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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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在会议室和几个情报部的同事紧急开了关于黑衣组织的会议后，便急匆匆赶到审讯室。从审讯室里的单向透视玻璃里，工藤新一可以清清楚楚观察到小岛言息的微表情和小动作，他本来生怕小岛言息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毕竟是个非法持枪杀人未遂的罪犯，还可能和黑衣组织牵扯不清。但是当他看到小岛言息声音不大不小，面色平静地与宫野交谈时，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

“你在组织里的职位，代号。”宫野志保的问题没有一句废话。

“aptx4869新版研发者，代号chivas。”

“aptx4869研发到哪一步了？”

“相对于sherry，啊，也就是宫野老师您研发的那一版，研究重点在人体细胞再生方面，这也是为什么组织看到那篇论文才找到我，他们想让我研究出死而复生的药物。”小岛言息说，“但是没有成功，死而复生……呵呵，怎么可能呢？”

“那你今天晚上拿着的这个药？”宫野志保眉头一皱。

“是您当年研发出来的旧版。”小岛言息如实交代，“新的药物一直在研发，一版又一版出来，组织严禁带出没有做临床试验的药物。”

“这些年，组织还是用人体做实验吗？”宫野志保想起当年自己强烈反对组织用活人做实验的事。

“对，大概每三个月会给实验室送三到四个实验者。”小岛言息低声说，然后他犹豫了一下，说了一个非常有用的讯息，让宫野志保的眼睛亮了一下，“老师，当时我是强烈抗议组织要用活人做实验，可是我的反对没有用，所以一直都是别的研究者做，我只负责收集动物实验和人体实验的数据然后进行分析。不过几个月前小雅出院后……”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好像在顾忌什么，然后悄悄俯身过去，靠近宫野志保小声说道“我录下了组织做人体实验的画面。”

“什么？”宫野志保大吃一惊。

“其实我那时候已经怀疑小雅的怪病是不是组织捣鬼的了，”小岛言息低声说，“因为她这种古怪症状的确不同寻常，我在想是不是有人加害于她，但是她清清白白性格温和哪里会招什么仇家，所以联想到当年组织来找我，我就有些怀疑。为了日后有变，所以录了一段他们做实验的证据。”

“你……你怎么做到的？”宫野志保有些疑惑。组织的人向来严谨。

“我把微型摄像头安装到眼镜框上带进去的。”小岛言息指了指自己的眼眶，又坐回原来的位置，“录下来的视频存在了移动硬盘里，在我北海道住的地方，书柜上方的保险箱里。”

此时在玻璃外的工藤新一听到了这个讯息，眸光一动，紧张地手托腮，继续听着。

“宫野老师，你如果有空，就赶紧把它取回来。”小岛言息慎重地说道，“组织的人这时候估计已经知道我进警局了，所以很快就会派人手去我的宿舍消除一切关于药物的痕迹。到时候被他们带走了就没办法了。”

“别担心，”宫野志保淡淡地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会通知工藤让他尽快去取。”

“新版的aptx4869正研发到一半，组织不会轻易放弃的。”小岛言息沉声说道，“我是药物的主要研发者，我一走他们会很焦急的。希望他们因为我进警局的事而有所懈怠。”

“我已经离开组织很多年了，关于组织的其他事，就让专门负责的警官来问吧。”宫野志保轻声说，她犹豫了一下，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件重要的事，“对了，在组织送过来的实验对象里，有没有一个男人叫浅见南？”

“宫野老师你怎么知道？”小岛言息对这个熟悉的名字好像十分敏感，他猛地一抬头，“的确有这个人。但是当时被喂下aptx4869的第二天，他就设法打晕实验室门口的守卫开车逃走了。”

“组织后来查到他逃往哪里了吗？”宫野志保紧锁眉头，她知道组织一定会追踪失踪实验者的，虽然浅见南服下aptx4869大概率凶多吉少，但是也要给小甜一个交代。

“查了监控录像，黑客还潜入全日本各地的警局的电脑查找是否有报警记录。”小岛言息说道，“但是查到他出现的最后地址是在北海道的富良野。当地的警局显示他逃出用的那辆车在富良野的一处山崖下发现，估计是坠崖了。但是车里并没有人。”

“没人吗？”宫野志保有些困惑，“怎么回事？”

“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组织说只是一个实验者而已，吃了那个药也好不到哪里去，为了不打草惊蛇引警察注意于是就放弃了。”小岛言息若有所思地说，“如果浅见南还活着，估计就在北海道没跑了吧。”

宫野志保听后便陷入深深的沉默。

“其实，浅见南可能没死。”小岛言息慢慢地说，看到宫野志保听到这话之后诧异地看着自己，语气有些犹豫，“我研究了他吞服aptx4869的数据，发现他并未出现像其他实验者服用药物的症状，他的免疫细胞反而似乎在融合aptx4869带来的不良反应。”

