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我欲征女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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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着萧宁的话,这时候一群侍女捧着已经装订好的书,又或是洁白如雪的纸张步入。
是的,有纸了,萧宁哪能把印刷术忘了,赶紧亮出活字印刷术。纸和印刷术一出手,如此一来,雍州必为天下文化盛地。
“这,这”看到婢女们手中捧着的东西,惊得一群人半天没反应过来,诧异地望向萧宁。
萧宁抬手道:“诸位可以仔细查看。这有笔墨,诸位更可一试。”
这大方的样儿,世族们再想挑萧宁的毛病,你倒是能挑得出来!
崔令跟萧宁打过几回交道,心知这不是一个假客气的人,赶紧上前一步,取其中一张纸,轻轻抚过,光洁无痕,雪白晶莹,不参半点杂质。
纸啊,不是说没有纸,但那厚重得根本无从下笔,笔落纸间,墨汁散开,面目全非的纸,能用吗?
故而读书人想用轻便的东西代替竹简,终是因为无可替代,只能一直用。
纸的手感叫崔令震惊,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纸上能不能写字。
崔令顾不上其他人,急忙将纸摊在案上,笔落墨间,再落于纸上,一个崔字成形,不见丝毫变化,这纸质,前所未见,闻所未闻啊!
“敢问小娘子,这纸制之法可外传否?”崔令确实是个聪明人,聪明得迅速捉住重点,迫切询问。
“崔公以为呢?”萧宁不答反问。兴奋无比的人根本不受影响,再接再厉地道:“如此纸质,若推广天下,乃天下之福,望请小娘子三思。”
真真是反复无常得很!
“以天下贤才,育天下人才,非天下福?”萧宁此刻笑问。崔令一僵。
其他正在翻看萧宁印刷出来的书的人,何尝不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所谓报应不过如此,当萧宁请他们出手时,他们摆高姿态,待他们有求于萧宁时,呵呵
“制纸之法,吾可供雍、冀、青三州,以平常百姓皆可用之价。诸位以为这是何意?”萧宁知他们所思,但不要紧,她现在需要做的是,如何让他们明白一个道理:跟着萧家有肉吃。
“我与诸位不是第一回打交道。萧氏未接管雍州之前,雍州之内诸位如何行事,萧氏无资格管;然萧氏接管雍州后,萧氏待诸位如何,诸位莫不是以为萧氏畏于诸位?
“萧氏以礼相待,诸位以为那是理所当然的。于诸位心中,萧氏不过如此。既不敢犯于众怒,亦不敢无视诸位。
“不错,萧氏既不如韩氏一般,为迎合各世族不惜一切,不择手段,甚至助纣为虐;诸位莫忘了,韩氏与世族共谋利,无所约,生死关头,何尝不是大难来时各自飞,不顾对方生死。
“况且,一个弑君之人,无君无父,诸位以为若有一日尔等犯于他手,他会对你们手下留情?
“至于曹根,更不必说了。他对世族并无敬畏,凭诸位先前意图控制雍州,置萧氏于死地一事,够他杀你们千百回。
“其他各路诸侯,诸位以为,何人能与萧氏抗衡?萧氏对诸位礼遇,唯一所求不过百姓安乐,一方太平,不可?
“兴学院,育人才之事,诚如我所言,大势所趋,人心所向。诸位心中多有不喜,不过因不喜于来日天下再不由诸位说了算。然,
“大兴朝为何亡,天下为何变成这般模样?诸位都是聪明人,当知非帝王无能,实佞臣误国也,何尝不是世族各怀鬼胎。
“将来天下如何未可知,然天下人,断不能容此类事再发生。诸位拦不住。
“闹到最后,谁人手中有兵,由谁说了算,诸位想不认,如何能不认?”
利弊分析,软硬兼施,被卢氏大发慈悲许到前头来,亲耳听到萧宁一番话的萧宁同辈兄弟们,全都看傻了眼。
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五娘好飒好爽,好威风!
