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昭五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24章 新政启动中,我成了开国皇帝的独女,興昭五,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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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圣面对萧谌如此态度,可见有人触及萧谌的底线,萧谌对他们的所有忍耐,都将化为虚有。

视线落在萧宁的身上,现在能劝萧谌的只有萧宁了,萧宁倒是吭一声啊。

可是,萧宁并不打算说话。

人的仁慈总是有底线的,大昌自建朝以来,一向对仕人、世族礼遇,不管他们再怎么闹,如何将事情推到萧宁的身上,这一切都没有关系。

吵吵闹闹,各持己见,可叫大昌收获无数人的建议,将大昌建设得更好!

但,他们敢动手杀人,这意义便完全不同了!

敢动手的人,必须要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谁都不会是例外。

“明王,告诉他们,你都查到了什么。”萧谌亦不急,要杀人,也得先把这群人做下的事,全都公之于众。

“唯。”萧评就没有开口的机会,这回好了,终于轮到他吱声了。

萧评迎向众人,面对他们打量的视线,“赵十四郎当日构陷镇国公主,事过不久,想是诸位都还有印象。而有人与赵十四郎吩咐,待镇国公主前往牢狱见他时,将公主击杀之,他们要杀公主。”

这一点,萧评尤其要向众人展示得明明白白。

姚圣原以为那不过是赵十四郎一人所想,是为一泄心中所怨,现在看来不是,而有人蓄意为之。

杀萧宁的目的不过一个,让萧宁这个眼下萧谌唯一的血脉,死!

大昌初建,萧宁于国有功,可以说大昌能有今日,萧宁厥功至伟。

这样的人,若顾念大昌丝毫,谁会对萧宁痛下杀手,让萧宁死于非命?

他们心中已无公心,还想让萧谌顾全大局,纵容他们这些肆意妄为之人活下去,那和亲手杀死萧宁有什么区别。

“杀害长沙夫人一家乃赵用,其中缘由,因长沙夫人察觉,赵十四郎和赵用,囚禁前朝妃嫔,长沙夫人欲上报朝堂,却为赵用所杀。长沙夫人诸子,亲眼目睹如此惨剧,更欲上报京兆府,再为赵用所杀。赵用为免成为众矢之的,诈死欲逃,不想落入早已在外守候的黑衣玄甲手中。

“一应诸事,赵十四郎可为证,以令天下知。一道谋划行刺镇国公主之人,他可为证,更有书信为证。”

萧评查案,自是要查得一个水落石出,还天下一个公道。

众人闻之,皆是哗然,难以相信竟然出这样的事。

“敢问明王,赵十四郎和赵用囚禁前朝妃嫔之说,有何可为证?”李御史虽是内心倍受震撼,同时也想到另一层,只想问问在场的人里,哪一个可以证明此事。

“赵十四郎和赵用所囚禁的妃嫔中,有一人是清河郡主生母。”萧评如实答来,此事已然通过清河郡主同意,清河郡主并不畏于人言,诚如她跟赵用所说,她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故,她不畏!

况且,此事是为将赵十四郎和赵用他们的所作所为披露于人前,好叫天下人知道,他们这一伙人是何等人面兽心之辈。

“这,这”闻之,举朝哗然,难以相信竟然就在他们的面前发出了这等无视人伦之事。

“清河郡主请上朝为证。”萧评不用旁人出言,想让人心服口服,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他们竖起耳朵听清楚了,究竟赵十四郎他们这些人,有多该死。

“有请。”清河郡主出面,确实出人意表,但萧谌挥手,同意此事。

如今这朝堂之上,除一个萧宁外,尚无女官在列,清河郡主是为除萧宁外,第一个上朝的女子,不管是为何而来,这就是一个好信息。

“请清河郡主。”一个请字,表明的是萧谌对清河郡主的尊重,亦是大昌朝对清河郡主的态度。

此时,清河郡主一身素衣行来,行至殿前,行叩拜之礼,请道:“望陛下为姑母伸冤,望陛下还清河一个公道。清河的母亲受此大辱,清河昭示于天下,只为让他们这些恶人付出代价。”

言毕,再叩!

