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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宁一番话落下,李恭惊叹不已。

作为一个粗人,大道理他是不会说,但这并不妨碍他懂人□□故,亦知这人啊,不是每一个都有心。

看看萧宁一身打扮,纵未闻萧宁自报家门时,那也知道这一行人必是世族,是肥羊。按理来说,像他们这样的流民,世族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萧宁倒好,竟然想了解他们的风俗!这是拿他们当真正的人看待!

李恭既是感慨,同样感动。

这一感动,眼眶微微泛红,瞧着萧宁吓了一跳,“李壮士,你这是?”

李恭这时候也顾不上萧宁年纪小,站了起来冲萧宁鞠躬道:“小娘子,你愿意收留我们,让我们有容身之地,能拿我当真正的人看,这份大恩大德,我李恭铭记于心。以后小娘子但有差遣,我李恭上刀山,下火海,必为小娘子办成。”

萧宁这就更加莫名了,她是说了什么振奋人心,笼络人心的话吗?

李恭弯下腰,说着以后会为萧宁出生入死,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的话,没有得到萧宁的回应,抬起头……

哪怕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萧宁,这一刻也意识到,好嘛,无论为什么这一份真切的忠诚,她没有理由拒之门外。

“壮士不必多言。你能集结这2000人为你所用,带他们征粮活命,可见你是善心之人。”抢粮这话萧宁当然不能说,必须得改一改变成了征粮。

这般有意给李恭留脸的话,李恭倒是没听出来,被萧宁夸赞不甚好意思的抓抓头。

“大家都是乡里乡亲,都是为了活命才出来的,要不是这天灾,谁都想在家里儿孙满堂的过太平日子。碰上了就是缘分,我也不忍心看他们四处碰壁,只能卖儿卖女。

“我也跟小娘子说句老实话,人一多,争斗也多。之前这也是好几批人,整日斗的没完没了,不想从别人那里抢粮,倒想从难兄难弟这里抢走活命的粮食。

“我一气之下就把他们全收拾了。别看他们现在都老老实实的,其实小心思不少,小娘子也要小心。”

李恭好声好气的给萧宁提醒,让萧宁能够有所防备。

“无妨,我相信只要我能让他们过上安稳的日子;能吃饱饭;有衣服穿;有房子住;不管他们有多少小心思,总是会念着我的。”萧宁更是抓住重点,心知这群百姓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只要能够满足他们,也就不需要忧心。

这么一说也有道理,李恭点了点头,一脸佩服的看着萧宁道:“还是小娘子聪慧。”

夸赞人的话,听来引得萧宁一笑。

“拍马屁的话不必多言。你能把这2000人收伏,证明也是有本事的人,不知可愿从军?”萧宁嗅到了李恭身上有一股干劲,正好这样的人适合上战场。

天下大乱,接下来不知会发展成什么样,要是手底下能多几个精兵强将,百利而无一害。

李恭立刻开着胸膛保证道:“小娘子但有吩咐,指哪儿我打哪儿。”

实在是非同一般的豪爽!萧宁都想问问,她是哪里得这个壮士的青睐,才这么两回照面的公子,就叫他这般死心塌地?

好在生生忍住,无论为什么,既然李恭愿意受萧宁的驱使,这对萧宁来说是件好事。

“小娘子,饭都好了。”聊了这么一会儿,那边传来叫唤声,直道饭菜做好了,可以开动。

那原本眼睛发亮的人,听到这话更是无数控制的咽了咽口水,可见饿坏了。

“让这些百姓先吃。你也去吧。”萧宁吩咐,同时也让李恭上去,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敞开的来。

“好勒!”饿坏的人最是迫不及待,得到萧宁允许,立刻撒腿跑来。

萧宁看着席坐在一旁,三五结群的百姓,年轻的先给老人、小孩,夫妻之间相互推让。

哪怕他们看着锅里的粮食心痒难耐,能记着家人,记着孩子,总算让萧宁感受到一丝安慰。

天下大乱,虽然早在预料之中,真正看到百姓流离失所,食不能果腹,衣不能裹体,还是不受控制的难受。

好在萧宁手里的粮食管够的。从安王劫来的粮食,能够供应几万大军的粮草。

原本打算送到雍州,也不枉她为了粮食跑一趟,虽然没能从京城皇帝手里抠出来,能有这意外所得,也算萧宁不虚京城一行。

流民一多,再加上萧宁他们原本的一行人,前往雍州的阵仗略显得有些大,也就让一路上不少,也打肥羊主意的人全都怯了步。

实在是没那么多人,也不敢硬碰硬,万一要是遇上个州府的官兵,那还不是有去无回。

萧宁也知道,如今这天下的流民不知多少,今天碰见的不过冰山一角。她也在考虑,如果再遇上其他的流民,她是收还是不收?