“萧氏待诸位,一向有福同享,今不过要求有难同当罢了,不该?兴天下人才,那其中难道没有诸位的家人?一视同仁,有教无类,诸位不喜的正是这一点,然此事,没有转寰的余地。
“我若是诸位,当不思如何阻止,而是趁此机会,将原本的优势扩大,大得纵然天下人费尽心力,依然无法追赶。”
萧宁确实很懂人心,一套套的说辞丢出,引人深思。
世族,想要特权,舍不得这份特权在他们手中丢弃,亦不希望有太多的人跟他们争,成为他们的敌人。
可是,有人在的地方必有纷争,这绝不是他们不想就能改变的。谋夺天下的人,不希望将来的朝廷无人,更不受世族控制最好的办法,就是好好地提高家族人才的本事,人只要有本事,有什么可怕的。
萧宁已经代表的萧氏早表明态度,求贤令,求的是天下人才,凡有才者必用,他们何必再担心其他?
“不知小娘子看中崔氏何人?”崔令不得不服,萧宁想得太长远,威逼利诱全用上,让人无法抗拒。
不错,大势所趋,手中无兵的他们,再想闹腾,不过是逼得萧氏如同曹根一般大开杀戒。
旁的人,谁敢保证别的人比萧氏更宽厚?
事至于此,崔令不得不作下决断。
一群拿不准的人,突然听到崔令的话,一眼看过去,无声地似在询问:你的节操呢?
已喂狗!
得。显然崔令听进萧宁的话,不用萧谌和萧宁再催促,定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反正崔攸早上了萧家的船,想下来,能下得来吗?
家中儿孙中就数崔攸最有出息,人孩子二话不说选定萧家,保全他们一家的性命。
现在崔攸深得萧谌和萧宁信任,大好的开局,焉能自找麻烦?
越想,崔令更是坚定一个念头,啥都别想了,就坚持一样:萧家人做事,乖乖跟着。
既得名,又可得利。
萧氏无非要求他们不能像从前对待朝廷那样浑水摸鱼,要求他们都得拿出真本事做事,有何不可?
罢了罢了,技不如人,看得都不如人家一个小娘子长远,不服能行吗?乖乖的听话没准能多分利,何乐而不为。
“改日再与崔公细聊。”萧宁真看中崔家的某个人,不过不急。
“将军和小娘子但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只管开口。”崔令下定决心,姿态更得到位。
萧谌哈哈大笑,“崔小郎深得我心,崔公亦然。”
这等赞许有加的语气,谁听不出来。
崔令明白,他这表态速度,定能在一定程度上争取萧氏对他们的好感。
垂拱一笑,这番姿态叫人明了,他终于下定决心往后以萧氏马首是瞻了。
“制纸的方子,给崔公吧。”萧谌由萧宁出面,并无插手之意,此刻转头同萧宁吩咐一声。萧宁从袖中拿出一张纸,双手奉上,“崔公请。若是崔公手中无擅长制作之人,我有可指导之人。”
“多谢将军,小娘子。”好处马上到手,震惊崔令。萧氏父女好生大方。
“纸方出我之口,入你之耳,我给崔公的,仅供崔氏所用,崔公不可外传,可否?”萧宁何等人也,纸方给崔氏的,只能是崔氏可用,不得外传。
崔令欢喜之余,尚未想好其他,萧宁将一群看到崔令得到纸方心动的人,那其他的心思,尽都拍老实了。
“若崔氏泄露制纸之法,合族当灭。”崔令确实是个聪明人,立刻立誓。
以一族起誓,可窥其决心。
萧谌对萧宁出面,样样想得周全,半分不给人从旁人手中得到制纸之法的机会,满意极了。
这场宴会是萧谌提出的,萧宁补充完善。一场宴会究竟能办成多少事,萧谌相信,今日过后,但凡非与萧氏有血海深仇的人,断不会再处处与萧氏为敌。
“小娘子,我刘氏听凭小娘子差遣。”眼看崔氏得利,纸啊。世族若是谁都没有,那没什么可说的。
可是,若是一家有,旁人家没有,形势可就不妙了。
“南宫氏愿听凭小娘子差遣。”
“曹氏愿听凭小娘子差遣。”
有一有二,更有三,一个又一个的人出面,赶紧表态,只为分利。
天下人谋天下利,利于前,更是利于后代之事,无人能不动心。
萧谌负手而立,萧宁亦然,这一刻的父女更是相似到极致。
萧家没有真正见识过萧宁本事的小辈们,这回终于有机会亲眼见见,也终于明白,为何他们信服的兄长们那么怕萧宁。
能让一群不服气的人最后对她俯首帖耳,他们就问问自个儿有这个本事吗?
