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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言面对这色厉内荏的话,并不以为然,“阁下言重了。论功行赏无可厚非,所谓牝鸡司晨,不过是你等一己之见。天地生阴阳,一阴一阳之谓道,道蕴含阴阳,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阳阴和合才能生物,是以万物阴阳非分离,而是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阳交汇,方有这养护于万民之地。

“你所称乱阴阳,论功行赏又怎么变成了乱阴阳之事?功是功,过是过,有功当赏,有过当罚,理所当然。尔等不过是打着阴阳之道,不容于人。”

直言不讳的人,话说得那是越发的不客气。

面对何言的咄咄逼人,对方恨恨地道:“你既道阴阳不可分,当知男主外,女主内,各司其职,更是理所当然,叫女子出仕为官,更以封王,何来男女之别。”

大家都是动嘴皮子的人,各持己见,待看谁的辞令了得。

“阴在上,阳在下,自来的道理。如此说来,当以女子为尊才是。所谓男主外,女主内,更有能者上,庸者下。以阴阳定论男女之事,定男女之别,道女子不可出仕为官,纵女子有功而不可封王,难以服众。”何言据理力争,一步不退,一步不让。

“你!以女子之身封王,天理不容。”何言懂得他们所说的道理,并不愿意接受他们所说的道理,这是执迷不悟啊!

萧宁听了这半天,侧过头问:“我听着理了理,算是理清楚一点了,你们的意思是说,天地分阴阳,虽然阳在上,阴在下,但自古以来早定男女之别,男主外,女主内。这一条如何联系上的,怕是谁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便不问了。

“然,你们道天分阴阳,也定男女之别,那咱们就得好好论论,依你们所见,若陛下论功行赏,观我之功足以封王,你们不许我明白,偏你们道天理不容,你们又怎么知上天不许?”

其实,萧宁真不想装神弄鬼的,可是这些人说起了天理,好啊,那就拿天来堵他们的嘴,且看看他们能如何!

萧宁早有准备,如今且看他们如何反对。

被萧宁一问,这回他们真是答不上了。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读书人,从何得知所谓的天理是容不容萧宁封王,不过就是一个借口罢了,利用人畏于天,能让人望而生怯便足以。

“公主又怎么知道,天容公主论功封王?”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答不上来的人,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用同样的问题为难萧宁。

他们都答不上来的问题,他们就不信了,萧宁能有多好的法子,能解决了这问题。

萧宁眼中闪过狡黠,“诸位之意,若我能证明上天允许我做任何事,包括陛下以功封我为王,诸位便不再反对?”

果然,这人啊,太小看人了,以为他们做不好的事,就没有人能做好,得,就让他们瞧瞧她的本事。

“公主如何证明?”萧宁问来,一群人看了看对方,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重视,坚信萧宁断然不会有此本事,他们且放宽心。

“我倒是想听听诸位有何要求。”萧宁难得分外好说话,这一刻问得平静,等着他们反应。

要求啊,一众人交头接耳地商量了半响,最终推出一人道:“若上天震怒,则天降惊雷,是为警醒世人。若公主想证明,朝廷封公主为王一事为天理容与不容,不如请公主祭天请以天示。”

祭天请以天示,无非是要看这雷劈不劈萧宁?萧宁笑了。

“祭天请天示,天不能容于我,必以降雷,若容,不降于我。天雷若是不降,岂不是依然证不出个所以然来?

“况且,以降雷而定天容与不容于我,也不该以我性命为赌。我请陛下赐下两份诏书,一份是封我为王的诏书,一份是不以封王,道我狂妄,为世俗所不能容的诏书,且将两份诏书共祭于天,由天来决定,我这个王究竟该不该当。”

萧宁可不会随便被人套路。要跟她耍把戏,前提是先把他们自己的事做好。

众人一听都有些为难了,“若是两份诏书天都不认同呢?”

二择一,老天有那么好说话?

