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自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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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气糊涂了,连自己都骂了。也是萧宁着实没把自己当成世族。
对于一个21世纪长大的孩子,对所谓阶级其实没有那么多的感觉。
在她看来,虎父犬子,再好的家业都能败光。同样,一个人就算曾经什么都没有,若是他有本事,也能凭本事什么都拥有!
面对一个个摆世族架子的人,萧宁其实很厌烦。
她也就忘了,她家在世族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正是因为如此,一开始在世族中,他们家一直都很得世族的好感。
君不见当萧钤表现出对她的不满时,多少世族蜂拥而至,想为萧钤出谋划策,以图能让萧宁乖乖的退回内宅。
那是因为既为世族出身,他们以为萧家从本质上跟他们是一样的,思想一样,看问题的角度一样,自然而然也能成为统一战线上的战友。
万万没有想到,萧家出了萧宁这样一个奇葩,萧家的奇葩却不止是萧宁一个,这才叫他们被萧钤和萧宁算计了。
萧宁怒气冲冲地要往兖州去,皆因她那堂姐萧三娘被人打了!
当年的萧家既是世族名门,自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萧三娘嫁的是次一等的世族周家,人家虽然也在兖州内,不过并不是京城,也正是因为如此,京城的动乱扯不上萧三娘。
后来就算兖州落入曹根之手,彼时周家一直安安分分,知道不宜和武力值暴表的曹根正面对抗,这不就安安稳稳的活到萧宁带兵拿下兖州。
兖州得了,萧三娘作为萧家女,自无人敢轻视周家,且因周家的人做事也算不错,顾义当时主掌兖州时,任人唯才,也提拔了不少人。
萧三娘嫁的是周家二郎,这位周二郎虽不为官,却也是颇有文采,恃才自傲,说好听点是桀骜不驯,颇有傲骨;说难听点是目中无人。
从前对萧三娘也算是不错,可是最近因萧宁都开了公主府,一应类亲王府了,不少人就提起这个事,说到萧家女不会往后都像萧宁一样吧?
言语间也开始问起这一位周二郎,萧宁这位公主的能干天下闻名,他娶的这位萧家女,是不是也一样的能干?素日在家中,他可是都得听萧三娘这位郡主的?
说来说去,便说起这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话,且道萧宁如此猖狂,萧家女若是都引以为样,这娶了萧家女的人家,日子过得可是苦啊!
作为男人,岂有不好面子的。周二郎且告诉他们,萧三娘在家中相夫教子,从来不管萧家的事,他让萧三娘往东,萧三娘绝不敢往西。萧宁与萧三娘纵然都是萧家女,并不是所有的萧家女都如萧宁一般,更不会像她一样不知天高地厚,妄图与男儿并齐!
话,纵然周二郎说得再是好听,总是有人不相信的。
周二郎既要这个面子,话也说出口了,断然容不得旁人不信他。
高声地告诉一群朋友,若是不信,且随他一道回家中,看看他可有妄言?
这话多少人求之不得,正有这个意思。
故周二郎立刻带人回家,且让萧三娘出来说话。
萧三娘乃萧诀次女,也是自小在卢氏身边长大的,自嫁入周家以来,一直治家有道,孝顺周家二老,尊重丈夫,抚养子女,周家谁人不对她竖起大拇指赞一声好。
周二郎带客归来,她自是以礼待之,不想周二郎竟然当着她的面说起萧宁的不是,且问她可有效仿萧宁之心,也要不守妇道,出去抛头露面,与天下男人争锋?
人各有志,萧三娘自知她有自己想走的路,而萧宁也有她要走的路。
且萧家之今日,她能为郡主,萧宁厥功至伟。哪怕不能助萧家一臂之力,那也断不能端起碗来骂娘的。
萧三娘一开始并不愿意回答周二郎,只是岔开话题,这叫旁人听在耳朵里,自是一通笑话周二郎说大话,萧三娘不愿意正面回答,可不见得是不知如何答,而是太知道怎么答了,避之不答,怕又是一个萧宁!
