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镇国为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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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宁火速赶回雍州。
西胡乱了这些年,大昌太平了这些年,挺好的!可惜啊某位汗王太弱了,不是他亲弟弟染图的对手。
某位染图成功杀兄上位,而且迅速平定西胡,现在的西胡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也正是因为如此,据说当年得见萧宁一面,惊为天人,是以这一位刚上任的西胡汗王向大昌求娶萧宁,为他的新王后。
得到这一纸求婚书,不少人蠢蠢欲动。
西胡太平了,接下来战事必起,这样的情况下,若是两国成为姻亲,或许可平战事?
这个想法有的人可不在少数,尤其是认为萧宁若是能和亲,达成两国交好,甚好,甚好!
或许对于大多人来说,和亲其实不是重点,重点是萧宁可以嫁出去,往后不在大昌内!
但凡想到这一点,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睡着了都能笑啊!
可惜,他们倒是高兴,问过某位当爹的乐意了吗?
和亲一事,朝廷上吵得不可开交,同意的人竟然占大多数。行啊,萧谌由着他们吵,吵到最后了,都在等着他做决定一般,萧谌挽起袖子问:“同意我儿和亲的,你们长脑子了吗?”
靠!你一个皇帝这么骂人好吗?
御史马上就要出言谏上一谏!
萧谌先一步扬起手,让人别急,现在可不是说话的好时候,想谏他可以,等他把话说完。
御史监察百官,盯着皇帝的言行,若有不当之处,自当谏之,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毕竟皇帝都意示有话要说了,他们要是再揪着不放,也太不给皇帝面子了。
缓一缓,就缓一缓,看看萧谌还有什么话没说。
萧谌冷笑地问:“西胡这些年安安分分,不犯我边境,令我大昌得以休养生息,是为何故?”
这一问,马上有人答道:“西胡内乱不休,争夺汗王之位,如今不过刚分出胜负。”
“若朕记得不错,当日豫州我儿出战西胡,放西胡汗王归去,彼时还上了军事法庭,当时你们是怎么说的?事不过三年,你们知道边境太平因何而来了?”萧谌一个行军打仗的人,最讨厌的正是眼前这群不长脑子的人!
乍然叫萧谌提起此,不少人的脸色微微一变,三年前的事他们倒不是忘记了,只是没有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萧谌尤其记性好,专往人的痛处戳!
深深吸一口气,他们倒是不想跟萧谌吵,也是吵不过。
“你们以为西胡新的汗王为何要娶我儿?和亲,你们各家联姻还少了?大祸临头还不是各顾各的。若和亲能真正换得太平无事,难道这些年,我们就没有远嫁和亲之公主?结果如何?不过是让各自成为了牺牲品。”萧谌一向就不同意所为的和亲,要是结一门亲能让天下无战事,谁能不乐意?
和亲,不过是各得了好处,最后也还是要为了利益图谋,绝不迟疑。
“身为朝廷命官,连这样浅薄的道理都不懂,朕骂你们没脑子还冤枉你们了?”萧谌骂得扬眉吐气,这心情也就好了,御史这回也不敢作声了。
骂倒是没有骂错,只是狠了些!
“还有,你们若是不知什么叫国之栋梁,便想想大昌如何建的国,尤其这些年来,国库之收入几何,朝廷处处兴建工程,国不乱,民不怨是为何?
“将一国之栋梁送于敌国,这是为人该为之事?你们是在朝廷丢的脸不够,还想丢到他国去。让别人知道,大昌朝上下都是不长脑子的?”
不长脑子这句话,萧谌骂得停不下,也实在是气极。
有这样的人吗?
一回两回的闹事,巴不得天下乱成一团。
自己没本事也就算了,更是容不下有本事的人。
萧宁,别说那是萧谌的亲闺女,就算不是,这样能干的人,自当留于朝廷为朝廷尽忠尽职,谁舍得交给他国,便宜了别人?
萧谌骂得在理,而那些容少是萧宁的人,何尝不是因为萧宁太过能干,反而衬得他们越发无用,以至于他们都想赶紧把萧宁送出去,永不再见最好!