纸啊,这是极好的东西,有了文化的载体,将来的天下必然全然不同。
世族们因利而动,其他各文人雅士,真正心怀天下者,闻雍州所为,窥其高瞻远瞩,所图非他人可比,自心之向往。
人才汇集雍州,雍州极快成为天下文人汇聚之地。
书院也正式开张,待见到其中收下的学生竟然有小娘子时,倒是有人想提出反对意见,结果听说掌管书院的院长,一个是骠骑将军兄长,一个是长姐,再联想到萧宁,全都消声了。
当然,私底下水货和铁全小声地询问萧宁,此事是否不妥?
“有教无类,竟只是一句空话?”萧宁连话都不用多说,仅此一句足矣!
一致通过萧宁提出的有教无类这一教书育人之理念的人,能说女人不该读书识字的话?
不说其他,就他们家中的女眷,难道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
不过是从前未有书院供女子习之而已。
可是,之前的书院,谁喊出有教无类的话?又有谁能供天下好读书者,五年内不收分文束修?
无类书院,本就开亘古之先河,女子读书识字,正式上书院,又有何不可?
但见萧宁这一先例在,谁敢说女子读书无用的话?
非愚昧不堪之人,断不会道出这等令人耻笑的话。
需知一家主母,若为宗妇,无论胆识,境界,哪一样都不可或缺。娶得贤妻可旺家族,娶妻不贤,家族未偿不可亡。
不说谁,就说大兴朝吧,现在的大兴朝亡国,落得这样的地步,因何而起?不就是因为韩太后?
这都是世族所出的女子,家族教不好人,方害得大兴朝落得如此境地。
说起大兴朝,自韩根和曹根建国称帝,贺遂以皇帝之礼葬以小皇帝,追号为哀,是为兴哀帝。
大兴几位小皇帝,论其能哪一个都不缺,无奈天意弄人,一个接一个早亡,叫人唏嘘。
至此,先帝一脉子嗣尽亡,兴朝亡。至于其他姬姓子嗣以自立为帝,毕竟大兴朝定江山数百年,子嗣繁茂,欲趁机占便宜的人不少,却无人认。
看着群魔乱舞的天下,雍州置身事外,过了新年,萧宁九岁,正月一出,徐州传来消息。
徐州刺史苛责百姓,今徐州大乱,农民起义,已经攻占半个徐州。
扬州离徐州近,知徐州大乱,立刻发兵,意图占据徐州,扩大地盘。
徐州刺史向雍州求救,望请雍州出兵,解徐州之围。
哎哟,这真是一个好消息,雍州一方其实也在考虑,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定章程。
毕竟兖州方面用美人计,一时半会不一定能成事。一直干等不是事儿,纵然雍、冀、青三州要做的事不少,然曹根也罢,韩靖也好,这两位都称帝了,骂人的檄文继续亮出不假,也得想方设法平定天下才是。
结果徐州传来这等消息。徐州刺史不是一个好东西,对这种人动手,连丁点犹豫都不需要。
本以为之前是萧谌镇守,萧宁出征,这回想是也一样的。
结果出乎他们的意料,这一回却是萧宁镇守雍州,由萧谌领兵出征。
这个才应该是最正常的安排,但对雍州众人而言,好不容易才适应萧谌坐镇雍州,这回又改成萧宁,听说这位小娘子主意挺大。
可不是吗,现在雍州有多少事是萧宁弄出来的?