萧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河郡主起身,有话可细细说来。”

清河郡主听话的起身,谢与萧谌。

“诸位若有何疑惑不解之处,清河在此,诸位可随意问。”起身后,清河郡主很清楚自己的来意,与人轻声说来,昂首挺胸,身上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一群人如何问,实在是不知如何问。

清河郡主站在这大堂之上,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证实萧评所言不虚。

若不是所言不虚,有一个被人视为玩物,不知委身于多少男人的母亲,清河郡主往后如何抬得起头?

不过,这一刻面对站出来的清河郡主,同样也有不少人心中存疑,清河郡主将一切披露于人前,她可曾想过后果?

毕竟就在昨夜,身为明王的萧评请媒,传闻萧评和清河郡主定下亲事一事,皆已有所耳闻,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更想知道,这门亲事随后还会做准吗?

“陛下,诸公无疑,清河有话要说。”清河郡主放话后,无人敢接话,他们不吱声,难道以为清河郡主亦无话可说?

别逗了!来到朝廷上的清河郡主,只会视今日为开始,而不是结束。

任何人,都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她光明正大出现在人前,展露自己的机会。

很明显,清河郡主视这一次的变化为机会。并且已经做下决定,一定会把握这个机会,断然不会错过。

“朕听着。”萧谌明了,清河郡主跟在身边这些日子并不是玩闹而已,加上这本来就是一个有主见也有见识的孩子,选择站出来的清河郡主,必不会错过许多事。

“其一,清河随公主前往刑部大牢,本意是为问出赵十四郎当日构陷公主之同谋。不想竟然亲眼看到赵十四郎行刺镇国公主。

“清河想问,一个困于牢狱之人,何来的暗器?赵十四郎之同伙,贼心不死,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一意要置公主于死地。敢问朝廷,有功于社稷者,遭此横祸,我等受之庇护者,不思诛之恶人?

“其二,我姑母降于大昌,奉上传国玉玺,一心为大昌之民。身为大昌百姓,当受大昌庇护,此为立国之本。姑母惨死,皆因赵十四郎构陷公主而起,可见恶人为恶,绝不收手,望陛下定要严惩恶人,绝不可姑息养奸,否则,恐寒天下人心。

“其三,构陷公主在前,杀人在后,此等人皆无视律法,若不杀之,何正法典?难道大昌的律法皆是摆设?”

清河郡主三个问题条理清析的问出,萧谌赞赏的眼神落在清河郡主的身上。有些事萧谌想做,但也得考虑后果。不过,有了清河郡主出面,一句寒了天下人心,分量非同小可。

长沙夫人是前朝大长公主,是清河郡主的姑母,因构陷萧宁之人被她发现,惨被人灭口,传扬出去,谁闻之不要求定要将凶手寻到,诛之?

前朝之亡,不少人忠于前朝,一直也都在观望新建的大昌朝是个怎么样的朝廷,最忌讳的莫过于萧氏辱及旧朝之人。

现在,萧谌明显是想往重里处置此事,再提出反对意见的人,所谓的理由也不过是劝萧谌不宜太过大开杀戒,失了仁厚之名。

然此消彼长,不失仁厚之名,却无视前朝郡主所请,无视律法,令作恶之人不必受到惩罚,天下人还会拿律法当回事吗?