萧宁,一个无视礼法的女子,天下男儿哪个愿意叫萧宁死死地压着的。只不过是奈何不得萧宁,无法与之交锋而不得不退避三舍罢了。
可是,太多男人对萧宁的不满,都像这一刻的周二郎一样,尽都想问问眼前的萧三娘,是不是也想像萧宁一般。
萧三娘不傻,便明了周二郎今日是非要一个答案不可,同样,上门来的客人亦不是好客,而是恶客,想看他们萧家笑话的恶客。
但萧三娘比谁都更清楚,她们这些出嫁女最大的底气是什么。
娘家。
若是她认定了娘家不可靠,更是出言辱及了娘家,便是她数典忘祖,更叫萧家轮为笑柄!
萧三娘太清楚一个家族若是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传到别人的耳中,那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郎君,妾虽不及我家五娘聪明能干,也做不到如她一般平定天下,守卫边境,但妾是姐姐,当姐姐的感激她能做到许多人做不到的事,让天下得以太平,更叫百姓安居乐业。妾并不认为五娘有何错。”
既然无法避开,且有那么多的人看热闹,萧三娘便不客气了,落落大方地回答周二郎,萧宁的所做所为在她看来并没有错。
“至于郎君所说五娘所为有违礼法,天道皆认可五娘作为,认定那以为五娘不该有所作为之说违天道之意,礼法更循天道之意不是吗?”
萧三娘据理力争,不软不硬的一番话道来,倒是让人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周二郎一时面上无光,于此时旁边有人提道:“都说镇国公主极擅言辞,今日一见,萧家女倒是如出一辙。”
这话听在周二郎的耳朵,无异于提醒周二郎当众说过的话,说什么自家夫人唯他命是从,这是唯命是从的样儿?别逗了!
“你是觉得萧宁所为无错?”周二郎自是气不过,再一次追问,萧三娘道:“若平定天下,叫百姓安居乐业是错,天下有何事是对的?”
一群只会坐而论道,不事生产的人有资格评论萧宁的对与错?
萧三娘嗤之以鼻!
这样的举动落在周二郎的眼里,这是对他的轻视,不屑!
旁人亦看在眼里,笑话起周二郎,“你这夫人了不得啊,未必不会是另一个镇国公主。”
萧三娘当即听懂对方是在挑拨离间,大喝一声闭嘴,不想却因此挨了周二郎一记耳光,周二郎更是当众宣告,“我要休妻!”
打人,休妻,这个事谁也休想瞒得住。情况火速送往雍州,萧家的人可都是护短的主儿,出嫁的女儿你敢欺负,活得不耐烦了吧!
当时萧诀这个当爹的就准备攒起袖子过来抽人了,卢氏把人拍老实,只丢了一句,萧宁离得兖州近,且此事明显是有人挑拨离间,且让萧宁处置。这可是大好的机会。
是以,最后消息送到萧宁手里,萧宁在看到信的第一反应,立刻直奔兖州。
别管后面的队伍能不能跟上,萧宁得第一时间赶到兖州。
打女人的男人,在萧宁眼里就不算是个男人了。夫妻间吵吵闹闹常有的事,你不服萧宁,有事找萧宁啊。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打人她姐,这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萧宁很是鄙视。
而萧三娘也是个有骨气的,挨了一记耳光,当即离开了周家,火速将事情禀告雍州,她也是家中的掌上明珠,父母都不舍得加一指于她身,结果周二郎竟然敢打她,断不能忍!