他们可不相信。

萧宁这淡定的样儿,落在他们眼里,其实很是让他们提心。

最终,还是决定继续跟萧宁讨价还价。

“若是两份诏书天皆不认同,想是两道诏书都会劈下,这才是真正的为天理所不能容,是吧。”萧宁是随便由人挖坑往下跳的吗?

想套路萧宁,他们还年轻了点,差得远了。

众人一塞,这个,理是那么一个理,听起来原该是这回事,现在,现在分明是萧宁急需要证明自己才对。

“公主殿下既有心接受朝廷的封王,又怎么畏于天。若公主能向天下人证明,天道支持公主,认同公主所为,我等亦是心服口服。”

行啊,请将不成那就激将好了。

现在分明是萧宁需要向天下人证明,她是得天独厚,为天之宠儿,是以,纵然她想封王,对天下人而言,这是痴人说梦,但天道认可。萧宁若想让天下人看到这一点,堵住悠悠众口,当由她出面证明,平息争论。

“你们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你们是想,我请朝廷特发的两道诏书,劈了我封王的那一道,证明我不为天道所容,不该封王。

“若是两道诏书都不劈,也证明我不为天道所容,连功都不应该争了是吧?最好,我能自此明白,天道并不喜欢我崭露头角,手握大权。”

萧宁不得不说,无耻的人确实是够无耻的,在你以为已经见识过他的无耻嘴脸时,他依然会不断地刷新你的下限。

不过,萧宁确实没有关系,祭天引雷,天打五雷轰什么的,萧宁觉得她很有必要再添一把火。

“不如,再加一份东西吧。诸位对我颇有意见,不如把你们对我的所有不满,以及想对我的处置都写下吧。

“不管你们写了什么,我在无类书院设一铜匦,上锁,祭天之前,我绝不打开,只看祭天时,若有天雷降下,究竟劈的哪里。”萧宁笑得意味深长,不难看出她的跃跃欲试。

可是,她说的这事儿,能办?

何言早在萧宁问起天理,论起祭天时,便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结果倒好,萧宁越发由着人,现在这提起天雷降下,不为天所能容之事为何,萧宁好像有意按他们挖坑走进去。

“怎么?你们不愿意?这样好了,若是天雷都不劈这三样东西,且按诸位所写的诉求履行如何?”萧宁相信,她这一句话丢下去,没有人能坐得住,必是不顾一切,卯足了劲的企求。

果不其然,随萧宁话音落下,方才有意挖陷阱让萧宁往里跳的人,结果为萧宁所识破,萧宁根本不吃这一套,让人十分心急。

现在,萧宁竟然松口了,这难得的松口,没有人想去考虑,究竟为何萧宁如此不着急,只关心一点,萧宁方才所言不是在玩笑。

“公主所言?”高兴归高兴,也得再问问,这莫不是一句玩笑话。

“我虽为女子,年纪尚幼,总是知道一句话的。一言九鼎。”就这么一句话,展露了萧宁的气度。

“只是不知诸位是不是也能一言九鼎?若最后天降雷于诸位的诉求,亦或是不让我封王之诏书上,诸位当如何?”萧宁就等着这一天,摩拳擦掌,迫不及待,马上讨要这些人的承诺。

打一个赌,总得有赌注,萧宁现在要的就是赌注。

她若输了,满足他们所有的要求,同理,他们若是输了,也得满足萧宁吧。

“不知公主想要什么?”萧宁提出要求,这是萧宁所欲,各为己欲而动,预料中的事,无可厚非。

只是不知究竟萧宁要的是什么。他们确实因为萧宁提出的结果意动,亦得弄清楚了,萧宁想要的什么?

萧宁也不藏着掖着,连忙道:“一但证明我所欲为天地所能容,不管我是想依功封王也罢,又或是改其余之制,你们都不可再阻拦。”

这个,意料之中,现在众人不正是为萧宁封王一事而争执,有人认同萧宁若以论功行赏封王,有人反对,就因为萧宁是女子的身份。

“好。”有人答应得爽快,祭天请天降于雷,这是容易的事?