不过,萧宁算是对人礼遇有加,也舍得许下重利,重新适应萧宁的行事作风,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吧。
“凡事悠着点。若有不决之事,问你阿婆和五伯。”三军整顿完毕,萧谌迅速领兵出征,临行前和萧宁轻声细语叮嘱一句。
萧宁端是乖巧的冲萧谌作一揖,“阿爹所言,我牢记在心,绝不敢忘。”
真是个听话的好闺女。至少在一众旁观人面前,萧宁给人的印象是如此。
可萧谌比谁都清楚,装作乖巧的人,藏着一颗极不安分的心,多亏她藏的严实,否则萧谌真得考虑考虑,怎么才能护住人。
算了,就让留在雍州的人头疼吧。有亲娘坐镇,萧宁敢闯祸也能收拾,用不着担心。
萧谌带上许原,以及五万兵马,火速的离开。
雍州的人,从前属骠骑将军府的属官,早适应萧宁掌事。其他刚来雍州不久,纵然对萧宁之名有所耳闻的人,在正堂看到萧宁坐在萧谌正座的那一刻,面上流露出难言的微妙。
上回萧谌将场面交给萧宁,萧宁当众说的那番话早已传遍天下。
一语道破世族们的各种心思,不能否认的是,句句说得在理。世族们在萧宁的面前,真摆不出道貌岸然的架子。
“如今我们手□□计有多少兵马?”谁也没想到,萧宁在萧谌出征后,第一回见众人询问的竟是这样一个问题。
孔鸿作为从前的长史,管的就是兵马。萧谌和萧宁一样的意思,兵马绝不交给外人。统计兵马这事也就孔鸿能答得上来。
“合三州兵马统计,20万。”孔鸿答出这么一个数字,萧宁摇了摇头,“合三州兵马也才20万,同大败于我们,折损十数万兵马的曹根相比,尚且不及。”
事实摆在眼前,纵然想否认也不能否认。
“小娘子之意,征兵?”听了半天萧宁感慨兵力不够,难道是要大肆征兵?
“曹韩两地皆征兵不断,暂时不兴战事,皆在等待时机。徐州动乱一起,扬州立刻兵马出动。阿爹在雍州时并不松懈练兵之事,然民生亦不可轻视。”征兵也就意味着所有年轻力壮的男丁都将入军中,如此一来,家中重担皆落于女眷之手。
“一旦兵事再起,边境胡人不可不防。”萧宁更提醒在场的众人,千万不要忘了他们的敌人不止一个。
若不小心应对,多做堤防,只怕无意间为他人做嫁衣。
不是没人想到这一层,只是天下大乱,兵事再起,时日尚浅。许多问题尚未暴露,萧宁时刻提醒,一众人也想到胡人,只怕战事不停,这些问题都会陆续出现。
“依我之见,从各村庄中选出得力女眷,以护百姓安宁,亦可缓解郎君人少,无法确保百姓安宁,突生变故之事。”萧宁点出问题所在,不忘将解决办法说出。
女眷这两个字让人不由一滞。
最后,有人用着不甚确定的语气张口,“似有不妥之处。”
小心翼翼的试探,并不敢直接否定萧宁的提议。
萧宁浅浅一笑,“诸位高居庙堂之上,难道从不曾去过寻常百姓之家?进步之寻常,百姓的日子怎么过的?”
此问落下,欲劝萧宁莫行不妥之事的人都住了嘴。
“农忙时无论男女,纵然是刚会跑刚会走的孩子,也要到田间帮忙。没有人会因为女人是女人而忽略女人的劳动力,认定所谓的礼数。让女人安坐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谨守所谓的规矩。
“对百姓来说,收获的粮食越多,意味着他们的日子能过得越好,除此之外,一切不值一提。
“连饱食一顿都是奢望时,同百姓讲规矩不过是一个笑话。
“自然,为保全百姓的性命。你们要继续和我讲所谓的规矩,男女之别?”