然而他们这点心思如何也不能道与外人知,就是萧谌骂对了,他们不敢承认也不敢反驳,只能低着头不作声,只望萧谌骂够了,也就不骂了!
“哼。一群眼皮浅的东西。你们就没有想过,同意让镇国公主和亲,这是寒了天下多少人的心?为一国之公主,上阵杀敌,平定天下,安顿百姓,大昌少不了她。纵然如此,只因你们容不下,突然就要将人远嫁他国。
“你们莫不是忘了,西胡的王子王后,西胡有多少人是死在镇国公主手中。若公主嫁之,公主要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就你们自己,你们扪心自问,若是换你们能容得下你们的仇人?
“为大昌鞠躬尽瘁者,最后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你是要让我大昌往后无尽忠爱国之士?是要亡我大昌吗?”
萧谌骂起来,这骂得上纲上线的,恨不得让这群认为应该让萧宁去和亲的人都死得透透的。
对于让他女儿去送死的人,萧谌要是不让人死,岂不是太便宜了人?
很明显萧谌从来不是一个大度的人,面对这些各鬼胎的人,他只想如何让他们知难而退,少打他闺女的主意!
“臣等不敢!”无论心里是想让大昌在或是不在的人,当着萧谌的面都绝不会承认他们有任何歪心思。
“哼!”一声不敢,难道以为萧谌就会相信他们?
相互之间不过是各不说破,各明各自的心思。
谁也不可能得尽天下人心,也断然不可能这辈子遇上的都是意气相合,志同道合之人。
萧谌只是要让这群人知道,他这个皇帝并不是好忽悠的,他们的那点心思,就别在他面前流露半分了。
人都是有脾气的人,若是把他惹急了,可别怪他手下不留情。
“和亲一事不必再议。朕的镇国公主,镇国二字若你们都不懂,趁早就别当这个官了。”萧谌也是不想再跟这群心思龌龊的人说下去,干脆利落告诫于人,让他们都老实呆着。
谁还敢再说话。再说,就显得他们确实不识字了,连镇国都不知何意。
其实虽然古往今来不是没有镇国公主,可这当爹的亲自封女儿镇国的,萧谌是独一份。
然而想想萧宁的所作所为,人家也没有封错,这一位确实可以镇国,无人可比!
“镇国公主何时归?”萧谌骂完了,心中的怨气也就散了,恢复心平气和地问起萧宁何时能回。
“这两日便能归来。”孔鸿代为回答,这孩子一去就是两年多,谁能不想?
“仁侯亲自迎一迎?”萧谌想啊,这雍州的事还是得让一个人亲自走一趟,迎一迎萧宁才成。
瑶娘吧,这两年也是凭本事立足于朝廷之上,她如今为户部侍郎,官阶并不算太高,可她是侯,更是公主府的三师之一,她在这朝堂之上,就等于无声地提醒所有人,萧宁还在,萧宁还在。
“臣亦请往。”萧谌点名,瑶娘自无不应,有一人毛遂自荐,正是清河郡主。
不过她现在不仅是清河郡主,更是明王妃,还是大昌的御史。
一身官服的人出列请之。萧谌道:“郡主便罢了,你是长辈,镇国此去,尚未正式拜见于你,还是等她回来,该见的礼见完了,再论其他。”
是的,清河郡主和萧评在一年前成亲了。作为明王妃,清河郡主站在这朝堂上代表的不再仅仅是萧宁,更是萧家,还有萧评。
一般人面对一个身份复杂的人,其实也不太敢得罪。
更别说清河郡主为御史是萧宁举荐的不假,那记性甚为不错,揪人小错这点事,清河郡主相当熟稔。
这就让人更是不敢得罪她了!
萧谌能记得辈分的事,清河郡主其实还是有些不太适应,从前她以萧宁为主,几年不见的功夫,她倒是成萧宁的长辈了?
这,也是因为某位王爷老牛吃嫩草,占尽便宜了!