萧宁总是太年轻了,年轻得以为世上的事都能如她所愿。就让残酷的现实狠狠的抽她一记耳光,叫她好生清醒一回。

“只凭你们几人不够。天下悠悠众口,诸位得达成共识才成。”萧宁摇摇头,让人还是别答应那么快。

就现在这点人答应得再爽快,代表得了天下人?

别闹了吧。

萧宁就得把越来越多的人拉上船,她倒是要看看,究竟都有什么人对她不满之极。

想是拉萧宁下马,除萧宁而快的人,多如牛毛。萧宁放出最大的诱饵,若是祭天后,无雷降下,他们对萧宁的处置,皆依之。这是意外之喜。

“天晴无雷,祭天请雷,亦需请雨。诸位还有时间。我会命人在无类书院设下一个四方铜器,是为铜匦。

“诸位可以将信投入其中,等到钦天监选下祭天之良辰,诸位可择信得过的人前来观望,且看这天,是容得下我萧宁亦或是容不下。”

萧宁分外的爽快,道起天是否能容于她时,亦不见半分慌乱。

何言是万万想不到,萧宁竟然真往人备下的陷阱跳下去。

“行与不行,我们定会给公主一个答复。”萧宁的提议太叫人心动了,是以反对萧宁封王一事的人,立刻表示此事他们会去运作。

萧宁能给他们想要的,自然,他们也会给到萧宁要的。

“我不急。”萧宁负手而立,处之泰然,气定若闲。

“看来不会再有争执了。如此,我先行一步。”萧宁此来的目的已然达成,何必久留。

萧宁自己提出的赌注,在一定的程度上叫人心生愉悦,此刻面对萧宁要离去,一群人皆是面露喜色,难得给脸地恭送。

何言可坐不住,连忙跟着萧宁一道出去,朝萧宁唤一声公主殿下。

“何言。”萧宁自是认得此人,轻声唤,目光柔和地落在何言的身上。

“公主殿下为何答应如此赌注。天道难寻,公主此举,胜算太少。”何言说的是实话,所谓的天道,并不会急人之所急,更不会救人于难。

天道,存与不存,都是未知之数。萧宁竟然将希望寄托在天道上吗?

这是何等冒险之事?

需知萧宁若败,当应众人之所请,这些反对萧宁封王的人,何尝不是反对萧宁掌权。萧宁不知那会是何等结果?

何言一直以为萧宁是睿智的,任何人想为难萧宁,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然这一回,萧宁明知这是一个陷阱,竟然还要往里跳?这,不像是萧宁的风格。

萧宁看出何言的着急和不认同,“你信我吗?”

突然被萧宁问起信与不信,何言微微一顿,萧宁屏气凝神地再问:“你信我吗?”

这一次,何言很确定萧宁此问并不是随口一问。有些奇怪,但还是郑重地颔首道:“某信公主。”

“既然信我,便继续信下去。他们常以天理为借口,而不许女子出仕,不许女子崭露头角,不许女子封王。便该让他们看看,天理,偏的永远不是他们这些坐而论道,尸位素餐之人。”萧宁既然出手,怎么可能无所准备。

祭天引雷,这事对于许多人而言很难,萧宁想操作起来,不过是她一番准备便可成的事。

正好,以天道堵住他们的嘴,看他们从今往后还敢不敢打着天道的名头,做的尽是些鱼肉百姓,草菅人命的事儿。何言不解之极,天道,引雷,天道能听萧宁的?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天道是否存在,何言都心存疑惑,更别说萧宁想操控天道。

“殿下,此事,此事可从长计议。”何言不是不信萧宁,只是这样的事断然不可能左右,萧宁纵然说得再有信心,他都没办法相信。

正是因为如此,何言所想的是如何利用时间,改了萧宁的承诺。

“我虽为女流,也知道一言九鼎。覆水难收,纵然当真可改此言,失了信,我如何在这世上立足?”