萧宁面色平静地扫过在场的人,等着他们给一个答案。
再多的规矩在生存都成为问题之前,只能成为浮云。
“萧氏镇守一方,思长远之事,保一方百姓安宁,这是职责所在。诸位或多或少考虑自身所得之利,我要想的是如何保证仗打胜,人不能因意外而少。
“胡人对中原虎视眈眈,无一日不思攻破城池,长驱直入,绝不可不防。”
哪怕萧宁跟胡人做生意,可胡人并不是只有一拨。尤其所谓的生意比起天下来,份量远远不够,必要小心提防。
“我等无异议。”萧宁言尽于此,谁还能继续反对?
孔鸿面色如常地表示配合,其他人瞄孔鸿一眼,因他不曾抬头,也就明白,这位是萧宁的铁杆支持者。
南宫致远又一回见识萧宁的谋定后动,补充地道:“听闻小娘子手中有女兵?”
话音落下,引得一群人骤然抬头,惊奇地看向萧宁,等着萧宁答案。
“的确。当年阿爹练兵时,也算是受我练女兵的启发。”萧宁不介意在这时候暴露更多的信息,让在场的人知道她做事并非心血来潮。
“改日必让诸位见识见识,我手中女兵的厉害。”萧宁算是受到南宫致远一问的启发,这时候有心让他们感受感受,女人绝不会不如男人。
有人的表情一僵,同时,南宫致远带着几分期待,“听闻小娘子在军中亦教人读书识字。”
还真是对萧宁的事打探的挺多的。
萧宁既然敢做,也不怕人打听,颔首道:“确有此事。从前人人都说武将粗鲁,不过是因为武将多是寻常百姓出身,靠的是在战场厮杀,以战功而步步高升,大字不识几个。
“他们不识字,并非他们所愿,纵然已经长成,若有机会让他们文武双全,也是有人乐意的。我不过给他们一个机会。”
南宫致远心下震撼无比。
很多事情,在众人无所觉察的情况下,萧宁已经开始布局。
世族人总以为他们见识多,高瞻远瞩。不知他们故步自封,甚至沉浸在曾经美梦中,不愿学习改变,长此以往的他们必将为这个时代所淘汰。
萧宁显然一直都在促成很多人的改变,亦为太多的人准备了许许多多的机会。
这世上从来不缺上进的人,但凡有那么一丁点的机会,他们就会牢牢把握,以此为突破口,终究站在令人无法仰望的高度。
“小娘子之心,他们必不相负。”不可否认,萧宁一番筹谋是为自身,同时也给很多人改变的机会,但凡明白这点的人,都会感激萧宁的。
“欲取之,必先予之!”萧宁不能确定将来准备的这些能收获多少,总是要未雨绸缪,多做准备的。
是以萧宁很快在雍州下令,征女户以护民。
告示张贴出去,虽然引起不少人的关注,很快又恢复平静。
毕竟各村落间随着男丁参军,人口减少,临近边关之地,不少人家何尝不忧心?