宫野志保听到小岛言息对浅见南情况的推测，心下涌出一丝希望“你是说，他的免疫系统足够强大，aptx4869的不良反应被反噬了是吗？”

“可能，因为我只有他服用第一天的数据，第二天他就逃走了，没有更多数据做支撑，我也不能妄下结论。”小岛言息说道，“但是不排除他体内是有其他潜在疾病导致全体免疫细胞全体出动抗争病毒的可能性，不过据我掌握的来说，没有这一类特征。”

“……”宫野志保面色淡漠地听着对面人的分析，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你来东京那天向警方要求见我做什么？是单纯地跟我讨论aptx4869的研发事情吗？”

“不，我……”小岛言息突然怔住了，一想到自己要找她的事，就不知道该如何说。“老师，您别多想……”

“嗯？”宫野志保不知道他说的多想是什么意思。

“是夏川……”小岛言息支支吾吾，他不是不知道宫野志保和夏川曾经恋爱过，也不是不知道她已经结婚，只是原本接受大学同学夏川的嘱托看一下那个小姑娘的病，实在是对一些症状困惑才想和宫野志保请假，只是没想到拖到现在。

“什么？”这个名字无疑像一声闷雷从宫野志保的心头划过，当然了也同样小小地在玻璃后的工藤新一的心上震动了一下。

听到夏川才是小岛言息要求见自己的原因，宫野志保的第一反应就是他是不是出事了，她的脸白了一下，薄薄的眼皮翕动了一会，看得出来她正拼尽全力恢复镇静，好半天才宫野志保才轻轻问“夏川怎么了？”

“宫野老师您别担心，夏川没什么事，他很好，就是……”小岛言息看出来宫野志保的慌张，于是小心翼翼安抚，“他认识的一个朋友生了病，天生没有毛发，他知道我博士时念的专业是制药学，前段时间从欧洲那里打电话来想让我看一看……”

“啊……好的。”虚惊一场，宫野志保这才稍微安下心来。“天生没有毛发的话应该是————”

“砰———”

宫野志保还没有说完，审讯室的门突然就被工藤新一打开了，力度之大，门甚至弹到了墙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小岛，差不多行了，”工藤新一淡淡地说，声音的隐忍着说不出来的情绪，“你见我夫人已经很久了，该说的也说了吧。”

小岛言息愣住了，他知道这位是宫野老师的丈夫，大名鼎鼎的侦探加刑警，一瞬间他就反应过来工藤新一为什么会这样鲁莽地进来，他不好意思地对转头看门口人的宫野志保说道“哎，算了，夏川这件事，的确不适合和您提起，是我莽撞了。”

宫野志保看看小岛言息，又扭头看看门口明显有些生气的工藤新一，皱起细长的眉毛。她摇摇头对小岛言息说“没事儿。你和夏川是同学，你帮他是应该的。”

“不早了，要回去了。”工藤新一大步走进来，握起宫野志保的手，紧紧地，他看向宫野志保扬起来的面无表情的脸，一字一字地说道，“工，藤，夫，人。”

“我知道了。”宫野志保咬了咬唇，她坐在椅子上毫不畏惧地回看向紧紧握着自己手的男人，嘴里的话是对坐在对面的小岛说的，“小岛，好好配合警方调查，我会争取给你减刑。”

工藤新一看着女人空白的脸，她那双清冷的眼睛里却充满嘲讽，他的胸口某处突然被深深地刺痛了一下。他双唇紧闭，死死盯着宫野志保看似是挑衅的眼睛，第一次感叹冰蓝的眸色确是冰冰冷冷的，然后大吼一声，声音几乎震碎审讯室里的单向玻璃“唐泽警官！你过来！”

三秒钟后，唐泽枫就匆匆出现在门口，从他的角度看去，他的顶头上司连背影都透出隐隐的怒气，四周好像燃起无形的火焰，心下一惊“工藤警官，我在。”

“你来审问小岛，黑衣组织的各项情报仔仔细细地记着！”工藤新一说着，眼睛并没有看向应声走进来的唐泽，而是一直停留在自己的妻子身上。他一用力把坐在椅子上的女人拽起来，宫野志保因为工藤新一的突然发力而失衡差点跌倒了工藤新一的身上。下一秒一只手就圈住了自己的肩膀。

“你发什么神经……”宫野志保吃惊于工藤新一的反常，下意识想挣脱开他握着自己的手，愤愤地抬眼看向这个半抱着自己的男人，一下子就撞上一双透着怒气的眼眸。

“唐泽辛苦你了。”工藤新一对唐泽枫说道，眼神还是和宫野志保的怒视的眸子相视。“我和我太太有事要回家处理。”

挂在审讯室天花板上的灯忽地闪了一下，随即又明亮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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