好在因为阵势太大,以至于再没有其他不长眼的人敢来打劫萧宁一行。

萧宁没有碰见其他的流民,暗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显得有些惆怅,人心自来如此矛盾,倒也还好。

不过,卢氏和萧宁提及的那两位名士,在萧宁收下流民之后,带着流民一行赶往雍州的第三日,倒是找上了萧宁。

看到来的这两位,萧宁不紧不慢的朝他们见礼,不失礼数。

铁全比水货年轻些,甚至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名不副实啊!

“小娘子心善,不计前嫌愿意收留流民,带他们前往雍州,但不知雍州可以容纳多少流民?”一直没有机会和萧宁聊过的铁全,开门见山,问起萧宁。

“不知。”萧宁十分光棍的回答,叫两位名士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

最后还是水货试探的问:“那为何小娘子还要收留这些流民?”

“心有不忍而已。况且,既然碰上了就是缘分,雍州能容下多少流民我不知道,这两千人还是容得下的。”萧宁这样的回答,让两位名士能怎么说呢?

“如今天下大乱,流民四窜,紧接着,必然是各地起义不断。有些人,以为自个儿聪明,想要改这乾坤,就不好好想想天下事岂能尽如他意。”铁全说出这句话时,眼中闪烁着精光,看的萧宁头皮直发麻。

好在萧宁的心理足够强大,不至于被铁全这模样吓得不敢作声。

萧宁并没有接话,但是不管是水货或者铁全,来找萧宁,要的也不是萧宁不说话。

“京城的消息,小娘子能否与我们说道说道?”铁全一看萧宁不做声,便知道哪怕萧宁年幼,也不是好套话的,倒不如干脆直接的问。

“两位先生没有你们的消息渠道?”萧宁这是明知故问,这两人拖家带口随萧宁北上,有没有人给他们送信萧宁能不知道?

“京城骤然生变,我等皆是措手不及,是以诸事无备,以至于连京城的消息,亦不知。”问都问了,就算大家各自心知肚明,对方没那么清白,也只能厚着脸皮问下去,找话题。

这么费心想跟萧宁聊天,连手下的人都能说不保,萧宁就等着人寻上来呢,要聊,便聊。

“韩氏被逐,骠骑将军曹根控制京城,新君继位。”京城的情况,就这么样。

“小娘子想过,韩氏离京的去向?”铁全那么一问,萧宁打量铁全半响,“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萧韩两家的恩怨,积怨已久,观韩氏有意将萧氏一网打尽便可知,韩氏若成势,第一个要对付的定是萧氏。”铁全只能把话说得更明白些,盼着萧宁能多提防韩氏啊!

萧宁一声轻笑,“那又如何?”

浑然不在意的语气,铁全瞄了萧宁一眼,也有些拿不准,怎么觉得这小娘子太稳了呢?

确实挺稳的萧宁其实也在想,铁全的意思是让她死盯着韩家,处处围得韩家转?

呸,韩家也配?

“小娘子不畏韩氏强大?”铁全拿不准了,可是不说不提韩氏不行。

“不畏。先生,天下人何其多,把韩氏视为心腹大患,岂不是太把他们当回事?”萧宁不能否认韩靖心机过人,瞧瞧他布的局!

MD!

死局都让他走活了,这本事,萧宁确实心生警惕。

不过,萧宁是认同萧谌的话的。

“家父有言,阴谋诡计总是下乘,唯有自身强大,方不畏于世间诸多磨难。韩氏,是萧家的敌人不假,萧家可不止韩氏一个敌人。专注于一身,萧家如何强大?

“与其让人盯着韩氏,壮大自身,保证自己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样的情况下,都无畏于任何敌人,难道不是更好?”

