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假期的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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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的帕里西诺士官学校，并不如想象中宁静，海德堡不仅是一座历史文化名城，学术之都，更是一座军事重镇，是德意志帝国西方军的第二指挥部所在，因此帕里西诺士官学校，还承担着士官短期进修的职能。

与学员不同，这些短期进修的军人，都是现役的士兵，他们是从基层部队的士兵中选拔出来的，经过为期四周的短期进修，就能晋级成士官，这与军官班，校官班和将军班，这些刷履历的其他速成班，没什么区别。

但是他们的素质太差了，不仅总是违反军纪偷偷将酒带进宿舍，更是四处喧哗，小卡尔对此表示理解，毕竟有足够学识的人，都去报考军校了，他们这些士官短期进修班的，大部分只有小学的文化程度，来自偏远山村，所以对于礼仪，不要抱太大希望。

为了获得一份清净，小卡尔频繁的来到图书馆，那些家伙基本不会来这里，因为只要一有工夫，他们就跑去海德堡的市区酒馆鬼混，哪里有闲心研究学问。

“这一本，似乎很不错。”

搬出梯子，小卡尔从最上层找到一本好书，这是关于魔法训练的理论研究书籍，正是他感兴趣的方向。

魔法天赋，这是卡尔能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的最大依仗，何况利用自己无出其右的超高魔法值，卡尔可以脱离“炮灰”的行列，从而进入“精英”名单，毕竟战争的消耗，也是从底层开始，任何一场战争，最精锐的部队，都是在最后被消耗掉的，而卡尔就是想进入这种部队。

小卡尔拿着书，翻看着，觉得这些理论有研究一下的价值，于是走向前台，向管理员表示要借这本书。

“对不起，这本书不能带出图书馆。”

管理员在查看了这本书后，指着尾页上的一个蓝色印章说道。

“这是什么？”小卡尔露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盖着这个印章，说明这本书是限制品，这种书是不允许带出图书馆的。”管理员对着小卡尔笑了笑，老实说，这位性格严肃的管理员，如果不是看在小卡尔只有八岁的份上，才不会费这么多话。

“好吧，那我在图书馆里阅读，并做笔记可以么？”小卡尔露出一副天真的模样，管理员和善的点了点头。

就此，小卡尔开始了图书馆的常驻之旅，此时他才发现，很多在犄角旮旯的书籍，都被盖了这种印章，特别是关于魔法研究的，之前卡尔借出来的三本书，只能说运气好，大部分魔法研究类书籍，都是不允许带出图书馆的。

慢慢的，小卡尔和管理员混熟了，从他的口中，卡尔知道了为什么魔法研究类书籍，会有这种限制。

禁忌，在这个世界，依然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禁忌，而魔法，则是禁忌最多的。

从黑暗时代开启，到魔导革命，再到今天，人类对于魔法依然呈现出两极分化的意见。

一部分人，认为魔法是上天赠予人类的礼物，是神明的恩赐，让人类拥有了开拓这个世界的能力。

而另一部分人，则认为魔法是危险的，自从黑暗时代，死在魔法下的人类成千上万，魔法只会不断的破坏这个世界，让世界最后归于黑暗。

正因如此，对于魔法，任何一个国家的态度，都是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中，何况具有魔法天赋的人很少，因此魔法不适于广泛传播，这会引起恐慌和对抗，所以对于魔法研究，普遍采取一种比较保守的姿态，除了专门的机构和魔导士团体，魔法研究对于普通人，一般都是禁止的。

帕里西诺士官学校，因为有专门的魔导士班级和课程，因此才会有这种魔法研究的书籍，而像公立图书馆，一般都是没有的，在海德堡，只有四个图书馆收藏了这类书籍，除了帕里西诺士官学校，就剩下圣菲尔学院，帝国大学和西方军的军事图书馆。

“这是在炫耀么？”小卡尔从图书管理员的脸上，看到了骄傲的神情，不过这也是应该的，毕竟能和那三个地方并列，确实是与有荣焉的。

然而，即便是再冷清的图书馆，也不可能只有小卡尔一个人来光顾，在这个假期，还有一个人，也经常来到图书馆。

他就是卡里希贝尔少校，小卡尔的教务处处长。

作为一名柏林军事学院的高材生，希贝尔少校，对于知识的渴望，是从未停止的。

自从担任了帕里西诺士官学校的教务处长，希贝尔少校就把家放在了这里，在学校不远处，购买了一处房产。

海德堡的房子出奇的贵，但好在帕里西诺士官学校被扔在了郊区，这里的价格，以他少校教务处长的薪资和积蓄，还算买得起。

假期对于教职人员来说，是个放松的好时期，比如法玛书记官，已经利用短暂的假期回到了图特林根与家人团聚，而希贝尔少校不必如此，何况短期班还有事情要做，所以他没有离开学校，有空闲的时候，就会来到图书馆，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