萧宁说得温和,却透着不容更改。何言一顿,最终朝萧宁拜下道:“是某失言。”

人无信不立。这个道理他该比谁都要清楚,焉能让萧宁成为一个失信之人,也是叫他甚为不喜之人。

“你从前信我,日后,我亦盼你能信我。封王一事,你能支持我,我很欣慰。然,一直任由他们争论不休,长此以往并非好事,他们以天不助我而攻之,我便让他们睁大眼睛好好地看看,究竟天不助于何人。”萧宁说得直率,眼中透着势在必行。

何言沉吟了半响终是问:“敢问公主,某能为公主做些什么?”

萧宁闻之轻声一笑,“你能做的很多,但现在,我只要你在这书院之内,以理服人。不必与人争论不休,你不仅要让认同你的人信你,也要让不认同你的人敬重于你。”

想做到这一点不容易,但萧宁是真的希望何言能做到。

何言微微一顿,想不到萧宁会对他有此高的期望,最终,郑重地朝萧宁作一揖道:“必不负殿下所望。”

至于萧宁如何应对这一回的事儿,何言不再过问。萧宁敢说出口,想是心中早有成算,他再担心,事至于此,无能更改,也只能信萧宁一回。

萧宁来无类书院是为煽风点火,虽说这煽的风,点的火,全是冲自己,那也不妨碍萧宁办完了事,高兴地离开。

不过,离开书院不代表萧宁得回家。

因她之故,雍州最近诸事纷扰,连前朝长沙大长公主都被卷入其中,萧宁出来了,岂能不去见见长沙夫人。

长沙夫人自打自家的丈夫出事以来,心已然悬起,绞尽脑汁,费尽心思想的都是该如何向大昌自证清白。

当日,是清河郡主察觉有异,先一步在朝庭查出散播谣言,坏萧宁之声誉的幕后指使者中,有赵十四郎在内。

天地良心,长沙夫人真没有想到,自家的郎君竟然在私底下做了这些事。

清河郡主说破之时,长沙夫人原是不可置信,最终,还是败在清河郡主所呈的证据上。

赵十四郎被关,虽未处置,也算是处置。朝廷若是能从赵十四郎口中问出其他人,自是再好不过,若是问不出来,人便这般关着,一直的关着,他亦断然讨不了什么好。

长沙夫人最忧心的莫过于受此牵连,毕竟赵十四郎当日在公堂之上放出那些话,言外之意,皆是指长沙夫人是幕后指使。

纵然当日萧评当着众人的面选择相信长沙夫人,并不代表在长沙夫人头上悬起的刀,便就此落下。

长沙夫人心里不好受,免不得便病了。

卧病在床,长沙夫人如坐针毡,思量当如何才能让众人相信她的清白。

萧宁于此赶来,初闻,长沙夫人难以置信,还是一旁的婢女唤道:“夫人,是镇国公主来了,镇国公主。”

身为公主,曾也为公主的人,自是明了镇国二字的份量。

萧宁,也不负这镇国二字,有她在,可安于天下,镇于各州。

“快,快请。”长沙夫人回过神后,顾不上身体的羸弱,激动地叫唤,命人快去将萧宁请进来,快去!

其余人不敢怠慢,连忙去请。

萧宁已然听闻长沙夫人病重之事,正是因为如此,故而才会亲自上门。

赵十四郎之事,萧评处置,何尝不是代表他们萧家,对长沙夫人的态度。

萧氏是相信长沙夫人的,相信这一位不会犯傻到,面对天下局势尽归于萧氏之际,竟然意图乱大昌之天下,复姬氏江山。

长沙夫人除了担着一个前朝公主的名头外,一无所有。

无兵无将,更无一心拥护于她的人。

这样的情况下,她若是一心复姬氏江山,利用流言蜚语伤及于萧宁,纵然大昌乱了,手中无兵无权的她,就凭一个前朝公主的名号,能在这乱世中立足?