想通这一点的人,定不会再请萧谌网开一面。

“请陛下依法处置,为恶者,当诛之,以慰长沙夫人在天之灵,以正大昌律法。”法,纵然不外乎人情,亦有底线。

天下之人,若失了仁善,便是恶人,对恶人仁慈,何常不是对善良人的心狠。

纵之即杀之。

赵用杀长沙夫人是为掩盖罪行,凡作恶之人必心虚,既是心虚,自当除之,否则恶者再为恶,等同包庇恶人再为恶,是为同犯。

萧谌满腹怒意,打算好好地跟人理一理的,现在可好,不用他强势的表示要杀人,且并未将事情的重点放在行刺萧宁一事上。

清河郡主是位有心人。有心地知道,如何能达到目的,又不会将萧宁拉入舆论中。

萧谌的眼中流露出赞赏,“凡京兆府查之赵十四郎之同党,一律诛之。于东市杀之,曝尸三日。”

这样的诏令下达,清河郡主已然作一揖道:“陛下圣明。”

萧谌听着这话,眼中流露出赞赏,聪明人果然是聪明人!

“臣领命。”萧评同样配合无间,案子早已查明,一应对证,赵十四郎为了不让自己绝后,那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一应证据萧评都拿在手,供词同样准备妥当。

三省六部的人都无话可说了。视线落在不发一言的萧宁身上,其实更想知道,萧宁在这桩事里究竟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额,大概可以说是摆设吧。

摆在朝廷之上,叫人看见她,无法忽视她,可是又绝对不能让所有的事情最后做下决定,都是因她。

萧宁见诸事都议妥,于此时出列,朝萧谌道:“陛下,儿臣举荐清河郡主入御史台为侍御史。”

什么!本来因为清河郡主的出面流露出诧异的人,听到萧宁的话,脖子差点都扭了!

“儿臣的举荐名额,至今未用,今观清河郡主正直敢言,可为侍御史。”萧宁知道他们的惊讶,可是那又如何,她可管不了那么多。

大昌现在的取士之法,一则一如从前一样的举荐,二则为考试取士。两者相互结合。

这也是为何大昌朝至今并未因为取士而引起天下震怒的原由。

萧宁一个镇国公主,正好改制同亲王一般。

一个实权亲王可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别说萧宁可是尚书令,掌六部,做的都是实事。

她想举荐人,且在清河郡主于人前崭露头角之际,这个机会,不可以说用得不巧妙。

有人本能地迈出脚,急忙地道:“公主,此事不妥。清河郡主乃女流之辈,岂可为官。”

萧宁低头一笑,她不曾开口,清河郡主接话道:“天道认之女子可为王,不可为官?大昌素来取士以才,竟然只是一句空话?这是要欺天,欺民?”

话问着,清河郡主已经遍身说话的那一位,也就是李御史。

清河郡主道:“女子连王都封得,怎么就当不得官?你觉得我并无本事?”

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御史要,清河郡主等着一个回答。

李御史岂敢说出这样的话。观清河郡主方才一番话可见,清河郡主并不是一个鼠目寸光之辈,她上朝做证,既为长沙夫人讨回公道,或许更是为萧宁。

投桃报李,洞察这一点的萧宁,自然而然的利用她的权利,为清河郡主要一个可以上朝出仕的机会。

“亦或是,李御史是认为,我一个前朝公主,纵然诚心归附大昌,在你看来依然不可取,不可信?”清河郡主不等李御史回答,已然再一次发问。

“镇国公主凭本事成为尚书令,其以举荐之责,向朝廷举荐于清河,是信任清河。大昌信任清河,却是李御史不信我?”清河郡主再接再厉,一顶大帽子往人的头上扣,丁点压力都没有。

“陛下,臣绝无此心。”李御史不蠢,他可也是前朝之臣,有何资格不信清河郡主?

不信清河郡主之前,他是不是也要想想,他是凭什么不信?

“既无此心,本宫举荐清河郡主出仕,有何不可?若诸位想考较郡主本事,只管来。不过,若是举荐之人也要考,开此例,往后自当一视同仁。”

萧宁接过话,意味深长地扫过在场所有人。

跃跃欲试,确实有心想要考一考清河郡主的人,突然都收回了迈出一半的腿。

自家人知道自家的事,举荐之人考是要考,可是,太难的问题考出来,多少人要被筛下去?

