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昭五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31章 冒名顶替者,我成了开国皇帝的独女,興昭五,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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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萧宁在看到门口站着的百姓,已然满腹怒火,对于这一位马县令早已心存不满。

欧阳齐将两者对比道来,无异是火上浇油。萧宁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对于行来朝萧宁作揖的县令,萧宁连给人说话的机会都不曾,直问:“你可知罪?”

乍然被问罪的马县令,额头尽是汗珠,待要跪下,萧宁忽然欺身相近,出言提醒,“若是想糊弄我,说话之前过过脑子,千万别把我当傻子。”

事实摆在眼前,是与非,马县令就算再怎么巧舌如簧,也不可能脱罪。

“公主殿下切莫被这群刁民糊弄。”然而,萧宁的警告在旁人听来,根本没有用处,马县令一脸憨厚的开口,好似受了天大的冤屈。

“公主殿下,方才我在屋内抓到他们几个想把犁头、钉钯搬走。”宁琦在这个时候既然从县衙内走出来,同时手里推着被捆成粽子的好几人,再将屋内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萧宁。

马县令的脸色一僵,想要毁尸灭迹,万万没想到,居然被人抓了个正着。

萧宁扫过马县令一眼,赞赏地道:“好,实在是好。无视朝廷诏令,眼看事发,竟然还想倒打一耙,栽赃陷害于人。你可真是我大昌的好官啊。”

后面那一句话,谁听来不知道萧宁说的是反话。

马县令感受到萧宁身上的冷意,几乎要把他冻成冰块,这一回马县令结结实实的跪在地上,“公主殿下,还请公主殿下听下官解释,这其中有误会。”

喊着误会的人同萧宁的目光对视,再一次打了个寒战。

“来人,将他拿下。”萧宁懒得跟他耍嘴皮子,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追究他一个小小县令的过错,而是如何尽快下发所有的犁头钉钯。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饶命。”眼看萧宁无视于他的叫唤,而一旁已经有两个强壮的男子上前,拖着马县令离开,马县令不断的挣扎,不断的叫唤,无非希望萧宁能够网开一面。

“将屋内所有的犁头、钉钯搬出来。”萧宁连个眼神都吝啬给到马县令,只吩咐人速速将屋内的所有农具搬出来。

跪在地上的百姓,尚未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马县令已经被拖了下去,叫声凄惨,萧宁却浑若不觉。

这个时候,萧宁指向跟着马县令一道出来,显得憨厚的中年男子问:“你就是潘仁?”

突然被点名,中年男子潘仁面上流露出了惊色。

“小人正是。”潘仁连忙正色回答。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代县令,春耕在即,如何配合百姓务农,你知?”萧宁倒也干脆利落,既然百姓们对这一位藩仁赞赏有加,就连举报信中也说过,县衙内的诸事都是由这一位处理的。且瞧一瞧,这一位是不是有真本事?

欧阳齐亦诧异于萧宁的决定,须知吏与官,两者间有永远无法迈过的鸿沟。

吏永远都是吏,无论再怎么能干,再怎么有本事,都不可能当官。

且为吏者,皆是世代相传,也是各家的一门手艺。但同时,家族若有为吏者,从前以自荐或是察举制,吏亦不在此例。

故而萧宁突然下发这道命令,众人听之亦是哗然,这是打破了古往今来的规矩。

“尸位素餐者可为官,战战兢兢,一心为民之小吏,便不可为官?我倒是忽略了一点。”萧宁明白众人此刻内心的差异,但对萧宁而言,人才人才,既用人才,并不讲究出身,自来没有小吏为官,萧宁便开创这个先例。

朝廷选拔人才,除了毛遂自荐的,还有他人举荐的,亦或是通过考试录取的,一直以来却忘了最重要的一批人,吏!

这种家族事业传承的一批人,其中有多少是有真本事的?

