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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屠戮的落下血污积了一大块,几个持杖的家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几个死士们不畏死的杀进了府内,只是下一刻他们的脖子就破了口子,血水如同涓涓细流淌下来,缓缓倒地,门口站着的齐子休、齐文进、昧长风从里头踩着风,杀了出来,黑衣死士们扑杀而来,三人真气附体,一刀一剑与十来人厮杀在一起,十余人,个个都是好手,十余人互相配合,齐子休齐文进两个兄弟居然也被打的处处不顺,昧长风的一手快剑更是难以施展,真气弥散,一柄朴刀杀至,是权寿,陆三还与他两个人阻挡着府门,二人也是被黑衣人们压制,竹求在侧院被几个黑衣人缠住,南淮瑾双剑在手上舞着,她一剑穿过一人的脖子,地上已然躺了五具尸首,她第一回杀人,但剑舞的飞快,两柄利剑噌噌作响,一个黑衣人的胸腹被利刃划开,血溅在她身上。
她心急的很,又是一剑,剁掉一个黑衣死士的手,手握着剑都掉在地上,黑衣人不管不顾,从袖中射出一支弩箭,弩机射出暗箭,南淮瑾眉头一皱,侧身避过,手中的戚风飞出一道旋风,狠狠贯进黑衣死士的胸口。
“呼……呼”南淮瑾稍稍松了一口气,冲着府外冲了出去,到处都是死人,早时还与她说话的奴婢们,如今斜倚着四处,她们都死了。
南淮瑾从尸体上拔出戚风,甩去两柄剑上的血,冲着府外走,沿路上两个黑衣死士瞧见他就扑了上来,她手中几道剑影划过,死士根本不是对手,刺了个两个洞,躺在地上。
“师姐,小心!”陆三还挡掉一名死士的暗箭,死士们打伤了权寿和陆三还,竹求也被围了,好在齐子休、齐文进杀出来,挡在竹求身侧替她挡住围杀上来的死士们。
南淮瑾冷哼一声,脚踏浮空,她的双剑附带着剑气,两剑下去,又硬是逼开几个黑衣人,她的武功比这些黑衣死士高出一大截,没人挡得住她,南淮瑾的承影又锋利无比,只是一会儿,几个黑衣死士手上的兵刃就都一一断成两截。
“玉……箫吹古溪,几息……入青道。”远处有人在高歌,是一个老头像是喝醉了,撑着一只绿竹竿,摇着脑袋,手里还有着酒壶,“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几个黑衣死士看过去,小老头背着一口老剑,醉醺醺地走道,一个斜身,酒壶中的黄酒烧洒了出来,老头凑过头,正巧的接入他自己的嘴中。
黑衣死士们人多势众,已然杀了许多皇城司的兵卒小将,余下的家仆和小将们凑在南淮瑾边前,与死士们相持着,远处传来声响,众人看去,一个黑衣人脚踏屋檐,轻轻一跳落到地上,看了眼黑衣人们,又看着南淮瑾等人,最后看向了远处那个醉酒老头。
老头喝的稀里糊涂,负着一口腐旧的老剑,唱着一首诗歌,一口长气吐出来,还能看到一阵白烟。
“先生,吾等这就走,惊扰先生了。”黑衣死士的头子躬身施礼,身后的一众死士连忙也躬身行礼。
老人看了他们眼,点点头,嘴里哼着不知道哪家的小曲,歪歪扭扭的接着走,地上有一具皇城司的兵卒尸首,他一扭身躲了过去。
南淮瑾看着这老头从她身边走过,黑衣死士们对他毕恭毕敬,那头子恨恨的看了眼南淮瑾等人,一挥手道“撤。”
黑衣死士们连同伴们的尸首都不顾,跟着头子匆匆消失在夜色里,也没人去拦,整条黄口街上死者数百人,哪还有人会去拦他们。
“沽酒……半壶,哽,吃黄肉。把泉擦脸……袖纹山。”老头子越走越远了,南淮瑾侧过头来,她自己身上也溅上了许多的血,戚风上的血迹也未干,从剑尖处滴下来,落在青石上。
折邱终于到了,身后跟上了马军们也看到了此地的惨状,有人想起今日副使大人的调令,两都的步卒调来了皇城使府上,不亏是大人,三路兵马皆是挡住了黑衣的刺客们。折邱心中也是大定,他老远就看到了南淮瑾等人,见到他们此刻安然无恙,也算彻底的放心。
“小姐,你没事吧?”折邱还是上下打量着南淮瑾,她脸上还是一贯的遮着珠纱,可他看的时候还是觉着心中砰砰直跳,真奇怪,还没瞧见她全貌,怎么就有种感觉,下一眼得用上半生的姻缘,许是他想的太多了罢。
“我无碍,倒是竹求伤了,麻烦大人帮我们寻些大夫来,这里伤的人太多了。”南淮瑾扶着竹求,其实陆三还、权寿几个人也都伤到了,但伤的并不太重,竹求之前被黑衣人腹中刺了一剑,皱紧了眉头,还在向外渗出血来。
折邱点点头,唤来一个小将,吩咐了下去,小将匆匆下去了,地上躺着的许多伤者都被就近抬入了皇城使府上,这一日来,许多府上的仆人、婢女死了足有百人,倒是还有三十余个之前躲入了柴房角落活了下来,后来的皇城司兵卒们将死者一具具的抬到皇城使户门,小将寻来了二十余个大夫,为皇城司的伤兵们诊治包扎伤口。
……
“说了这么多,还不是要小爷走?”李惟安不高兴,乐意得抱着剑坐在火堆边上,剑是好剑,剑鞘都是上好的,银制的坠子刻着云州的李字。
想是那么想,李惟安?看了眼坐在边上的老道士,老道士年纪并没有他长相那般老,听他家老爷子说也不过五十几岁,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老爷子经常说这老道士其实是个假道士,最喜欢的吃酒看美女。年轻时候是个剑客,拿着把破剑走江湖讨生活。
他爱吃酒,喝的多的时候就喜欢聊会儿。
剑确实是破的,满是缺口,有的地方还添了裂纹,不过此时能派上些用场,穿着两只剥了皮的野兔架在火上烤,老道士眼里放光,紧紧的盯着火堆上的兔肉,看着野兔皮呲呲作响,冒着油光,老道士也算是李惟安见识过最不要脸的人物了?,出门时就带上了盐巴,裹了一小袋儿,就藏在束起的头发里,此刻他伸着一只手,手指捏起一小丢匀在兔肉上。
老道士说“待兔肉焦起了皮再切着吃,这盐巴是府里带出的精盐,真香。”
他还有句话没事就是少了酒。要真来壶好酒就更好了。
“老道士,你到底是不是道士?”
“废话,我不是道士穿毛道服,看到没,这后边的圆图就是道士的八卦。”
破烂还满是褶皱土灰色的道袍上绣着八卦图,袖子断了一截,老道士是个残疾,断了一只右手臂,袖子卷着打了个结,是断了的半截骨头外裹着皮肉不好见人。
李惟安不信老道士的话“可我爹说你是个剑客。”
“剑客?”老道士抬着头,笑笑说“什么剑客,就是一个会使剑的道士,你爹什么人,云州的老大人物,我就是个招摇撞骗的臭老道,承蒙你爹照顾还没饿死罢了。”
远处就是汴京城,他们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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