不过,想来他是不会承认的。
萧评与清河郡主这门亲事,本就不是单纯的结亲,如何各取所需,各如所愿,不过是各人所知。
“臣一人前往足以。”瑶娘认同萧谌的说法,不管清河郡主如何的不适应,规矩还是规矩。论私,若萧宁已然前来拜见过她这一位伯母,今日清河郡主要同往,无人不同意。
可是小辈还未正式拜见过清河郡主,就得请清河郡主先留下。
“好。”萧谌自是信得过瑶娘的,否则也不会亲自点名。
这便无事了,萧谌起身,余光扫过孔鸿,“退朝吧。”
作为一个皇帝,萧谌很勤奋的,每日早朝议事,除了大型的节假日或身体不适外,从不间断。
孔鸿得了萧谌一个眼神,立刻明了,这是有事寻他,他得自觉些。
“恭送陛下。”萧谌走吧走吧,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通的人,难道还会想看到萧谌不成。
巴不得萧谌快走,哪怕萧宁就要回来,但就算萧宁不回来,每日吵闹最多也是因为她的事。人不在,朝廷也因她不得安宁,回与不回,也就没什么了。
不过,萧谌跟孔鸿使的眼神,也不是没有人看到。
比如姚圣,这个时候就拉住孔鸿道:“殿下的婚事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天下的好男儿都被人抢了。”
萧宁的婚事不是闹着玩的,绝对要慎重再三,这绝不是玩笑。
孔鸿凉凉地扫过姚圣一眼,“姚公一道?”
对啊,有话要说,虽然萧谌只是给他一人使了眼色而已,其他人要是想一起去,并无不可。
“此事还是左仆射提最佳。你是首相,且又是殿下的舅舅。”姚圣又不是没有提过,萧谌的态度,算了,那能叫态度吗?完全就是看萧宁的。若是萧宁点头答应了,另一个男人是谁,萧谌都没有意见。
姚圣觉得,自家亲人的婚事他都不怎么觉得不妥,更不操心,可萧宁的事,不操心能行吗?
这事不是一个人的事。
往轻里说萧宁的婚事关系萧宁一生,万一要是嫁了一个专拖她后腿的人,将来萧宁一辈子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萧宁还有心思管那国家大事?
再往重的说,萧宁将来身系天下江山,她的婚事,她选的人,若是跟她不配,又或是暗怀鬼胎之人,将来这天下乱成一团,绝不是天下之幸。
孔鸿听出来了,不过这个事情若是谁都能劝得了萧宁,至于一个个心急如焚,偏又莫可奈何?
“姚公,你我都清楚,殿下的心思不好猜。”萧宁想什么,究竟要嫁一个什么样的人,猜不着。
猜不着的情况下,他们能如何?
成功被孔鸿这一句噎住的姚圣,再也控制不住地道:“真是要了命了。”
可不是吗?
天下不太平,亏萧宁有主见,事事安排得井井有条,他们乐得这位有本事;轮到萧宁自己的婚事上,太有主见的人,旁人都做不了主,愁死个人。
“陛下也难。”孔鸿还想到了某位当父亲的,费尽心思想让女儿嫁人,偏还不能说得太直白,只怕说得太直了,叫萧宁不乐意,万一要是闹起来不嫁,真要愁死人。
姚圣想着西胡这求婚的事,“正好借此机会,让殿下务必把终身大事定下,也好绝了那些人的心。”
孔鸿立刻隐晦地道:“陛下正有此意。”
萧谌不喜于旁人拿萧宁当棋子,想让萧宁和亲是一回事,借此机会好让萧宁答应选门亲事,或许让萧宁能尽早定下亲事,萧谌乐意得很。
一个两个就别在萧谌的跟前再动什么小心思了,在婚事上,萧谌比谁都急。
姚圣明了,也就不缠着孔鸿了,“陛下有召,左仆射慢走吧。”对啊,大大方方的让人离去吧,他这么扒拉人半天不放,让萧谌都久等了。
孔鸿一声轻叹,算了,还是赶紧去见萧谌吧。
萧谌确实等得急了,一照面问:“你有什么好人选?”