与其费尽心思从别的地方网络人才,倒不如吏中取才。

众人都等着萧宁说起她究竟忽略了什么?可等了半天,萧宁不发一言。

只见萧宁陷入了沉思,似乎在考虑什么问题。

众人观之,岂敢打扰?

纵然是潘仁,被突然掉下的馅饼砸得头昏脑胀,半响没反应过来!

好不容易消化完了,有心想问问是真是假。发现萧宁似乎在考虑什么问题,也只能乖乖的不作声。

“怎么,我的问题很难回答?”萧宁很快想明白,但这个事需得跟萧谌好好地讨论再作决定。潘仁并未回答她的问题,故再次询问。

“小人愿为之,且请公主拭目以待。”潘仁害怕萧宁迟疑或许会改主意,官与吏,本就有着天渊之别,一个是士,一个却是贱籍,为天下人所不耻。

将吏拉到官的高度,这是要改天下之制吗?萧宁被人劝阻,定不会再一意孤行。没想到萧宁并没有改主意。

大喜过望的潘仁,更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向萧宁证明他可以当好这个官。

“好!”比起凡事亲力亲为,萧宁巡视各州县需要做的是,发掘更多的人才,唯才是举不能只是一句空话,而是要成为常规。

先前忽略了吏这些人,也是因为萧宁喊的再大声,用人为才,不拘小节,不问出生,家世地位。原以为这番呐喊应该已经刻入人的骨子里,不想并不是。

前途未知,任重而道远,萧宁显然若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大昌朝用人以才并不是一句空话,也得改一改,这吏不可为官的规矩。

“公主殿下。”这时候,所有送往县衙的农具都已经被搬了出来。百姓看到这熟悉而陌生的农具,眼中闪过狂热和欢喜。

已经亲眼见识过其他人如何操作这犁头、钉钯的人,明了这个等好物若是用上了,对大家伙来说都是好事。

“交给你了。”萧宁既然已经选出了代县令,又怎么会再将事情大包大揽,十分爽快的将事情交给潘仁处置。

潘仁待要应下一声,萧宁忽然转过头冲百姓道:“诸位想知道,为何我来得这般及时?”

百姓们正看着拿出来的梨头、钉钯,欢喜的说不出话,来乍然听到萧宁一问,皆是面露诧异,好在很快反应过来萧宁所言。

萧宁能来得及时,救他们于危急关头,不让他们犯下大错,这份恩情,他们岂能忘怀。

“都说公主得天独厚,肯定是上天示警,请公主前来为我们主持公道。”人群中的百姓脑洞大开,在这一刻喊出了让萧宁哭笑不得的一番话。

虽然萧宁在引天雷降下时,也是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不过并不希望百姓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上苍身上。

萧宁认真的摇摇头,指向一旁立在县衙前的四色铜匦,“此物名为铜匦,可毛遂自荐,亦可举报官吏百姓。若有为官不为者,或是草菅人命,横行乡里之人,皆可往其中投信举报。

“我正是收到了县衙内有人举报马县令,是以微服前来,方才知晓你们过的竟然是这样的日子。”

望着百姓的眼神透着怜悯,萧宁想让百姓过好,却有太多的人不愿。

“公主殿下,我们都不识字。”虽然惊喜于铜匦果真如此有效,可是百姓中有人喊出了最大的问题,识字的百姓太少了,纵然备受欺负,写不出字,又怎么说得出委屈。

萧宁只觉得胸口似是突然被人扎了一刀,痛得她呼吸一滞。

这个问题萧宁早已考虑过,但事实摆在眼前,如今的大昌朝,连最基本的衣食住行都不能解决,又怎么考虑得了教育的普及。

这甚至并不是一代人可以完成的事,或许可能需要两代、三代,甚至更多的人,必须不懈的努力,最后才有可能达成扫除文盲的结果。

“将来,我会努力的让你们都识字。”再一次感受到肩上的责任有多重,萧宁轻声朝百姓许下承诺。

“公主殿下,这犁头、钉钯我们能不能自己做?”感受到萧宁语气中的沉重,人群中的百姓忽然喊出了一句。

木头做的犁头,只有前头用铁,找找家中还是有的,有了现成的成品摆在眼前,精通木工的人制作起来并不是难度。

“有何不可?我已经令人将制作犁头的图纸印拓出来,朝廷制作供应天下,难免一时顾及不上来,若是百姓能够自给自足,再好不过。”一开始没有实物,谁都担心百姓们会不会接受,是以萧宁才会让人大肆生产,送到各州县内。

