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为官不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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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玉一脸的不谙世事,尚不知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辈子,她再也见不到她的阿婆了。
萧宁将信封拆开,迎面便是一纸长信,上面的字迹清秀而不屈,一如温老夫人给人的感觉。
迅速将信中的内容看完,萧宁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温老夫人在信中坦白地告诉萧宁,自唯一的儿子因温家的祖传产业被害,无人愿意为儿子讨回公道那一刻起,她便下定决心,定叫温家断子绝孙。
当年温玉的父母被杀,为了避免家丑外扬,彼时的温家主竟然为了长子遮掩真相,所有参与当年杀人的人,都因为温家主的庇护,安然无恙的活下来。
纵然是温老夫人一心想为儿子儿媳讨回公道,终是因为温家许下的利,纵然连娘家也不愿意帮他。
温老夫人歇斯底里地质问于人,只想让他们还她一个公道,却只落得一个关在院中,连人都见不到的下场。
而温玉,虽然活了下来,却也被人下了药,自小心智受损,并非是正常的孩子,这一切是在温玉周岁时,温老夫人才知道的。
儿子死了,没有一个人愿意为她讨回公道,这世上的人,每一个都让她放弃报仇,别为了一个孩子,毁了整个温家。
温老夫人恨,恨杀害她儿子的人,恨包庇凶手的丈夫,甚至娘家人,都恨。
温家的一切,既然她的儿子为此而死,她的儿子得不到,她也断然不会让任何人得到。
从下定决心复仇那一刻起,温老夫人收起所有的恨意,让身边的人都以为她想开了。
那么多年,她从丈夫的口中得知金矿和铁矿所在,毕竟一个没了儿子的女人,一直守护着温家,为了预防庶子相争,再没有让她守护温家更好的事。
而从得知这一切温家的根基开始,温老夫人启动所有复仇的计划,温家的儿子们,一个一个,都将死去,一个不留。
如今,那些留在温家的女人,每一个亦是别有用心,她原本不想再动手,毕竟让她痛苦的人,到如今都死光了。
千不该万不该,她们看中温家的家业,连温玉一个心智不全的孩子都不放过,更是用温玉的生死要挟温老夫人,想从温老夫人的口中问出金矿所在。
从前还曾隐讳些,待明了温老夫人不愿意轻易将温玉许人,无法光明正大的得知金矿所在,至此,他们越发无耻。
温老夫人身体每况愈下,从前能护得温玉好好的,但最近温玉在家中频频出事。
这让温老夫人明白,有人坐不住了。
若不是顾念温玉,温老夫人早已将她们一并解决。
然,既她们不死心,贪图温家的一切,如此,温老夫人在得到萧宁承诺会守护温玉之后,便做了她早已考虑周全,定要做的事:将这些人一块拉下地狱!
萧宁心有余悸,温老夫人的怨恨给了温家的所有人,守护却给了温玉。
她活着最后是为了温玉,最后杀光所有同温家有直接关系,还能控制温玉的人,亦是为了温玉。
最后,更有温老夫人昨日请人做下公证,证明将温家金山和矿山赐与萧宁的文书,完全是为萧宁正名。
毕竟温家这命案之大,昨日萧宁才去了温家,若无人证明,未必不会有人将此事扣到萧宁的头上。
“公主,公主。”温玉并未知道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直没有得到萧宁的回应,叫她有些着急,连声地叫唤着萧宁。而在一旁,一个老妇人眼眶泛红,“公主,可是我们老夫人?”
“是。你既是老夫人留在小玉身边的人,且为她更衣,我这就送你们回温家。”总是有知道内情的人,但当着温玉的面,无人透露半分,萧宁的脸上流露出悲意,自然便让早有准备的人心下明了,此中何意。
“是。”伺候温玉来的老妇人应下一声是,拉着温玉哄道:“小娘子,容奴为你更衣梳洗,我们回去见老夫人可好?”