没头没尾的一问,也就孔鸿明白他的意思,但亦是奇怪了,“陛下早些年心中已有人选,怎么如今倒是再问起臣来?”
“再生变故,这人是不错,本事更是不错,人若是无心,眼下更是不在大昌内,总不能让阿宁一直等着。如今这情况,你看是还能等得了的?”
萧谌说起此,亦是甚为的怨念,这样的事,其实都不知如何说道才是。
“仅此一人?”孔鸿倒是没有问萧谌心中的人选究竟是何人,可萧谌只准备了一个?
“这还不是因为他们相熟,多少总是有些情谊,再以相处,将来总比寻常人要好些。”萧谌也是用心良苦,当然也是费尽了心思,如何都觉得,一个合适的人难遇。
“太后处人不少。”萧谌的高要求,孔鸿都不想听了。哪有萧谌这样的,说好的多选几个,不,多养几个,现在倒好,他的意思是只有一个?
萧谌的视线落在孔鸿身上,这意思,孔鸿道:“阿义同样不在大昌。”
“依你所见,他们两个配不配?”不得不说,萧谌确实另有打算,怎么都觉得这个主意很好。
“陛下,殿下看不上阿义。”自小一起长大的人,若是真有别的心思,就不用等到现在了。
正是因为瞧不上,孔义面对萧宁自来也是敬佩有余,并无其他的儿女私情。
“还有阿义的性子,太过莽撞,同样也不配殿下。让他在殿下的身边,只会给殿下添麻烦。殿下身边的人,哪怕帮不上殿下忙,至少不能给殿下惹麻烦。”孔鸿是明了自家儿子的。
那么一个人,他就只会闹腾,让他安安生生的呆在萧宁的身后,痴人说梦!
萧谌道:“至少从小一起长大,他不会坑阿宁。”
一个坑字用来,孔鸿道:“我最担心的是,阿义坑了殿下亦不自知。”
有心之失和无心之过,究竟孰重孰轻?
孔鸿是想到了自家儿子的本事,但凡他脑子要是过硬一点,这件事他就答应了。可是帮不上萧宁之余,坑了萧宁还不自知。只要想到这一层,孔鸿没办法点头。
萧谌总不能罔顾孔鸿的好意,分析到了这个地步,很多事都摊开说得很清楚了,不是他不想,是综合考虑之后,孔义实在担不起重任。强把人推上去,这不是给萧宁找麻烦吗?
“怎么办,怎么办啊!”萧谌急得挠头,孔鸿很是无力。瞧瞧,一个个都操心萧宁的终身大事,偏不跟萧宁说,只与他说来这有什么用?
萧宁的事,哪怕他们再想安排得好,难道他们以为为萧宁选好的人,萧宁就能点头答应?
“陛下,你再急,还是等殿下回来,再同殿下商量一番,或许殿下心中已有人选。”孔鸿还是偏向萧宁自己把自己的事处理好了。
毕竟从小到大,至今为止,萧宁都把自己的事处理得井井有条,没有闹出半点岔子。婚姻之大事,她要是不早做准备,怎么可能。
随萧宁外出这些年的少年可不少,同萧宁都是年纪相仿的。虽然其中不是没有定了亲的人,同样也有未定人家的,这难道不是合适的挑选人目标?
萧谌更捉狂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也觉得那么多人跟她一块出去,或多或少她可能会看中其中一个。你知道我问她,她怎么说的?无一可纳之。”
一个纳字,这是要纳妃吗?公主妃?
呸!哪来的公主妃,这是糊涂了,糊涂了!
萧谌在心里狠狠地唾了自己一口,最终还是决定不说了,同孔鸿挥挥手道:“罢了罢了,生个女儿是祖宗,我能如何!”
“陛下。”此言甚是不妥,萧谌出言提醒一句,让他别乱来。“在外人面前我得管着自己,当着你的面我还得管着不成?你且听听。看她回来,接下来的事就更多了。”家里的事,外头的事,西胡太平了这些年,虽说内乱有所消耗,那要是以战起而夺民心,这手段有何不可?