清河郡主的身份本就不同寻常,萧宁明摆着站在清河郡主这一边,非要跟清河郡主对着干,何尝不是跟萧宁对着干,也是跟萧谌对着干。

思虑再三,终究还是收回这份打算,老实的由着萧宁吧。

“好,此事便就此定下。”一看无人提出反对意见,萧谌相当愉悦。上朝前那暴躁的心情,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谢陛下。”清河郡主会做人,这一刻不忘朝萧谌作一揖,表达她的感谢。

“长沙夫人一案,所有涉案之人,务必尽早核实,一个不能留。”萧谌最后起身前,不忘叮嘱萧评此事,“刑部、大理寺一道配合,不可冤枉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唯。”听萧谌之言,并无要趁机大开杀戒,震慑八方的意思,而是不忘底线,提醒在场的众人,亦不可失了底线。

姚圣一开始的担心,在这一刻消散得一干二净。

在长沙夫人一案中,因萧宁被行刺,难免让身为父亲的萧谌震怒,但在最后,萧谌能够牢记一点,并不认为寻到了线索,但凡有嫌疑的人,无论最后是与不是,都该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萧谌亦知不宜太过滥用私刑,凡诸事,过犹不及。

杀以震慑,令人生畏,可若是想让众人心服口服,需得以德服人。

姚圣想得多,萧谌已然起身离开,回头看到萧宁和清河郡主时,姚圣问:“我与公主举荐的几人,公主是一个都没瞧着。”

额,萧宁回雍州的日子虽然不短,可这事情是一桩接一桩的,没有一刻安宁,也就怪不得萧宁没有跟姚圣好好说话的机会。

难得姚圣有机会捉住萧宁,他这一问,萧宁额头落下一滴汗,“是我失礼。”

想萧宁一直忙着赈灾,可不是为了攻城略地。待兖州事毕,她是又马不停蹄的赶往豫州,再回雍州,这事实在是不少。

“殿下心系于民,并未为人才而罔顾百姓,他们皆对公主称赞有加。”姚圣说的是实话,亦欣慰于萧宁并不是喜欢做戏的人。

作为一个务实的人,萧宁做事脚踏实地,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只问是否对百姓有利,若有利于百姓之事,她必为之。

“公主即将开府,不如让他们在殿下府上效力?”姚圣不纠结已过去的事,只问将来。

萧宁的公主府属官,定会是萧宁最亲近的人,朝廷上的事闹腾得厉害,萧谌尚未定下究竟让谁来为公主的师傅。

三师三公,这可是太子标配。萧宁作为将来承继天下之人,早年便已经开始为自己准备,现在,将来,只会准备得更充足。

“这是不是该见一见再说?”萧宁要收在手底下的人,没有见过,心里没底,让她轻易答应收下人,万万不能。

姚圣一笑,萧宁这性子,亦不知该说好或是不好,太实在。

不过,这也是跟自己才会实在。

姚圣喜于萧宁拿他当自己人,同时也在考虑,应该如何才能避免手下的弟子们在萧宁的面前出丑?

考虑这个问题的姚圣微拧了眉头,萧宁以为太过直白的话叫姚圣不悦了,最终还是暗下决定,轻声地道:“姚公,你也知道,这不管为官或是为臣,都讲究个意气相投,我虽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也得考虑你的弟子。”

这话也是实话,老大的一句实话。

试想姚圣举荐的人,萧宁看上了,人是不错,她想将人收为己用,这一位要是不乐意呢?