成品在前,再有人上手一试,自然就能让百姓看到这东西的好处。

百姓们只要发常见东西是好东西,接下来也就不用朝廷推广,他们会自主制作,萧宁要的就是迅速推广普及。

“这个可真是太好了。公主殿下我不用图,你只要把这犁头给我一副,我今儿个拿回去,明天早上一定做出一副新的来。”人群中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突然站了出来,拍着胸膛向萧宁保证。

萧宁面带笑容,“你若答应我一件事,我便将犁头给你如何?”

“公主殿下只管吩咐。”谁也没有想到,萧宁这一个公主,竟然如此和颜悦色,与人亲近。威猛的男子连声示意萧宁只管吩咐。

“若有上门求教如何制作犁头者,望你能倾囊相授。”

萧宁的这些要求,不过是站在利于他人的立场。

若有师傅手把手的教,想必很快做犁头的手艺就能普及。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人人都会,人人都懂,人人都能用上这样的农具,务农何尝不是事半功倍?

“公主殿下放心,此事我一定做到。”威猛的男子应得十分爽快,一旁的老叔道:“公主殿下放心,这刘二一向是豪爽的性子,平日里木工做得极好,我们乡里乡亲上门请他帮忙,他从不推辞。”

有人帮威猛男子说好话,一旁的人也跟着附和,萧宁闻之笑意加深,“不仅是犁头,还有钉钯。”

萧宁提起此,“只这钉钯是全铁所制,不比梨头,若有人愿意作铁,打制一应农具,朝廷可教之。”

“那敢情好,公主,待这农忙之后,我们都愿意学。”百姓们听到朝廷还专门教,立刻大声地应下。萧宁听着笑意加深了。

农具的重要性,百姓心里是有数的,就连生活中的各种各样的必需品,亦是人根据自身所需,不断地改进,不断的适应人的生活制作出来的。

萧宁只是将百姓们好不容易摸索到的物品,提前展示出来,避免百姓迈过长久的摸索过程。

萧宁一直注重研究,否则也不至于刚开始家里情况尚且不明白的情况下,便开始不断地网罗各种研究人员。

建专门的机构供养这些在旁人看来异想天开的人,更能让他们全身心的投入研究,才能创造出更多利于生活,利于生产的东西。

待将百姓们安抚后,萧宁命人宁琦前去查问马县令,虽然有举报信,萧宁今日也亲眼得见他的不作为,定一人之罪,须得慎重,再三查明。

宁琦原以为何言有事可办,正纳闷何时才能轮得到她帮萧宁真正做事,想什么来什么,连忙应下,立刻提审马县令。

“镇国公主,寻你太不容易。”萧宁交代完诸事,结果倒好,离开县衙大门前,只见不远处一个英姿飒爽,一身黑衣的女子立在不远处,环胸抱剑,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萧宁。

萧宁马上想起一人,“姚先生的关门弟子,木红娘。”

“关门弟子的位置被抢了,现在镇国公主才是先生的关门弟子。”对面的女子正是木红娘,不过这会儿幽怨地扫过萧宁,显然对关门弟子这事耿耿于怀。

萧宁接收到了,不过再来一回,该抢必须得抢!