“陛下放心,西胡有意求娶,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恰好证明一时半会他们不会挑起战事,且放宽心吧。”孔鸿另有见解,并不以为此事有什么值得先着急的。
“而且陛下怕是忘了,周先生一行人此去两年,两年的时间他们做了多少事,我们虽不知,但想必不会全无用处。”孔鸿想起那一位虽然面容丑陋之人,但对方有那胆识,敢远行至外,可见胸有丘壑,他们既然派人出马,且等一等。
“太平的日子都不想过,这一位新的西胡可汗也难。”杀兄上位,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想得民心更不容易。
若这个时候他们发兵中原,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这倒是能缓冲一些事。
萧谌和孔鸿都明白这个道理。
战争有时候就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他们稳定朝局,同样也可以震慑天下的机会。
“虽说西胡短时间内不会兴兵,亦不可不防。”萧谌思量过后,还是决定小心为上。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既如此,须得小心再三,断然不能叫人钻了空子。
“当如是。”孔鸿认同萧谌的意见,颔首同意。
“你就没有一个合适的?”说来说去,又绕回了旧话题,萧谌依然是不死心。
“陛下观察的人不少,并未发现合适的,这又是何故?”孔鸿又不是一心念着萧宁的婚事,思量如何给萧宁寻个合适的人。
比起他来,萧谌是心心念念此事,这都寻不到合适的人,怎么就寻他问呢?
萧谌气鼓鼓的,“羡慕你养的都是儿子。”
不用操心女儿嫁人的事,毕竟都是娶进来的。
“殿下与儿子无异。”萧宁的架式,她还能嫁人了?
只能是把人娶回来才是。
提到这一点,萧谌觉得头更痛了。“不说了,不说了,越说这烦心的事就越多,我这晚上别想睡着。”
孔鸿很是无辜,难道不是萧谌把他拉来讨论的?
虽然萧谌这为难,拿不准主意的原因,大家都能明白,可是,现在想打退堂鼓,难道以为问题就能解决了?
“走吧,走吧。”接收到孔鸿的眼神,萧谌一点都不想再跟孔鸿说话了,催促人走吧。
作为皇帝,你都心情不好了,让他走啊,好吧,孔鸿走得倍干脆。
萧宁果然如约而归,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一如她当初离开雍州时一般。
瑶娘看着长得亭亭玉立的萧宁,竟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毕竟是从小看着萧宁长大的人,陪萧宁做了无数大事,可竟然现在才长大。
“仁侯。”在瑶娘发呆的空隙,萧宁走了过来,与瑶娘作一揖。
一身官服在身的瑶娘,庄重而美丽,这是不同于从前她所见的瑶娘。
“殿下。”萧宁一唤,瑶娘瞬间回过神来,与瑶娘拱手见礼。
萧宁面带笑容,不难看出她心中的欢喜,此时拉住瑶娘的手道:“仁侯叫人佩服。”
可不是吗?以爵位为开始,瑶娘正式出仕,这些年凭本事出入朝堂,成为户部侍郎。一开始不管是怎么轻视她的人,如今面对这手段了得,进退得宜,湿润如玉的人,都不敢有半分怠慢。
瑶娘轻挑眉头道:“自不能堕殿下之威名。”
作为萧宁的三师之一,说起来瑶娘的官阶是最低了,心下瞧不起瑶娘身份的人不在少数,瑶娘要立足,尤其不能叫人轻视。
瑶娘同萧宁朝身后的人道:“陛下有诏,诸位都先行归家,明日再见诸位。”
一群离家多年的人得这一句话,自是感谢,与瑶娘和萧宁见礼,这便退去。
“新都建得如何?”寒暄客气的话也就到此为止了吧,瑶娘问起新都。
“框架已成,现在就剩细节,秋尚书会看好的。”萧宁知各人忧心,亦明了新都若成,迁都一事便刻不容缓。
“西胡提亲,其意在乱我大昌,是为叫朝臣相争,不过有了陛下一番诛心之论,他们定不会再提。”瑶娘想起萧谌骂人的话,心情上佳,将各人的险恶用心道破,皆是其心不正之人,他们还想瞒得过谁不成?