可一时之间又无人想出好的办法,再担心也只能忍着熬着。
这时候萧宁张贴如此告示,并且让人往各村落间宣传,以达到天下尽人皆知的效果。
雍州处北,雍州的百姓多年以来和胡人交战,难免沾染胡人的习俗,是以无论男女皆彪悍。
萧宁张贴出告示,又让人四处宣传,很快便有女郎报名参加,组成女护以护民。
萧宁听闻各村落反馈的消息,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就是要这样润物无声,令人无所觉察,慢慢的扩张女人在这个世道的影响力。
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萧宁将手中的女兵派出去,落实在每一处村落,让她们教女子护身之法。
招式,不用太过复杂,只要记住人体的要害,攻击他们要害足以。
那几招是萧宁根据上辈子和这辈子习武总结出来的,干脆利落,打得人无还手之力。有幸见过萧宁耍过一回的瑶娘,平静无波的脸上,亦流露出了难言的复杂。
消化之后,瑶娘没有一点点不好意思的向萧宁请求,这几招她也要学,关键时候能保命。
萧宁并不吝啬,想学的她都教。
此后萧宁一直盯着女兵,同时也将各村反馈回来消息,还有送回来的人全部整理,不知不觉间,萧宁的女兵破万。
看到齐齐整整,黑压压的人头时,萧宁满意的露出笑容。
“保家卫国并非只男人们的事,也是我们的事。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们纵为女儿身,家国天下也有我们的一份。须知国将不存,遭受摧残的第一个就是我们。”
笑归笑,刚送来的人,萧宁不忘给她们洗脑。
几百年以来,胡人若是攻进城,抢夺粮食不说,纵然女人也难逃厄运。被掳回胡人阵营的女人,哪一个不是生不如死,永无归乡可能。
女人,永远没办法逃离所谓男人的争斗。甚至在很多时候,她们更是首要被推出去牺牲的人。
是以,将希望寄托在男人的身上,不如凭自己的本事保护自己。
“我从不认命,也希望你们能不认命,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萧宁继续开口,目光灼灼的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想将这句话牢牢的印在她们的脑子里。
“唯!”对萧宁的敬畏,心之向往,不知多少人将萧宁视为偶像。
至此,萧宁不分男女,一道训练新兵。
万人之阵,再不比从前不惹人注意,尤其这些女兵和男兵一起训练时,难免引起男人的不以为然,转过头时,轻视而笑。
萧宁视若不见,似乎全然不将这些人的反应看在眼里。
私底下萧宁明明白白的告诉所有女兵。
“天下男人对我们女人皆如此轻视,在他们眼里,我们女人永远不如男人,永远应该对他们俯首称臣,永远应该为了他们牺牲,也永远都应该居于他们之下。
“如果你们不服他们的态度,就应该用行动告诉他们,女人不是他们可以轻视的。
“在此之前如果你们没有本事,谁也不要轻举妄动。
“女人和男人相比,女人处于劣势,为男人所轻视。如果你们不能一击将他们击败,让他们承认你们的本事,只会让他们越发看不起你们。
“战无不胜,方能彰显你们本事,叫天下人从今往后再不敢轻视你们。”
萧宁比谁都清楚,无论男人或是女人都有自信心,只是被一味的压制,女人们到最后已经麻木的接受男人轻视她们,瞧不起她们的现状。
可是,人被欺压到了一定的地步,总会起身反抗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女人的韧性,远不是男人可比。
“半个月后我会举行一次比武。彼时不分男女,这就是你们的机会,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向那些看不起你们的男人,昭示于你们并不逊色于他们的机会。”
萧宁振奋人心不假,揭露现实,让在场的女兵明白一个道理,了然该怎么才能翻身,让天下人再不敢轻视她们。
在场的女兵皆沉默不语,萧宁问:“你们要赢吗?你们想争得尊重,想要天下的男人再不会脱口而出,轻蔑的跟你们说,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为男人洗衣做饭,伺候男人,女人永远也比不上男人吗?”
其实在很多平常百姓人家,女人的地位并不一定比男人差。毕竟现在还没有所谓的女诫女德,处处约束女人,制衡女人。
对女人无形的控制只是刚冒头,并未完全覆盖。
有很多女人或许不懂太多的道理,亦明白自己在一个家中的责任、地位。
“没有什么是天经地义的,现如今我们遵守所谓的规则,实则都是男人制定的,男人制定的就全都是对的吗?人应该得到尊重,为一个家庭付出,只是想要一份尊重,过分吗?”
尊重两个字在很多时候可以代表很多令人无法忽视的敏感字眼,既如此,萧宁当然不介意取而代之。
纵然今日的话传扬出去,萧宁不过是为女人们争得一份尊重罢了,过分了吗?