聪明人不说傻话,谁都明白,姬氏天下不得存,这一切同萧氏并无干系,亡大兴者非萧氏。若长沙夫人有那谋定天下之能,便不需要将传国玉玺双手奉上于萧氏。

当日有贺遂,又得一州之地,难道长沙夫人不能偏安一隅?不以归顺?

说实话,若不是长沙夫人愿意归顺,依萧氏之名,忠于大兴之名声,他们还真不能强攻梁州,更无法夺得传国玉玺,只恐为天下人所指摘。

长沙夫人愿意归顺,那对萧氏而言便是意外之喜,也让萧氏得以名正言顺立朝。

故而,萧谌与萧宁一般,皆让萧宁亲自来一趟,安长沙夫人之心。

一入长沙夫人府邸,萧宁连忙前往拜见长沙夫人,长沙夫人撑着病体起身,面对行来的萧宁便要拜下。

萧宁一个箭步上前,连忙扶起长沙夫人,“夫人如此,岂不折煞我也。”

长沙夫人这些日子提心吊胆,过的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面对萧宁面色温和,一脸的信任,长沙夫人不禁泪落,冲萧宁轻声地道:“公主殿下,我那郎君行事,我确实不知。”

哽咽地说来,带着几分心酸。

谁能想到,同床共枕多年的郎君,竟然暗中做出与她素日行事背道而驰的事。

最后事发,更是将一切推到她的头上,想让她成为替死鬼。

明明这么多年以来,他们夫妻纵然不是恩爱如初,也算相敬如宾,从何时起,她的郎君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

长沙夫人想得多,越想心下越是难安。

心思越重,更加之对于大昌畏惧,害怕小命休矣,便越发不得安宁。

萧宁此来,长沙夫人纵然面对萧宁那尚显得稚嫩的脸,依然无法控制的说出心头的恐惧,只因萧宁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夫人放心,我自是信得过夫人的。陛下亦是此意。闻夫人病重,特意命我前来,宽慰夫人,万望夫人莫要为此事耿耿于怀,伤了身子。”萧宁扶着长沙夫人,更是亲自扶人过去坐下。

长沙夫人如何敢坐,待要起身,萧宁将她按下道:“夫人与我不必道外。若夫人当真有乱朝堂之心,当日据梁州而守,我如何敢入梁州?

“且夫人当日劝进,又将传国玉玺奉上,陛下亦是信得过夫人,绝无乱天下之心。夫人且放心。”

萧宁来此的目的,正是要给长沙夫人一颗定心丸,无论如何,萧氏总是念及情分的,知长沙夫人之不易,感念长沙夫人之前对萧氏的支持,当报李投桃。

长沙夫人自是感动,潸然泪下,这便要朝萧宁拜下,谢萧宁,更谢大昌的恩情。

早看着长沙夫人的萧宁,如何能受下这大礼,连忙将人先一步扶起,朝长沙夫人道:“夫人不必如此道外,望夫人好好照顾自己,切莫因小人之故,急出个好歹。”

关心长沙夫人,不希望长沙夫人出任何的意外,这是真真切切的,萧宁亦说得真心实意。

“是,是!”长沙夫人的病因何而起,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也正是因为如此,萧宁来此一趟,在一定的程度上,必令长沙夫人放下心中的忧虑,能好好的养护身体。