休妻,萧家没有被休的姑娘,只有和离。
这一点萧三娘心中有数。家里对她们这些女郎一向都是叮嘱了,受什么都成,断不能受气,被人欺负了也别怕,家里有的是能为她们撑腰的人,谁要是敢动她们一根手指头,更是不能容。
萧三娘都是郡主了,照看自身的本事也是有的,从周家出来,她便住到驿站去。
驿丞亦听闻此事了,断然想不到往日不闹事的周家,这天下太平了,他们倒是闹起来,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话也只能是暗自嘀咕一番,该安顿萧三娘,立刻安排地有条不紊。
天下谁人不知镇国公主正在扬州,扬州离得兖州远吗?必须是不远的。
一但萧宁得到消息赶来,萧宁要是想干嘛,谁能拦得了?
不敢当面得罪萧宁,倒是想朝萧家女下手,他们莫不是以为萧家女是好欺负的?
休妻,且看最后是谁休的谁吧!
萧宁在收到信后,快马加鞭在三日后赶入兖州,新上任不久的贾谕是第一时间前来迎接萧宁。
看到贾谕的那一刻,萧宁不得不感慨这是一位有心人。有心人还在后头,可不止这么一点。
“殿下。”贾谕相迎之,同时朝萧宁作一揖,萧宁颔首,“贾刺史这些日子可好!”
“不好不坏。想来殿下一来,接下兖州定能好。”贾谕接过话,不怪他借力打力,他原想慢慢来的,毕竟要收拾一些人,最是急不得的。
不料他是想慢慢来,总是有人找死。
“这是当日闹腾周二郎回府寻郡主麻烦的人。”贾谕第三句话便将此番来意说得足够清楚。
一张纸上写了什么,这个东西是不是真的有用,谁说了都不算,就得萧宁这个为此事而来的人说了算。
萧宁将纸张接过,打开一看,对兖州亦是有所了解的人反问一句:“这些人素日都在一块?”
“是!”贾谕肯定的回答,闹出这件事后,贾谕不曾怠慢半分,迅速地查明事情的经过,自明了这是有人借周氏之手打萧家的脸。
可是,萧家的脸是好打的吗?
当年萧宁在旧京时,那是几岁,不也是有人想抽她的脸,结果是如何?
打脸不成,倒是他们自己的脸被抽得红肿!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萧宁是大权在握,天下更是在萧家人手里,皇权,世族,萧氏样样都占了。
这样的情况下,一群蠢货找死,非要对萧家动手,萧宁这一向不忍气吞声的人,若是直奔兖州而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必然是如何叫打了萧家脸的人,抽得他的脸肿成猪头。
“现在在哪儿?”萧宁倒是不怠慢,立刻想起问问,这群王八蛋都在哪儿?
贾谕毕竟年长了些,总是不好叫萧宁一来就去找人麻烦。
“郡主在驿站内,公主不如先去见见郡主?”先把正主见完了,把对方的要求了解,萧宁再想怎么处置,自能把握分寸。贾谕一点都不愿望萧家起内哄,无论是男是女,能不争不吵再好不过。
“先生说得是,我是应该去见见姐再议其他。”萧宁心里就攒了火,要是想打她,或是揍到她,这都没那么气,就是这么一个东西敢打她姐,必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贾谕见萧宁听得进劝,自是松了一口气。
“殿下请!”贾谕倒不是想盯着萧宁,只是本着应该将萧宁送往驿站,还是亲自送一送。
萧宁亦不客气,且往驿站的方向去。
她这一行风尘仆仆的,驿站守卫的人远远的听见动静,以为是来闹事的,人立刻站出来道:“何人夜闯驿站。”
确实,这都快半夜了,要不是贾谕早早吩咐人留个门,城门早就关上了。
这会儿贾谕立刻出面道:“是我!”
驿站的人几乎都是贾谕安排来的,自是识得贾谕,“刺史!”
贾谕颔首,侧身请萧宁道:“殿下请。”
一眼看到萧宁,这么一个小娘子行来,众人看在眼里,考虑的更是,这一位究竟是何人。
听闻那一声殿下,叫守卫都不敢抬头。
“送到这儿吧,先生且回去,明天若是知晓他们所在,先生同我说一声,我亲自去会会他们。”萧宁说到这儿,并没有丝毫的迟疑,贾谕能劝萧宁吗?
