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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向红还是老江湖。

适时地抛出了一条重量级信息,把风向一下子给扭转了。

寿星爷发话了,保守派如遭背刺,这下子是彻底翻不起大波浪了。

会议结束,社员们都在热烈的讨论再一次分红。

王向红领着王忆回大队委办公室,他赶走了跑来问分红的社员,然后给王忆倒了杯水:“喝点水吧,看你上火的,怎么样,群众工作不好干吧?”

王忆说道:“这个我早就知道了,所以支书你以前说要给我让出位子我死活不同意,我知道我干不了!”

王向红笑道:“你这个人有冲劲也有头脑,可是还缺一点经验。记住了,王老师,干群众工作不能野蛮粗暴直接!”

“你看你今天直接发火拍桌子说要撂挑子,这是干部的作风吗?当然你这一招很好使,但这一招是杀招,轻易不能使用啊!”

这番话说的比较语重心长。

他确实在抓住机会给王忆上课。

大胆抠着脚说:“支书你别说这有的没的,你要是一早说出两万分红的事,王老师肯定说啥大家就鼓掌欢迎啥。”

王向红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说:“你是没脑子,开会如同打牌,你手里有好消息这是一张好牌,但是什么时候把这张牌打出去能让你赢得胜利这就有讲究了。”

大胆扣完脚闻了闻手指,放在裤子上蹭了蹭说:“不过王老师你真不该直接说你不干了你要离开生产队回城里,这才是投降主义。”

王忆刚才是上头了。

这会冷静下来后确实感觉惭愧。

自己当时的做法有欠妥当,按照82年的说法叫投降主义,按照22年的说法则叫无能狂怒。

他应该有理有据去跟老头老太们争辩,想办法堵他们一个哑口无言。

看到他不说话了,王向红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道:“行了,王老师,你别感到沮丧,没有人能什么事都处理的了。”

“不过今天这个事你其实能处理好,是你平时很少跟社员打交道,所以遇到挫折上头了,吸取这个教训然后进步,只要能保持进步,那你总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干部。”

王忆点点头,实际上他并没有感觉沮丧。

因为他一直是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有多大本事的。

他并没有被自己取得的成绩而冲昏头脑。

自始至终他并没有以为自己比82年的渔民就更加聪明、更懂人心,他只是见到的、学到的、听说的信息更多,拥有超越这个时代的前瞻性而已。

所以他之前对王向红说的话是真心的,他是真心实意希望王向红继续当支书统领生产队,他现在还没有这个本事和精力。

今天的事好歹解决了,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妇女们燥热了一身早就忍不住想洗个澡了。

她们的衣服多是老土布的,这种布料结实耐穿也耐脏,可是不透气,出了一天汗前胸后背咯吱窝还有腿弯大腿的热出了好些湿疹、热疹,不敢挠不敢碰,越挠越厉害!

所以王忆帮了她们大忙,真正的成为了中老年妇女之友。

傍晚吃饭的时候妇女纷纷过来给他送吃的,都知道王老师不缺吃的,可还是会聊表心意。

我给几个野果子、你摘两把野菜,东家给孩子留的知了猴、西家今天刚下了几个鸡蛋,她们都给王忆送来了。

王忆不白拿东西,他去问王向红什么时间让妇女们洗海澡,王向红选了个午夜时间。

这时候海上和岛上都没人外出,妇女们自己安排队伍来巡逻和站岗,轮流洗澡,安全且舒服。

大晚上的凉快了,洗完海澡回家少用点淡水擦擦头发还有身上的残留海水,这样能凉快的睡上一晚上。

第二天还是炎热,午后趁着社员们都在歇晌、睡午觉,王忆回了一趟22年。

一看手机,信息不少。

首先就是期待已久的景主任来信息。

王忆赶紧打开看,里面是一张PDF版的基因检查报告单,内容过于详细和专业他看不懂,于是他看结论。

景主任给了他结论,第一条信息说:病人患肺癌实属不幸,但万幸的是病因属于EGFR基因突变,具体是第19外显子EL9DEL进行了突变,造成肿瘤细胞无限增殖,可以使用靶向药。

第二条信息说:建议病人使用易瑞沙进行治疗尝试,具体治疗方案需要病人接受身体检查后来结合临床指征进行制定。

王忆心里一松又是一紧。

能用上靶向药是好事,这药物不是什么神药可对付肺癌确实卓有成效,比传统的放化疗可是要好太多了。

可问题是自己怎么拿到叶长安的各项检查报告?