温玉有很多问题想问萧宁,乍然听到老妇人的话,问:“秦娘,阿婆昨日让我们出来,说不让我们回去。”
“那是昨夜。老夫人给公主写了信,让小娘子可以回去了。”这被唤秦娘的老妇人哄着温玉。
“是吗?”温玉眨了眨眼睛,望向萧宁,萧宁颔首。意示一旁的阿金,引人入内。
一早听闻如此大案,玉毫心下倍受震撼,观萧宁的神色,似是明了其中的内情了。
萧宁果然已明,将手中的信递到玉毫手中,“送到宋刺史手中,案子可以结了。”
温氏一家,因失了公道,为了所谓的家丑不可外扬几个字,最后断子绝孙,阖家被灭,只留下一个温玉。若是那温家主在天有灵,知温家最后的结局成了这般模样,是不是会后悔他的一时糊涂。
玉毫没有细问,只是听从地将信送到宋辞手中。
温家这些年过于诧异,自打温家主去后,儿子一个个的死去,纵然是成了亲,好不容易生下的儿子,也都意外或是病死。其中若说没有原由,谁都不信。
偏无人查得出个所以然来,好似一切都是意外。
如今温家所有的女眷都死了,更被人一把火烧了,温家,见鬼了!
宋辞打从听闻此案,头皮一阵阵发麻,让人查探得出大火之前,温家的人早已死透了,这里面的原由,观其表而知其里,定是有意为之。
可是,温家究竟同谁结下这等仇怨,竟然要灭人全家?
于宋辞百思不得其解时,玉毫送来温老夫人的信,看完后,宋辞只想说,这温老夫人太狠了!
“公主殿下有何吩咐?”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温老夫人将事实告诉萧宁,萧宁何意。
“公主说可以结案了。”温老夫人已死,纵然查明温家的人都是死于温老夫人之手,那又如何?难道还有人想找温老夫人报仇?
宋辞没办法,只好问得更直白些,“温小娘子毕竟活着,她活着,各家嫁入温府之人,断然不肯轻易罢手,温家的祖传基业,才是乱起之根本。”
不得不说,宋辞看透了本质,也正是因为如此,温老夫人死则死,一个温玉活着,温家的事就没完。
玉毫想了想,或许温家的传家基业就在萧宁手里了,想从萧宁手里抢,可能吗?
“温小娘子此后由公主庇护。”别的事,没有得到证实前,玉毫不会乱说,看得出来,萧宁待温玉不错,大有庇护之意,既如此,谁想跟温玉闹,活得不耐烦了吧?
宋辞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也唯有如此,才是最好的证明。
“公主殿下莫不是?”宋辞想从玉毫的口中得到一个答案,玉毫知他所问,如实道:“公主未言,玉毫不知。”
好吧,就算有所猜测,萧宁没有亲口承认前,这一切只能是猜测。
宋辞不再多言,只道:“我这就去结案。”
到此为止,案情的始末一清二楚,凶手死去,旁人想通过这个案子得到什么,温家的人只剩下一个温玉;若温玉无依无靠,他们或许可能如愿以偿,温玉的身后有一个萧宁,便再不是他们能算计的。
等宋辞看到萧宁身边的人亲自负责温家的丧仪,至于那怒气冲冲,各家有嫁入温家女儿的人家,怒气冲冲的上门,宋辞看到这些熟悉的人,本着怎么也该提醒一两句的好意,拦下他们。
“案子已结,人是温老夫人所杀。一切事宜同温小娘子并无干系,且这是丧礼,死者为大。”宋辞出面,作为冀州刺史,他被温家的案子打得一个措手不及,现在这冲上来要闹事的人,宋辞真是好心,想让他们清醒清醒,千万别闹事。
“死者为大?似她这样杀人害命的凶手,自该挫骨扬灰。”怒极的人大声地叫嚷,宋辞待要按下,这时传来一道声音,“挫骨扬灰,大昌的律法有这一条?”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的面前提大昌的律法。”根本连看都不看,有人嚣张无比地喊出了这一句。宋辞辨别出声音,回头一看,萧宁一身素衣,就立在门口。
“公主殿下。”一见人,宋辞不敢怠慢,赶紧见礼。
那嚣张的人听到宋辞的问安,惊得差点把舌头都给吞了。
他刚刚说什么了?他什么都没说,只盼萧宁也什么都没有听见。
“宋刺史,冀州百姓该教化了。”萧宁并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仅是朝宋辞提了一句。
宋辞额头落下一滴汗,都是急的。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挫骨扬灰,我大昌还未有这等野蛮荒诞的律法。不知大昌律法,只看私怨,宋刺史,是何人失职?”古往今来,哪怕百姓中读书识字的人少,关于律法的宣传,上至朝廷,下至乡村山野之地,都有专门之人。
字可不识,法不可不懂。
萧宁一通质问,看似是在责问宋辞,实则是在问这些人长没长耳朵。
“是臣失职。”宋辞很是无奈,一个两个就是拎不清吗?