自是不能的。
谁家的女儿遭人如此打骂,更是放话休妻,这都不可能容。贾谕也是有女儿孙女的人,谁要是敢这么对他的孙女,他绝不饶恕。
“唯!”贾谕应下一声是,且让萧宁进去休息。既然萧宁将打听消息的事儿交给他,他定会办好,办妥了。
“命驿丞立刻为殿下安排房间。”贾谕提醒一句,人就算不进去,该让人准备的,贾谕既然知道萧宁这个时候到,自也都安排好了。
要为萧宁引路的人,闻贾谕的话,更是不敢怠慢,应下一声是。
萧宁行至,驿丞正好迎来,萧宁道:“迎阳郡主何在?”
驿丞看到萧宁时,带着几分不确定地询问:“公主殿下?”
“正是,速速为殿下引路。”玉毫在背后应下一声,驿丞岂敢怠慢,立刻在前为萧宁引路,萧宁倒是知道这位三姐,可惜当初她回京城时无缘得见。
出嫁的女儿,近的还罢了,若是远的想见一面,并不容易。
萧宁来兖州本也是打算见一见的。一开始的天下大乱,兖州不算太太平,周家不冒头,曹根想用萧家的祖坟威胁萧氏,倒是没注意到萧家还有个女儿在兖州。
或许听说是听说,只是作为男人大丈夫,为难一个女郎的事,他不屑为之。
不管是什么原由,反正萧三娘平安对萧家来说就是好事。
最难的时候萧三娘都太太平平地过去了,萧家得了天下,这倒是有人想欺负起他们萧家的女儿来,这是拿他们萧家当什么?
萧宁站在门口,驿丞敲门道:“郡主,镇国公主到。”
屋里灯还亮着,想是屋内的人尚未休息,萧宁站在门口,等着屋内的动静,闻之外面的声音,屋里也传来了一阵阵的声响,随之门开了,只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娘子走了出来,眉清目秀,一看就是知书达理的娘子。
“五娘?”见到萧宁,还带着几分不确定,毕竟姐妹都没有见过,实在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姐妹。
“三姐在上,小妹有礼了。”萧宁一向是知礼的,观眼前的人眉宇间与卢氏有几分相似,萧宁便能确定对方的身份,朝对方作一揖。
萧三娘连忙拉过萧宁道:“五娘来得好快。前几日我才收到阿婆来信,道一切交由五娘处置。”
萧宁来此,不过也是为了从萧三娘的嘴边得到确定的答案,她要如何处置此事。
“阿姐,我们进去说!”萧宁知道萧三娘有很多的话要说,想说,那便坐下且将话说清楚。
“是,快请进!”萧三娘亦是惊喜过了,忘了礼数,连忙请萧宁进屋。
萧宁亦不客气,随她入内。
萧三娘请萧宁入坐,萧宁道:“阿姐想如何?”
干脆利落,多一句废话都没有。萧三娘道:“此关系的不仅是我一人之事,更是萧家上上下下的事。”
有这话,结合萧三娘之前的作为,萧宁很确定这并不是一个糊涂人。
不糊涂就好!
“五娘的意思是?”萧三娘明白归明白,亦想知道萧宁的打算。
“他敢打你,我要么打回去,要么让他自己打回去,萧家的脸不是好打的。这一点我会让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敢打萧家的人,吃了熊心豹胆了,萧宁得让人瞧仔细了,欺负他们萧家人会是什么下场。
“阿姐要和离吗?”萧宁有此一问,这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若是想和离,很多事做起来可就方便多了。
“我要再看看。”挨了一记打,萧三娘并没有要忍气吞声的意思,但要说和离二字,这关系不是两个人的事,还有孩子。
萧宁沉着地道:“此事背后不仅仅是一个人,而是有很多人都在等着看我们萧氏的热闹,阿姐可知?”
