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山茶花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二十九章 原是案中案,娘子投喂手册,十里山茶花,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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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外顿时掀起哗然一片。
——还以为这厮必不肯老实交代,结果他竟然老老实实招供了,这岂不是直接破案了?
童大人默了默。他自认不是断案如神的人,心中气恼此人敢藐视公堂,但为了不错冤一个好人,故又沉了声问道“那你倒是说说,如何将他杀害的?”
杨华摆出一副认罪伏法的模样,低垂着头说道
“我与这个畜生两年前就有杀妻之仇!可惜上一任的知府包庇他”
他涩顿了下,又道“那日,我没想到金池良会来王记,可他完全没有认出我来,真是可笑赶巧前两日,东市的过街桥在修,我只能去西市买菜,遇上了一个金府的下人在药铺买药。”
“我听他跟药铺老板说,金池良近日夜不安睡。这恶人害了人还活的好好的!我思来想去忍不下这口气,当夜就从金府后院的侧门潜入,故意在房门外弄出些动静,他果然惊醒了走出来。我趁他不备上去几下就刺死了,捂着他的嘴看他活活挣扎,最后才断了气……”
赵清淼目光清冷的望过去,看他背脊虽弓着,手却握紧了拳好似用尽了力气而颤抖,又听到他嗓音几近沙哑似哭似笑,一时心中多了几许感慨和同情。
堂外院中的百姓听了这段供述,反应各有不同。有人惊怕到不敢出声的,有人义愤了骂杨华凶残的,只有少数在纠结杨华究竟是积了多大的怨气。
沈霄深眸凝了凝原来昨日看到的身影,就是他啊。
“大人,凶器是一把长七寸宽三指的菜刀,那菜刀被我丢湖里去了。”杨华终于抬了头,目光里如死水无澜。
这这这,分毫不差啊!童大人面色凝重,与一旁的师爷对视,眼里俱是惊讶。
犯了命案竟然淡定的如实供述,这案子还怎么审下去?
师爷目光一折,指了指案上宣纸拓的鞋印。童大人恍然一悟,立刻命捕头拿着宣纸下去,与杨华的鞋比对大小。
大小一致。他又是一个瘸子,故而走路会深浅,简直与命犯天衣合缝了。
案情明朗起来。
“大人,我死不足惜,只求大人为我先妻重审旧案,讨一个公道啊!”杨华突然目眦欲裂,重重磕头,抬首已经泪流满面。
情深恨意重,令人动容。
童大人心底却一沉看来这厮认罪另有目的啊!不行,这案子得办的谨慎些,其中细节再琢磨琢磨。
他与师爷侧耳商量后,定了定神道“午时休堂,人犯先押下去,此案还需请金家人来府一趟。”
众人没瞧个尽兴,有人悻悻的打算回家吃饭,也有人不愿离开随意找个地方坐等。
“小姐,杨师傅不是全招了么?”常喜有些不解。
“我看这位童大人是个良官,没有草草结案,定是还有几分疑虑。反正王记今日铁定没生意,回去也发愁,不如在这听他们审案子,来的有趣。”赵清淼轻摇檀香扇,立在围栏后,正纠结要不要坐在石墩上。
“小姐坐。”沈霄不知从哪寻到一个草垫递过来。
又手搭凉棚,替她遮光。
赵清淼侧目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府衙偏厅。
童大人长叹一声“上任半年而已,就遇上这等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虽说我前任贪赃枉法,包庇纵容,把杨华娘子的案子掩盖了过去,可我既然知道了也无法当没听过。本官太难了……”
师爷沉吟片刻,拱手道“大人,要查。”
童大人大惊失色“为何要多一事?毕竟可能得罪同僚—”
“洛阳道沿途的驿站来消息,说监察案大人正往这边巡视,若是查阅卷宗时发现原是案中案,您可就有了差错。倒不如一查到底,保住您的清誉。”
~
金家二老收了消息,哭天抢地的一路朝府衙奔来。后到的还有新夫人余姚,及贴身丫鬟敏儿。
“大人,还审什么啊,凶犯招了,判他啊!”
“呜呜呜,可怜我的儿啊……”
那方哭的双目通红,指着杨华。
杨华则挺了挺背脊,嘴角冷笑。
赵清淼侧了侧目,端倪起轮椅上的新夫人,形销骨立,神色黯然。本是美人妍丽,真是遭罪了。
又听童大人拍了惊堂木,众人不敢多言,堂上只剩低低啜泣声。
“两年前,我娘子在他府上做绣娘。一日,金池良酒后唤我娘子进去房内,就、就借酒行凶……”
事后,杨华娘子羞愤难当,归家路上就投了湖。他得知真相去官府击鼓鸣冤,结果前任知府大人与金家早暗中勾结,说他诬告将人赶出衙门。
哪知金池良还带着人在半道等着。
—我仗势欺人?对,我还要拿钱砸断你的骨气!
下人夹棒围住他,金池良又出言羞辱。
—我碰她的时候,她可高兴了,哈哈哈!
手指深深的扣入泥土中,身上一块块的青紫淤痕,额头上被砸破皮渗出血来,无力,自责,屈辱,一幕幕的重回到了眼前。
杨华只觉嘴里苦涩,胸膛迸发出仇恨,执念,随着金池良的死渐渐平息。只一件冤案未了。
一旁的师爷提笔在卷宗上写下携怨报复。
嗟叹一声,不再言语。
童大人听完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你说当年得知真相,既然金池良打点好有心遮掩,那你如何知晓的?想来有知情人透露,那个人只能是寻常出入金家的。再者,你进院子杀人再离开,真的没人帮你吗?!”
杨华张嘴欲辩,面色铁青。
“是我帮他的。”
声音一出,果然有变。
众人的目光投向同一处那给余姚推车的丫鬟敏儿,从容的迈步而出。
“大人,两年前他娘子的事,便是我说给他听的。”
童大人眼一眯,唤她上案前来细述。
敏儿一跪“大人,前日早晨,我去药铺给小姐拿药,出门就碰上了他。他认出我来执意道谢,还说又见到金池良了。我故意告诉他金池良身子虚亏,夜不安睡,怂恿他杀了金池良报仇。”
堂上堂下惊呼连连。
金家二老更是哭着声颤问“你为何啊?我们金家对你不薄啊……”
敏儿目光冷了下去,一脸无畏的反问“我家小姐刚进门,就被金池良酒后毒打啊,两年了,你们两个当家作主的在哪?欺负我小姐的娘家无势,你们就只会袒护自己的儿子,可曾说过一句话啊?!”
众人有所耳闻金池良的恶行,此时大都同情起新夫人余姚,又觉得这丫鬟衷心,看那杨华竟也觉得杀的好啊……
童大人不为情绪左右,认真问案“杨华?你夜里杀人,也是这丫鬟帮的你吗?”
杨华咬紧牙根,干脆别过脸不答。
一起案子,两名人犯。又牵扯出一起旧案,死者却成了凶手。
童大人心绪杂乱,手指按在惊堂木上,迟疑几次才重重拍下“将杨华、敏儿押入府牢,待刑而施。至于死者金池良,本就恶行昭昭,本官会将两年前的绣娘投湖案整理出来,重新上书给刑部大理寺,还死者一个公道。退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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