来之前没有打听过,究竟温家是何情况,他们就算是想闹事,他们以为就凭他们那点本事,他们闹得起来吗?
萧宁颔首道:“既如此,命法吏过来,与这几位细细说说大昌律法,何时他们学会,不会再口出狂言,再让他们散去。”
一语定下,萧宁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宋辞!!!
这也太损了吧。
身为世族出身,自小饱读诗书,知书达礼,竟然要同目不识丁的百姓一般听法吏?
然而宋辞敢帮人说情吗?别逗了!
萧宁没有连坐,让他一道听就不错了,他怎么敢再多话?
一群傻子,他都好心拦着了,没一个当回事,现在好了吧,撞到萧宁手里了,叫你们知道什么叫遵纪守法!
“刺史!”萧宁走得利落,这人要是能心甘情愿地受下这事才怪。
“你们不曾听闻,昨日公主到温府做客?”宋辞实在是想不明白,这群人在冀州活了这些年了,消息就没有灵通的时候?
不对,都能知道温家人死了,凶手也知道是温老夫人,岂不知萧宁来了温家,他们是为了温家的好处,不管不顾了吧?
对,定然是这样。唯有利才能让他们来得如此之快,还敢放出那等狠话。
“听是听说了,只这公主为何在此?莫不是”有人想到其中关键,甚是以为,此事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温家的好处全都叫萧宁得了!
此言亦不虚,萧宁是得了好处!
宋辞对此只想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们敢跟公主争?”
换了别的人,知温家的家业,争一争,抢一抢,或许有机会。
若温家利都在萧宁手里,哪一个不长眼的敢跟萧宁抢,活腻了吧。
“不是,身为大昌的公主,岂能受此利?”当下有人提出不满。
“你们又有何资格图温家的利?”宋辞都不想跟这群人争辩下去,且让人去唤法吏来,就让法吏好好的给他们普及普及大昌的律法,别以为天下的好事都要围着他们转。
“刺史。”吩咐完,宋辞头也不回地走,任是人再怎么叫唤,他只当听不见。
萧宁这会儿看着温玉哭得像个泪人,一旁的秦娘也哭得眼泪不止。
“公主,你不劝劝?”宁琦亦想不到才入冀州这才几天,竟然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见温玉哭得伤心,想来想去,也只有萧宁能劝劝吧。
“喜则笑,悲则泣,如何劝?”自小爱护温玉的人永远离开了温玉,温玉伤心难过,若这个时候连哭都不让她哭,温玉如何宣泄内心的悲痛?
