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冀州有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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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宁听明白了,萧赛是要借卢氏点拨她。
“我看起来像是对大哥十分不满?让你们纷纷敲打我?”萧宁不得不自我反省,如果只是一人提一嘴,萧宁不以为然。若身边的聪明人都有这样的感觉,那就证明她真的有问题。
“并非不满,只是你的眼里没有大哥。”萧赛淡淡地明言,自家的人,若不是了解,有些话连说都不说。
也只有真正一家人,想为你好,才会指出你的问题。
不到目中无人的地步,只是因为眼里没有。
瞧不见一个人,不在意这个人,大概再没有比这个更伤人的吧。
萧宁抹了一把汗,她错了,她改,一定改。
“我错了,我保证改。”萧宁不是那知错不改的人,老实在向萧赛保证。
萧赛这会儿才觉得萧宁像个孩子,只这犯的错也不是正常孩子该犯。大概聪明的孩子都这样?
“杀。”兄妹说话的功夫,外面传来一阵杀声震天,昭示厮杀的开始。
玉毫在这个时候摸进来,“小娘子,我们快走。”
前后夹击,萧宁呆在船上,谁都无法安心。
萧宁道:“提醒大家,打得差不多就退。”
“唯。”萧宁好不容易把2万人带回来,到现在也不放心,仗可以输,人不可以多死。
“走。”萧赛提醒萧宁。别说话了,赶紧走,马上的。
摸下船,不想正好看到一行人退来,只一眼看到萧宁,马上有人意识到人不对,“奸细,这定是雍州的奸细。上,将人拿下。”
叫唤着,这便扬刀朝萧宁的方向冲来。
一旁藏在水草中的雍州黑衣玄甲,早已经换下冀州兵马的服饰,见到冀州兵敢冲过来,拉弓放箭,丝毫不曾迟疑。
“杀。”方才冀州兵马发现萧宁他们,留守在此的人听闻动静,急急忙忙地冲过来,再见倒在地上的兄弟,再次拔刀相向。
萧宁突然停下,“你们听声音。”
萧赛要拉萧宁,想让她快些走,结果萧宁冒出这一句,萧赛信得过萧宁,知她不会言之无物。
停下脚步细细一听,萧赛脸色大变,萧宁的脸色更是变得晦暗不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杀。”船只停留,河流的方向,此刻何尝不是传来一阵厮杀声。
“走。”萧宁再不敢迟疑,吩咐人道:“立刻传令,我们后面有追兵,不宜恋战,速速杀出一条道,回城为重。”
这时候的萧宁不想管身后来的追兵究竟是谁。从进冀州,上船以来,就算萧赛运作得当,着实太过顺利,萧宁纵然觉得有些太顺,又因情况急迫,本意是见招拆招。
如今藏在最后的人要动手,且由他们来!
人到了家门口,就算再被两面包围,萧宁亦不畏。
“小娘子,你看。”恰在这个时候,一方突然烧起大火,甚至沿着河流的方向一路烧过来,简直是要将他们全都包围,不许人出去。
“通知所有将士,若水中起火,以泥沙浇之可灭火,不必畏惧。”萧宁看到了,同时也惊叹,好啊,她想出来对付盟军的办法,这是被人活学活用了?
看到水中起火,在人的认知中水火不能相融,火遇水必化,现在他们竟然看到水中起火,多少心中暗惊?
听到萧宁的话,雍州黑衣玄甲们立刻照做。
冀州兵在看到火势不断的蔓延,吓得惊慌失措,这便让迅速得令如何对付火势的雍州兵占据优势。
“杀出去。”萧宁已经赶来,先前想捉萧宁的人,发觉后方有人,来者不善,比起萧宁只是有可能是奸细,在他们的船只处放火的人就是他们的敌人。
守卫船只的人自明白若是战事不利,船只是他们的退路,若叫人烧毁所有的船只,他们再无退路。
留守之人急急忙忙的往前去,要应付那后头不知从何而来的船队。
冀州兵此刻早已乱成一团,毕竟萧宁的人突然在他们背后杀起来,原同样衣着的人,突然撕下衣裳,瞬间如黑云压顶,让他们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这只是开始,杀来一波,这时候后方起火了,看得出来,又来了一波人。
惊慌失措的士兵,若无领将安抚,自是溃不成军。
与之相比,萧宁已经有条不紊的安排将士,甚至连退路都为他们谋划齐全。杀出一条血路,直奔城门的方向去。
原本守城的雍州兵马,早收到萧宁的信号,内外夹击,必要给冀州兵一个教训,瞧他们将来还敢不敢进犯雍州,算计雍州。
值于此,萧宁领2万兵马而回,远远照面,李恭杀在最前方,大声叫喊,“小娘子率我等归城,前方将士切勿动手,伤及同袍。”
负责守城前头领兵的人心急如焚,毕竟雍州上下打从猜到所谓盟军打的主意后,心里一直都是七上八下,无非忧心萧宁的安宁。
结果倒好,没等他们先出手,听说萧宁先是以少胜多,大败冀州5万兵马;接着面对背后捅刀,志在擒拿她的盟军5万人,又以少胜多,全歼盟军5万兵马。
雍州的将士们听闻这等消息,眼睛放光!