这一点萧三娘怎么会不知道呢,也正是因为知道,她才会走得没有丝毫的犹豫。有些事既然发生了,任何人都没有资格伤害她。哪一个犯了她的忌讳,想损及萧家,或是想置萧家于死地,都是她的仇人!
萧三娘没有作声,许久后只道:“一夜夫妻百日恩。”
“阿姐念及夫妻的情分,他只怕是从未顾及过的,否则又怎么会舍得加一指于阿姐之身。”萧宁看透关键所在,那样的一个男人,在他的心里,他自己是最重要的。
在萧三娘念及他们夫妻情分时,可曾想过,从始至终在他的心里,萧三娘并不重要。
若是放在手上想呵护的人,自是恨不得将天下间最好的一切都给到她,如何舍得伤她半分,又怎么会想在人前让她受辱。
辱及萧三娘在他看来就是辱于萧宁,他看不惯萧宁行事,便想将这一切的怒意都宣泄于萧三娘之身,这样公平吗?
只怕从一开始,周二郎就没有考虑过萧三娘的立场,也不在意萧三娘一旦违背了娘家,成为众矢之的,萧三娘又将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一个抛弃家族的人,必然也会为家族所弃。这个道理,世族出身的人没有人会不明白。
明知故犯的周二郎,本质上是个什么样的人,萧三娘不是看不懂,还抱有其他的希望吧。
萧宁点破出来,就是不希望萧三娘在对周二郎抱有任何希望这一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没有给过萧三娘机会,萧三娘就算再怎么对他余情未了,周二郎这个人也不会懂的感恩。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姐姐还年轻,将来的日子还长着,难道当真要如此委曲求全?”萧宁只是觉得,人活在世上,千般万般不易,何必事事为他人着想着,从来不考虑自己。
什么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不过都是男人给女人定下的规矩。目的只需要女人老老实实的受他们欺负。
可是这天底下的女人为何要遭受这样不平等的待遇?
明明无论对家国天下,她们的付出从来不少,只因为她们生为女人,注定要矮男人半截?
哪怕被打被骂,只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成?
萧宁从来不喜欢对女人动手的男人,一个对女人动手的男人,从根子上就不再值得女人信任。
对付这种人,要是换做以前家里人碰上这样的事,萧宁直接粗暴的做法便是把对方的手折断。
你敢动手,我们又有什么需要手下留情的地方?
从来萧宁的字典里,就没有忍受家暴男这一条规矩。
男人敢动手打女人,那是犯了萧宁的大忌,更别说周二郎很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一切就按你的想法去做。从前家里的事我帮不上忙,如今至少我不能拖家里的后腿。几个孩子哪怕还小,留在周家也不怕周家敢亏待他们。”萧三娘显然已经做下了决定。
在她顾念夫妻情分的时候,周二郎对她动手时,根本没有想起过他们亦曾是恩爱夫妻。
她为他生儿育女,孝顺老人,家里里里外外,哪一样萧三娘不打理的井井有条。
偏偏这个男人却带着一群人回到家中想看她的笑话,看笑话不成,竟然还敢动手打人。
萧三娘想为他解释这一切只是个意外,可萧宁却将事实揭露在她的面前,让她知道,没有所谓的意外。
一切不过是从心而为之。
强扭的瓜不甜。萧家的成就,萧宁从前的所作所为,以后想做的事。那都不是萧三娘能够插手改变得了的。
从本质上,她和周二郎之间已经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纵然她忍下这一次的委屈,愿意回到周家,难道周二郎就能毫无芥蒂?
女人愿意为了丈夫和儿女委曲求全,可有多少男人愿意为了妻子女儿忍一时之气?
