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皇帝有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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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呢，果然是这世上最记仇的动物。

“太后若是愿意，太后选？”萧宁觉得有时候吧，就得把握着抑扬顿挫的节奏感。

韩太后卯足了劲要让萧宁不痛快，小皇帝把韩太后防的跟什么似的，韩太后心里憋着气，再不让她找个机会发作发作，长此以往对萧宁可不是好事。

别说韩太后了，就是一直护着萧宁的小皇帝也一愣。

看萧宁两次冒头，谁都不会觉得萧宁是个傻瓜。

韩家跟萧家的恩怨，再不清楚情况，萧宁也该知道，她两次都让韩家没脸。

这样的情况下让韩太后选人，那不是等于把自己的小命交到韩太后的手里？

“小女不过是养在深闺的小娘子，太后是大兴朝最尊贵的女人，雍容华贵，怎么会为难小女。陛下想看小女的真本事，小女也希望能让陛下看到小女的真本事。”

后面的话，听起来像是绕口令。

小皇帝明白，萧宁不是不懂小皇帝的维护，正是感受到，更觉得应该投桃报李，好让小皇帝看到她的真本事。

“既然小娘子胸有成竹。母亲若想，便指一指人。”小皇帝难得被人当成真正的皇帝，不愿意随随便便的糊弄他，心里只有高兴。

这也多亏了萧宁年纪小，哪怕表现的再聪慧，小皇帝也不以为，萧宁小小年纪就懂得如何讨皇帝的欢心。

韩太后满心的狐疑，也是拿不准萧宁究竟怎么回事。

不过，既然让她挑，她就不敢挑吗？

“陛下，倘若打斗过程中出了任何变故，不会怪我选的人吧？”挑也得挑，韩太后也提防萧宁那里打其他的主意，有言在先。

话，小皇帝不能接，也接不了。

萧宁敢提，早料到在场的人都是什么心思，笑容可掬，“太后是这样的人吗？”

把问题丢给韩太后，韩太后眼皮骤然放大，面对萧宁一脸天真无邪，似在无声地说：太后，你是个好人，你做不出欺负小娘子这种不要脸的事来，对吧！

韩太后五味杂陈，偏不能说出口。

分明是信任韩太后的萧宁，韩太后要告诉萧宁：不，你想多了，我不是好人？

又不是蠢材，谁会把自己不是好人说出口。

韩太后也不觉得自己不是好人啊！

细品，细品，韩太后觉得萧宁这人吧，有点让人摸不准。

“我相信太后。”一句反问惹人深思后，萧宁又一脸郑重地表明，她相信韩太后。

韩太后的心，一天都随萧宁的话上上下下的。

小皇帝意味深长地瞥了萧宁一眼。相信两个字，重若千斤，作为亲儿子都不一定信得过韩太后，萧宁轻易说出相信？

“罢了，还是皇帝选吧。”韩太后拿不准萧宁，心下更是警惕，拿不准的事，不如不动。

正等着的小皇帝乍然一听韩太后竟然放弃挑人这事，出乎意料，下一刻，小皇帝惊喜地凝视着萧宁。

以退为进？

“陛下？”小皇帝有所得，一时陷入沉思，旁边的人轻唤一声，让小皇帝回过神。

小皇帝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强作镇定地道：“就最后面的三个吧。小娘子，只是随意比划罢了，不必太认真。”

心情大好的小皇帝，看着萧宁甚是顺眼，笑容可亲地招呼萧宁。

萧宁看着小皇帝比之前更亲切了，心下纳闷，也不宜多问，恭敬福身道：“陛下放心。”

谢过小皇帝的好意，萧宁同已经被小皇帝指名站出来的侍人们正面站着，萧宁并不轻视于人，微微一笑，福身道：“请诸位赐教。”

身为宫中侍人，他们都是奴仆，人人见他们都是一脸轻蔑，万分不屑。

萧宁冲他们笑，更同他们见礼，三人连忙避开，岂敢生受。

韩太后瞧着萧宁竟然对侍人见礼，嗤笑一声，尽是不屑。“果然是没有教养之人。”

侍人，奴仆而已，可随意打骂，世族中人，皇族中人，谁把他们当人看。

萧宁竟然对他们行此大礼，真真是自轻自贱。

却不知萧宁这动作落在一些人的眼里，有些东西在悄然变化。

“来！”先礼后兵，萧宁进宫穿的是曲裾不假，打架也不一定需要大幅度。

三位小侍人得萧宁以礼相待，素又同萧宁无恩无怨，小皇帝想看看萧宁的身手，并非真要看萧宁和人打得头破血流，不过是难以想像，萧宁一个小娘子如何打得过三位小郎君。

萧宁当着小皇帝的面，一翻一扣一手刃将人打昏，完全满足了小皇帝的好奇心。

“好。朕总算知道你是怎么打得过那几个小郎君的了。骠骑将军英勇善战，果真是虎父无犬女啊！”小皇帝鼓掌叫好，表现出对萧宁极大的肯定。

“多谢陛下夸赞。”除了被打昏的那一个，萧宁将另外两个小侍人都拉了起来，神色间没有半分嫌弃。

小皇帝乐呵呵地走了过来，“今日一见萧小娘子，朕有所得。”