本来对萧谌和萧宁都是敬畏有加的人,听闻萧宁带人离开雍州还能干出那么漂亮的事,更是敬佩。
不过,萧宁如何脱身是个大问题,将士们坚信萧宁定能平安归来!
“小娘子,小娘子,我,程逵。”这时候一个黑瘦的男人挥手高唤,萧宁往前迈了一步,扯下身上的青色外袍,露出里面的红色劲衣,“程将军,大好的机会,集整兵马,将冀州兵一网打尽。”
一群人见到自家人正要松口气,结果听到萧宁的话,只觉得一口气上卡在喉咙。
程逵哈哈大笑直拍大腿,随后走过来,“小娘子果然是小娘子,怎么打,听小娘子吩咐。”
“守成将士几何?”
打是肯定要打的,弄清楚我方的情况,针对敌人动手,争取一击而中。
“三万。”程逵站在萧宁的面前,凑进瞧了瞧萧宁,“小娘子瘦了。”
萧宁配合地道:“下回记得夸我长高。”
程逵此人,是萧谌手下不可多得的猛将之一,打仗的一把好手,万里挑一。
“冀州后方有追兵,其目的是趁冀州攻雍州时,将其全歼。人咱们可以不杀,粮食要抢。”萧宁的目的从来和别人不一样,别人考虑杀敌立功,她考虑的是如何抢来更多的粮食,养更多人。
“小娘子放心。”程逵拍着胸膛保证。
“以分兵而治,他们用石油燃起,其意在杀敌不费刀戈。粮食在这方,我们可从这边绕去,用泥沙灭火,不必救冀州兵,夺粮为重。”萧宁在地上画出各地位置所在,提醒程逵出手如何分兵。
“成,小娘子在此休息,我们这就去,定将粮草抢回。”看情况,冀州后方不知被谁盯上,其志在于灭冀州兵马。
弄不清对方的意图,保存实力,若有可能,补刀可行。
程逵高兴地带领兵马扬长而去,萧宁领着其他人退回城内,对于外面灯火通明,厮杀震天,她倒也不急。
“小娘子休息会儿吧,有程将军在,必能凯旋而归。”玉毫出声劝谏萧宁,不必一直等候。
程逵征战多年,跟在萧谌身边出生入死,出战无数,这一回不过是劫一波粮草而已,必然能够凯旋而归。
“无妨,我再等等,差不多该回来了。”萧宁强打精神,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能够看见火势冲天的地方,声音越来越小。
“报,小娘子,冀州兵马尽已被全歼。”斥候打探前方的消息,急急忙忙来报。
“程将军如何?我方将士如何?”冀州兵马有来无回在萧宁的预料中,对方显然等候多时,又怎么会允许这群精兵再回冀州,又或是再归于曹根。
“粮草已经到手,程将军领兵后撤,我军并无损失。”斥候说出萧宁最挂心的问题,也证明了我方将士并无损失。
说曹操曹操到。这会儿的功夫,程逵已经领兵迅速撤回,萧宁连忙下城迎接。
程逵领着几万人出去,带回一车又一车的粮草,一见面急急忙忙的冲到萧宁的面前,“小娘子,袭击冀州兵马的人,让我给小娘子带回一封信,请小娘子过目。”
难怪这般十万火急。
程逵从怀里掏出一份竹简,上面以蜡封印,萧宁打开一览,立刻笑了,“先前我们一直想,冀州的世族为何全无动静,他们不动那是在等待时机,瞧,现在可不就动了。”
在萧宁身旁的萧赛听到这话,接过萧宁递过来的竹简,打开一览,“这是借力打力?”