这也是个糟心事。

无奈的挠了挠头,他决定先给景主任打个电话。

电话被挂断,他估计景主任那边有事便没有再打过去,而是等待起来,他看其他的信息。

饶毅、袁辉、钟世平也给他发来了信息。

钟世平的信息最简单,就是找他坐一坐,说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有上门吃饭让他想得慌。

饶毅这边的信息是跟他之前刚见过的孙连善有关,爱骑马的孙哥向现实妥协了,要联系他卖出这些赝品也愿意把酒楼的各项用品工具打包进行处理。

袁辉则问他还有没有蓝军邮,说又给他联系上了一个蓝军邮客户,价格很高能谈到150万左右。

王忆先跟袁辉联系,让袁辉放心的谈价,他手里还有蓝军邮可以出售。

他拍了照片发过去然后准备打电话,结果景主任给他回过电话来了。

景主任把情况通俗的给王忆汇报一遍,最后说:“易瑞沙应当有用,而且见效很快,不过这毕竟是很严重的大病,你把病人送来做个体检——我知道你说过他情绪和心理不太好,所以咱们可以以体检的名义给他检查。”

“我们是要针对他的身体状况和临床指征来给出一个治疗方案,当然治疗方案的主体就是易瑞沙。”

王忆问道:“易瑞沙是最好的药物了吗?”

“不是,一般来说是最合适的。”景主任给他进一步解释,“现在针对EGFR基因突变的靶向药有四代了,第一代就是特罗凯、易瑞沙、凯美纳等。”

“其中易瑞沙在咱们国内用得多,很大原因是因为它在咱们国家首先上市,另外亚洲和欧洲多个国家都在用它,特罗凯在美丽奸则用得多一些。”

王忆问道:“是这样的主任,根据我打听到的消息,这种药有副作用……”

“对,第一代药物的副作用差不多,主要是皮疹、腹泻和无食欲,这些副作用的根本原因都是因为药物不仅抑制肺癌中突变的EGFR蛋白,也能抑制正常细胞的EGFR功能。”景主任介绍道。

他又问道:“我没必要给你介绍原理吧?反正简单来说EGFR是一种表皮生长因子受体,它的功能很重要,一旦受到限制,那身体多少会有反应。”

王忆向他道谢,说先暂时不麻烦他,自己马上跟病人那边沟通,有结果了再来麻烦他。

千恩万谢的挂了景主任的电话。

他咂咂嘴给袁辉打了过去。

袁辉那边在电话试探的问:“王总,那本《聊复集·怪症汇纂》你搞的怎么样了?怎么一直没有消息呢?”

王忆含糊的说道:“老爷子那边大概知道这本书的价值,要买可以,但价格我们谈不拢,现在还在进一步的商谈中,而且我最近帮他办一件挺麻烦的事。”

“是这样一件事,他这边有个老同志、老先生,嗯,六七十岁的老先生,他得了肺癌,可以使用靶向药治疗。”

“但这个老先生的心理有点问题,他是老中医的朋友,老中医和他家里人不敢让他知道他已经得了肺癌,于是便千方百计的拖着他的病情,一直给他中药调理身体。”

“现在拖不下去了,得用一种叫易瑞沙的靶向药……”

“哦,吉非替尼片。”袁辉接了他的话。

王忆问道:“你知道这药物?”

袁辉笑道:“我有亲戚患肺癌用过这药物,它专门针对一种基因突变,疗效挺好的,我亲戚当时用了快一年才产生耐药性。”

“这药网上就能买,是处方药,不过买起来不费劲,我亲戚当时一直从东子家的大药房买的。”

王忆一愣。

这种药物网上就能买?!

他想了想,咨询着问道:“你亲戚当时是怎么用的这个药?”

他又补充道:“我也不瞒你,庆古那边饶毅在市立医院关系挺硬的,我通过他联系了一位姓景的主任,想通过他给那患病的老先生进行一个诊治。”

“现在查出基因变异了,但问题就是老先生那边不配合进行检查,他的思想比较封建,信不过现代医学反而信中医,所以现在老中医那边很为难,病人没有检查结果,这样大夫们没法给老先生开具用药方案……”

“这事我来处理!”袁辉斩钉截铁的说,“用不着麻烦饶总,王总你相信我就行了,咱们这边在医院关系更硬!”

“这样你先等等,我尽快联系一位专家把情况说一下,不过以我浅薄的知识来说,病人还是得需要做检查的吧?”

王忆叹气道:“能做检查,我还用得着找你吗?”

袁辉说道:“也对,那我联系专家想想办法。对了,你什么时候跟蓝军邮意向客户见个面?”