莫以为萧宁小就不懂,两个名士打什么主意萧宁管不着,怎么看都不同寻常。萧宁需要做的是,无论他们想做什么,都要坚持她原本的想法,自强不息。

水货也好,铁全也罢,听完萧宁的话,眼神里透露着赞赏。

“两位先生所图,不如说白了?”得,萧宁明了这两位又在试探她啊,试探就试探吧,有话直说更好。

两人对视一眼,能来找萧宁,显然他们都是下了决心的,再绕弯子又何必。

萧宁问出来,静候他们的答案。

水货轻咳一声,“世道大道,世族无耻,难得遇见似小娘子这般对我们无所图的人”

“我救先生不算无所图。”萧宁可没有那么清高,“你是知道我跟韩家恩怨的,韩家闹上门,对我而言,能让韩家不痛快,那是一件极好的事。况且,救了先生,为我家赢得一个礼贤下士的名声,于萧氏大益。先生不知?”

一听水货的话,萧宁更是挑动了眉头,一通话说出口,非是一般的坦率,也不相信水货不懂。

水货嘴角抽搐,他这说好话,夸人的吧,不是骂人,萧宁要反驳得这般快?

眼神瞟过铁全,意示铁全出面。

因一照面本以为能给萧宁出个好主意,结果发现,屁的好主意!差点没把萧宁坑死,没把萧家坑死。他在萧宁的面前,也就无端原气弱,不敢大声说话。

铁全就没有这层顾忌了,纵然萧宁对他们确实有救命之恩,这也是可以报答的。名士之气,不至于因救命之恩没了。

“世上皆有所图,但诸多算计,威逼利诱者,叫人生厌。小娘子若是不弃,我们愿意与这流民一般,日后安居雍州,若是来日小娘子有用着我们的地方,我们倾尽所能,欲报小娘子大恩。”铁全这话接的,水货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意思。

萧宁点了点头,这时候站了起来,“如此,往后请先生赐教。”

行的可是大礼,拜师大礼?

“我尚年幼,家中先生不多,两位先生可愿教我?”萧宁作为一个自己给自己找先生的人,水货和铁全能越过萧家的长辈找到萧宁的面前,也是知道萧宁做得主。

可是,可是这么拜师,两人掂量着能教萧宁的东西有多少。

不怪他们有这层顾虑,谁让萧宁表现得沉稳老练,截然不是她这年纪该有的样儿。

“先生若是觉得我自拜师不够慎重,我这就去请长辈来,由长辈备下厚礼,正式拜师。”萧宁一看他们迟疑,有些拿不准,那就再接再厉,把该补的规矩补上。

水货和铁全没来得及开口,萧宁让人去请萧评了。

萧评的速度极快,就一会儿的功夫,人到了!连礼物都备齐。

“先生愿意收阿宁为徒,实阿宁之福也,区区薄礼,请两位先生收下。”一来,萧评都不给人说话的机会,礼物就那么塞人的手里,根本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要说水货和铁全想收萧宁这个小娘子为徒,那真是没想过。

透过萧宁可以看出萧家的为人处事还是不错的,因此两人暗搓搓想跟萧家混,主要的对象还是萧谌,可惜萧谌来去匆匆。

边关告急,升为镇守雍州的将士,这时候不便久留,急匆匆赶回雍州,两个人是打算让萧宁代为引荐和萧谌正式碰面的。

没想到萧宁会提出拜他们为师,她是小娘子而不自知?

可是方才他们两人把话说的那般好听,明摆着要跟萧宁混,现在萧宁只是请他们传道授业解惑,这要是拒绝,那不显得他们刚刚的话都是客套话,过于虚伪?

水货偷偷的看了萧宁一眼,怎么看,怎么觉得萧宁就是故意的。

注意到水货的打量,萧宁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纯真无邪。

可惜水货亲眼看到,萧宁如何言辞犀利的拒绝韩家提出的交换,化解那一场极有可能会令内乱四起,各自为谋的事儿。绝不相信萧宁是真正天真无邪的少女。

“客气了,能收下小娘子为徒,亦是我们的荣幸。”水货还在纠结的时候,铁全当机立断的开口。

哪怕萧宁是女郎,然而作为一个女郎,萧宁现在已经名扬天下,这时候指点萧宁倒显得占了便宜。

铁全答应得干脆,引得萧宁拿眼瞧了他好几会儿。

不过也同样想起很重要的事儿,萧宁这般厉害,他们还能交萧宁什么?