虽然喜欢的，都是一些历史和哲学类的书籍，希贝尔少校与小卡尔并不算“同路”，但频繁在图书馆碰面，还是让希贝尔少校对小卡尔产生了越来越浓厚的兴趣。

多次交谈以后，两个人似乎成了忘年交，一有空闲，他们就会待在图书馆的偏僻处，交流一阵子。

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希贝尔了解到小卡尔的烦恼，作为来自一个小村子的孩子，小卡尔对于魔法感到十分陌生，所以他尽可能的寻找关于魔法的书籍，来不断提升自己对于魔法的认识。

这让希贝尔少校既感到意外，又感到欣喜，他对小卡尔能够如此坚定的走在军队魔导士的道路上，感到万分高兴，因此他讲述了很多自己对于军队魔导士的见闻，也透露了很多军队魔导士的训练内容，以及注意事项。

毕竟希贝尔少校只是一个普通人，魔法值只有可怜的3，在这方面，他帮不了太多的忙，但依然愿意提供一些建议。

小卡尔则不在乎希贝尔少校的魔法值，只在乎那些见闻和训练内容，从这些方面，他就能延展出对于军队魔导士的许多实用信息，何况这种交流只是对他单方面的有利，无论是讨好自己的上级，还是了解实用情报，小卡尔都从与希贝尔少校的交谈中，受益良多。

“术式么？”

躺在宿舍的床上，小卡尔看着天花板，一边把玩着水晶锻炼魔力，一边思考着近期与希贝尔少校的交谈。

术式！

这是希贝尔少校反复提及的一个词，是魔导士在作战中反复使用的东西，也是衡量魔导士水平的决定性因素。

魔导革命后，魔法的使用方法有了极大的改变，传说中的吟唱和画魔法阵，几乎不存在了，而是随着魔法的系统化，统一使用了便捷的术式来施展。

举个例子，一个火球术，在魔导革命以前，几乎是“随意”的。很多对火焰具有亲和力的人，都会施展，但施展方式千差万别，效果更是各式各样，从而衍生出了火箭术、火龙术、火蛇术、火矛术……

但在魔导革命以后，就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了，统一为“火焰术式”，使用方法则不断简化，提纯，只需要牢记术式的魔法阵构成，并且集中注意力施展即可。

最关键的，术式是不挑魔法属性的，不管你对火焰元素有没有亲和力，你都可以施展，哪怕你是一个对水元素有亲和力的魔导士也没问题。

也因此，术式取代了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魔法技能，也尽可能规避了属性克制的问题，现今统计起来的术式，大概有一百多种，而常用术式，不过五十多种。

按照德意志帝队的要求，军队魔导士必须掌握的术式，只有十二种，而条件最苛刻的航空魔导士，也不过才要求掌握二十一种罢了。

但是术式和术式，也是不同的，因为在术式的演变中，出现了以前魔法使用从来没有过的东西，那就是复式叠加，也称为复合术式。

在术式诞生以前，魔法是不可能叠加使用的，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探索，魔导士们发现，术式是可以叠加使用的。

比如说“火焰术式”，单一的火焰术式，只能射出一道火焰，但是当你叠加上另一道“火焰术式”后，这道火焰会变的非常狂暴，威力大增，然后再叠加一道，则会产生一定的质变，火焰会变得更加凝实，犹如一条火柱，在不断叠加以后，甚至会形成质变，变成一道犹如实质的“火棒”，高温甚至可以融化金属。

但是相对的，叠加术式对魔导士的要求非常高，即便是帝国最优秀的航空魔导士，普遍也只能叠加到三道术式，而在实战中，除非是偷袭，否则在激烈的交战中，很难完成两道以上的术式叠加，这考验的不仅仅是魔导士对于术式的熟练程度，更取决于魔法值的强弱。

这就好比足球运动员，一切华丽的技术动作，都是建立在肢体控制能力和体能之上的。

“看来有必要，在术式方面再下一些工夫啊。”

小卡尔看着闪闪发亮的水晶，暗自盘算着，他要把自己的优势最大化，成为帝国不可或缺的人才，从而彻底从“炮灰”的行列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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