强人所难,非要把人收为己有,萧宁真不是那霸道不讲理的人。

姚圣就拧了一会儿眉,不想萧宁一番话丢出来。姚圣意味深长地道:“殿下明白,所谓择明主而侍之,他们既然选择来到大昌朝,且由我来举荐,便是在心中认定了殿下,殿下放心。”这叫萧宁听来,她的体贴,显得是对姚圣的不信任。

那萧宁断然不会承认这一点的,因此颔首道:“便依先生的。”

一句先生唤来,倒是一点都不见外。

“三师三公,殿下心中可有人选?”姚圣确实也是萧宁的先生,可这三师三公可不是只一人,萧宁心里可有人选了?

“公主府尚未建成,言之过早。”萧宁板着一张脸,正色以道。

姚圣打量的视线落在萧宁身上,如此义正辞严,倒是不好再问了。

罢了,罢了,且等着吧。

不过,姚圣更是想起一件事,“殿下的婚事,是不是该考虑考虑?自古以来皇子大婚离宫,公主虽被封为公主,这规矩,也不能全废了。”

作为一个也是极不喜于规矩的人,最不乐意叫人处处以旧规矩约束。

是以,姚圣并没有要用旧规矩完全要求萧宁的意思,可是萧宁总是不能全都废了,多少还是要守一点的吧!

至于萧宁决定选哪一条,萧宁自有思量,姚圣无意处处约束。

“我离及笄还有几年。”作为一个满打满算才十岁的人,萧宁一点都不心急婚事,公主府建成,开府,她是断不可能等到成婚后再开府。

五年的时间可以让萧宁做成多少事,萧宁比谁都有数。

试想这改朝换代也才多久?

连一个王朝都可以重建,更别说叫人无声无息的渗透整个王朝,把她架成一个空壳子。

“确实如此。”姚圣何尝不是考虑到这层问题,越想越是难安,正因如此,才会想方设法劝说萧宁,该准备的定要早做准备。

“王朝兴亡不过几年的时间,让我几年无所作为,万不可能。”萧宁有言在先,姚圣不能说萧宁多虑,故而并不希望萧宁被约束。

“需得想个办法。”姚圣拧紧了眉头,越发得考虑,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让人不揪着所谓的规矩,不许萧宁开府。

“不需要,公主府建成,理所当然的开府即可。本就是上天许我做的事,何必再征询他人意见,岂不是多此一举?”萧宁当初为了一劳永逸,确实考虑周全。

用天道堵天下悠悠众口,且看看他们男人能拿出什么话再来攻击萧宁。

姚圣面对无所顾忌,早已心中有决断的萧宁,赞道:“当如是。”

反正该争该吵的都吵了,再说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直接了断地拍定此事,谁也别想在她跟前指手画脚。

“殿下的婚事,就算再有几年,亦需早做准备,合适的人选最为重要。”姚圣不想唠叨,但不得不唠叨。

萧宁无奈地一笑,“好,先生提醒,我定牢记在心。”

随天下一统,新建的大昌朝,朝堂之上虽然各有争执,随着众皆一心,励精图治,慢慢的都步入正轨。

萧评查出涉案之人,随赵十四郎供出,一个个证实是同党后,没有一个能逃得了。

萧谌在看到萧评所呈上的名单,并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以朱笔批上一个诛字。

一个血红的诛字,昭示着自大昌朝建成以来,诛杀最多,涉案最多的人,记入青史。

随后,凡是名单上的人,皆被推于东市斩首,曝尸三日。

血染于东市,却赢得一片叫好声。

毕竟如他们这样的人,一个只作乱于朝,于国无功,于民无益,杀了他们,是为天下除害,谁能不赞好。

此后,萧宁请以修史。

莫以为修史是小事,恰好相反,这可是一件大事,极大的事。

欲传文化,欲令后世知前人之事,自当以文字记载过往诸事。

不过,谁也没有想到,萧宁对修史一事如此积极。

但一想,其实一直以来萧宁都是极为注重文化,处处都为开民智,育人才而不畏人言,大力改革,便不再觉得萧宁提出修史有何不妥。

与此同时,萧宁请萧谌立铜匦,开言路。

所谓铜匦,但凡没有蠢到家的人,断然忘不掉之前萧宁祭天时,为了让那些不满于她的人将心中不满全都说出口,她便设下了铜匦。此时萧宁再提铜匦,不少人都心下一紧,头皮阵阵发麻。

