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皇帝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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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宁说得肯定，但正如卢氏所言，他们谁都没办法陪萧宁进宫，除了让萧宁万事小心，照顾好自己又有什么办法。

坐以待毙也不是他们的风格，进不了宫，总有能进宫的人。

萧宁倒是淡定得很，进宫一趟，她只带了两个人，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一个不过才岁。

十三岁的少女老成干练，岁的女孩看着憨厚老实，一双眼睛却透着稳重，所见所闻，皆牢记于心。

一个唤阿莹，一个唤阿芥。

前来传诏的是位小宦官，弯腰鞠躬，面带笑容，待萧宁十分恭敬。

“小娘子今日计耍韩家诸多郎君，连宫中都传遍了；再有先前小娘子为父鸣不平，太后盛怒，然陛下对小娘子甚是好奇，故传小娘子进宫。”小宦官领着萧宁走在宫殿，回头大意说了一句。

萧宁正打量禁宫呢，宫殿宏伟壮观，厚重载德，加上立在一旁动也不动的禁军，彰显皇家的气派。

不过，萧宁行来时，瞧见不少宦官。

宦官啊，后世很多人都以为宦官就是太监，至少到此为止，大兴朝的宦官并不都是太监。

只是因为这群人主要负责禁宫事宜，与外朝分开，故而朝堂之上并无宦官之流。

新朝建立之时，总会吸取经验，避免重蹈覆辙。

对于宦官们，不能否认的一点，宦官随侍皇室左右，传递诏令，掌理文书，可左右皇帝视听。一但皇帝有意用他们，对他们而言就是绝佳的机会。

大兴朝，现在有那么一点意思，谁让小皇帝年纪小，朝臣，太后，都不是好相与的。

想要拥有属于自己的权力，听他话的人，再没有比宦官更合适的。

低头轻轻一笑，萧宁道：“贺常侍自幼照看陛下，辛苦了。”

小宦官一愣，似是没有想到萧宁会突然提及这一位。

“年老年老了，所求的不过是老有所依，贺常侍收下义子，听闻都有义孙了，可是那一位？”萧宁注意到的是那头一位郎君，看起来十一二岁的模样，被人簇拥着，却是满脸的不耐烦。

被萧宁一指，小宦官顺着萧宁看过去，也注意到那头的人，笑答：“不错，正是贺郎君。”

隔得有些远，萧宁并未停下，感叹道：“有贺常侍在，贺郎君定能平步青云。”

小宦官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萧宁一个孩子，刚从雍州回来，如何对京中，宫中之事了如指掌？

“烦请向贺常侍代传一句话如何？”路得继续走，韩太后既然勃然大怒，萧宁此时进宫，想安然退之，没那么容易。不过，有人相助也就不难了。

“啊！”小宦官眼睛瞪得老大，嘴张得都能塞下鸡蛋了。

萧宁小步走了过去，拉了小宦官的衣袖，叫小宦官弯下腰，在小宦官的耳边喃语一句。

小宦官惊愣地转头，如同看着什么可怕的人。

萧宁视若不见，只叮咛道：“小寺人可听清了？”

可怜的小宦官正在消化，被萧宁一问，声音都显得颤抖地道：“听清了。”

“定要带到，莫误了贺常侍的好事。”萧宁声音轻柔，听起来像是担忧小宦官忘了事。那也是跟她小命攸关的啊！

“唯。”小宦官心惊肉跳的，万万不敢拒绝。

萧宁面上笑意不减，示意小宦官继续带路。

岂不知她一个小娘子没有家人陪伴，直入宫廷，何尝不是引人侧目。

“这是哪家的小娘子？”萧宁注意到的小郎君，人家也瞧见她了。

小郎君长得唇红齿白，剑眉星目，谁见了都要赞一声俊俏的小郎君。

“贺郎君，这是萧家五娘子。你未闻之？今日韩家颜面尽失，皆是这位萧五娘的功劳。”旁边有小侍人赶紧为贺郎君解惑，贺郎君甚是好奇，“仔细说说。”

小侍人甚会讲故事，绘声绘色的道来，听得贺郎君亦是开怀大笑，“韩家一向目中无人，被人套话骂自个儿，怪不得太后坐不住。”

瞧着萧宁远处的身影，贺郎君倒是在想，萧韩两家积怨已久，这回又会闹成什么样儿呢？

倒是让很多人意外了，事情真不像他们想的一般。

其实真正好奇萧宁的人是小皇帝，至于韩太后，想找萧宁算账，倒也矜持着呢。

来到的是萧太后的宫殿，小皇帝亦在其中。

瞧见小皇帝的时候，萧宁心中的大石放下一半。

原想萧宁在边陲长大，礼数想是不周全的，太后想捉住机会挑刺。不料萧宁礼数周到，同是世族出身的人，都不得不承认，同在萧宁这个年纪，少有能像萧宁的规矩好的。

“你这般娇小，竟然能打倒三位小郎君？”小皇帝一脸的惊奇。

萧宁扬起笑容，“陛下要试试？”