“能够将曹根的实力从冀州连根拔起,以令曹根无退路,有何不可?”萧宁的想法一向直接,做一桩事,思其之利与害,若利大于害,有何不可?
“这一位唐师,从前我亦有所耳闻,是个聪明人。”萧赛补充一句,也是希望萧宁对于素未谋面的人有一定的了解。
“若不是聪明人,如何懂得借力打力;若不是聪明人,又怎么会在帮我们一把后,让我们没有拒绝的余地,也只能帮他一把,还他一份人情。”萧宁他们能够安然无恙的从冀州退出,上得冀州的船,还真是多亏了冀州世族的帮助。
人家想请萧宁出手,也把这桩事明明白白的写出来,让萧宁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拿下冀州,我们所得是冀州以北之地,甚好!”就算要还人情也得以利相动,对方请萧宁出手,助他驱赶曹根兵马,也许诺给萧宁一定的好处。
明鉴看完,赞一声好,这样一来他们的地盘便以扩大。
“需得亲自会一会这一位唐公。”萧宁一向果断,萧赛亦有言,这是一个聪明人,既是聪明人,更应该见一见。
“命斥候送信,邀唐公一见。”事不宜迟,想必对方现在也在迫不及待的等着萧宁的答复。萧宁肯见,便透露出了合作的可能,对方必不会拒绝。
“你趁这会儿睡会吧!”萧赛瞧着萧宁眼皮都打架了,想起萧宁这小身板,小小年纪若是连觉都睡不够,怎么长大?
“都熬了一夜了,再熬一熬,若能将曹根在冀州的势力连根拔起,于我们而言是为大利。得让曹根明白,和韩靖合作的下场,损兵折将不说,连老家都极可能丢了。”萧宁的确很困,但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再困也得跟对方照面,确定对方值不值得合作。
一旦确定可行,该立刻实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才能确定他们的计划得以成功。
萧赛无话可说,聪明人纵天资聪慧,若没有这份忍耐力,心存将士,又怎么能小小年纪得将士之心。
程逵也瞧出萧宁的神色有些憔悴,小声的嘀咕道:“若是将军在,哪里用得着小娘子这般操劳?”
萧宁眨了眨眼睛,俏皮的道:“正是因为阿爹不在,我也只能勉强撑上,多赖将军和将士们为我撑腰,否则我也撑不起场面。”
又被萧宁夸了一通的程逵,心情更是大好,笑呵呵的道:“小娘子放心,你让我老程王东,我老程绝不往西。”
好在对方很快传来消息,愿意亲至城门和萧宁一聚,表现他最大的诚意。毕竟孤身前往人的城门之下,稍有不慎,那可是有来无回的。
萧宁看着远远行来的火把,一行人不过是50人而已,为首的是一位40来岁的郎君,于城门不远停下,扬声道:“冀州唐师前来,请萧小娘子一见。”
早就已经等候多时的萧宁,很快得到禀告,迅速出城。
天空放白,能够一目了然的看清对方。唐师是个儒雅郎君,带着几分书生意气,一眼瞧去,让人萌生好感。
最难得的是对方在看到萧宁的时候,神情淡然,没有丁点轻视,下马客客气气地道:“小娘子,久仰大名。”
“唐公有礼。”对方客气,萧宁也不失礼数。
“小娘子以少胜多,今已天下皆知,往后再无人敢轻视小娘子。同小娘子道贺。”温和的人说起话亦十分悦耳。
“不过是侥幸罢了。”被夸奖的萧宁并不认为自己当真能得天下人重视,面带笑容,很是谦虚。
“卢御史大夫乃府上老夫人的兄长,想必萧氏也有诛杀曹根报仇之心。某与小娘子请之,望小娘子出兵,助某夺下冀州。”唐师诚恳的向萧宁请求,作一揖。
“不知唐公有何良策?”信中早已说明其中来意,萧宁只是想知道眼前的这一位想拿下冀州一番操作,接下来又打算如何行事?
“某手中有三万人马,不知小娘子能出兵几何?”唐师并没有因为萧宁的询问心生不满,道明他手中的底线,同时也想探明萧宁,愿意出兵几何助他?