“你仔细说来。”开言路,萧宁早说过此事至关重要,萧谌从前一直不以为然,但通过一回一回的事,萧宁的消息灵通为他们带来多少好处,他总是无法忽略,是以确实不可不听。

铜匦的用处,萧宁告诉过萧谌,别以为这只能放在无类书院,若是天下推广,结局会让人大吃一惊。

萧宁是想起了武则天,这一位女皇帝,早设铜匦,开了□□的先河,此后数千年里,就算到了21世纪,科技足够发达了,依然没有舍弃这则□□制度,可见此举甚是可行。

前人的经验总结所得,她明知用来甚好,若是不用,岂不是成了傻子?

萧宁细细说起铜匦,实物也是搬上来了。一个四色的铜匦,看起来甚是稀奇。

从未见过如此之物的丞相们,看到眼前的一切,好奇地追问:“这几种颜色可是有讲究?”

“然也。”姚圣明了,萧宁从来不做无谓之事,既然设以四色,定有讲究。

萧宁解释道:“青、赤、白、元四色,共处一室,分属四方位,其所代表意义不同。

“东方木位,主春,其色青,配仁,仁者以亭育为本,宜以青匦置之于东,是为延恩匦。其用为建言以养人,劝农之事者,可投于此匦。

“南方火位,主夏,其色赤,配信,信者风化之本,宜以丹匦置于南,是为招谏匦。其用谏论时政之得失者,可投书于丹匦。

“西方金位,主秋,其色白,配义,义者以决断为本,宜以素匦置之于西,是为申冤匦。其用为有欲自陈屈抑者,可投书于素匦。

“北方水位,主冬,其色元,配智,智者谋虑之本,宜以玄匦置之于北,是为通玄匦。其用为有能建言献策以谋智者,可投书于玄匦。”

听完萧宁的解释,众人不得不说,萧宁实在思虑周全。

看看这些设置全面的,谁能想得到这竟然是出处萧宁之手。

萧宁确实是汗颜,武则天女帝在上,虽然借用了你的主意,这事也是为了大家,世族垄断的时代,想破世族垄断哪里是一朝一夕可成之事。

方方面面,就得各种想办法,只要是对大昌有用,抄了好,就得抄。

“甚好。”萧谌第一个称赞出声,落在一众人的耳朵,皆附和认可。

“故,推行天下,尤其是各县衙处。既然陛下之前的诏信有言,让儿臣掌铜匦,此事由我命人负责监督。务必叫天下皆知,大昌朝言路畅通,以令天下百姓监督天下官员,若有为官不仁,祸害百姓者,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萧宁一向果断,从来不犹豫,既然觉得这个办法好,必须立刻推行。

其实,一开始论功行赏时,萧谌的诏书下发,众人听在耳朵里,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改公主之制后面,萧谌附带的一句,铜匦由萧宁执掌。

姚圣心下一惊,其实要是按萧宁这推行铜匦的打算,他们都能看得出来,从今往后,天下再不由官吏横行。

当官,造福百姓也就罢了,若是想为乱天下,简直找死。

“此事确实应该推行。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百姓遭受磨难,诸多不易,若为官不仁,祸乱百姓,百姓投告无门。这一个铜匦,恰好是最好的方式。且称之为匦检之制如何?”

萧谌越想越是觉得可行,尤其这一推广后,当官的人想再为非作歹,再不容易。

萧谌想到那些当官的世族,世禄世卿,多少人真正懂得当官,心存百姓?