只要心得安,长沙夫人的身体必将有所好转。

“此番前来,还有陛下对夫人的赏赐。”萧宁出来一趟,登门安人心,自然是不能空手而出的,萧谌一向不吝啬,尤其对助他们萧氏良多的人,自是礼遇有加。

“多谢,多谢陛下。”长沙夫人动了动唇,甚是感激,朝萧宁拜下,想请萧宁向萧谌传达她的感谢。

萧宁先前不受大礼,如今更是不能受的。

“陛下请夫人务必照看好身子,千万不能叫亲者痛,仇者快。”萧宁相信,长沙夫人必懂得其中的道理。

作为一个聪明人,聪明得知道,当日赵十四郎急于将所有事扣到长沙夫人的头上,那意味着什么。

聪明的人,断然不能如人所愿。

萧宁说得明白,落在长沙夫人耳中,长沙夫人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重重地颔首,“说的是,如今不知有多少人盼着我死,我死了,正好可以借机兴风作浪。”

“夫人明白,更不能遂他们所愿。他们越是不想让我们好,我们越是要过得好,好得让他们如坐针毡。”萧宁一向喜欢反其道而行。一群小人,只会在背地里动手脚,难不成萧宁能怕了他们?

长沙夫人精神一振,“我必不会如他们所愿。”

有萧宁代表萧谌来一趟,便是给了长沙夫人一颗定心丸,叫长沙夫人一直悬着的心得以放下。

往后,长沙夫人一定好好照顾自己,断然不会遂了小人之愿。

“当如是。”萧宁此来的目的,随长沙夫人这一句话,算是达成。

“多谢公主。”长沙夫人道一声谢,由衷感激。

萧宁笑道:“夫人待萧氏一片真心,助萧氏良多,萧氏自然信任夫人,亦庇护夫人,夫人但有用得着萧氏的地方,只管开口。”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当如是。

长沙夫人感激涕零,再道:“望公主代我向陛下道一声谢,再请告诉陛下,我绝无反意,必不负陛下信任。”

这件事,最重要的人是萧谌,若不是萧谌相信长沙夫人,一切都是白搭。当然,萧宁在其中所处的位置,同样至关重要。这一切,长沙夫人心知肚明。

“夫人放心,我一定传达。”萧宁行事,代表的本就是萧谌,若不是与萧谌达成共识,岂敢代表萧谌出面表态。

长沙夫人一再道谢。好在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想必不需多久,身体必能康健。

萧宁亦不久留,此来长沙夫人府上,看望长沙夫人不假,也不仅仅是这一桩事而已。

不过,想必她到长沙夫人府上的消息传出,她想见的人,同样也想见她的人,定会出现。

临行前,萧宁朝长沙夫人道:“早前在梁州,我与清河郡主有约,待我归雍州时,必与之秉烛夜谈,今既归雍州,与夫人相请,邀清河郡主入宫。”

长沙夫人一顿,但萧宁已然说明前因后果,长沙夫人无法拒绝,“自无不可。”

得长沙夫人这一句,萧宁笑了,长沙夫人问:“我唤人请清河过来。”

