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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季舒离开后,沈浥尘松了口气,带着绯烟二人回了主屋,她昨夜走得匆忙,并未带多少衣物。
碧影一进门便气冲冲地走到床榻前更换被褥,口里不住抱怨道:“小姐,她们昨夜实在是欺人太甚!咱们收拾东西回侯府吧。”
绯烟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不怪碧影这般愤怒,饶是她都觉心中怒火难以抑制,昨夜她醒来后便直冲到主屋,只恨无痕无心二人拦着不让她进,如今只要一想起沈浥尘唤她进去时所看到的景象,她就恨不得立刻杀到季舒跟前去。
绯烟深吸了几口气压住怒意,侧头看向安静坐在一旁的沈浥尘,从昨夜她进屋到现在,沈浥尘除却最初的慌乱外,表现得一直都很平静。
沈浥尘衣衫单薄,白皙细长的勃颈上满是青紫的印痕,绯烟只看了一眼,便觉昨夜服侍她沐浴时所见的一切仍是历历在目,心中不由怒火高涨,只好尽力转移自己的注意,起身寻了件外袍给她披上。
沈浥尘只觉身上一暖,她虽看不见,但也能感受到绯烟二人的情绪,心内叹了口气,出言宽解道:“我不怨她,她也不想的。”
绯烟一哽,半晌后犹是不甘地说道:“小姐不怨,奴婢等却不能不怨,小姐出嫁时侯爷千叮万嘱,让奴婢二人好生照料小姐,如今却是眼睁睁地看着小姐遭人欺辱。”
沈浥尘抿了抿唇,有些无奈地温声说道:“你们知道的,我与她不曾……”
“即便没有,小姐遭受的苦楚便能一并抹了去吗?”绯烟忍不住劝道,“何况世子她根本就不是……侯爷若是知晓,绝不可能将小姐嫁入王府的,小姐也该为自己打算一番,留在王府终非长远之计。”
沈浥尘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声音也不易察觉地紧绷了几分,“我不在这又能去哪?”
干完了活的碧影闻言,当即说道:“自然是让侯爷接小姐回府。”
沈浥尘心中有些烦乱,神情逐渐冷了下来,“日后莫再说这话了。”
两人互相看了看,无奈之下只得应了下来。
晚间用膳时沈浥尘还有些恍惚,没了季舒在她耳边念叨调笑,一时竟颇觉不习惯,也不知这人现下如何了。
沈浥尘有些食不知味,她想了想放下手中碗筷,忍不住向绯烟询问道:“她身上的毒你如今可有眉目了?”
绯烟见她此刻还挂念着这事,心中当真是无可奈何,只是也并未瞒她,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奴婢查过前朝编纂的药典了,世子这毒中得诡异,奴婢根本无从下手,连无心那家伙也没见识过这种毒物,因此奴婢猜测世子可能是中了百越的蛊毒。”
“百越蛊毒与中原毒物不同,药理也自成一家,奴婢虽有此猜测,但仍是不知世子具体中得是何毒,也不知她体内现下是否还有余毒。”
沈浥尘微微垂着头,暗自思索着,昨夜季舒忽然便昏了过去,可她将绯烟唤进来诊脉后,绯烟却说季舒已然无恙了。
这毒究竟是如何解的?下毒之人又是谁?是来自百越,还是与百越存在某种关联?给季舒下这毒的目的又何在?
沈浥尘抬手抚着红唇上的一道口子,若有所思,不管是曲家别庄地底出自百越的曼殊沙华,还是那幅用来威胁她父亲的画轴,曲玲珑一定与百越有瓜葛,可昨夜那事应当不是她所为,难道是那幕后之人?
沈浥尘秀眉紧蹙,或许她该寻个机会向时烈问问百越如今具体的状况,在此之前,她必须得先向沈青临弄清楚些问题。
正沉思间,不料有人突然推门而入,几人都是一惊,碧影更是直接甩出了袖中短剑。
虽然心中仍有些惧怕,碧影还是将短剑直指闯入的无心,怒问道:“你这人有完没完了?!”