“先生给了你两封信,两封都是让你到兖州后寻我的信,一回两回,你倒是丝毫不急。”木红娘想起这个事,更是火起,大步流星地冲到萧宁的面前,质问萧宁。

“是入旧京城,旧京城,娘子久居旧京城。”萧宁必须得纠正,兖州她去过了,然而旧京城,萧宁必须是没迈入,是故才没有亲自拜见这位姚圣一直推荐的人。

怠慢人才一事,可大可小,萧宁必不能留下这不好的印象。

木红娘高了萧宁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盯着萧宁,可惜,别人或许怕她身上的杀气,萧宁可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人,能怕她?

两人四目相对,剑拔弩张。欧阳齐一直密切注意,纵然听两人的对话,明了木红娘是姚圣的弟子,不代表这个弟子无害。

若木红娘敢轻举妄动,他会更快。

“你身边的人不错!”好在,木红娘并没有打算盯着萧宁看下去,亦不知是不是因为欧阳齐身上散发的气息,让木红娘明白,对萧宁动手成功的可能为零。

眼神扫过欧阳齐,瞧见欧阳齐的脸时,顿了半响,眼神往下一瞟,叹道:“可惜了!”

靠!莫以为萧宁不知其中何意,可是,木红娘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对,你就是看出来,该知道这是忌讳的吧,怎么还宣之于口?这日子,你还要不要过?确定不是来挑事的?

萧宁无声地询问,都不敢回头看欧阳齐一眼,只怕一个不小心点起火,烧着自己。

不想欧阳齐道:“眼力不错。”

“不仅是眼力不错,医术也不错。”木红娘将她的本事介绍一下。真本事是有,最重要的是,她还懂得医术,且医术高明。

“公主殿下,我这能打能救命的人,毛遂自荐在公主的身边谋一差事如何?”木红娘端是干脆,来了这儿,更是将目的道来。

“未免大才小用了。”萧宁可知道,这一位就是当初在旧京城内带人马守住姬氏皇陵的人!哪怕是最后曹军一心攻入皇陵,都只能败退。

这样的一个人物,留在萧宁的身边,太大才小用了。

木红娘挥手道:“不算不算。跟在你身边能随你走南闯北,见识种种人物,供我吃供我喝,我是求之不得。让我硬留在一处,我才是不乐意。”

女子可为官,这事木红娘自明了,可是她没有当官的心,比起受官场的束缚,怎么看都觉得,跟在萧宁身边会更精彩。

萧宁对此只有一问,“为何你在旧京许久?”

话音落下,收获木红娘幽怨的眼神,“皆为公主。先生知曹根早以皇陵令萧家军止兵,不前,有一便可有二,命我网罗一些好手,必要助大昌一臂之力,尤其不能让大昌受制于人,不能前进一步。”

一个不喜欢呆在一个地方,乐意游历天下的人,若不是自家先生吩咐,她是断然不会留在旧京许久。

“后来,先生多赞于公主,我想着公主肯定会在大败曹军后抵达旧京城,不想这一等再等,公主就是不来。后来等我反应过来,赶往雍州时,又闻公主巡视各州。为此我连先生都呛了一顿,指责于他没有先生的样儿。”

木红娘提起这事,越想越是怨念,好不容易碰上萧宁一个好玩的人,等在原地许久,结果萧宁一去不复返,两年的时间,连面都没见着。

额!萧宁只想说,她不是故意的。

“旧事不宜再提。公主且说吧,留与不留?”木红娘不过随口抱怨,旧事已过,当下和未来最重要。

“我并非一直巡视。”萧宁真实的情况不好忽悠人,总得说清楚。

“你为众矢之的,就算留在你身边,事情也少不了。再者,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你身边不好呆,我自离去,定与公主说一声,公主不必介怀。”木红娘连后路都想好了,走或是留,且看萧宁身边有没有值得她留下的理由。

萧宁笑了,还会说一声吗?萧宁还以为木红娘会说,若是见不着我,且当我已然离去,何日再见,不知。

洒脱是洒脱,情分还是有的!

“可。”萧宁亦爽快,别说一个木红娘了,就是她身边的每一个人,去留皆随己。

“红娘医术高明,擅长女子之病吗?接生会吗?”木红娘正高兴萧宁也是爽快人,不想萧宁竟然丢出这些问题,木红娘面上一僵,“现学成吗?”