其中有多少尸位素餐,为祸百姓,更是草菅人命者。

可是,百姓受冤,求告无门不说,纵然告了,官官相护,百姓依然没任何活路。

孔鸿在一旁闻之此制,已然眼睛发亮。

他是经历过官官相护,求告无门,甚至险些死在世族之手的人,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更清楚,想求一个公平,家人不至于枉死,究竟有多难。

“陛下所言甚是。”孔鸿明了其中的道理,面对可以扼制当官之不仁之制度,再是支持不过。

“如此说来,那便就此定下。”萧谌一听孔鸿复合,其他人也是面容赞同之色,便将此事定下。

“臣等附议。”该表的态必须得表,谁也越不过。

“这铜匦,不知公主殿下准备多少?”总是有人擅长抓住重点,在这一刻急忙的追问萧宁,不会最重要的工具没有备齐吧?

问出此言的人是水货,水货只是不希望推行新政,却没有落实到每州每县。

“水先生放心,天下各州各县,皆一视同仁,铜匦一并发出,陛下诏书送达,立刻推行。”萧宁是有备而来的人。

新政推行,就该一鼓作气,万万不能再而竭,三而衰。

“三省六部皆配合推行此事,务必要用最快速度送到各州各县,更要让各地百姓知晓此政。”萧谌也清楚,很多事,不是推行了就可以万无一失。

若是想要天下人都知道新政,必须得让百姓明了。

只有百姓能够合理的利用这一则政策,维护自身的利益,才算是不负推行新政的初衷。

“臣领命。”百姓之事无小事。

萧宁能想出这等好办法,让百姓都成为监督官吏的人,若他们不将政策推行,岂不是白瞎了萧宁一番用心。

至此,大昌上上下下,都开始不约而同的向百姓讲解新政,萧宁引领所有人,必须要将这项政策落实到每家每户,一定要让天下百姓都知道,一旦有为官不仁者,便可同信于铜匦之中。

但萧宁在雍州内转了一圈,意识到识字的人太少,纵然这一项政策落实的再好,不识字的人,如何上书朝廷。

萧宁明白其中的难度重重,但也并不想就此放弃。

百姓不识字,那便竭尽所能,倾近所有的普及教育,想想大中华的义务教育,不就是为了确保更多的百姓不再因为不识字而受人蒙骗。

有了大好的例子在前,萧宁只要按本套路,就没有萧宁办不成的事儿。

自此,萧宁日常出入于百姓之间,一如从前,只是小娘子时同百姓为伴,倾听百姓的困惑和忧虑,为百姓解决困难和问题。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谁都觉得萧宁作为大昌的公主殿下,还是镇国公主殿下,想来已然大变。

不想事事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萧宁还是从前的萧宁,心系于百姓,处处为百姓忧思。

想要百姓脱离贫困,最基本要解决衣食住行的问题,只有解决了衣食住行,才能够实施义务教育,让百姓可以脱离文盲。

政策推行只是开始,萧宁更是将所有的心思都倾注在如何助百姓开荒修渠引水,让百姓可以果腹一事上。

雍州地处北方,水稻种植起来太难,可青州和徐州一带,这可是粮仓之地,自然需得大力发展农业,开荒休渠引水,必须要让这两州,甚至是更多的州县,成为粮仓之地。

随着秋收的来临,梁州也给萧宁送来了好消息,随着一年的辛苦劳作,山民配合梁州百姓,这一年大丰收,完全可以偿还,萧宁借梁州世族的粮草。

南宫致远第一个将这好消息送到萧宁的手里,其中的欢喜,字里行间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萧宁一直都挺忧心,万一一个闹不好,梁州要是欠收了,她可得想办法从其他地方调来粮草偿还梁州世族。

当日的萧宁曾夸下海口,定将粮草偿还,言既出,行必果。纵然梁州没有这个能力,萧宁也必须想其他办法解决问题。

但今日能够收到南宫致远送来的这则好消息,萧宁也是暗松了一口气。可算不用为还粮的事操心了。

可是与之而来,萧颖同样也送来了一则消息,与南宫致远送来的消息相比,这算是一个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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