但凡上位者不糊涂,朝臣各怀鬼胎,任他们再如何挑拨都只能是在做无用之功。
“如此看来,战事将起。”西胡太平这些日子,到如今再要起战事,萧宁考虑的是,接下来西胡会如何行事。
“殿下无准备?”瑶娘可不认为萧宁会由人肆意为之,西胡,他们最好还是老实些的好。
“自然是有的。先西胡汗王之子我带回来了,何时让他归于西胡,就看他敢不敢。”内乱以消耗对方内部,这个主意上佳,萧宁可不是只有一个准备。
瑶娘笑了,又想到另一回事,“可与今汗王相抗衡?”
萧宁答之,“于兖州时,虽让他做苦力,也为他请了名师,学得如何,各人造化。不过,闻其父死于叔父之手,他一脸的恨意,却不落一滴泪。”
此刻论起的是某位的心性,于瑶娘看来,“比之染图如何?”
今西胡汗王正是染图,如此人物和那尚且稚嫩的小王子。父亲一死,族人几乎都会倾向于染图,小王子要回去跟染图争,斗,他有这本事吗?
“再无用,有人搅和,总能让西胡不能一致对外,于我们而言,足矣。”萧宁又不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人身上,更不会认为一个外敌之王子,最后能完全利于他们。
只是相比建设大昌内部,对敌于外,再起战事是他们大昌内最不希望发生的事。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们大昌畏于西胡,只是他们更喜欢太平无战事。可若是他们敢犯大昌,萧宁会第一个领兵出战,取他们的项上人头。
“眼下看来最大的事还是殿下的婚事。”瑶娘直言不讳,萧宁笑了笑,“好像是。”
“殿下与我并不一样。”瑶娘见萧宁笑,并不否认这一点,还算是了解萧宁的人,不得不提醒一句,望萧宁万不可不把这桩事放在心上。
“女人啊,好像这辈子不嫁人便天理不容。”萧宁感慨着,这律法都有规定,若是超了年纪不嫁,可是要罚款的。
钱,萧宁是不缺的,但她不嫁人是断不可能。
瑶娘打量起萧宁,“殿下难道直到现在还未想清楚?”
萧宁摇头,“想是想清楚,不过是觉得这件事比起国家大事还要让人为难。”
“此言不虚,这婚姻大事,夫妻之事,最是无法说明白的。驭下之道,与夫妻相处之道,更是完全不一样。”瑶娘哪怕没有吃过猪肉,总是见过猪跑的。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家务事中,又以夫妻间的事最是叫人捉摸不透。
瑶娘见过太多的夫妻相互埋怨地过一生,恩爱如初,举案齐眉至白首的夫妻,少之又少。
“你们萧家倒都是不错,夫妻齐心,皆不纳妾。”瑶娘也是想起萧家的人,如今在雍州那是相当受欢迎的。
毕竟自上至下,就算是身为皇帝的萧谌,那都是信守承诺不纳妾的人,萧宁的兄弟们,这刚放出风去道定婚,不知多少人家上门打听。
瑶娘也是听了不少人夸起萧家的门风极佳,世族又是皇族,最是难得可贵。
“说来,有一事也想与殿下一提,殿下归来,不如代为问问。”瑶娘提起婚事,也是想起了另一桩旁人托付之事。
“仁侯不妨直说。”萧宁与瑶娘之间的情谊,非他人可比,她们之间无话不可说。
“迎阳郡主归家多年,我那嫂嫂想为我家三侄求娶迎阳郡主。”瑶娘啊,那也是雍州世族出身,本姓陈,瑶娘本有定亲的人家,只是对方在临婚前反悔,至此两家反目,瑶娘至此不愿再许人家。
瑶娘家中兄弟五人,她算是第三,前头两个都是兄长,下面一弟一妹。
家中官位相比之下,就连她的兄长都无爵在身,她虽已然搬入仁侯府,家中兄嫂一直同她来往甚密,关系不错,有事相求,瑶娘自助之。
眼下萧宁的兄弟姐妹中,她下头虽然也有几个妹妹,不过年纪尚小,适婚的,几个寡居姐姐皆已再嫁,仅剩一个萧三娘。
虽说这些年有不少人动了心思,然没有萧三娘点头,总是不成的。
一家有女百家求,谁不想娶一个好女人。萧三娘当年在兖州的表现,叫人提起亦是赞不绝口,有求娶之心的人更不在少数。
瑶娘家的侄儿,萧宁闻之想了想,倒是记起此人了,“他未成亲?”