“有何不可?时间还长着。”纵然萧宁已经让人准备这方面的人才,若是木红娘能成为其中的佼佼者,改进医学的领域,有何不可。

木红娘是个阳光豪迈的女子,和姚圣从根子上或有相似之处。相处起来颇叫人喜欢。

哪怕如欧阳齐这样的人,木红娘既对他无所畏惧,能一眼看破欧阳齐身体的缺陷,还能跟欧阳齐相处融洽,相较萧宁身边人都对欧阳齐心生畏惧,木红娘让萧宁一再另眼相看。

宁琦有着小姑娘的特质,喜欢观察人,尤其是到萧宁身边来的人,不管是谁,她都会研究,在萧宁的面前亦对木红娘赞赏有加。

“木娘子让人不由自主的喜欢,就好像公主,谁看到公主笑起来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喜欢公主的。”宁琦想来想去,身边的人若说有和木红娘相似的人,萧宁是一个。

“而且木娘子的消息甚是灵通,公主让我核查马县令在任期间的所作所为,我没查出几样,木娘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好些人,他们都说马县令担着县令之名,一直都是无所作为,而且是假的!”

若只是表面,不至于让宁琦惊喜,还是本事摆在眼前,叫宁琦心生敬佩,这才叫她赞不绝口。

萧宁听在耳朵里,“如此说来,你从木娘子处学到这本事了吗?”

此问来,宁琦颔首,“木娘子甚是大方,她告诉我方法了。我之前一直从马县令的身上下手,查来查去,一直找不到有力的证据,百姓们纵然知道一直都是那一位潘先生代管衙内之事,总是听说而已。”

这件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萧宁意示宁琦说下去,对假的这话,记下。

“后来我就想,若是代理,上面的笔迹并不相同。我将所有衙内的公文全部翻找出来,确实不是马县令的笔迹,但潘先生本就有助县令办事的职责所在,就算笔迹不是马县令的,亦不能说明什么。”

宁琦一样样去尝试,面对一个据不承认自己不作为的县令,若寻不到真凭实据,想以此定罪,自来的律法,疑罪从无。

萧宁很显然更想利用马县令,警示天下,让天下官员知道,无所作为的官员是何下场。

若不然,就凭马县令敢耽误春耕之罪,足以让他当不成这个县令。

“木娘子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他把马县令身边的人全都送来,其中竟然还有他的奴仆。”宁琦说起此,萧宁提醒,“奴告主,不可为证。”

宁琦哭笑不得,连忙解释道:“公主殿下,我记着。最重要的是从前一位小吏,因不满于马县令不作为,与马县令弃笔不愿再为吏,这一位留下了不少证据,更告诉我们一件大事,马县令他不识字。”

萧宁绝想不到。

看到萧宁也露出惊愣的表情,可见此事换作何人都惊讶。

宁琦总算是吐了一口气,继续丢出另一则大消息,“随后,更得到一个叫人难以置信的消息,马县令是冒名顶替者。”

萧宁对这反转也是服了,问:“马县令的家人?”

“都是马县令成为县令后再娶的夫人。冒名顶替于人,为官三年,无所作为,他怕是也想不到有一天竟然会被人识破,暴露了他的身份。公主殿下以为此事如何?”宁琦作为一个亲自查出这些事的人,受到的震惊不亚于任何人。

萧宁沉下了脸,“此事,必要核查清楚。”

冒名顶替朝廷命官是死罪。马县令不是马县令,那么真正的马县令呢?