“圣人有云,三人行,则必有我师。两位先生皆是名家大儒,天下闻名,能得两位先生指教,宁,三生有幸。”拍马屁的话,萧宁也会说,保证能让这两位先生高高兴兴。

水货一看铁全都答应了,他要是再托大,因为萧宁是女郎的身份,不肯收萧宁为徒;怎么就不想想求救的时候不曾嫌弃萧宁是女郎了?

“你能如此好学上进甚好,拜师吧。”水货想明白了也就不再迟疑,大大方方的开口,让萧宁行拜师大礼。

不管是萧宁或是萧评都满意的,微微颔首,成了!

是以萧钤和卢氏在萧宁拜师之后才知道,萧宁大气呀,一口气拜了两位名家大儒为师,对方竟然都答应了。

萧钤顺口问一句,“能不能让咱们几个孙子也去试试,或许这两位先生愿意收他们为徒?”

卢氏给了萧钤一记:你确定如此的眼神?

要卢氏说,如果萧宁是郎君,凭她的聪明才智,临场表现,这两位先生愿意收萧宁为徒,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就凭萧宁女郎这层身份,想成功拜师,怕是萧宁一番算计才成的。

萧钤又不是从未听闻水货和铁全的名头,数日想拜入他们两人门下的弟子何其多,有几个能成的?他们家的孙儿谁不想送到两人跟前,还不是没有通过考验。

现在想通过萧宁达成目的,确定不是开玩笑?

萧钤不是不知道这一则事,那不是觉得既然这两位先生愿意收下萧宁,可能也会愿意破例收下他家的其他孙儿。

卢氏总是在紧要的关头让萧钤冷静下来。不该抱的希望,最好别抱。

萧宁得以拜师成功,等人走了,萧评那张淡定看起来略显得腼腆的脸,这时轻挑眉头,似是变了一个人的问:“如愿以偿,甚喜?”

“送上门的人,不要太可惜了。”无论这两位究竟有多少算计,说的话是真是假,萧宁总会趁机安排利于自己的事。

“他们是名家大儒,藏书不少。”萧评提醒一句,萧宁笑了,这位叔叔别看着安静无争,实则也是个妙人。

“饭得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萧宁意味深长的一句,萧评潇洒地走了。

“小娘子。”玉毫立在帐外,轻唤一声。

萧宁走出来。一行人休息,都入夜了,在外露宿,也得保证安全。

“有一事。”玉毫深夜前来,那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萧宁颔首,玉毫在前引路,萧宁也不多问,只管跟上。

玉毫引着萧宁走到一处山坡,下方聚集了不少人,正是李恭他们这些流民。

“我们真要去雍州?”汇集的人里,有人不太确定地问一句,亦是心中难安。

“你们若有去处,想走便走。”叫人围着的是李恭,硬被拉了过来,李恭阴着一张脸,有心同围着的人说萧宁的好话,又觉得萧宁这些天待他们的好,长眼睛的人都看在眼里了,唯有无心的人才会觉得不好,多说无益。

“李哥,我们是想走,不过,我们手里没粮。”总有那厚颜无耻的人,吃着别人的,用着别人的,要走了,这都想占人的便宜。

“你们没粮与我何干?”李恭也不傻,更拎得清。

“你们愿意跟着我,我想方设法带你们找粮食,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没什么好说的。

“你们想走,手里没粮,这是打算让我帮你们偷粮?

“呸。一群不知足的东西。小娘子让你们吃饱穿暖,养大了你们的心。竟然想让我跟你们一个狼心狗肺,告诉你们,没门。”

李恭一下子明白这群人的意图了,骂起人来嘴上丁点情都不留。

“不是,李哥,你就帮人帮到底。我们确实不想去雍州,可是我们这手里没粮,真要走了,这几十人怕是都活不下去,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们,再帮我们一把吧。”

被李恭迎头而骂不要脸的人,果然是不要脸的,提出这等要求,实在是叫人摇头叹息。

“我欠你们的?”李恭这么一问。

“当然不是,李哥怎么会欠我们。倒是我们欠了你诸多恩情。”

李恭看着前面那张无赖的脸,狠狠的唾了一口,“你也知道我不欠你的,既然我不欠你们的,你们哪来的脸让我去帮你们偷粮食?

