦楼,谁知沈浥尘竟也换了身男装想要跟去,季舒想了想便带上了她一起。
改头换面的三人乘着马车来到了醉梦楼,此时夜色昏沉,正是醉梦楼生意最好时候,大量形形色色的人涌入,正好给三人做了掩护。
进楼后三人并未直奔目的地,而是选择在大厅内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沈浥尘和晏子洲都不善应付这些青楼中人,季舒却是处得如鱼得水,没多少功夫便和一个大腹便便的商贾聊了起来。
“老弟,看咋俩这么投缘,我和你说件天大的事。”商贾似乎醉得不轻,像团肉泥似的摊在椅子上,瓮声瓮气地说着,“我有个远亲在御林军中当值,今日他和我说四公主不知怎的吐了好多血,依我看四公主怕是不行了。”
“这又是公主遇刺,又是王子遇刺的,平都最近也不知怎么了,竟出些让人心慌的事,我寻思着这钱也赚了不少,老哥奉劝你一句,过几日还是收拾东西去别处住段时间吧,平都正是多事之秋呢。”商贾眯了眯眼正待再说几句,却发现那位与自己颇为投缘的老弟不知跑哪里去了。
季舒三人听了些有用的消息后便来到了那间有千里追魂散气息的屋子,她伸手塞了几张银票,老鸨笑眯眯的便退了下去。
不多时好酒好菜便一应送了上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三个环肥燕瘦各有姿色的妙龄女子,只见她们先是朝几人抛了个媚眼,而后齐齐福了福身子,娇媚道:“奴家伺候公子们用酒。”
话音刚落,晏子洲便身形一闪抬手一人一下劈晕在地,而后看向季舒两人,等着她们发话。
“我让人查过了,这个房屋并没有任何限制,和其它房间一样任人使用,拓跋弘与那幕后之人商讨的必然是极为要紧的事,绝不可能随意挑选一个地方,既然选在这,就必然有它的独特之处。”季舒说罢看向沈浥尘二人道,“我们分头找找看这屋内是否藏有机关,说不定能找到那人的踪迹。”
三人各选了块区域分头查找,瓷瓶等器皿是着重查看的物件,多宝架上的东西更是无一放过,找到最后就连床榻也翻了一遍,仍是没有任何收。
大海捞针似的找了半个时辰后晏子洲有些气馁地说道:“是不是你想岔了,那家伙可能真的是一时兴起挑了这个房间,毕竟若他真藏身这醉梦楼中,完全有把握在那时不让任何人靠近这屋子。”
季舒皱着眉不说话,若是找不出不对来,线索怕是要断在这了,醉梦楼里的人她都派人查过了,每个人的身份都没有破绽,要么是真没问题,要么是幕后那人心思极为缜密,行事滴水不漏。
在两人看不见的角度,沈浥尘眼睛一闭一开,左眼瞳孔深处蓦然流转着浅淡的紫色光晕,她一寸寸的扫过这间屋子,而后定定地看着一面空白的墙壁。
她看到了一条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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