“多少还是要小心些。”宁琦一顿,有时候面对萧宁最直接的反问,她也是愣半响的。
“你去。”萧宁并不想劝,温老夫人为温玉永绝后患,故跟这一家子人同归于尽,若是温玉连哭都不曾为她哭一哭,温老夫人在天之灵才是该为之伤心难过。
宁琦仔细看了萧宁,发觉萧宁丝毫没有玩笑之意,宁琦往前走。
于此时,欧阳齐走了进来,“公主。”
“欧阳先生。”萧宁唤一声,欧阳齐将一封信递到萧宁手中,萧宁一眼瞧去,上面的落款竟然是萧评的。
萧宁接过,打开一看,竟然是有人将温家握有巨资一事告诉了萧评,萧评信中着重关注的分明是那铁矿。
虽说铁矿是国家统一管辖之物,私人不可开采。
然温家有这方面的消息,他不采便不算违法,不愿意告知朝廷,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温家确实握有铁矿之前,谁也不能就这道听途说之事定一家之罪。
萧评在信中提起温家近生变故,怎么看来都不同寻常,提醒萧宁小心。
温家不采,不动,打温家这些主意的人,未必不动。若东西在温家人手里,萧家可以不管,旁人若想拿到手里,萧宁且注意些,来个黄雀在后。
不得不说,萧评这计策不错,只是萧评也料不到,萧宁一个机缘巧合,不过是与人结善罢了,竟然得了这天大的好处!
“打温家主意的人确实不少。”怀璧其罪的道理,大家都有数,温家死不承认,于温家而言也不见得能避之。
“温老夫人选了公主,是温小娘子的幸事。”欧阳齐说的是真心话,这辈子萧宁记着温家的情,温玉便无人敢欺。
萧宁叹一口气,“若小玉知道,因温老夫人认为我可托付,故才走了这一步绝路,该是何感想。”
欧阳齐不以为然地道:“对温老夫人来说,走到这一步,证明她已无他法。能得公主托付,方才得以心安。是为幸事。温小娘子虽心智不全,亦懂真心假意。”
这时候,宁琦哄着温玉,不知同温玉说了什么,温玉抬起红通通的眼睛望着萧宁,萧宁温和的望着她,温玉慢慢地拭过眼角的泪珠,似是被安抚到了。
温家的事不小,又因温家的祖传基业,为冀州各家瞩目,温家的葬礼,在得知竟然由萧宁命人主理后,前来祭奠的人不在少数。
再想闹事的人,有了第一天被萧宁罚在温家门口听法吏普法,谁还敢不长眼的跟萧宁杠上。
葬礼毕,那一秦娘将温玉的嫁妆单子交到萧宁手里,萧宁看着这单子,心情难言的复杂。
温老夫人确实有本事,不仅将温家祖传的金山矿山弄到手,就连这田地铺子,一样一样,都全留给温玉。
萧宁看着一份份竹简记录下来的一应诸物,不得不感叹温老夫人确实没打算让萧宁管得温玉太多,只一样,给温玉撑腰就成。
“老夫人的意思,若是将来有一天,小娘子有幸寻得良人,能嫁得厚道之人,再好不过;若是不能,有这些东西在,也可任由小娘子挥霍,不必公主殿下费心。”秦娘复述的温老夫人的话,言外之意,像是要宽萧宁的心。
萧宁有些窘了,她看起来像是小气的吗?
温老夫人将金山矿山都送上了,她能亏待了温玉?
“老夫人让你将嫁妆单子给我,是何用意?”既是嫁妆单子,应该由秦娘他们拿着,不该送到萧宁手里才是。
不该做的事做了,其中是何道理?
