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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箭发,声如霹雳,好似九天降下的一道雷霆,叫人见之胆寒。
韩重元闻得风声呼啸,心中一紧正欲退避,偏偏时烈攻势毫无停歇,他只得一锏强接穿刺而来的银枪,另一锏去截下那近在咫尺的羽箭。
“铿”的一声爆响,韩重元向后急退数步方止,持锏的右手不受控地颤着,腕部更是生出阵阵刺痛,方才若不是他狠命硬接那箭,恐怕兵刃都要脱手而出了。
比试被骤然打断,时烈极为不悦,远望了一眼观武台上持弓的拓跋弘,她默然收了银枪扔下句话便顾自离去,“既然贵国陛下有令,此战便到此为止吧。”
韩重元瞥了眼那支插入地面的羽箭,见箭身竟整个没入,仅有箭羽留在外面,咬牙强压下心中怒火,提着双锏与时烈一道回了观武台。
“此箭比之十年前如何?”拓跋弘鹰目紧盯着季舒,宛如一匹嗜血的狼,咧嘴笑道。
季舒收回了眼神,似乎有些不屑,只见她哂道:“你莫不是以为我仍是十年前的我?”
拓跋弘眼神一凝,笑意僵在了脸上,胸口一阵起伏,好似被她这轻蔑的态度给激怒了,额上青筋暴起,片刻后他怒极反笑道:“好,今日我倒要瞧瞧你究竟有多少本事!”
时烈与韩重元二人一前一后地回到了观武台上,建元帝少不得一番褒奖与赏赐,而后又对时烈说道:“王女放心,朕明日便广发皇榜征招天下武艺高强之人,相信不日便可为王女觅得如意郎君。”
“那时烈便在此谢过陛下了。”时烈并无多少敬意的拱手回道。
许是被时烈方才的比斗所震慑,此时竟无人出言指责她的礼数,就连最是顽固不化的一干老臣也都保持了沉默。
就在众人以为终于可以坐下好生歇会之时,拓跋弘突然毫无征兆地对建元帝说道:“陛下是否欲与我突厥休兵止战?”
“正是。”
“本王来此只为了却一桩夙愿,不知陛下可否成全?”拓跋弘进一步说道。
建元帝瞥了眼一旁神情镇定的季舒,未作多想便道:“王子但说无妨。”
拓跋弘语出惊人道:“本王欲与季世子沙场较量一番,若是世子胜了,本王便在此与陛下歃血为盟,三年之内我突厥绝不犯境一分一毫,陛下意下如何?”
这下别说建元帝与大安众臣,就是季舒都有些意动了。
“王子可并非是突厥王,当真能做这个主?”许少渊突然发问道。
拓跋弘扫了他一眼,不悦道:“区区三年,本王还是能做主的。”
三年虽短,可到底能得三年太平,于是群臣纷纷谏言道:“陛下,不若便令世子试上一试吧。”
建元帝沉吟半晌,转而看向季舒,“世子有何看法?”
季舒思量片刻,并未草率应下,“王子且说说看,究竟是怎样一番较量?”
“本王今日带了一千人马前来,世子也点上一千人马,你我便在此处一决高下,如何?”
季舒早便想一窥突厥战力,此处虽无地形可言,也并非毫无可作为之处,想想便也应了下来。
建元帝心中也有此想,于是说道:“既然如此,季卿便在尚阳军中自行挑选一千人马,半个时辰后在校场与王子一战。”
季舒与拓跋弘对视一眼,各去整顿人马思索战策不提。
观武台上顿时便如炸开了锅一般,谁也没那心思去歇着了,只盼着这半个时辰能快些过去才好。
一刻钟后,众人正等得心焦之时,忽见远处官道上有一骑飞驰而来,马不停蹄直奔至演武场中,而后弃了马连滚带爬地上了观武台,跪至建元帝身前大喘着气道:“陛下……臣、臣有要事禀告……”
李德觑了眼建元帝神色,拂尘一扫,厉声催促道:“还不快说!”
