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即将开始的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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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响之中，道路大面积开裂，碎石击穿积存的水面。遮天的雨幕被强行打散，又在下一刻继续围拢过来，在如此高的环境湿度下，类似巨型水气球炸开一样的空爆声连绵，飞溅的水滴能打穿数米厚的雨帘。

全身散发着金属光泽的光头男人用尽全力挥舞着拳头，光凭拳风便能震碎花岗石板，攻击速度也是不慢，连职业的拳击运动员都远远跟不上他的闪转进攻。

但这远远不够，穿着白色圣袍的女孩在宛如神话故事里天灾般的暴雨中闪转腾挪，横跃纵跳，身上那身看起来就很累赘的圣袍吸饱了水也很难阻碍她的行动，或者说阻碍的程度不足以让光头跟上她的体术。

她闪过了每一记凌厉的拳击，圣袍的衣摆下洁白的长腿在空中舞动，不过她穿了安全裤，故此她的动作幅度再大男人也看不见多余的东西。

这个自称圣骑士的女孩也不是全然在闪避，四周的积水中有很快就被冲散的殷红色，她的手里执着刃长大概三十五公分左右的窄刃直剑，像是加长的匕首，每一次躲过攻击她都能在男人身上留下浅浅的伤口。

女孩，或者说洛南笺，她本身的力量是不如面前这个表皮近乎金属化的男人的，甚至她自己的防御力恐怕也扛不住男人的几次攻击，但场面上占据绝对优势的依然是洛南笺，因为凭男人的速度根本不可能碰得到她。

同为准位者，洛南笺拥有着堪称压倒性的实力，在双方都不欠缺战斗经验的情况下，男人如果没有其他的底牌，是几乎没有任何办法翻盘的。

光头男人仰天怒吼，宛若暴龙咆哮，周围的地面和积水在这一刻全部被震起来，洛南笺一时也失去了平衡，被抛到了半空中，眼里微微有些失神。男人的眼中闪过凶光，他把这个咒言藏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他全力一拳轰出，周围的雨水与空气全部炸开，他这一拳的杀伤力几乎相当于一辆彻底失控的跑车冲撞过来。

居住的不太远的居民都被吓了一跳，在声如暴雷的雨中突然传来这样的一声怒吼，让人几乎以为周围是不是发生了爆炸一类的事故，但从窗户看出去有什么都看不见。

连那些老人都没见过这样的雨，普通人出门甚至有可能在雨中感到窒息，像是站在瀑布的正下方，声势浩然。

全力以赴的一拳砸向洛南笺的躯干，狠狠地贯穿进了一片光芒中，用错力的感觉让男人的臂膀撕裂开始飙血，踉踉跄跄地冲出去快十米才站定，直接咳出血来。

洛南笺站在他刚刚穿过的地方，她终于睁开了眼睛，白色的瞳仁里没有一般意义上的瞳孔，只是各有三个金色的被拉长的水滴形状的图案围成一个圈缓缓地旋转着，像是三条互相追逐的小蛇。

男人再次吐出一口血来，他惊疑不定地看着微笑的女孩，像是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

“你是不是太高看你自己了？”洛南笺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水，微微低头以防雨水灌进嘴里，“如果我们和普通准位者的差距能被一些藏起来的小手段和算计给轻易填平的话，我们就不会孤身来此了。”

洛南笺手中已经换了一把武器，变成了带着淡金色花纹的双手十字剑。像她这种地位的人自然有着自己的空间炼金装备，洛南笺的装备就是她脖子前的十字架吊坠。

像这样的装备内置空间一般都不会太大，陆谦的黑金吊坠只能勉强把鬼丸国纲塞进去，周围的空间最多再装几瓶水和少少的几件衣服，连厚一些的防寒服都很难收纳进去。洛南笺手里的装备空间要更大一些，但也就是能多放两把武器和一些应急用品。

光芒在剑上凝聚起来，给人以圣洁的观感，下一刻，汇聚在一起的光明宛如洪流奔腾而出，淹没了犹自吐血的光头男人。男人的眼中闪过不甘的神色，但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只看到了这愈发灼目的光明绽放，像是清晨冉冉升起的太阳。