萧宁和秦娘之间并不熟悉,很显然这是温老夫人给温玉挑的可信之人,这样一个人跟在温玉身边的作用,便是想方设法的护住温玉,万不能叫人欺负了温玉。
不想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萧宁需得跟人将话说清楚。
“老夫人的意思是将嫁妆单子交到公主手中,由公主打理。”秦娘或许未必同意此事,然既然是温老夫人吩咐下的,她断然不会不听。
“大气。可惜了。”这温老夫人啊,深谙一个道理,贪的人,纵然你将一切都给了他,他未必认定你给的就是全部。
用这样丰厚的嫁妆单子,未必没有试探萧宁之意,但温老夫人要的是萧宁的庇护,只要萧宁是个守信之人,必说到做到,这嫁妆单子定会原封不动地归还。
然温玉的嫁妆单子在萧宁这里过了明路,温玉不懂管理,萧宁却总会过问。
权势,有时候不需要人多盯着一件事,将她的名号打出去即可。
很显然,温老夫人要的就是打出萧宁的名号,将温玉的嫁妆单子护好。
如此深谋远虑的人啊,被男人毁了一生,赔上一条命,萧宁岂不赞一声可惜。
“嫁妆单子我拓一份,原底你留好了,每年查账时,我会派一人随你们一道,小玉的嫁妆,我看好了。”萧宁丝毫不贪,主要是她都占大便宜了,再贪,天怒人怨了都。
拿了人的好处,该办的事就得办。
萧宁是不会让温玉吃亏的。反正萧宁手里也有私产,每年查她账的时候顺道把温玉的账也查了便可。
秦娘惊愣地望向萧宁,虽说温老夫人吩咐此事时说过,她们给得大气爽快,萧宁未必将这些利放在心上。然而亲眼见萧宁看到这厚厚的嫁妆单子不为所动,秦娘一个在温家多年,看过无数为了钱财名利变得丑陋无比的面容,突然觉得那都是假的。
“还有问题?”秦娘的反应看在眼里,不过她更好奇有其他问题吗?
“没有,没有。”秦娘连连矢口否认。
“温老夫人所说的铁矿位置寻到了,我得去一趟,这几日你陪小玉在此,待我归来时,你们随我一道起程。若是不愿意随我奔波,我可以送你们回雍州。”萧宁将对温玉的打算细细道来。
冀州内盯着温家产业的人很多,连萧评处都惊动了,可见这人有多用心。
萧宁在,能镇得住这些牛鬼蛇神,萧宁若不在,他们定然动手。
“小娘子定是愿意随公主一道的。但老夫人去了,依制小娘子需得守孝。”秦娘顾忌的是旁人的闲言碎语。
本来因温玉的心智不全,早已叫人盯得紧,总有风言风语说温玉的是,若是连一个孝字都没了,温玉将来的日子如何过。
“旁人所言,听不见就是,只管自己快活为重,何必在意。”萧宁一向我行我素,压根不把旁人的话放在心上。
秦娘要是以后跟在她的身后,也得适应,毕竟要说天下女子中,最是惹人非议的人非她莫属。
想对付她,恨不得唾沫星子将她淹死的人,数之不尽。萧宁要是事事顾忌旁人,日子都不用过了。
萧宁不过劝一句,秦娘是听得进或是听不进,萧宁且让她自己考虑去。
四座铁矿的位置寻到,这对大昌而言是好消息,金山可放一放。
其实萧谌和萧宁手里关于铁矿的资源太少,纵然有的,都是从前的官矿,早不知被挖成什么样了。
偏偏不管是日常开荒用物,亦或是兵器,哪一样不要铁。
比起金银来,还是铁矿更实用。
铁矿的位置在冀州内,虽是偏僻了些,有铁就好。
从懂行的人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矿都是上等的好矿,未经开采,萧宁喜上眉梢。
“就近制作。”这四面临山的,可采矿又可制作,人可以调进来,一应所缺之物,本就要调集,如今不过是多加了几样。
“去唤何言来。”铁矿事宜关系重大,何言在无类书院,书读得是差不多了,该让他办事。
萧宁想起临行前李铁让人制作出来的开荒工具,犁头,钉钯,要不是缺铁,萧宁都想让人先做了。
现在好了,铁暂时可以供给,纵然要准备战事,防止胡人进犯,也可以多准备些百姓用物,尤其是这犁头,钉钯。
“公主殿下。”何言很快走来,能让萧宁来到铁矿,可见萧宁心里是相信他的,有些事何言自己就得想方设法办得更漂亮。