“三万。”萧宁十分爽快,对方既有三万人马,她也可以出三万兵马相助。
唐师面露喜色,“多谢小娘子。”
“你我需明言,我助你拿下冀州,冀州境外以北往雍州之地,此后皆属雍州管辖。”萧宁可不会白干活。
作为提议的唐师,立刻道:“当如是。”
“此番请小娘子指挥如何?”唐师没有一丁点的不好意思,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这意思是愿意将他手中的兵马全都交给萧宁指挥?
“曹根手下悍将不少,论行军布阵,某自愧不如。观小娘子用兵,以不战而屈人之兵,以少胜多,实难得一见的将才。某既有自知之明,愿意托付于小娘子。”唐师面上依然诚恳,神色间尽是对萧宁的信任。
萧宁觉得,这一位实在是个妙人!
“唐公说笑了,观唐公行事,后发制人。若非唐公无伤人之心,只怕我这两万人马在冀州早已有进无出。”萧宁带两万人进入冀州,摸上冀州进军雍州的船只,这其中顺利得让萧宁出乎意料。今方知晓,都是因为有人帮她扫清障碍。这个人正是眼前的唐师。
“若不是小娘子精明过人,深谙人心,反其道而行。纵然某有心相助,亦无力助之。当然,若不是知晓小娘子两万人马登船,某也不敢绕后袭击曹根旧部。
“实不相瞒,自曹根把持朝政以来,冀州上下无人不思如何讨伐逆贼,只是有心无力,冀州兵马强悍,我等并非他们对手。
“一直蛰伏,无非想等个合适的机会,小娘子到来,恰好为我们找到机会。”
听听这唐诗说话,明明是他帮了萧宁一个大忙,反倒处处彰显得萧宁帮他更多。
这么样的一位人物适合交好,不适合为敌。
“冀州境内诸事还是唐公明了,我这三万人马听从唐公的调遣。宁,亦听从唐公差遣。”若是出兵冀州,萧宁定然是要一道去的,没有萧宁在,唐师调不动人。
唐师瞧出萧宁的真诚,迟疑了半晌,轻声的询问:“那某当仁不让?”
“当仁不让。”萧宁面带笑容的点点头,证明并非玩笑,请公随意。
发兵冀州,各方皆动的天下,必迎来各方出手。这一乱,有利有弊!
达成协议,双方立刻调动三军。
程逵依然领兵马守城,萧宁亲率三万兵马,和唐师兵分两路,一前一后,发兵冀州,在雍州方面已经牵制住冀州大部分兵力的同时,他们前后夹击必然能够极快的拿下冀州。唐师谦虚得很,虽然萧宁已经将手中兵马尽托付于他,听凭他的差遣。
在制定行军作战计划时,唐师总会征询萧宁的意见,萧宁看得出来,这一位可不像是不懂军事的人。
若说后发制人,辨别萧宁两万兵马,混入冀州,必然会合雍州守城夹击冀州兵马。趁机绕后袭击,以火发动进攻,借天时地利,再与人和,有此大胜。今观行军布阵,便可见是他的真本事。
当然,这一位完全明白萧宁对他的防备,想必他也防备萧宁诸多,只是不管再怎么防备,双方的目的一致的,都不希望曹根的势力再次扩大。
如此情况下,自该不遗余力,先除他们共同的敌人,至于将来天下如何纷争,那是将来的事。
“小娘子粮草充足,某手中粮草不多,便不再不自量力为小娘子供应粮食,望小娘子勿怪。”双方纵然互惠互利,但也是唐师请人帮忙在前,按理来说应该供应粮草。
萧宁刚把曹根他们的粮食全抢了,这些粮食何尝不是出自冀州。
冀州多少人多少粮,就算有的再多,尚未接手冀州的唐师,能粮草充足才怪。
面对无耻的人,比如韩靖,萧宁那是绞尽脑汁,必叫他脱层皮。
客气有礼的人,萧宁都不好意思为难人。很是大方地道:“唐公不曾命人阻拦我军抢夺粮草,且当这些粮草就是唐公为我军供给,多谢唐公了。”
一直以来萧宁遇上的世族们,要说让萧宁相对比较佩服的,一个是李丞相,另一个就是眼前的这位唐师。
李丞相自不必说,是个明白人,也是个睿智明达的人,可惜他死得太冤。
若他不死,如今的大兴未必是这等天下大乱,群雄并起的局面。
力挽狂澜,中兴大兴!