焦化的尸体倒在水中，像是黑色的雕塑。

洛南笺收起武器，唇角带着一丝放松的笑意。在骑士团内部，她被认为是天赋最好的几个人之一，执掌着纯粹的“光明”这个概念，她是虚系的执灵。

她对光明的理解实在是太深了，加上先天的特殊体质，她甚至能让自身短时间内融入到光元素之中，在物质世界短暂的消失。洛南笺是天生的圣骑士，导师们都说就连光明之神都在庇佑着她。

圣光所照之处，一切阴影都将不复存在。

凌厉的枪火撕裂雨幕，距离一远准确性便会大幅的下降，几个黑衣的男人不得不把枪口抬高尝试碰运气，但穿着灰色风衣的男人只是简单地举起手里银色的左轮手枪，他们的眉心便一个接一个地冒出血花来，再从后脑炸裂出去。

生命在流逝，男人们嘶吼着想要反抗，却被一视同仁地放倒在雨水里。枪声与暴雨声混杂在一起，周围的居民想要报警，却无论如何都打不通任何电话，只能抱着孩子恐惧地蹲下，生怕哪颗流弹射进家里来。

小泽长介沉默地走过那些还没凉透的尸体，没有回头多看一眼，双方的实力根本不在一个基准线上，这仅仅是单方面的屠杀。狂风吹断了行道树砸在尸体的旁边，像是自然的祭奠。

他沿着大雷涡标识的区域绕行，寻找着所有敢于踏足这片地带的人，排除一切可能影响到结果的隐患。弗洛里希和阿斯加德都对有关不死鸟的东西势在必得，他相信罗伊玛尔也会去做一样的事情。

还没有人鲁莽地踏足中心的大楼，各大站在顶端的准位执灵清场的时候也在关注彼此的动向，在元素潮汐之下，任何有关不死鸟能量的东西都没办法轻易地被带走，任何波动都会带来持续性的元素暴动为其他人指引好方向，那个人将成为众矢之的。

突然间雷霆惊空，恐怖的元素之力汇聚又游移，在各大准位执灵的眼里，像是城市中心亮起了一座灯塔。小泽长介咂咂嘴，向着中心地带飞奔而去。

有人按捺不住地开始了游戏，那个人现在要做的唯一事情，是在所有准位执灵的围捕下逃出生天，这是一场近乎十死无生的游戏。

小泽长介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计划已经开始了。

罗伊玛尔暗自叹了口气，他其实是个热爱生命的人，并不喜欢杀生，不过他和那些圣母的区别在于，他更看重自己的安危，如果对方不听劝那他的杀伐也会相当果断。

他转过身去，似乎是不想看到接下来的血腥场景，绿色的眸子中带着微光。

下一刻，漫天大雨，锐利如剑。

混杂在雨中的炽热能量蒸发起蒙蒙的白雾，如一颗颗子弹向下坠落，穿透沿途的一切阻碍。血雾自雨中飘起，能量替换而成的雨滴从天而降，击穿皮肤，击穿血肉，击穿骨骼，抹去生命的痕迹。

仅仅几秒钟之后，跟着他的那些人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成为事后会被集中处理的碎骨。

罗伊玛尔淋着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间，元素暴动，他平静地转头看去，雷涡旋转着跳变，象征着舞台上帷幕的升起。

罗伊玛尔整个人突然向着前方滑去，双脚踏在水面之上像是在溜冰。他对自己的能量开发出了许许多多的用法，推动自身进行滑行就是其中一个，实体化的能量平面能提供足够的浮力。

他向着中心疾驰而去，无数的能量锥体伴随在他的身边。

健壮的男人横飞着撞击在了一楼的立柱上，墙面都在这一次碰撞下龟裂，同时裂开的还有他的脊柱。如果没有什么善于治疗的超位介入，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站起来。

穿着碎花裙子的小女孩从胸前的小口袋里掏出小巧的方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上的血，虽然年龄最小，但她才是到场的众多准位者中唯一的纯近战执灵。