“不必了,想是郡主闻我前来,已然等候多时。夫人病体缠绵,多加休息才是,我与郡主之事,便不惊扰夫人了。”萧宁言语间尽是体恤,长沙夫人如何也挑不出毛病,颔首以笑。

果不其然,萧宁与长沙夫人告辞,出了院门便见到清河郡主。

清河郡主远远与萧宁福福身,唤一声公主。

听来萧宁都觉得有些恍惚,清河郡主曾为公主,萧宁无论心中是何想法,待清河郡主从来都是礼遇有加。

曾经她唤着清河郡主一声公主,今日情形倒转,亦叫萧宁警醒。

天下事,从来没有所谓的一成不变的,人若不进则必退。

江山更迭,若无本事,便只能任人摆布。

“郡主。”一瞬间,萧宁脑海中闪过无数的想法,只是一息罢了,与清河郡主相迎,各自皆十分客气。

“姑母病重,未免叫姑母加重心思,故未在姑母面前拜见公主,望公主勿怪。”清河郡主尚未成亲,未出阁的少女,只能居于长辈府上。

既是寄人篱下,清河郡主纵然是郡主,也得退让三分。

萧宁不计较这些小事,清河郡主的日子并不好过,作为一个提供赵十四郎实证,证明他与人构陷萧宁的人,在长沙夫人府上,必受一定的牵连。

“无妨。”萧宁从来不是计较这一点小事的人,知清河郡主不易,她又怎么会处处苛责。

“公主不亲自过问赵氏?”清河郡主并不与萧宁绕弯子,提了一句,看来很是希望萧宁能将此事放在心上。

“不宜严刑逼供,且放着,你不觉得,这样一个人活着,比让他死了更能叫人提心吊胆?”萧谌同意臣们的不严刑逼供,既因一份仁慈,却不仅仅是一份仁慈。

活着的一个赵十四郎,纵然眼下什么话都未说,总是令人害怕,他或许可能随时供出他的同伙。

恐惧,总是尤其的折磨人。

正是因为如此,萧宁才会觉得,放着人,或许用不了多久,有人会用他们的方式助他们一臂之力,不用赵十四郎的供词,也能查出幕后之人。

清河郡主露出一抹笑容,却突然正色问:“公主,若是将来赵十四郎无用,能否杀之?”

萧宁一愣,万万想不到清河郡主竟然有此提议,眼中流露出诧异。

“居于府上,有些事,我能察觉得如此之快,更多是因为有人彰显在外。”面对萧宁的诧异,清河郡主不必萧宁问,已然答来。

这其中之意,萧宁脑补,同时也警钟大响。

“长沙夫人子女众多。”古人以多子多孙为福,长沙夫人原本是长沙公主,赵十四郎尚公主,不管恩爱或是不恩爱,子嗣总是有的。

若是赵十四郎不是个东西,他的儿女又如何?

长沙夫人纵然明白,清河郡主做的一切是保全了她们的性命,长沙夫人当机立断,果断无情,皆为自保。

但对将赵十四郎推入牢狱的人,未必不会心中存怨,存恨,总不能恨自己,承受这一切的必然变成清河郡主。

若连长沙夫人如此想,作为赵十四郎的子女们,他们还能善待清河郡主?

萧宁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清河郡主道:“公主放心,他们再怎么为难,我还能应付。”

并未因为他们为难而气馁的清河郡主,能查出赵十四郎的过错,拿住实证,证明长沙夫人的清白,纵然因此,长沙夫人一时不知如何面对她,但生于怨,并不重要。

保全长沙夫人,因那是她的姑母,而她,也需要除了一个无耻之小人。

萧宁道:“荆州已得,该让贺将军回来一趟了。”

要解决清河郡主的问题也容易,寄人篱下不好受,嫁人了,便有了明正言顺离开的理由。

“贺将军要回来了吗?”一直表现得沉稳的清河郡主,在听到萧宁说起贺遂时,露出了笑容,不难看出她的欢喜。

萧宁看到清河郡主的笑容,亦露出笑容,便不觉得诸事有那么难以接受。

“该论功行赏了。他在扬州诛海贼,守卫边境,立下赫赫战功,是时候该让他回来,完成终身大事。”萧宁也希望这一对有情人能终成眷属,而今,随着天下一统,终于可以太平,是时候为他们操办。

清河郡主的眼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那是对于心上人即将归来的欢喜。

“我在宫中寂寞,你进宫陪我如何?”在贺遂未归之前,萧宁得想想如何解决清河郡主的困境。

长沙夫人病重,萧宁解决她的心中大石,她定会好转,但不管长沙夫人对赵十四郎还有没有顾念旧情,终究,这座府邸已然容不下清河郡主,倒不如让清河郡主随萧宁走一趟。

“原本在梁州时,我便与郡主约定,归雍州后定要与你抵足而眠,我今归来,安居于雍州,岂能食言。”萧宁含笑道来,提醒她们相互是早有约定的,萧宁前来实现约定,无可厚非。

清河郡主自是愿意的,重重地点头,“多谢公主。”

萧宁这一天听了两回道谢,也算是受之无愧,便道:“我与夫人有言在先,邀郡主入宫,如今也不需要再与夫人道一声。”

此言落下,不难看出清河郡主的惊愣,萧宁是早料到她会出现,也知道她或许面临了窘境,故早有意相助?

