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不换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42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昏迷,帝王妾(狗血),清风不换,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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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能保住吗?”杜浮亭无比冷静地问老大夫。
旁边的未央见她瞬间恍惚后,即刻就能恢复镇定,不由得有些刮目相看。
似乎杜浮亭问的这话,事关老大夫的医术医德,他丝毫没有犹豫,回道:“虽说夫人身子未完全调养好就怀孕,可要保住腹中孩子还是可以的,不过直到生产前都需好好养胎,切忌心浮气躁、操劳过度。”
未央将老大夫送到门口,反手将院门关严实,回到明间女人正在发呆,她仔细打量着眼前柔弱娇嫩的女人,见到女人眉宇间是有挣扎,故意问道:“夫人是不想留下腹中孩子?”
没有预兆地接受未央的提问,杜浮亭只能沉默以对,因为她不确定该不该留下腹中的孩子。
杜浮亭把手放在小腹上摩挲,方才她都没露出欣喜的神色,反而老大夫似乎很高兴她竟然能怀孕,毕竟按照以前身体情况,她是极难受孕。
不过当时大夫都道她只能活到十六,于是她能不能有孩子,已经不是重要的事,给她看病的大夫重要的是,如何保住她性命活下去。
她喝了这么多年的药,此前又是落水染上风寒,如今她还能有这个孩子,大概真的是老天开恩垂怜。
老大夫刚刚还嘱咐了许多,叫她多小心注意的地方,还说是如今腹中的孩子都尚未成型,得两个月才有心跳,三四个月小腹会隆起,五个月腹中孩子会开始踢母亲,有顽皮的会老是闹不停,直到母亲十月生产,婴儿呱呱坠地。
这个孩子注定从出生就没有父亲,而杜浮亭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当好母亲,独自把孩子抚养成人,更何况若是要生下孩子,她将近一年的时间都得留在京城,留在这里的时间越长,她被人发现的风险越大。
直到夜深杜浮亭都在思考这件事,未央暂时留在她身边,照料着她饮食起居。
未央见她总是愣神拿不定主意,有些懊悔当时就不该问这位贵妃娘娘,要不要把孩子留下,她真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做。
杜浮亭原以为自己出宫会好过些,不用再受宫里的压抑。可结果就是这一夜她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入眠,她不知道的是,有人陷入梦里不愿清醒。
乾清宫,崇德帝寝宫。
下午帝王吐血昏厥直到深夜,就一直没有醒,殿内的人都不由得焦灼,紧张的气氛弥漫在乾清宫内。
苏全福坚持守着帝王,亲眼见到帝王昏睡期间唇角微勾,又不见清醒的迹象,简直是坐立不安,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按照崔太医的吩咐,在崇德帝耳边喊他:“皇上,您快醒醒啊!”
醒?
不要醒。
从刚入安乐院,十七岁的少年面上就一直含笑。
他生得俊朗挺拔,眉目温润而透彻,身着纯蓝色锦缎长衫,腰束玉带,上头别着枚同色的玉佩,脚上蹬着双革靴。
“阿笙!”娇俏而弱气的嗓音响起,坐在窗柩前的姑娘见到陆笙的瞬间,眼睛就像耀眼的星星,说话的声音都高了几分,手抬得高高地挥手。
待他入了书房,那姑娘伸手就要将陆笙拉到她身边坐在,只是陆笙顾忌礼节,没依着她,而是坐得离稍远了些。
那姑娘不满地睨了他眼,双手放在小几上撑着下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这回阿笙给我带了什么?”