“四公主……四公主于府内遇刺,命在旦夕……”那裨将缓了几口气,颤着声正要细说,可对上建元帝那冷厉的眼神,将头一垂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话一出众皆哗然,群臣的心瞬间便蹦到嗓子眼了,今日四公主开府,他们可都有亲眷前往相贺,公主府内若闯入了刺客,那……想到这他们心都凉了大半,若不是建元帝还未发话,他们恨不能将那裨将拽至身前好好问个明白。
“陛下……”有人忍不住开了口,只是说到一半却被建元帝凛然的威势给震住了。
建元帝那幽深的双目正泛着凛冽的寒意,目光一阵沉浮,整个人好似成了处不见底的深渊,让人不敢直视。
片刻后他将韩重元招至近前,附耳吩咐了几句,无人知晓他究竟说了什么,也无人敢问,只见韩重元快步下了观武台,带着上千御林军绝尘而去。
皇城守卫们远远瞧见御林军的旗帜,心知有大事发生,赶忙将城门口通行的百姓给驱散了去。
飞马入了皇城后,韩重元侧头对一副将道:“尔等先行前往四公主府,没有我的命令,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
“是!”
韩重元说罢便带着一小队人马直奔刑部衙门,衙门外的差役一见是御林军的人,哪里敢阻拦,也不通报,径直便将他们让了进去。
张念诚原本得了消息,正带着人马急欲赶往四公主府,哪曾想还未出衙门便见韩重元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不知今日是刮了哪门子的风,竟将韩统领给吹来了。”张念诚迎上前施礼道。
韩重元回了一礼,并不与他客套,“不知张大人这是要带人往哪里去?”
“本官得了消息,正欲前往四公主府捉拿刺客。”张念诚说着,一边暗自观察韩重元神色。
“张大人在衙内好生处理公务便是,此事陛下自有吩咐,便不劳大人费心了。”韩重元说罢直入衙内,也不管身后张念诚是何反应。
沿路拿了个差役问明方向后,韩重元寻到一处房屋外,却听见里边传来阵阵争执声,他目中掠过一道疑色,径直推门而入。
屋内谢知非听见动静猛然看向来人,面上的慌乱瞬间便隐了去。
韩重元目光落在张先身上,他可没忘记自己进来之时这两人正在拉扯,眼神在这二人之间来回看了看,他不禁疑道:“张大人身为工部官吏,为何会出现在此?又为何会与谢大人发生争执?”
张先稳了稳呼吸,强自镇定道:“下官因公务来此,方才也是因公务与谢大人起了冲突。”
见韩重元面上疑色未去,谢知非理了理衣袍,上前问道:“韩统领来寻下官,可是有何要事?”
韩重元被他这一问也没心思再去深思,开门见山道:“陛下口谕,四公主遇刺一案全权交由谢大人处理,还请谢大人这便随本将同往四公主府。”
谢知非神色一凛,转头警告似的瞥了眼张先,二话不说便与韩重元一道离了刑部衙门。
“大人……”官衙内刑部各员眼见着谢、韩二人同行而去,有些无措地看向张念诚。
张念诚捻须笑了笑,拂袖回了自己的公署。
大半个时辰后,谢知非在四公主府前勒停了马,眼见整个公主府都被御林军团团围住,他心中疑虑愈甚。
韩重元翻身下马,一手挥退上前的将士,也不废话,带着谢知非便入了公主府。
两人才刚踏入府门,便嗅见了空气中分外浓郁的血腥味,在将士的引路下,他们很快便到了那处莲池,即便早已有所猜测,可眼前的景象还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黑红的池水,漂浮的尸首,散落在四处的断肢,被烈日炙干的乌黑血垢,一切的一切好似地狱一般,曾经娇养在深闺的侯门贵女,今日却遭此无妄之灾,成了一具具死状可怖的冰冷尸体。
谢知非看着这遍地残尸,鼻翼微动,双目中情绪翻涌,落下一片阴翳。
不远处等候着的沈浥尘一见来人竟是谢知非,秀眉微微一蹙,压下心中疑惑与许念悠一道迎了上去。
韩重元给二人施了一礼,当即问道:“四公主现下情况如何?”