五色瞳提供给她远超常人的动态视力和反应速度，很多攻击只要她见过一次就能分析出反制的手段，许多招式只要她就见过一次就能模仿个十之五六。

伊芙娜小姑娘仅仅只有十五岁，但她的格斗技巧是绝对的可自称大师的水准，速度与力量都是准位中数一数二的存在。

她的主力咒言是神蕴武装，能够把自己的身体变成炼金武器一样的杀伤性咒言，辅助咒言则是纯粹的加快反应和身体强度以适应更激烈的战斗。

她的称号是“轮回者”，但有人说她更像是q版的终结者，后来那个人三天才能勉强下床。

周围躺了一地的人，他们的战斗力至少也在a级之上，面对伊芙娜却如同看见了狮子的绵羊，情况最好的也是四肢骨骼全断，情况不好的已经停止了呼吸。

在这个天气下打伞没有任何作用，所以伊芙娜转身直接走进了大雨中。倒不是这些准位执灵觉得淋雨很潇洒很帅，而是他们也没有什么手段来避雨。伊芙娜之前还穿着雨衣，结果这种比普通的淋浴还盛大的暴雨依然从领口等位置淋进去弄湿了一身，她一气之下就把雨衣给脱掉了。

她裙子里面是适合运动的短袖和短裤，裙子纯粹就是为了御风，但她看着这像是吸满了水的毛巾一样的裙装着实有些恼火，没走几步就直接把它撕开丢进了雨里。内里的衣物贴合在身上，不过她这个年纪除了可爱也没有什么可欣赏的点。

元素暴动之时，她正在水里艰难的行进着，较低的路段积水已经淹没了她的两条大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她的身高还没有一米五。

玻璃和橱架的碎片横飞，连带着上面的商品一起狠狠地摔在地上，脆弱一些的直接破碎开来。供客人休息用的椅子被斩开，露出里面廉价的填充物，柜台也被拦腰斩断。

等到雨停了商场的管理者回来看到这一幕大概会哭的很有节奏感，商场的一层像是被爆风席卷过一样，连扶梯的扶手都被摧毁了，无数货架残缺的倒在地上。一旁的内部奶茶店连带着柜台和机器都被撕开，原材料流了一地，冰箱里翻倒出来的的椰果等材料散发出淡淡的甜香。

穿着白色运动装的女人狼狈地躲闪着，她只觉得自己面对的简直就是个怪物，压制力之强简直让人透不过气来。

她每次靠近出口或较薄的墙边想要强行突破逃跑，都会有一发气刃横贯而来，封死她突进的道路，甚至割伤她的皮肤。她没有办法强行突破，亚历山大的气刃强度甚至足以割开装甲车的外装甲，所以才有了“逆刃”的名号。

亚历山大不是虚系的执灵，作为金系少有的战斗者，他能掌控空气改变空气利用空气，但没办法使用风元素的力量，所以在突破准位之前，他的杀伤力十分之弱。

直到他成就准位精神力增长上来之后，他才有了通过精神术式直接给空气造物附加巨额动能的能力，对空气的操纵也更加持久，这才得以走到今天的地步。

跟宋敏乔那种虚系利用风的概念直接操控元素的人不同，他利用空气是利用其可能存在的物理性质，所以他不能在没有气压差的情况下掀起狂风，他只能先压缩空气，再释放来产生气流，这样的速度和杀伤力在没有其他辅助的情况下显然是不够的。

但他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那条路，利用大量的额外咒言来强化自己的空气操纵的杀伤力，做到了很多连虚系执灵都做不到的事情，这也得益于他惊人的精神域广度，让他有资格学习许多额外的咒言。

元素开始暴动的时候，亚历山大在室内都感受到了，因为这些执灵离中心点本就不远，他的面色微微有些变化起来。

白色运动装的女人抓住了最后的机会，她之前洒落的血液在此刻突然爆燃起来，商场内的自动灭火装置在断电后一样可以运行，喷洒出大量的存水来。

女人咬紧牙关，借用血液炸开的力量撕开了一道关着的卷帘门，逃窜了出去。亚历山大没有去追，而是转身跑向中心地带。清理这些人只是为了防止最后出现变数，但有关不死鸟的东西才是这次行动的重头戏，他很能分清轻重。

最后的舞会即将开始，他可不想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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