周二郎若是能忍,也就没有萧三娘挨的这记耳光,还有那一声叫唤休妻。
男人从来只会叫女人忍,而永远不会考虑由他自己忍下。
她该明白这个道理,而不是一直怀揣着美好的妄想,到最后不过是贻笑大方罢了。
“有三姐这句话我便放心了。”萧三娘明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已经不是他们夫妻间的事。
萧三娘所代表的不仅仅是她自己。从这些日子以来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蜚语,她就该明白有多少人在等着看萧家人的笑话。
欲治天下,有些颜面并不能失了,更不能让天下人都觉得萧家人可欺。
而当有人出面愿意为你主持公道,不叫你被人欺负时,更不该不识好人心,站在欺负你的人那一边,寒了助你一臂之力的人的心。
姐妹二人达成共识,萧宁也就知道到底该怎么对付打了萧三娘的周二郎!
贾谕的确是个有心人,干脆利落的将周二郎他们聚会的位置告诉萧宁,甚至贴心的派了人前来驿站为萧宁引路。
萧三娘亲自送萧宁出门,萧宁道:“阿姐可要随我一道同去。”
“不必了,我便在驿站内等你的好消息。不过,纵然要讨回我们萧家的颜面,你也要牢记分寸,万万不能落人于柄。”萧三娘只怕萧宁意气用事,难免一时失了分寸,反而落人口舌,授人以柄。
“阿姐请放心。比起我们动手打人,我更乐意他们自己打自己。”萧宁相当坦然的告诉萧三娘。
萧三娘虽然好奇萧宁要用什么办法让他们自己打自己,并没有多问,但萧宁自有分寸,她也就不再多言。
萧宁身着一身洁白的曲裾,明眸皓齿的小娘子走在街道上,自是引人注目。
一旁的欧阳齐和玉毫跟着,两个人的相貌亦是出众,这样面生的一行人,引得人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诧异这兖州内何时来了这样的人物?
前头为萧宁引路的人,将萧宁引到一处教坊内!
其实这么一个地方,在引路人看来不太适合萧宁进去。
既是奉命行事的人,没有资格多说,只能老实地站在门口,“刺史命小人将殿下引至此,人应该是在上头,至于在何处”
“回去告诉贾刺史,辛苦他了。人我自己找。”萧宁颔首,并不觉得事事需要人为她办好。
知道人在何处,想找个人又有何难。
萧宁大步迈入教坊内,那听到脚步的人立刻迎出来,“郎君们来的好生早啊,快快请进。”
满面笑容的妇人,在看到萧宁的那一刻,脸上的笑意尽敛去,“哪里来的小娘子,看你的年纪尚未婚嫁,总不至于到我这教坊中寻你的未婚夫婿吧?”
有此猜测,这妇人立刻好言相劝,“小娘子,若是未出嫁便须管着人,这样的郎君不要也罢。”
这话萧宁颇是认同,颔首,“言之有理。”
一脸认同的样儿,妇人这话劝过不少人,只这听进去的人实在是少,难得碰上一个认同的人,叫妇人露出了笑容。
“小娘子是聪明人,这女人啊,什么都做得,就是万万不能作践自己,男人都是贱骨头,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念念不忘,一但到手了,也就视之为鱼目珠了。”
“管事是通透人。”萧宁赞赏道来,这近日总出入教坊,也不知道传回雍州叫萧谌听见,萧谌是何想法,是否会觉得都是外头的人把她带坏了?
妇人劝人劝得正开心,不想竟然被萧宁赞了一声,这落在妇人的耳朵里,叫她品着怎么有些不对味呢?
欧阳齐和玉毫两个大男人听来,都是没养过孩子的人,其实真不太知道孩子到底该怎么养,更别说萧宁是个女郎。
这管事话说得是在理的人,可是怎么他们听来,又颇是觉得这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萧宁是镇国公主,到这教坊来既不是寻欢作乐,也不是像管事说的那样,为了寻什么未婚夫婿而来,管事劝来的话都是为了萧宁好,这一片好心的,还真是不能否认了。
但萧宁受这些教育,是不是早了些,她还小!