“你知我将继续巡视各州,眼看春耕在即,这个犁头,钉钯,你一定要命人用最快的速度打造出来。”萧宁出门,必须将各种可用的宝贝图纸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何言自萧宁手中接过,无二话,立刻应下道:“公主放心。”
关系民生之大事,更明了此番萧宁出来,就是为了提高百姓的收成,不管是什么样的办法,都要操作起来。
萧宁交代完其他事,如这方圆一带,命黑衣玄甲守卫,此间规矩,将从前官矿上的规矩丢给何言,萧宁只一句,变则通,何言管事。在其中有何事需要改,只管变,出什么事都由她担着。
最后萧宁叮嘱一句,采矿虽重要,人命同样重要,安全是重中之重。
何言尚未消化萧宁对他委以重任,听到萧宁的话,对萧宁更是肃然起敬。
不管在任何时候,萧宁都能牢记民为本,心上并非事事以朝廷为重,更不曾为了利而罔顾人命。身居高位者,能有几人记得此心。
旁人做不到的事,萧宁做到了,何言将心比心,又如何能不对萧宁心生敬佩。
萧宁叮嘱完该叮嘱的,利落地走人。
此处由何言监管,最后制出犁头,钉钯,赶在百姓春耕前送往各州,百姓们日常靠的是自身力气,有此借力之物,有牛的套牛,无牛者套人,开荒的速度自是快了许多。
萧宁一面巡视,也是盯紧了各州县,送来的东西总不会不落实,为官者由着这东西放在府衙内生灰吧?
别说,确实让萧宁在青州内碰上一个人。
那会儿萧宁刚从冀州入青州,车驾缓行,萧宁快马加鞭先入的青州,也是因为有人往铜匦内举报。道这县令为官不作为,坐而论道,不事生产,还终日喊着朝廷在上,他对朝廷忠心耿耿的话,实则无所作为,衙内的案情,都是由小吏所断。
好啊,萧宁正想这冀州内没让她碰着一个能出手惩处,杀一儆百的人,收到举报信,萧宁岂能不偷偷去瞧上一眼。
结果倒好,本着就近原则,犁头、钉钯刚制出,立刻往青州送去,青州刺史分发各县。
可是青州百姓都听闻朝廷发下新的农具,其他地方都拿到了,偏就他们手里没有。
见识过犁头、钉钯的好,知晓有犁头,可以快速的翻地种地,钉钯碎土,百姓们迫不及待。可是,其他地方都已经分发下新的农具,偏就他们县城内一件都没有,百姓们自然按捺不住。
等不及的人立刻赶往县衙,无非是想询问县令,到底什么时候才将犁头、钉钯下发。
不想这一位县令也是极为自私之人,任由县衙外百姓如何叫嚷,他就是不出面。
萧宁赶到县城的时候,听说百姓已经在县衙等了三日,至今不见县令。
正想该怎么抓住这位县令的把柄时,没想到县令倒是自己送上来。
萧宁也不客气,只管往人群中走去。
烈日之下,百姓门街站在县衙门前,不肯离去。
“老叔,我们都在这等了三天了,县令就是不出来,该不会是咱们县里没有犁头、钉钯吧?”等的久了久的没有结果,也越发让人心下难安,这时候有人猜测,会不会他们县衙根本没有。
“潘先生说了,犁头早就已经送来了,只是马县令不知为何,一直不肯下发。潘先生催促好几回,都叫马县令砸伤了脑袋。”人群中一位年长的老者,同一旁的人低声说来。
满眼的殷勤盼望,可脸上的失望也掩盖不住。
“要是马县令再不出来,咱们就去刺史府告他。”总有那义气之人,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大声的叫嚷。
“对,咱们就去刺史府告他,看他还敢不敢不把我们当回事。”人群中的人也实在被激起了心中的怒意,跟着一道喊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几乎要将一片天掀起。
“眼下是闹事的时候吗?最重要的是春耕。一年就这么一回,咱们要是能多开出几亩地,收成的时候也能多得几口粮食,几口的粮食那是能救命的,这个道理还得我跟你们讲。”老者气呼呼的叫唤起来,喝斥着一群想闹事的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可是,老叔你也看见了,马县令根本不把我们当回事,我们就是再留下也没用。”谁都知道种田的事最重要,要不然这一年开了天窗,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饿着他们自个儿倒也罢了,饿着家里人,这一家子难道抱一起等死?