“可是,如果你们认为男人对你们的轻视,不尊重是天经地义;你们不应该站在这里,不应该不畏辛劳,付出比从前更多的努力想成为一个好兵。
“既然你们不想屈服于从前的命运,不愿意一直被人轻视,拿出你们的真本事来向天下男人证明,你们绝不比男人差。”
作为一个早已向天下人证明,她不比任何男人差的萧宁,站在这里语气平静,说着这振奋人心的话,就如同烙印一般,烙入在场这些女兵的脑子里。
“你们愿意为了你们自己想要的尊重,一争到底吗?”萧宁最后询问她们。
“愿意。小娘子,我们愿意!”诚如萧宁所言,愿意加入军队的女郎,她们都是不甘屈服于命运。
“那我便拭目以待。”萧宁要的就是激起她们的战意,让她们为自己而战。
萧宁在女兵这里振奋人心,没有忘记前往男兵军营。
同样将半个月后,男兵和女兵比试的内容告诉他们。
立刻有人开口道:“小娘子,这就不用比了吧,赢了我们胜之不武,输了,我们不可能输。”
听听这自信张扬,目中无人的口气。何尝不是透露出他们对女人的轻视。
“不比怎么知道会不会输?对我而言,兵就仅仅是兵,不分所谓的男和女。军中的较量你们知道的,从前你们半个月比试一回,我现在只是遵寻从前的规矩。难不成你们不敢比?怕你们不如女兵?”
所谓请将不如激将,一看这群人的态度,萧宁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
萧宁一向处事公正,既然兵马皆在萧宁手中,萧宁想看看手下兵马的厉害,理所当然,还真是让他们挑不出丁点毛病。
“小娘子说的哪里话,我们怎么会不敢比?可那些都是女人,既然是女人,总得有个讲究吧。”男人们也不算是完全看不起女人,更多也是存了保护女人的心思。
“看来你们没有听进我的话。”萧宁摇摇头,透着几分无奈。
缓缓地走向众人,萧宁掷地有声的道:“你们是军中将士,你们的职责是保家卫国。一旦上了战场,无论对方的兵是男或是女,短兵相接,你们该考虑的是如何战胜对方,而不是因为对方是女人,便不愿意对女人动手。
“轻视敌人的下场,不仅仅陪上你们的性命,更有可能赔上天下人的命。
“你们既然记不住这个道理,正好就让军中的女兵教会你们这个道理。”
一语定论,此事根本没有他们在说不的余地。
“比试的老规矩,谁要是赢了,20两白银。”萧宁以利而动,从来不让手下的人白干活。
可算有人想起来了。不错,每半个月的比试,萧宁都给最后胜利的那一个奖赏20两白银。
20两白银啊,多少人听到这巨额不是垂涎三尺的。
“小娘子,我们没意见。比试,我们肯定倾尽全力,为了这20两银子咱们也得赢啊。”什么男人女人的重要吗?远远没有20两白银重要。
“我等着你们好好表现。”萧宁要的就是他们这态度,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小娘子,我们要是赢了那群女兵,可不兴秋后算账的。”眼看萧宁要走,还有人想起另一回事,大声的叫嚷。
萧宁是小娘子,肯定是偏袒女兵的。凡事须得有言在先。
这回萧宁转过头,扫过说话的人,“在你们看来,我竟是徇私舞弊,偏袒于人的人?”
“从前小娘子一向公正,可这一回是女兵。”不怪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站在正常人的立场,谁不认为女人会偏着女人。
萧宁低头一笑,“依你所言,我该如何证明我不会偏袒?或是秋后算帐?”
“这场比试,请小娘子另请裁判。”这提防得萧宁实在是可以。
“你们想请谁人为裁判?”萧宁并不以为然,反而落落大方的让人继续提意见。
“要请就得请不是咱们军中的人,否则都怕小娘子。”相当的聪明呢。
萧宁不由多看了那开口的人几眼,瞧着十四五岁的模样,灰头土脸的瞧不清模样,但透着一股憨厚,但这心眼颇多呀。
“小娘子从前不也说过要请各家的人参观书院吗?军中是不是也要请他们来一来?”小郎君笑着张口,萧宁没能忍住,“你叫什么名字?”
“小娘子,说好的不可秋后算账。”小郎君一副怕怕的模样,赶紧要征得萧宁一句保证。
萧宁请世族各家前来参观军中,这是认真的吗?这究竟是为了请来公平的裁判,还是震慑世族?
不得不说,萧宁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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