视线落在萧宁的小身板上,越看越是觉得,有些事还是不宜太让萧宁知道得太多。
“管事一片好心,我心领了。不过我虽为寻人而来,寻的却不是我的所谓未婚夫婿,而是旁的人。周家二郎何在?烦请管事引个路?”萧宁谢管事的好心,不过可惜了,她可不是为了找自己的男人来的。
要是换了她的男人,敢加一指于她身,早成残废了!
管事好言相劝,只是这一向听得进去的人太少,附和的人也是少之又少,难得碰上一个萧宁愿意听她说话的,本以为劝好了人,这就回去了吧。不料她倒是看错了眼?
“周二郎在是在,但不知小娘子寻周二郎是为何事,莫不是要在我这教坊内闹事?”最近周二郎闹的事挺大的,寻周二郎麻烦的人不在少数,管事也是担心。
萧宁一眼瞟过管事,透着不容人拒绝的气势,“管事以为,你能拦得住何人?”
只带了两个人杀过来的萧宁,那是想让人觉得她比较好欺负,可她是好欺负的?
一个小小的教坊管事,想拦着她,她以为又能拦得了谁?
“妾不敢!”方才分外好说话的小娘子,一个眨眼的功夫竟然盛气凌人。
饶是管事也算是见多识广,世族达官贵人她都与之交集不少,脸变得如此之快的小娘子,管事第一回碰见。
“管事请。”玉毫于此时出言催促,不想拦人的管事,现在应该做的就是为萧宁引路,莫在此时只说空话不做事。
管事听这催促,了然纵然是想请人稍候,对方亦是不会听她的,挤出一个笑容道:“小娘子请。”
在前为萧宁引路,萧宁随管事一道入内。
这教坊之地,可不是入夜才有人,教坊之所,也是文人雅士汇集之地,聚集在此饮酒作乐,吟诗作赋,人生最是逍遥快活。
管事想给身边的人使个眼色,好让他们去提醒提醒萧宁要找的那一位,千万别在她这教坊惹出事来。人还没动,玉毫侧身相挡,“管事请。”
这无声的警告,便是不希望管事管得太多,只需要在前面引路即可,其他事就不劳她操心了。
被这么无声地警告,管事面上微微一僵,好在很快反应过来,也明了萧宁这么三个人到此,真真是来者不善。
那一位周二郎啊,自恃世族出身,连皇族都不放在眼里,真真是自寻死路。
罢了罢了,她又能管得了谁的事,就连她自己的事她都管不好。
想到这儿,管事亦当机立断,专心在前为萧宁引路。
上了二楼,入目便见十来个衣冠楚楚之人正在畅饮,讲古论今,甚是快活,管事观萧宁站在那儿,并不急于打断,轻问:“小娘子需要通传吗?”
“有劳管事了。”萧宁道一声谢,人已经走了过去,扬声道:“诸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论前朝今事,自诩博古通今,满腹经纶?但不知诸位读过多少书?”
面对萧宁这样一个小娘子突然出现,更是直问他们都读过多少书。
十数人皆是世族出身,且都是素有才名之人,他们于此相聚,畅聊古今,不想突然冒出一个小娘子,话问得亦是不客气,难免引人侧目。
“管事,这是你们教坊新来的人?”萧宁纵然年幼,然相貌出众,纵未长成,亦可窥其倾国倾城之姿,纵然气度非凡,语气不善,那也不妨碍见色起意者。
被问的管事拿不准萧宁的身份,但一个小娘子上来就敢质问于人,这是寻常人?
对此,管事连忙解释道:“不是,绝不是,这位小娘子来寻周二郎君的。”
管事亦是无奈,怎么就偏偏到她教坊了呢?
萧宁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呐!
听听她一开口问的话,明摆着挑事,这接下来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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