“知道你们还欠我的,还敢跟我提要求,你们以为是我爹还是我娘?

“我告诉你们,你们要留要走是你们的事,我不拦着,人家小娘子也没想拦着你们。

“吃着别人的,用着别人的,临走了还想拿别人。这么不要脸的事,我劝你们趁早打消念头。要是让我看见你们真敢动手,我就敢把你们的手给剁了。”

李恭那是气的火冒三丈,万万没想到他带的人里,竟然还会有这么不要脸的。

哪怕被李恭吐了满脸的唾沫,那一位也只是一把抹过,可怜兮兮的哀求,“李哥,我们是想投奔亲戚去。雍州那地方靠近胡人,万一要是胡人打进来,我们还不是得跑。不如您跟我们一起走吧,别去雍州了。”

苦口婆心的劝来,倒是希望李恭能够改变主意,没想到李恭在这时候突然掏出一直挂在腰间的那把柴刀。

“你再敢跟老子多说一句废话,你看我敢不敢剁了你?”亮出刀的李恭,凶神恶煞的放话,昭示着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无赖一看李恭亮刀,吓得连连摆手,“李哥,我不说了,我一个字都不说了,你别生气。”

“要走赶紧滚,你们想往哪去就往哪去,我不管你们。我警告你们,谁要是敢打这家人粮食的主意,我饶不了你们。之前我怎么带你们抢粮,现在我也能怎么护住这些粮。”

话说着,李恭将柴刀往地上木头一甩,直接把木头劈成了两半,刀也扎进了泥土里。

一群人吓得打了一个寒颤,再也不敢吱声。

李恭冷哼一声,提起地上的柴刀,头也不回走了。

被玉毫喊来看了一场戏的萧宁,瞟了玉毫一眼,转身走人。

“如今看来,这李恭是可用之人。”走啊走,这是往萧宁的帐篷走去。

玉毫先前虽然是有些防备小人之意,不料能听到李恭一番义正辞严之语,还算明辨是非,知恩图报。

萧宁没有开口,玉毫已经将心中的想法说出。

“以后这样的事少做。”萧宁回头叮嘱一声,玉毫作揖道:“唯。”

萧宁便不再多言,回了帐篷。

第二日一早,一群人吃完了早饭,这就准备起程,李恭扭扭捏捏的找上萧宁。

“有话不妨直说。”萧宁淡淡的开口,昂起头望着李恭。

不知怎么的,李恭有种所有念头,都逃不过萧宁双眼的想法。

可这件事,既然那些人打定主意离开,强留下来反而不美。

李恭挺直腰杆,给自己壮气一般开口,“小娘子,我带来的那些人有些想离开。”

萧宁笑了笑道:“既然想走就让他们走,我从不强人所难。”

“我也是这个意思,不想跟我们一起去雍州的人,硬让他们去,反而不美。我看他们就是一群搅屎棍,再让他们留下来,反而让其他人乱了心神。”李恭听着萧宁大方的开口,暗松一口气。

虽说观萧宁行事,李恭觉得像萧宁这样的人定然不会在意他们这些人的去留,更不会跟这些人斤斤计较。

没有亲耳听到萧宁大大方方的放话,总是让人放不下心。

现在好了,终于得一句准话了,李恭甚喜。

“趁此机会,把他们召过来如何?”萧宁开口,李恭一顿,萧宁道:“该让他们知道,我并无强留人之心。况且,留下他们,我供他们衣食,保他们平安,他们犹觉不够,请便。”

李恭也甚恨那些不识趣,贪得无厌的人,萧宁想趁此机会说个明白,那也好。

“我这就去把他们喊起来。”李恭没有不配合的道理,立刻去唤齐了人。

心思浮动的人,害怕雍州也是一个不太平的地方,心里七上八下的,一夜睡得不好,天人交战,一时不知该不该走。

就在这个时候,天亮了,饭后李恭叫上众人,全都集合,然后,他们便看到一身红衣的小娘子缓缓走来。

其实,一群流民中,都是有孩子的人,可是像萧宁这样,明明家里也是有长辈的,怎么就让萧宁出面掌事呢?

疑惑归疑惑,也没人敢多嘴多舌地问!