不好意思,萧宁对大兴并没有多少好感,就这样一个由世族垄断的王朝,趁早灭了吧,下一个王朝更好。
眼前的这位唐师吧,几番往来,人是相当的讲道理。
讲道理的人,有多少人不喜欢的?反正萧宁就挺喜欢讲道理的人。
唐师显然不同于素日那等因萧宁年纪小,处处拿萧宁当孩子,可劲想忽悠萧宁的人。
仗怎么打,如何出兵,样样唐师都跟萧宁商量。
说实话,这样的一份尊重,萧宁也只在萧谌的身上感受过。
亲爹那是叫萧宁明明白白说清楚后,不再随便帮萧宁作出决定的人。
唐师似乎生来如此,不会将萧宁当成寻常的孩子。
“报,小娘子,冀州城攻破了。”里应外合,再怎么强悍的兵马也顶不住。萧宁是从正面发起进攻,城门攻破,斥候第一个跑来禀告。
萧宁和唐师正好在一块,听到这等好消息,唐师面露喜色。
“太好了,冀州终于脱离曹根的掌控。小娘子,多谢你。”唐师高兴归高兴,第一时间立刻向萧宁表示真诚的感谢,如果没有萧宁的配合,他们绝不可能顺利拿下冀州。
“唐公不必客气,毕竟你我各取所需,既然冀州城已经攻破,余下诸事我不宜再插手,这便撤军。”萧宁高兴归高兴,马上打算调头走人,一刻都不愿久留。
唐师欢喜的脸上随萧宁此话落下,不难看他的惊愣。
哪怕双方早已达成协议,萧宁帮忙攻下冀州,所得的将是从冀州境内往北的所有城池,观萧宁没有丁点抢占冀州的意思,也是出乎唐师的意料之外。如此大方豪爽之人,难得一见。
“小娘子的恩义,改日我等一定报答。”唐师也不做那虚伪之人,含笑的同萧宁作揖相送。萧宁亦还礼,“宁告辞。”
萧宁的兵马要是不迅速撤出冀州境内,唐师还有他身后的冀州世族,都要怀疑萧宁别有用心,意同他们争夺冀州。并无此心的萧宁,得到其他三不管地带的城池已经很满意。
冀州这个地方既然是曹根的老本营,丢了定然绞尽脑汁要抢回来。
接下来的冀州定然不太平,萧宁可不想深陷其中。
“不送。”萧宁走得如此大方,叫暗中提醒唐师千万提防萧宁的人,面上讪讪。
萧宁立刻令三军回师,这就赶回雍州。
玉毫带来一个好消息,“将军重创曹根大军三万。”
比起萧宁在后方给曹根添麻烦,萧谌领军在前线和曹根那是真刀真枪的对上。
一直以来战事胶着,不分胜负,萧宁既忧心自己这边如何脱身,何尝不担忧萧谌那边会不会有什么事。
现在捷报传来,太好了!
“立刻快马加鞭,赶回雍州。”想必雍州内等着她凯旋归来的人,不知凡几。孔柔要是见着她不知要哭成什么模样。
“冀州城打下了,我们当真不趁机夺下冀州城?”萧容一看萧宁走得端是干脆利落,实在忍不住凑过来询问一句。
“人无信,无以立。既然我们有言在先,为一个冀州失天下人心,叫天下人指着咱们的脊梁骨骂我们无信,不值得。”萧宁面对萧容,平和的解释。
人心皆贪,这一点无可厚非。能控制内心贪欲,分析厉害,做出最好的选择才是最难的。
萧容拧紧了眉头,只看到眼前的利益,想不到长远,是他的局限。罢了罢了,他还是老实听话。
萧宁喊着快马加鞭赶回雍州,还是分布兵马占据已经跟冀州方面达成协议所得的城池。
别人对这三不管的地界一向头疼,但对萧宁来说这个地方可是好地方。临近冀州也就是靠海。
海有什么?有盐呐!
萧宁,但凡想到冀州隐藏了无数的财宝,垂涎三尺都不为过,可惜好东西再多却不能急于一时。
况且就算现在冀州落入唐师他们手中,萧宁相信,终究都是她的!
打着响亮的算盘,萧宁吩咐人迅速将临海的所有荒地全部圈起。
晒盐这办法,萧宁交给手下立刻操作,亲眼看到海水褪去后留下的闪闪发光的盐,白皙如雪,若不是亲眼所见,有几人相信。
萧宁何尝不满心欢喜,立刻下令,“制盐之法,不得外传。若有违者,杀!”