“四公主被刺客暗器所伤,所幸世子妃随身带有解毒之药,这才保下了性命,如今御医正在全力施救,太子妃与三公主也在一旁照料。”许念悠答了几句,而后又将今日发生的一切条理分明地细说了一遍。
谢知非略略颔首,沉吟片刻后行到了那几个已经毙命的刺客身前,只扫了几眼便在周边其他尸体处查看了起来,而后朝这边几人招了招手。
“谢大人怕是还有些疑问,念悠看看能否相助一二。”许念悠说罢便跟了过去。
今日之事沈浥尘心中已猜得几分,看着那池边惨象,她眉间凝着丝郁气,实在不欲再待下去,于是便向韩重元请辞道:“浥尘还有些私事,不知统领可否放行?”
韩重元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考虑片刻后将头一偏,后边的御林军当即让出了条道。
“多谢。”沈浥尘带着碧影出了重兵把守的公主府,下人一看,当即将马车赶了过来。
沈浥尘看了他一眼,不禁疑道:“怎的不见晋阳?”
“世子另有要事吩咐,小晋总管便遣小人来伺候世子妃。”
沈浥尘点了点头,与碧影一道上了马车,一边吩咐道:“去醉梦楼。”
“小姐,咱们要不直接回王府吧,奴婢怕外头不安全。”碧影今日经历了这么一遭,心中着实有些后怕。
“我早先便派人与絮如打过招呼了,怎好让她空等?”沈浥尘见她身上受了不少伤,又改口道,“一会经过王府,你先去让绯烟瞧瞧,便不必跟着我了。”
“那怎么行?!奴婢的伤已经包扎过了!奴婢必须得跟着小姐!”
“我左右有暗卫跟着。”沈浥尘笑了笑,摸着她那苍白的小脸道:“倒是你,自个拿镜子照照,这副样子必须得好生修养一段时日。”
“不行!世子说过要奴婢寸步不离守着小姐的!”碧影只是不听。
骤然听她提起季舒,沈浥尘面上笑意淡了去,微垂着眼眸,也不知那人怎样了。
碧影见她面有愁色,还以为她是在想着今日在公主府遇到的事,心里也是一阵发憷,“今日真是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那些人是冲着小姐来的,不过四公主那么一副病弱的样子,真是想不到竟然还有人要害她。”
“小姐你说今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奴婢总觉得怪怪的。”
沈浥尘回过了神,脑中不由又想起那池中的惨象,恹恹地揉了揉眉眼,“有人做了那杀人的刀,也有人用那刀杀了想杀的人。”
碧影仍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浥尘叹了口气,“她们原不必死的。”
“小姐的意思是……”碧影好似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又有些似是而非。
“你说是谁将她们唤过来的?”
碧影张了张嘴,骇然道:“是……太子妃?”
沈浥尘正要说话,感觉到马车的细微震动,垂在身侧的手猛然一紧,向前喝道:“停下来!快停下来!”
“小姐,怎么了?”碧影被她唬了一跳,不知所措的问道。
沈浥尘见马车竟愈走愈疾,赶忙抽出碧影的短剑朝车厢劈去,连劈了数下只听得一阵阵的金属声响,外头的木质外壳被劈去后,裹在内里的坚硬精钢才显露了出来。
碧影只觉自己的腿一阵发软,赶紧去掀车帘,可不知触着了什么机关,一块精钢落下将车窗死死的堵上了。
“小姐……咱们怎么办?”
沈浥尘有些懊恼自己的大意,越发狠命地劈着那精钢打造的牢笼。
隐在四周的暗卫听得马车中传出的尖锐声响,立刻飞身而下便要拦住马车,谁知马车突然拐入了一处暗巷。
暗卫们急忙跟上,越至马车上杀了车夫,伸手朝那车夫下颔一模竟揭下张人皮来,人皮之下赫然是一张突厥人的脸。
暗卫大惊,也顾不上劈开那精钢,驱着马车便欲冲出暗巷,此时上方却突然降下了一道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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