老者手里拿着拐杖,狠狠的打在地上,“马县令啊马县令,这么多年你无所作为也就罢了,如今在这春耕的大事头上,竟然还敢不当回事,真真是想逼死我们。”
若不是恨到了极致,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老者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实在不行,我们冲进去,不用他们给,我们自己拿。”
“这个主意好,咱们就听老叔的,大家伙一起冲进去,若是那县令胆敢跟我们算这笔账,咱们也跟他好好算算,耽误春耕,按照朝廷的律法,他该是什么样的下场?”
不得不说,懂法的人都不是好欺负,寻常的百姓亦知春耕为重,耽误春耕播种者,哪怕百姓冲到当官的跟前,当官的也不敢追究。
可是民与官斗,总是民占据下风的。
“诸位且慢。”一看百姓们达成共识,这就要冲入县衙内抢夺犁头、钉钯,萧宁出言叫唤一声,让所有人停下,不可轻举妄动。
众人看着萧宁一个小娘子行来,不禁窃窃私语,有人询问,可曾识得这一位小娘子,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
“你一个小娘子,看你出生贵族,不知人间疾苦,还是快些归家去,切莫多管闲事。”老者还算客气的同萧宁说了一句,意示萧宁快些归家去。
“诸位既然知法,也当知晓冲入县衙,砸开县衙大门,形同谋反。”萧宁只是出言提醒,希望众人不要因为一时的怨气落人于柄。
朝堂的威严不可侵犯。哪怕情有可原,倘若这一回不是碰上萧宁,一个当官的若想无声无息的将这群百姓处置,更扣他们一顶谋反的罪名。
纵然事后朝廷查明此案,人死如灯灭,县令以死赎罪,也救不回这众多人命。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小娘子?非要在这多管闲事。”萧宁说的话众人不是不懂,只是事到如今,他们已然没有其他办法,也就只能拼个鱼死网破。
官逼民反并不是一句空话。
“我阻止诸位,只不过是不忍诸位受此无妄之灾,也是因为我有办法,为诸位解决问题。”萧宁不再绕弯子,走到府门前。
玉毫十分自觉的走到门前,亮出公主的玉印大声道:“镇国公主在此,速速请县令出来迎接。”
一群看着萧宁走到县衙的大门前,很是忧心萧宁想做什么的人,忽然听到玉毫道出萧宁的身份,百姓们皆是面露惊色,不可置信的望着前方。
“镇国公主,当真是大昌唯一的镇国公主?”人群中有人提出了疑惑,也是难以置信,他们居然碰上了传说中的公主。
“你也说了,这是大昌唯一的镇国公主,岂能有假。”人群中百姓你一言我一语都已经相信了,萧宁就是公主,而且是前来为他们讨回公道的。
“公主殿下,还请公主殿下为我们讨回公道。”老者不愧是人老成精,第一个反应过来,已经跪在地上,由衷的恳请萧宁,一定要为他们做主。
百姓们一看老者的动作,也跟着一道跪下,声声都是哀求的道:“公主殿下,请为我们住持公道,我们实在是太难了。”
只不过想要朝廷给他们的农具,无非是想多开荒几亩地,多种些粮食,偏偏不为县令所支持。
如今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萧宁,他们怎能放过这等机会。
恰在此时,县衙的大门打开了,只见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欧阳齐道:“百姓求告,置若罔闻,公主殿下一来,他倒是来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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