萧宁的耳朵动了动，早有预料，萧宁亦好奇小皇帝有所得的是什么。

面上笑得天真，萧宁迎向小皇帝，显得憨厚地道：“陛下过誉了，小女什么都没做。”

小皇帝心情大好，挥手道：“朕赏你些东西，得闲可以常进宫看朕。”

额，这话说得是忘了萧宁是小娘子了吧。

“陛下。”韩太后听到这话，立刻急得站起来。

皇帝大婚在即，皇后的人选未定，韩家出了一个太后，并不妨碍他们希望再出个皇后。

小皇帝挥挥手道：“母亲这是怎么了？朕知道分寸，只是觉得小娘子与朕甚是投缘。”

这话说得，连萧宁都止不住拿眼瞅了皇帝，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更透着狡黠。

萧宁不蠢啊，小皇帝打的主意，萧宁能猜得到。

要是因此时常能进宫，名声这东西，对萧宁分文不值，因此而达到一些目的更为重要。

“陛下。”韩太后越听越是心下不安。

儿子长大了，再不是当年那个愿意听她的话，按她的心意做事的孩子。

甚至这么多年，小皇帝对韩太后多有防备。选定韩家的女子成为皇后这件事，母子之间早有争执，谁也不肯退让。

三公不肯，连皇帝也不愿意，就算韩太后再怎么想让韩家再出一个皇后，至少到现在为止都未能如愿。

关键这个时候，小皇帝表现出对萧宁的关注，甚至不惜给萧宁一个特权：随意进宫。

此举释放出来的信息让韩太后心惊肉跳。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送小娘子出宫吧，改日，朕再请太后召你进宫。”小皇帝根本不管韩太后怎么想，这时候大掌一挥，命人送萧宁出宫。

萧宁原本以为必然要受到韩太后一番刁难，能不能安然无恙的出宫都是未知之数。

故而萧宁早有准备，如今看来倒是用不上。

“唯。”一旁的内侍立刻应下一声，这便送萧宁出宫。

“陛下，太后，小女告退。”萧宁落落大方的跟在内侍的身后离开。

余光瞥到韩太后焦急万分，一心扑在小皇帝身上，迫切的要和小皇帝讨论讨论的姿态，这就不关萧宁的事儿了。

萧宁着实对小皇帝刮目相看，原本以为这是一个傀儡，没想到他是一个极有主见，也擅长抓住机会的人。

就是不知道接下来朝堂会不会有旁的变故。若等这一位长成，大兴朝定能更上一层楼。

“小娘子年纪虽小，胆识故人。”送萧宁出门的内侍轻声细语的开口，唤回萧宁的思绪。

“贺常侍有礼。”出了门口萧宁也就落落大方的跟这一位见礼。

这一位也不是寻常人，早年伺候在先帝身边，如今又得当今陛下信任，是为宫中第一人。

“不敢不敢，世族家的小娘子，奴还是第一回碰到会向我们这些宦官见礼的人。”贺常侍连忙避开，不敢受下萧宁的大礼。

“不知那一位小侍人可将宁的话传到常侍耳中。”先前萧宁打定主意，倘若韩太后当真要为难她，总得找人救救场子。

想到的第一个人自然就是贺常侍。

“小娘子了不得，能让陛下如此庇护。同奴的交易，不必开始，却已经可以结束。”贺常侍垂下眼眸，也很是意外。

“常侍此言差矣。你来我往，方是长远交好之道。常侍且当宁先为自己备了后路。”萧宁十分老练，看起来真不像一个七岁的孩子。

“小娘子小小年纪，倒是懂得与人为善。但你毕竟年幼，很多事小娘子出面无用。”不管萧宁表现的再怎么老成，也不代表像贺常侍这样跟随在皇帝面前伺候的人，愿意接受萧宁的示好。

萧宁亦不急，要是人那么容易教好，也轮不到她。

“宁说的话永远作数，贺常待何时想清楚了，可以何时寻宁。陛下这边，极有意思是吧。”小皇帝突然对萧宁的亲近，落在所有人的眼里，都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

如同贺常侍这样跟随在皇帝身边多年的人，最是清楚皇帝有何打算。

萧宁在这个时候说起这句话，引得贺常侍多看了萧宁几眼。

“就是不知道一旦陛下和太后斗起来，宫中的人，谁能明哲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