这么样的情况下,萧宁站在人前,人群中交头接耳的说话,倒是不把萧宁当回事。

萧宁也不急,就那么挺拔站立着,不发一言。

不发一言的萧氏站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慢慢的,人声越来越少,都安静下来,气氛静谧得有些可怕。

“都说完了吗?”安静半响之后,不知怎么的,一群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本来偷偷打量萧宁的人,再不敢多看萧宁一眼,萧宁的声音响起。

饶是李恭这胆大的人,也说不出为何,萧宁就站在那儿,话不用说,无端叫人不敢直视。

没有人敢吱声,萧宁的视线巡视过,人都赶紧低下头,似是生怕萧宁多看他们一眼,他们得吃大亏了都。

萧宁满意了!黑压压的两千人不再吱声,声音纵然不大,清晰地落在人群中。

“李壮士将你们庇护起来,你们追随他,他带领你们,想方设法为你们寻来粮食,保全你们的性命。

“一开始你们跟随的人是李壮士,也是我和李壮士一开始忽略你们的想法,忘记了你们虽然愿意跟随李壮士居无定所,未必愿意跟我去雍州。

“雍州之地,想必你们都听说过。北边有胡人,几乎每一年,胡人都会南下,攻城略地,抢人抢粮。

“我自小在雍州长大,碰见过无数回边关告急,我知道有很多的百姓觉得,雍州多凶险。

“趋吉避凶,这是人的天性,你们不想去雍州,害怕去雍州。今日,我让李壮士召集你们汇集,也是想当着你们的面问句准话,你们愿意随我一道前往雍州吗?”

先前,萧宁和这群人的联系是李恭的,从现在开始,萧宁得让他们知道,他们追随的人究竟是谁?

“雍州虽北有胡人,但雍州将士,凡有一息尚存,必竭尽全力,保卫边境。宁虽为女流,又是稚子,自幼蒙父亲教导,亦知保国卫民。我萧宁,终此一生,绝不舍弃任何一个追随我的人。”

小小的人儿,站在人群前,明明不过他们肩膀的高度,敛容屏气,大义凛然,掷地有声。

不知怎么的,就这样的一番话,让他们发自内心的相信,眼前的这个孩子,她说到做到。

“愿意相信宁的人,跟我一起往雍州去,不愿意相信我萧宁的,大道在此,诸位随意。我亦有言在先,离开的人,再回来,恕我萧宁再不接待。”

言至于此,萧宁不再多言,李恭是叫萧宁那一句,终此一生,绝不舍弃任何一个追随她的人震撼了!

“小娘子,我李恭愿意随小娘子入雍州。”扯着大嗓门喊出来,李恭更怕萧宁看不见,往前走了几步,盼着能引起萧宁的注意力。

“好。”最给萧宁脸的人,萧宁又怎么会视若不见,露出了笑容,应着一声的好。

“我也想跟小娘子一道往雍州去。”一个年迈的老者站了出来,激动无比地开口。

没有人知道,他们被人欺压,不被人尊重的感觉有多难堪;没有人知道,哪怕他们辛苦劳作一年,终究连一家的温饱都不能保证的心酸的悲痛;没有人知道,背井离乡,舍弃了原本的家,游离失所,看不到的希望的日子有多绝望。

有些事,是他们不愿意回忆的。而一但遇上愿意给他们一丝希望的人,他们比谁都更迫切的想要牢牢捉住。

“我们也想随小娘子一道去雍州。”

从来没有人说过,永不会舍弃他们的话;从来也没有人说过,跟着她,她会尽所能的让他们吃饭穿暖。

或许会有人说,这些不过都是巧言令色,骗人的话,骗的就是他们这些脑子不够灵光的百姓。

可是,这世上有多少人愿意骗他们?

那些连骗都不愿意骗他们的人,难道他们该送上门,求人收留吗?

雍州或许凶险,这天下,何处不凶险。

纵无兵祸,亦有天灾,萧宁早先就告诉过他们,将来到了雍州,种田地之所收,相互是□□,还是他们拿六,萧宁他们取四。

这样的宽厚,满天下哪里去?

而且,在没有到达雍州之前,现在萧宁让他们吃饱饭了啊!这一点不足以证明萧宁是个可信任的人吗?