“已经派人去请马家的族人前来,他们之中自然是有识得原本马县令的人。”宁琦本以为查桩小案而已,不想这查着查着,小案变成了大案,出人意表。

木红娘于此时在外面喊道:“宁小琦,夸我的话能免则免,要不要跟我出去逛逛?我可还有不少好东西没有告诉你。”

看来方才宁琦和萧宁在屋内说的话,木红娘全听见了。

宁琦马上回应道:“去,我去。”

纵然宁琦是武将出身,从小算是见过不少世面,和木红娘这种老江湖相比,还是差得远了。

最近跟木红娘在外转悠,宁琦得以打开新世界的大门,自是乐意跟随在木红娘的身边。

正事说完,核查此案一事,并非一朝一夕可见,接下来只能是等待。

“去吧。”萧宁有她的事要办,一会儿秋渠要来见萧宁。两人就开荒修渠一事再作商量。

宁琦冲萧宁福福身,欢喜离去。

马县令的案子,本以为只是捉着一个不作为的县令,查到最后,竟然是冒名顶替,甚至当初的马县令更是为这假的马县令所杀,不仅是马县令自己,纵然是他的妻儿,一律亦惨遭毒手。

假马县令本是劫匪,杀人越货是常做的事,杀了马县令一家后,正好想金盆洗手的人,便拿了马县令的官牒印章前来县衙报到。

想想二十一世纪冒名顶替大考的事都大有人在,如今在这科技落后的年代,一应只认官牒印章,谁若拿到便可代之,萧宁亦考虑,是不是往后要多加一样?

即下达委任状,官牒印章,自该也弄些可以证明身份,但绝不会怠慢太多时间的事?

笔迹?亦或是中举文章,上任后核对笔迹,断其文。正好诏书送往各州县前,总要人跑一趟的,不如就加多一样,纵然未必能有太多的用处,能防着一个是一个。

得说,果然巡视天下,就是不断发现问题,不断想办法解决问题的一个过程。

很显然,天下各处的问题还多着,有已经摆在眼前的,也有藏得深,尚未发现的,此行,任重道远。

披露马县令不识字,由此得出马县令或许是假冒一事,木红娘出力最多,若不是她寻来一开始在县衙内的小吏,谁亦想不到查一个县令的真假。

宁琦查明此事后,面对木红娘更是眼冒金光,那是对木红娘的敬佩。

“公主,陛下命人送来的八百加急文书。”就在萧宁让宁琦忙着查马县令一事,她则跟秋渠在青州再逛一圈,两人就先前开荒修渠引水的一系列计划再以完善,萧宁自入冀州后所行之事尽上报于萧谌,这会儿萧谌给回应了。