绯烟亦是严阵以待,径直挡在了沈浥尘身前,一贯温和的眸眼中满是寒意。
无心见这二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冷笑着嗤了一声,神情愈发桀骜,环着双臂故意刺激她们道:“若真动起手来,你们两人都不够我塞牙缝的。”
碧影一听只觉血气上涌,恨不得立刻提剑劈死这厮,“有本事你别使那下三滥的手段!咱们光明正大较量一回!”
回回都用毒来毒她,真不知是不是她上辈子刨了这家伙的祖坟。
“毒之于我,便如你手中的兵刃,你让我弃了武器与你相斗,亏你说得出来。”无心不屑地嗤笑道,“敌不过就是敌不过,何必扯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沈浥尘感觉到这二人当真要打起来,赶忙将碧影唤回了身边,而后问道:“无心姑娘来此,可是又何事情?”
面对沈浥尘的问话,无心收了身上咄咄逼人的气势,开门见山道:“世子方才昏倒了。”
沈浥尘置于膝上的手紧紧攥着裙裳,紧张地问道:“为何会这样?白日里不还是好好的吗?”
“悲怒攻心,外加胸口的剑伤没有及时包扎,心力交瘁之下便晕了过去。”
沈浥尘默了片刻,低声道:“剑伤?她哪来的剑伤?”
无心瞥了眼目光躲闪的碧影,不由冷了声音,“这就要问世子妃的婢女了。”
沈浥尘反应过来,只觉胸口一阵闷痛,一时忍不住责问碧影,“我让你拦着她,你伤她做什么?”
碧影委屈地说道:“那是她自己非要撞上来的。”
沈浥尘没了言语,半晌后起身伸了伸手,无力地说道:“扶我过去看看。”
绯烟想拦,但又心知拦不住,只好认命地搀着她的手臂,将她带去了季舒的屋子,碧影和无心也跟了过去。
扶着沈浥尘在榻边坐下后,绯烟看着床上还未醒来的季舒,心中复杂无比,不过一日的功夫,谁能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你们都出去吧。”
碧影看向绯烟,似乎在等她的决断,无心见此,也不管绯烟愿不愿意,拉着她便往外边走,碧影怕她无心手中吃亏,赶忙追了上去。
一出房门,绯烟当即便挣开了无心的手,冷着脸道:“真以为自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
“她们二人再怎么折腾,那都是她们之间的事情,你没事插什么手?”
绯烟闻言,当真是气笑了,“左右吃亏的不是你家世子。”
“世子身上受的伤便少了?”无心据理力争道,“你扪心自问,世子妃嫁入王府这一年来,世子可有让她受过丁点委屈?”
绯烟黛眉紧蹙,忍不住诘问道:“可你明明知道,世子她是女子。”
刚好赶来的碧影听见这话,直接便愣在了原地。
“那又如何?世间男儿千万,又有几人能与世子相提并论?”无心罕见地换了副认真的表情,继续问道,“你以为世子妃是昨夜才知晓此事的?”
“何况世子妃是什么性子你心中清楚,她若是当真不愿,谁勉强得了她?”
绯烟被她接二连三的问语堵得说不出话来。
“若你当真与那等世俗浅见之人所想无异,便算是我看错了人!”无心说罢拂袖而去。
碧影回过神来,走到她身边难以置信地问道:“绯烟,你刚刚说世子是女子,是真的吗?”
绯烟侧头看向碧影,默然点了点头。
屋内的沈浥尘心中焦灼,可她如今不能视物,连季舒现下的状况都无法亲眼看看,她摸索着将手探入锦被,去寻季舒的手。
季舒左手掌心有伤她是只晓的,所幸季舒左侧朝里,她也不必担心会触着季舒的伤处。
可真握住季舒的右手时,沈浥尘却猛然发觉那虎口处竟有一圈深深地齿痕,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上面已经凝固的血痂,指节不禁微微发起颤来。
沈浥尘眼眶一湿,忍不住抬手捂住嘴唇,上天何苦这般待她们?