“我们都愿意随小娘子往雍州去。”一个接一个的人举起了手,激动地向萧宁表示,他们都是愿意跟萧宁一起去雍州的。

不是每一个人都贪得无厌,忘恩负义的。

萧宁一直都觉得,百姓本质上是最好满足的人。

他们要的无非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能够吃饭穿暖,一家平安。

若是连这样最基本的愿意都无法达到,便怪不得他们犯上作乱。

这些年,大兴朝的起义少了吗?

不少的。

正是因为如此,萧宁才会削尖脑袋的帮亲爹攒粮攒人,怕的就是将来有一天,天下大乱,多存着点,底牌也就更多一些,便能在乱世之中立于不败之地。

这下,几乎大半的人都举起手,表明要追随萧宁一道回雍州。

不愿意出声的,不过数人而已。

“好。愿意跟我走的,我会保证不负你们。不愿意留下的,便请离开。”萧宁下了逐客令,这也是理所当然。不想留下,何必再迟疑,要走赶紧走。

“走就走。”萧宁话说着,目光落在不吱声的人身上,其他人也齐齐地看了过去,都在无声的询问,想走,你还等什么呢?麻利些。

叫唤着要走的人,现在就算想留下来,谁想让他留下来了。

人虽然无赖,还是明白话放出去,萧宁也下了逐客令,不走,留下来他也怕萧宁使绊子,到时候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倒不如走得利落。

只能说,世上的好人更多不假,小人也不少,更以小人度君子之腹。

萧宁哪来的时间理会他们!

想走的打发了,留下的人,萧宁道:“一路上大家相互照看些。若有不适及时来报,我的这些部曲,他们和大家一样,都是穷苦出身,莫因他们板着脸便怕他们。”

齐齐立在一旁给萧宁撑腰的玄衣部曲们啊,这一刻望向萧宁,站着也中枪吗?

中不中的,百姓们听着萧宁打趣的话,倒真是觉得眼前这些看着可怕的将士们,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萧宁又折腾了一番,一家人怎么可能听不见。

萧讯这个当大伯的,又是家中长子,观父母的意思,这是由着萧宁折腾,这要是孩子大一些,那也就罢了,这么点大的孩子,使唤人,拉拢人,太顺手了啊!

按捺不住内心的跳动,萧讯寻上萧钤,小声地道:“阿爹,是不是让七郎寻人接管五娘的事?”

“你想接?”萧钤随口一问,萧讯一僵道:“儿不擅领兵。”

“哦,那你觉得我们家谁行?”萧钤又问,萧讯过了一遍自家的人,除了一个萧谌,无人!

“可是五娘毕竟年幼。”那么小的孩子,每回萧讯见着萧宁办事的架式,满心浮起深深的自我怀疑。

“那又如何?一路上有事?”萧钤完全可以体会萧讯的心情,可是他们自个一家子怎么样,难道他们各自不清楚?

一个两个都在京城养尊处优,什么时候练过兵,真正拔过刀。

嘴皮子能动,那就是动动,真让他们谁去接手萧谌留下的人,他们唤得动?

没有萧谌的人马镇住这些流民,就算他们能安抚流民,流民未必有现在这般安分。

“有本事,能做好事,你管五娘是孩子还是不是孩子?”想萧钤一直怨念的分明是萧宁怎么就不是郎君。

对于萧宁的聪慧,早习以为常,看情况萧讯尚未适应!果然还年轻!

已经快四十的人在亲爹的跟前一比,确实是还年轻。

“你要是看不下去,那你就去试试能不能使唤得动人。”萧钤理解萧讯的挣扎,争权之心,萧讯是没有,萧家的人里都没有这歪门斜道的心思。

可是,接受不了萧宁在前面为他们这些当长辈的遮风挡雨,他们缩在后头坐享其成,这倒是真切的。

尤其萧讯可是萧家的长子,身为长兄伯父的人,时时刻刻把一家子当成自己的责任,因而有点不能接受年幼的侄女冲在前头跟流民打交道,他反应无所事事。

萧讯摇头道:“这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你的想法同五娘说说,五娘同意就成。”萧钤觉得,也该让长子动动手,就该让他知道,他是空长了年纪,有些事啊,哪怕大家都知道怎么做,知道这能做好,不同的人去做,结果还是会不一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停电一天,苦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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