“唯!”一群将士看到雪白雪白的盐,震惊不已,尚未完全回过神,听到萧宁下令,皆是严阵以待,不敢多言。
萧宁又赶紧让人连夜开辟盐田,多多益善。这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
有了这么多盐,也就意味着萧宁手里有钱。
有钱能做的事多了去了!萧宁眼冒金星,喜上眉梢。
这样一忙活,等她赶回雍州时,萧谌已经快马加鞭出城迎她。
瞧萧宁完好无损的站在跟前,萧谌翻身下马,直接将人抱在怀里,“你要是再不回来,我都要领兵杀过去了。”
萧谌抱着萧宁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萧宁察觉了,心下一暖。
“阿爹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经脱困,不过是有别的事耽搁罢了。我又弄出了新的制盐之法,试验成功,这才赶回来。”萧宁骄傲的昂起头。一脸讨赏的样儿,落在萧谌的眼里,萧谌伸手揉了她的头,眼眶不禁泛红的道:“辛苦了。”
萧宁诸多谋划不过都是为了他,为了他们家。
萧谌比谁都更清楚,萧宁是有多么希望他们好。
“只要我们一家子太太平平,那就比什么都好。阿爹你别哭丧着一张脸,真丑。”萧宁嫌弃的皱着鼻子,“我这一路上多亏大家照顾,你也不说谢谢他们。”
萧宁领出去的人,明鉴、崔攸、王宦,自家人那么三个,哪一个不是跟着她担惊受怕。当爹的可不能眼里只有她这一个当女儿的。
萧谌一把抹过脸上的泪,朝众人爽朗的道:“诸位辛苦,该日我必重谢。众将士皆归营休整,明日我为你们接风洗尘。”
萧宁领2万人出去,快把人家10万人搞掉,虽然不是一个人的,那加起来的总数也差不多。
其中将士出力几何,理当论功行赏。
“谢将军。”将士们听到萧谌的话,皆喜上眉梢,大声的回应。
萧谌挥手让他们各自散去,至于几个谋士,“都先归家,想必你们家人也挂心你们安危。回去报个平安,休整几日后再来骠骑将军府。”
作为一个宽厚的上司,萧谌从来不会一味压榨人,爽快的把人打发了。
明鉴等人亦知萧宁归来,这一遭惊心动魄的,萧家上下不知该如何庆幸欢喜,他们就别不识趣的跟着凑热闹,惹人厌。
一个王宦无家可归,苦哈哈的不知如何是好。
“玉毫,王先生的家人已经抵达雍州了吧?”萧宁一问,玉毫立刻道:“是。王先生,某领你去见你的家人。”
王宦大惊,随即大喜,颤抖的声音朝萧宁道:“小娘子,大恩不言谢。”
“先生快去吧,有话不急于一时。”萧宁好人做到底,他们一家还都等着他呢。
王宦连忙和萧宁再作一揖,跟玉毫一道离去。
“你这一回,真是吓死人!”没有了外人,萧谌牵着萧宁的手,心有余悸。
“谁能想到韩靖竟如此不遗余力置我们于死地。不惜和曹根联手。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也大吃一惊,之后便想该怎么将他的险恶用心披露于天下人眼中!
“好在他身边的人都是蠢货,这回我才能占尽上风。”
别说萧谌心有余悸,萧宁何尝不是心惊肉跳。当时那样的情况她得强作镇定,不敢让任何人察觉她的恐惧。
“往后还是多学些本事,本事大,无论面对何种险恶的处境,至少能拼得一线生机。”萧宁通过这回的是再次意识到学好本事的重要性,萧谌
好吧,他就不该抱有其他希望,萧宁从来就不是正常的孩子。担心害怕萧宁吓着,往后连门都不敢出,根本就是多想。
“你阿婆还有你阿娘,都被吓得不轻,要不是雍州告急,她们早让我领兵救你了。”萧谌想起这些日子家里的气氛。
卢氏沉下脸简直能让家中上下如履薄冰,噤若寒蝉。就连萧钤都不敢大口喘气。
萧谌已经好些年没有感受到卢氏给人的压力,这一回托萧宁的福,又一次见识到了。
“阿爹,你可真不容易。”萧宁完全可以想象家里人给萧谌的压力。
不仅仅有压力,还有对萧宁的担心,以及对雍州被困处境的忧虑。
“再不容易,看到你平平安安的回来,我心里的大石也就放下了。下回,下回”下回什么的,萧谌话到嘴边终是没有说出口,想说再不让萧宁离开他的眼皮子底下?