小皇帝难得碰上一个赏脸的人，世族的人每个人都在他耳边念念叨叨的，不断的提醒他，这不合规矩，那不合礼数。巴不得弄个尺子绑他身上。

身为皇帝没有实权也就算了，还天天被臣子，母亲，亲戚念叨，是个人都不高兴。

萧宁也是孩子，也是叫人欺负，偏偏却能以牙还牙，小皇帝有些羡慕萧宁。

“果真能让人和你比试比试？”小皇帝询问，也是不太确定萧宁说的是不是真话。

“不敢欺君。”萧宁乐得在小皇帝的面前，哄着小皇帝高兴。

“来人，寻几个跟小娘子差不多岁数的侍人。”小皇帝喜欢别人拿他当正经的皇帝看待，而不是一个孩子。

萧宁郑重的姿态，看着小皇帝的眼神，让小皇帝感受到从未在别人身上得到过的尊重，小皇帝的心情倍好！

一旁的韩太后扫过萧宁一眼，颇是诧异萧宁既然放得下架子，愿意在小皇帝的面前表演？

世族们最是讲究礼数，纵然是皇帝想让人表演，也不代表世族都会给皇帝这个面子。

韩太后也有她的打算，萧宁一而再，再而三的让韩家人没脸；今日的事，韩太后咽不下心中这口气，正巴不得着机会折辱萧宁。

萧宁上赶着配合皇帝表演，这对韩太后来说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找几个学过本事的。”韩太后叮嘱一声。

小皇帝一开始倒是没想那么多，韩太后话音落下，小皇帝道：“只是让小娘子试试罢了，不必太过较真。若是小娘子在宫中出了差池，朕如何向萧廷尉和骠骑将军交代？

“朕是天子，廷尉为朕殚精竭力，骠骑将军在边境驻守，为大兴出生入死。朕得记得他们为大兴的付出。”

关键时候，小皇帝脑回路不错。

韩太后嘴角一僵，显然想不到，自家儿子竟然拎得挺清的。

“谢陛下。”既然皇帝能记得臣子的功劳，能护着臣子的家人，萧宁对这位小皇帝多了几分好感。

感谢的话说的情真意切，让小皇帝心情更好了。

比起只会在他耳边念念叨叨的韩家人，小皇帝更觉得眼前的小娘子知情知趣。

萧家和韩家有怨，今日韩家受辱，韩太后诏萧宁入宫，其心昭然若揭。

小皇帝有他的小算盘，不能否认他是想见见萧宁。

小皇帝也是纳闷，这一个稚儿回到京城，一而再，再而三的回敬京中欺负她的人，萧宁哪里来的胆量？

“陛下既然要看小娘子的真本事，若不让有真本事的人来，又如何看得出来。”韩太后含笑地接话，看起来是顺着小皇帝的话说，主要是想为难萧宁。

“那也不必太过较真。记住了，选来的人得是寻常的小侍人。倘若在交手过程中伤及萧小娘子，朕唯你们试问。”小皇帝聪明啊，也明了韩太后的心思。

年少登基，他记得先帝的教导，还有临终前的叮嘱。

对待世族，要防要用，哪怕对韩太后也不能全然信任。

事实证明先帝说的没错，人心不足蛇吞象，太后并不愿意养在深闺，而是想助韩家更进一步。

小皇帝已经13岁了，离大婚亲政快了。

最近韩家的动作颇多，每一个人似乎都想从三公手中夺权。

每个人的举动，小皇帝都有所耳闻，也在思量究竟该如何行事，才能保证属于他的一切不会被人夺走。

世族之间应该相互制衡，只要他们相互之间斗的旗鼓相当，就能够保证他的皇位坐得稳。

可是到底应该怎么样制衡？却是小皇帝没有想出来的。

萧宁的所作所为给了小皇帝一丝丝灵感，具体怎么做，小皇帝觉得可以见见这位小娘子。

韩太后的表情一僵，没想到小皇帝拒绝的如此干脆，也显露出对她的防备。

“陛下爱护，小女感激涕零。”萧宁的确很意外，没想到小皇帝年纪虽小，人挺聪明。

不过，皇帝和韩太后之间，纵然是母子，也相互提防，和之前收到的消息倒是无误。

反正只要小皇帝不偏袒韩家，萧宁也就暗松了一口气。

韩太后脸色非常不好，尤其当萧宁低下头，让她瞧不清萧宁的脸色时，狠狠咬地住唇。皇帝就没想过在外人的面前，给她这个当母亲的留点脸？

萧宁感受得到落在自己身上那恨不得杀死她的目光，心知韩太后拿皇帝没办法，必然将帐全算到萧宁的身上。

有句俗话说的好，虱子多了不怕痒，韩家的人反正早恨上萧家了，韩太后也不例外。

“陛下，人选好了。”这时候，好几个小侍人都被带了上来，领人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白面无须，这一位是真太监。

这个年纪加身上的衣着，萧宁马上猜出这位是谁。

“人既然选好了，那就动手吧，小娘子不会不敢了吧？”萧宁就迟疑那么一会儿，韩太后有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