季舒不知是何时醒来的,她眼睫微微颤动,并未睁开眼来,无意识地动了动手指,却蓦然发觉掌中扣着另外一只手。
惊吓之下她陡然睁开了眼,正要撑起身子时却听得一句熟悉的声音自身旁响起。
“你且躺着吧。”
季舒身子一僵,许久后方僵硬地侧头看了过去,待看见沈浥尘脖颈上深浅不一的密集印痕时,她白着脸立刻撇开了头。
那上面的一切痕迹,都在昭示着她昨夜犯下了怎样的过错,多看一眼她都觉无地自容。
不过一夜的功夫,便将她所有的美梦都打破了,她们之间,不会再有可能了。
似乎察觉到了季舒的绝望悲伤,沈浥尘暗暗叹了口气,她之前不愿见季舒,便是不想让季舒看到她如今的模样。
她紧了紧掌心的手,轻声解释道:“我午间不见你,并非是怨你,你不必为此自责。”
季舒紧紧咬着下唇,不多时便尝到了一股腥甜,眼眶渐渐地泛起了红,好半晌后方哽咽着说道:“终究是我对你不住。”
“你不曾对不住我,发生这些事情也非你所愿,怪只怪那下毒之人用心险恶。”听着那细微的哭腔,沈浥尘心中说不出的难受,不忍她这般低沉,只好转而说道,“对了,绯烟说你昨夜中的可能是百越的蛊毒。”
季舒一愣,下意识便止了悲伤,进而陷入了沉思,昨夜那毒中得实在太过诡异,这么一想,她猛然发现自己忘了件极重要的事,赶忙起身想要下榻。
沈浥尘猝不及防之下被她这骤然的举动给惊着了,有些慌乱地问道:“怎么了?”
“昨夜我中毒之后好像看到了絮如。”季舒连外袍都顾不上穿,匆匆忙忙便出了屋子。
唤来无痕后,她赶忙让其带了批暗卫去一味楼找人,顺带查查这一味楼背后的东家。
夜间凉风一吹,季舒忽地出了身冷汗,万分懊恼自己昨夜竟莫名其妙便中了他人的招,神智混乱之下也不知是否伤到了絮如。
絮如为何会出现在那,当真是巧合吗?她不敢去想絮如出现的意义何在,背后又藏着怎样的阴谋。
捂着晕眩的脑袋,季舒心中一阵悲凉,曲阑珊递来的那封信已经让她不敢再去相信别人了,她从未如此深刻地意识到,任何一次轻信,都足以让她万劫不复。
没多久她便在夜风中倒了下去,最后还是沈浥尘让绯烟碧影二人来寻时才发现了她,不由又是一阵慌乱。
许是这些日子累得狠了,情绪又几经大起大落,翌日天明时季舒仍未醒来。
沈浥尘用绸缎裹好了一只长匣,用过早善后去季舒那待了片刻,巳时左右便让绯烟二人扶着她出了王府。
好在绯烟给她施了两日药,颈上印痕已是淡了大半,余下的再敷些面脂以作遮掩,倒也看不出什么痕迹来。
几人相继进入马车后,车夫扬起马鞭驶离了此处。
白日里的街道有些拥挤,因而马车行驶得不快,然而半个时辰之后马车竟是彻底停了下来。
绯烟眉头一蹙,不由隔着车笭向车夫询问状况。
“外头不知怎地,几家米粮铺子外全都挤满了人,把整条街道都给堵了。”
沈浥尘心头疑惑顿生,于是吩咐那人道:“你去打听打听,看看究竟出了何事?”
车夫闻言当即跃下了马车,不多时却是着急忙慌赶了回来。
“世子妃,平都不知从哪传出了阵流言,说是西北三州不久前突然生了场蝗灾,治内已经饿死了数万人,如今正有大批难民朝中州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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