就萧宁的个性,恨不得撒欢的满世界跑,又怎么会愿意被他拘养在深闺中。
萧谌希望的是,萧宁这辈子都能肆意快活,只要她能高兴开心,无论她想做什么,萧谌都会支持。
“阿爹,下回我不说了吗?我一定练好本事,多带些人,无论面对千军万马都无所畏惧。”萧宁也知道自个儿够让人担心的,但是让她像寻常的小娘子一样活在家人的庇护下,她更愿意凭自己的本事站起来,成为家人的依靠!
说话的功夫已经回到府门前,入眼便看到孔柔,还有瑶娘。
见到萧宁的那一刻,孔柔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过来,将萧宁紧紧的抱住。眼泪止不住的滑落,哽咽的轻声说:“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别的话再没有。
萧宁伸手顺着孔柔的背,“阿娘别哭,我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孔柔泪如雨下,不断的点头,“你回来了,平平安安的回来了,这就好。”
“小娘子。”瑶娘过来等候许久,也只是为亲眼看到萧宁平安,如今看到了,心安了。
“改日再去寻你。”萧宁笑笑的和瑶娘打招呼。瑶娘亦知道,等萧宁的人很多。无意久留,这便离去。
孔柔哭了好一阵,终于缓和了,这才让萧宁跟萧谌进屋,不意外见到一家人都聚齐了。萧宁受到前所未有的关注。
卢氏所有的忧虑在看到萧宁的那一刻,皆烟消云散。她一直坚信,萧宁定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一家人七嘴八舌的关心萧宁,卢氏跽坐于上,并未急于上前。
旁边的萧钤也显得激动,看到萧宁的那一刻,眼中也是流露出欢喜。
之前萧钤深恨萧宁不是郎君,可后来又发现纵然不是郎君,家族中能得萧宁这样独当一面,又能力挽狂澜的小娘子,同样是家族的荣幸。
这样的小娘子若是折损了,那是他们萧家的不幸。
萧谌等着一群人嘘寒问暖完了,这才领着萧宁走到萧钤和卢氏的跟前。
“快给你阿翁阿婆请安。家里还没谁像你这般让他们老人家寝食难安的。”萧谌没有一点自觉的责备萧宁,收获卢氏你在说笑的眼神。
当年萧谌可是直接不辞而别上战场的,等家里人知道他从军的时候,萧谌已经立下赫赫战功,也让家人知晓他竟然舍弃家族为他安排的前程,走一条不同于家族往日走的路。
当年萧谌让卢氏和萧钤担心的时候,半点不比萧宁这回少。
当着萧宁的面,卢氏倒是给萧谌留脸,没有戳穿某人的所作所为。
萧宁很是听话的跪下,朝两位长辈磕了一个响头,“阿翁,阿婆。”
萧钤伸手摸了摸萧宁的头,这还是第一回倍亲切,“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
至于另外的三个,孙子和侄孙也一道跪下见礼,萧钤道:“你们几个跟着走一趟,可有所收获?”
萧宥和萧赛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望向萧容,萧容道:“少说话,都听五娘的。”
此言一出,一群人面上一僵,这到底是经历了多大的打击,才得出这样的总结?
“既有所得,应当牢记于心。”卢氏反应那叫一个淡定,并不觉得萧容得这样的结论有何不妥。
叫一群人面上再次僵住了,这淡定的语气,全然不觉有何不妥?
可是,想到萧宁的所作所为,终究还是选择闭上嘴。
扪心自问,倘若他们处在萧宁的处境,能不能安然归来都是未知数。更别说萧宁在那样惊险万分的局势下,还能歼敌数万。
这一仗打得相当的漂亮,令天下皆闻萧宁之名。从今往后,谁再敢小觊于她?
“孩子这些日子担惊受怕,也累了,让他们都回去休息吧。”卢氏轻声的道了一句,很是心疼萧宁。
没有人询问萧宁在这段时间如何撑过来,也没有人多问萧宁在凶险的局势中是如何的挣扎向前。
萧宁还是松了一口气,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好好的休息。
“阿翁阿婆,我先回去。”萧宁欢欢喜喜的跟萧谌和孔柔一道离开,沐浴更衣后,连饭都顾不上吃,倒头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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