陆笙将新寻的话本放到小几上。
书房内满屋子的书,将近大半是陆笙想法子淘的,其中不仅有经济庶务的书,还有医学孤本,和各种奇志怪谈。
“阿笙真好。”那姑娘笑意盈盈地接过话本,这作者写的新奇又大胆,每回出新本子,不到半刻钟就一扫而空,可是陆笙总能第一时间拿到最新的。“也不知道以后谁能有好福气,能得这般好的阿笙。”
见小姑娘自心内欢喜,陆笙眼唇角扬了扬,温声道了句:“没有别人。”
那姑娘闻言动作顿了下,捏着书角手不太自然,好端端的书叫她拧巴了,可她下句却道:“要不然,咱们婚事就此作罢吧。”
她眼底还能瞧见笑意,只是说的话让人措手不及。
“你说什么?”陆笙眼里不可置信,气得声音都在颤抖。
“退婚呀。”明知道少年气着了,姑娘依旧重复着刚刚到话。
十七岁的少年正是血气方刚,绕是他在杜浮亭面前温润如谦谦君子,可到底是年轻气盛,猛地一下站起,带动几案上的茶盏都在乱动。
“我不同意。”陆笙对她说的退婚气得半死,刚要了他的话本,结果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但偏生对她又提不起责问,只能置气似的扭过头不搭理。
那姑娘见自己把人惹急了,张了张嘴想哄他,可想到自家妹妹说的话,她的身子确实不能一直陪着他,终有分别的那日,与其日后忍受别离之苦,还不如现在断得干净。
她跟着站起身,知人正在气头,非得凑到人家身侧,端着小脸很是认真地同少年说着:“反正没人看好这桩婚事,我的身子也撑不了那么久的。”
她说长句容易气短,只能暂且停下,可却并未因此止住话头。
“若你觉得是我先提出的退婚,现在你吃亏了,那就让陆叔叔同我爹退婚,我爹那边我去劝。爹爹疼我,以我的身子状况,他不会不同意。再不然……陆家与杜家的婚事,其实杜二小姐也是可的。”
“我不同意,你听见了没?我说了我不同意!”那姑娘突然让陆笙抱了满怀,登时就愣住了。
自从懂得男女有别后,他再没对她动手动脚,肯揉揉头发就算不得了,让他主动抱她,简直是不可能的事,这下倒算如了愿。
而少年顷刻间察觉自己语气太凶,语调低了好些,可嗓音依旧坚定,“我们一定会白头偕老,一定会,我也不要旁人。”
听得少年理直气壮的声音,杜浮亭鬼使神差般地点头:“我往后再也不说那等混账话了。”
少年松开了姑娘,只是衣袖里的拳头却攥紧了,出声的凌乱语气,也表露出他情绪并不稳定,心神都在压抑情绪,怕自己吓到杜浮亭,哪里还有功夫理会人。
姑娘往他的方向挪了挪,扯着他绣祥云的云锦衣袖。
见少年依旧不理她,眼珠子转了转,严肃着脸道:“我阿浮发誓,我若再说和阿笙分开的话,就天……”举起手便要发誓,话成串成串的往外蹦。
少年听到她发誓就慌了神,没来得及阻止,等他反应过来,她话几乎说完一半,只能忙手忙脚地捂住她嘴,将未出口的下半句话堵住,红通通的眼睛直盯着她。
“我不准你往下说,你会好好的。”这辈子他偏要强求的事,也只此一件而已。
那姑娘没心没肺的,见陆笙着急,还能笑弯了眉眼,歪头看向他,闷闷地声音从他掌心下响起:“我不说了,再不说了。”
少年又确认了番,才放心松开手,这时候的他哪里还顾得上生气,只求着她不要再动不动就说天打雷劈、遭报应的话了。
“可是我还是会把阿笙放在心里,一辈子。”姑娘将少年的手摁在心口,那颗滚烫而炙热的心,只因眼前的少年而跳动,她眼底笑意更深,一字一顿地道:“阿笙一定要对我很好很好很好。”
“傻姑娘。”少年揉了揉她的脑袋,故意逗她:“我对你不好,你又如何?”
可少年没想到,哪怕他会对她不好,她的回答依旧:“阿笙都说我傻了,所以即便阿笙对我不好,那我一样会把阿笙放在心里啊,阿笙可以有很多人,我只有阿笙。阿笙你凑近些,我有话同你说。”那姑娘坐在榻上,朝面对的少年勾了勾手指。
少年没有靠近姑娘,而是执着地叮嘱她道:“不可再说退婚的事,不可再随意发誓。”
姑娘十分笃定地道:“无关这事,从今往后,我再不说了。”
少年瞧了眼神神秘秘的姑娘,见她眼神催促,笑了笑侧耳过去,想听听她到底有何悄悄话要说。
榻上的人稍稍靠近,便能闻见她身上淡淡药香。少年薄唇不自觉轻抿,心怦怦地跳不止。
她缓缓地开口,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少年耳迹,少年从耳尖红到脖颈,只听得她道:“从今往后阿笙都不可以拒绝我,我要在阿笙的一生里,留下浓墨重彩的痕迹,我这辈子都属于阿笙,直到你我死亡。”
因为她明白注定早亡,所以希望这辈子能有东西或者人,可以让她奋不顾身,全了短暂活在世上的十六年。
少年只觉心压迅速飙升,这般大胆而霸道的宣誓,让头顶都要冒烟了,谁知始作俑者觉得这些还不够,下秒,他察觉侧脸便覆上温软。
少年慌张撇过头,唇角恰好擦过温软的唇。一瞬间少年脸色爆红,绯色弥漫至耳后根。
反观偷亲了他的那人,此时却是笑意盈盈,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像极了他曾经养过的那只红色小狐狸,是旁人都没有的,只能艳羡地望着他。
少年双手紧紧握拳,板起脸色:“姑娘家怎能做这种事?”