若是与萧三娘年纪相仿,该早就成亲了。
“欲向我学习,一直不曾定亲。被闹腾得受不了,拔腿跑了,去岁才回来。见迎阳郡主一面,一见倾心,这才求到我的跟前,希望能娶迎阳郡主为妻。”瑶娘当着萧宁的面,没什么不敢说的,一五一十答来。
“我三姐膝下有二子,虽说周家不管三姐如何安置这两个孩子,依我三姐的性子,定是要带在身边的。”萧宁对这一见钟情的事,不好点评,但萧三娘的情况须得说清楚了。
“这有什么要紧的,郡主愿意嫁给我那傻侄儿,我陈氏自当视如己出,孩子怎么称呼我们家无所谓,我陈氏定好生培养。周家想见两个孩子,我们也绝不干涉。”
瑶娘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孩子嘛,萧三娘的情况他们家都是清楚了,清楚还求娶,任何问题都想过了。
“我会与三姐提一提。成与不成,我自不敢保证。”做媒的事,好几年前萧宁就想了,可惜没能做成。
纵然是相互有情有意之人,总是奈不住天意弄人,更别说这还只是一厢情愿的事,萧宁断不能保证。
“这是自然,郡主若是有意,那是我那傻侄儿的福分;郡主无意,且当此事我从未提过。”瑶娘从不认为当强人所难,尤其是这夫妻之事。
若是两下有意,自成佳偶;无意则当从未发生过。她一个不乐意成婚的人,自不会以强人为乐。
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萧宁便放心了。
再问起无类书院一事,瑶娘由衷称赞道:“明王殿下亦非常人,无类书院如今所出之人才,比之从前更胜一筹。”
这是夸赞萧评啊!
说起这儿,萧宁就想起萧评和清河郡主的成亲的事。
“我五伯和”按规矩是要称伯母的,但萧宁和清河郡主可是相识在前,原是同辈相交,如今她倒是高她一辈了,虽然是有些不习惯,也只能认了,“我五伯和五伯母相处得如何?”
闻萧宁一顿,瑶娘亦明了萧宁的心境,这关心起长辈的事,瑶娘道:“殿下该相信他们都是聪明人,愿意给对方体面的人,自然能相处融洽。”
情谊,或许这两人之间未必有,却有一份尊重对方的心,愿意给彼此体面,也就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也是我问岔了。”相互体恤,相互谅解,自然没有他们相处不好的。
“殿下改日不妨去看看我们的女部。”萧宁不在,女人的事只能是瑶娘和清河郡主在管,有何变化也是她们最为清楚,带着几分期待的等着萧宁看到。
“好。待我回来,见完该见的人,一定第一时间随你前去。”两人一路说话的功夫,也终于抵达从前的骠骑将军府,也是如今的宫门。
“殿下。”守门的卫士看到萧宁立刻见礼,饶是多年不见,这样的眉眼,这样的气度,天下独一人而已,一眼便能认得出来。
“臣不送殿下了。”送到这儿已然足以,瑶娘停下脚步,且请萧宁入内。萧宁还以一礼,“仁侯且行。”
瑶娘亦不客气,这便拱手离去。
萧宁目送之。回头看着熟悉无比的地方,才意识到,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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