只是这内容萧宁看来,颇是诧异。

行啊,萧宁以吏为官的事只怕刚送到萧谌手中不久,萧谌倒是先听到旁人参萧宁了。

这个事萧谌和政事堂诸公商议,有觉得萧宁所为一如既往的符合大昌取才用人的风格,非常赞同。

不赞同的人所指的亦是规矩,自来官是官,吏是吏,以吏为官,甚为不妥。实在是乱了规矩。

萧谌自然是站在萧宁这一边的,一千个一万个同意萧宁的做法,别人不同意,谁管他们同不同意。

现在大昌最缺的就是人才,只要是人才,管你是何出身,用人为重。

反正萧宁做都做了,既然做得,倒不如昭告天下。

只不过对于任吏为官一事,针对吏的考核,一开始半年一回,三年后才能与其他官员一般,三年一考。

对此,萧谌的解释是,为吏者,再是能干,也要比直接当官出身的更难,朝廷考核严厉,亦不过希望他们切莫松懈,更不能忘记,他们因何而得来的机会。

唯心存百姓,一心为百姓谋划,且又能干又敢担事,他们才有这机会。

既如此,为官后,切不可同那当官不作为的人一般。

另,萧谌提起矿山。萧宁就近制作一应之物,这个主意不错,东胡吃过他们雍州兵马的亏,若不是有十成的把握,断然不敢出手。

西胡内斗不休,一如萧宁所预料的那般。

这对大昌而言是好事。

不过,该准备的武器必须准备。待这两胡缓回气来,再犯边境,那是意料之中的事,不可不防。

发展民生,让百姓休养生息之际,万不能忘了后患,尤其不能忘了猛兽在后头虎视眈眈,但凡大昌有丝毫让他们觉得可以将大昌吞掉的可能,他们会立刻蜂拥而至。

萧宁认同无比,树欲静而风不止。大昌乐意过太平安乐的日子,可是外头的人有太多不乐意的。

信在最后,萧谌提醒萧宁,应该没有忘记山民要来的事。

去岁喊了许久,如今终于定下行程,将由南宫致远于本月初六,亲自护送他们前往雍州。算算日子,萧宁过不了多少日子便能跟他们碰上,这算是好事吧?

萧宁倒也期待,外交关系重大,虽说犯我中原者,虽远必诛。若能不动兵戈又能太平安乐,何乐而不为。

山民,如今尹山了不得,借一次干旱,利用萧宁借的粮食,再借南宫致远之手,已然将大半山民收入手中。剩下一小半,不过是负隅顽抗。

可以窥见,来日的山民若由尹家人一统,跟一个人打交道,交好了,这是好事。至于能交好多久,一代人尽一代人的事,哪能顾得上长长久久,永永远远?

萧谌总算是把正事说完,又提问了一嘴,一行的儿郎中,可有合萧宁心意的人?

萧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自打把亲事摊开说,萧谌都显得有些着急了,害怕担心萧宁将来寻不着一个合适的。

额,好像也不太重要,萧宁乐意高兴最重。其他人的看法,为旁人而活,这可不是萧谌要过的日子。

是以,提问萧宁是否有看中的郎君后头,有很明显涂改的痕迹,可见为人父的虽然希望萧宁能有看中的人,亦不曾想让萧宁为了让他放心,或是怕他着急去寻。

萧宁露出了笑容,不得不说,有萧谌的支持,她底气足!

额,潘仁这一个代县令,可以暂时代下去,半年之后核查,参考县令同样的考核,至于最后他能不能作为县令担任下来,萧宁登记上,让自己务必记得亲自查看。

青州该确定的事,转完一圈了,如今春耕开始,倒是可以继续前行,这一回却是徐州。

徐州之地,这可是好地方,土地肥沃,可为粮仓。

萧宁之前都没有来过徐州,这一回来,特意让秋渠跟着一道来。

“公主殿下,徐州内的世族对我们意见挺大。”比起萧宁对徐州只闻其名,不见其中人,秋渠可是亲自去过徐州的,打过交道,最是明了那里头的人对他们挺有意见。

“无妨。”萧宁从来不是怕事的人,最怕的是无人挑事!

不对,这等想法并不妥当,当改之,当改之!

可是,萧宁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竟然连徐州的地界都进不得。

是的,萧宁被陈兵阻于徐州界外。

当日萧颖用计,以令徐州刺史树倒猢狲散,最后徐州为大昌不费一兵一卒而得。

也正是如此,为了保证徐州的安定,当时前来接手徐州的萧颖只是安抚于徐州世族,考虑的也是,城池落入他们手中,往后要怎么收拾人有的是机会。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死了一个徐州刺史,倒是有别的人取而代之,集结徐州兵马,以守卫徐州境内。

彼时的萧颖并无号令兵马之权,其他将士虽知大昌一贯行事风格,断不容国中有国。

然彼时的萧谌亦另有思量,无非是考虑徐州一地掀不起风浪,只要有一部分兵马守卫徐州,其他人倒不如分而击之。

故,并不欲于外有胡人进犯,内有曹根蠢蠢欲动之际,在徐州再兴刀兵。

萧宁巡视各州,是为落实民生之大事不假,何尝不是为了让大昌的政令,能够传达天下九州的每一地,更为各州做到令行禁止。

徐州内部的世族随萧宁名声在外,且都位同亲王了,越发多的人表露出不满。

去岁的徐州是为丰收,然赋税得之粮食竟然为负。居于徐州内的人急忙着此事送传朝廷,正是希望有人出面,解决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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