不知怎么的,清河郡主便想起在京城时,她所面临的种种,萧宁样样都料到,也样样都为她设想。

自遇见萧宁后,她同样为人轻视,但也有了庇护她,愿意为她出生入死的人。

这一切,都是萧宁带给她的。

“请。”清河郡主心下一暖。这些年以来,若没有萧宁相助,就不会有贺遂的相护,她未必能活到今天。如今,她身处于尴尬的境地,救她于危难的又是萧宁,“吾此一生,愿为公主驱使。”

这句话,很早之前清河郡主就想告诉萧宁,好让萧宁知道,在她的心中,萧宁是什么样的份量。

如今,终于可以如愿以偿的脱口而出,清河郡主心中极是欢喜之极。

萧宁将清河郡主扶起,“我以为,我们该是并肩而走的同伴,你我一样,都有同样的目标,都愿意一生朝此目标前进。”

清河郡主并不愿意一生藏在人后,更不愿意一生庸庸碌碌,她的目标一直都是萧宁,想如萧宁一般光芒万丈。

“吾之幸也。”清河郡主没有想到,在萧宁的心中,她并不是下属,而是同伴,并肩同行的伙伴,这是她的荣幸。

“请。”萧宁既然请人做客,该打招呼的人都已经打了,该走就得走。

至于萧宁同人打的赌,赌的是天会不会容她一介女流成王,已然传遍天下,萧谌他们自己也有所耳闻。

萧谌得了萧宁早打好的招呼,说起此事她有办法解决,具体的办法,不过是承天之意,旁人或许觉得此事难为,于萧宁而言,并不是太难。

真正听到萧宁同人约定的鉴别天意之法,萧谌已然傻了眼。

这,他家的孩子还正常吗?这老天要是能听得懂人话,能辨别所谓的善恶,这世上就没有那么多的恶人了。直接一道道雷劈下,哪个能不死?

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这个道理谁都知道。

萧谌在家里愁得很,结果听说萧宁带了清河郡主回宫。

好吧,这个事虽然萧宁没有说,萧宁长那么大,跟她玩得到一块的小娘子少之又少,难得有一个能入她眼,挺好的。

再者,观清河郡主行事,这也是一个极有章程的聪明人,若不然也不能入萧宁的眼。带回来便带回来吧,他也该见一见。

故,萧宁在领清河郡主准备前来拜见萧谌的时候,萧谌正好也派人请萧宁带上清河郡主一道过去。

让人意外的是,萧评难得过来和萧谌说事儿,正好听说萧宁跟人打赌,几乎不约而同,萧评和萧谌一样,都甚是忧心萧宁如何借天服众。

萧宁领着清河郡主来到,这兄弟二人一上一下,都看了她们一眼,萧宁坦然迎对,“阿爹,五伯。”

招呼打得响亮,礼数亦是周全,而一旁的清河郡主亦是福福身道:“陛下,明王。”

“不必多礼。跟阿宁回来了,你且安心住着,缺什么跟阿宁说。皇后也成。”萧谌想了想,萧宁忙里忙外的事情太多,只怕没办法多准备小姑娘的东西,还是让孔柔来吧。

清河郡主面对和蔼可亲,分外爽朗的萧谌,应下一声是。

“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打算如何收场?”萧谌问起萧宁,等着萧宁解释解释,她连天都敢拿来赌,怎么赌法?

上一刻还和蔼可亲的人,一个眨眼的功夫似是变了一个人,清河郡主难得亲眼看见,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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