况且与其说陆笙在责怪,还不如说在害羞。这种程度的斥责,对那姑娘压根没丝毫杀伤力。
她歪了歪脑袋,反问道:“阿笙喜欢吗?”
“下回再不可如此。”却不回答姑娘喜欢或者不喜欢。
“那我就默认阿笙喜欢啦。”那姑娘亲昵地蹭了蹭陆笙脸颊。
既然哪怕她注定早逝,阿笙都不愿放弃她,那就让她给阿笙留下,好多好多美好而值得珍藏的回忆。
她知道她迟早先阿笙而去,她不应该让阿笙再喜欢她,可阿笙太好了,好到她这辈子都不想放手,所以就让她死前,霸占阿笙少年时期的所有爱意吧。
少年浑身硬挺,不敢乱动,他虽平日素来放浪,狐朋狗友相处难免满嘴不正经,可在她面前他永远是君子姿态,就怕鲁莽冲撞了她。
除开之前着实气急了的那个拥抱外,平日相处逾矩的事他从来不碰。此刻理智告诉他,他得立马起身离开,可手刚刚抬起,心里又舍不得。
少年的喜欢总是莽撞又直白,跌跌撞撞的不知如何表达。
万般心思终化成一句叹息,少年僵硬着身子揉了揉杜浮亭脑袋,低头却见她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脑子像断了根弦,被她引诱得吻上他肖想已久的唇。
果然如他所想,绵绵软软,有着中药的清香。
鼻尖全是少年滚烫的气息,少年毫无章法的吻让姑娘哼了声,哪料少年察觉到她的动作,以为她要躲开,忙将掌心放在她脑后,一手揽着她细腰,让怎么都避不开,只能任由他索取。
姑娘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终于少年松开了她,像是午后阳光下的懒猫,喟叹着露出餍足的神色。
“连本带利还给你。”说完,少年不自觉舔了舔唇,盯着姑娘红肿的嘴角,仿佛盖上独属于他的印章,少年黝黑眸底露出笑意,没忍住又吻了吻她嘴角,灼热的气息喷洒,暗哑的嗓音里是少年特有的欢愉,他低低的呢喃:“这是我欠阿浮的,欢迎阿浮随时讨要。”
明明主动的人是那姑娘,此刻少年反客为主,反倒她闹了大红脸,根本不敢瞧他唇角上的水光,整日都不敢不同他对视。
可是少年好似忽然开了窍,那些矜持与分寸全都见了鬼,越发喜欢待在姑娘身边。
梦里的姑娘软软糯糯,眼里心里只装得下少年,而少年也似真的少年儿郎般无辜天真,守着姑娘叫她做她任何喜欢的事,只是偶尔在她身上收收利息。
这场梦在为温馨不过,入梦的男人怎么都不肯苏醒,如果有选择的话,他似乎想长长久久的活在梦里。
可既只是梦境,那终有梦醒的那刻。
崇德帝耳边不停地有人喊他,他烦躁地摇头,抗拒从梦中清醒,可依旧抵挡不住梦醒的趋势,头顶有过刺痛感,逼得他猛然不得不睁开眼睛。
一朝如梦初醒,梦里的人和事瞬间烟消云散,面对的只有孤寂空荡的冰冷宫殿,压抑阴沉,仿佛透不尽半分光亮。
原来他的世界里也有光,一道名为“杜浮亭”的灿烂而辉煌的光芒,原是照耀温暖人心的存在,可他却生生在这光芒中制造阴影了,当时无所觉察,如今叫此刻的他绝望而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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