王忆说道:“我承包了一座海岛,现在手头工作挺忙的,这样还是你帮我联系这客户吧,老规矩,我给你设置一个一百三的底价,蓝军邮给你,然后按照出售价格来拿提成。”

袁辉答应他的条件。

王忆给墩子打电话,让墩子过来拿蓝军邮和他带回来的鸡鸭蛋、知了猴蚂蚱等等。

刚才他不是搪塞袁辉,他确实准备忙活一下这边的天涯岛。

他给邱大年打电话,说:“年总,天涯岛的承包手续已经办完了,我准备把上面收拾收拾。”

“这样,你有空研究一下鸡鸭兔子小猪这些东西,我准备在上面放养点禽畜,然后养出来了交给咱们的饭店来用。”

他等着墩子过来做了交接,让墩子把自己送去了庆古典当。

饶毅联系了孙连善,孙连善开着一辆奔驰GLK过来了。

王忆好奇的问:“孙哥你又换车了?”

孙连善灰溜溜的说:“这是我一直开的车,那宝马让我退回去了,算了,以后我还是先忙事业吧,玩的事放一边再说。”

王忆更好奇了:“那种豪车买了还给退?”

孙连善一听这话又抖擞起来:“一般人肯定退不了,但哥我在社会上毕竟混了不少年头,别的不多人脉挺多,找朋友过去说了一声,老板多少给了个面子。”

“对了,那个收藏品我都带过来了,咱们谈谈价格?”

一件件收藏品拿出来,饶毅招招手,两个专家过来跟他共同点评然后定价。

这些东西就是不值钱,各种藏品一共四十五件,合计起来是六万二。

孙连善不愿意,他觉得这些藏品怎么着也得卖十万以上。

王忆不想当冤大头,他只想按照公道价给钱。

最后饶毅帮两人说合了一下,王忆给了个好数字六万八,然后把这些藏品全拿走了。

孙连善嘀咕道:“我始终怀疑你肯定是捡漏了。”

王忆笑的很无奈:“大哥,你应该不止找一家古玩店鉴定过它们的价值了吧?你觉得人家那么多专家全给打眼了,就我这个没有看过这些赝品的人结果发现了其中有大漏是吧?”

孙连善第一反应是:“你是不是有异能?比如说有一对黄金瞳?”

王忆说道:“孙哥,我要是有异能我还在这里跟你们谈这几万块钱的生意啊?我肯定是立马把自己上交国家呀!”

“你们想想,国家要是有了我这样的人才,肯定会把我当国宝,那我还需要赚钱吗?有国家给我当靠山,我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孙连善眨巴眨巴眼,恍然道:“对啊!”

“要我有异能我就把自己上交给国家,到时候让娱乐圈那些名婊给我跪地上围一个圈,老子要打圈!”

王忆调侃着说道:“那你下雨天扛着避雷针多跑几圈,说不准哪天就有异能了。”

他收起这些古董送入赛博坦克,对墩子说:“送我去工业区那边,然后你让年总多跟钟老板走动走动,维持好这个关系。”

墩子说道:“好,对了老板,年总准备把公司的老酒瓶带到生产队大灶去,我们已经往里装上了白酒,不过不是陈酿,陈酿太贵了。”

“年总说这些老酒用来搞装潢应该挺好,有逼格。”

王忆说道:“行,饭馆这块你们来安排就行了,我负责给你们做好原材料供应商的工作,另一个你留好这个孙总的名片,年总不是准备添置饭店所需要的各种东西吗?去他那里买就行了。”

“他干餐饮工具产品供应的?”

“不是,他有个酒店倒闭了,你们去二手淘宝吧。”

王忆在租住房子处下车,把两箱子的赝品古董也给带了下来,然后一起带到82年。

在82年赚钱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挺难。

22年相对82年最有价值的毫无疑问是时代的信息和有代差的诸多工业产品,但这些东西他都用不太上。

工业产品不能随便往这里带,卖出去后一旦落入有心人手里查到他,那多多少少有些麻烦。

这样高仿赝品古董的出现给他提供了一条赚钱新思路。

首先,真古董文物他肯定带不到82年,因为这些东西都是顺利的从82年留到22年的。

其次,赝品古董可以带到82年,它们都是在22年当年或者22年的前几年诞生的,可是用赝品古董来82年往外卖那就是诈骗了,他不想做这种事,这种事一旦东窗事发很麻烦。

可是高仿的赝品古董可以有效规避这种问题。

他准备试试这个行业,比如可以联系宁一诺,告诉宁一诺这些仿品都是假货,可是他找国博的专家看过了,专家说虽然是假货但也挺有价值——

这番话并没有弄虚作假,只是看宁一诺等文物贩子怎么来理解这句话。

他可以理解出真实含义:这是一批高质量的现代仿品,所以哪怕是假货也挺有价值,毕竟在22年一件可是价值一两千块呢。

他也可以理解为自己为是的含义:这是一批古代的赝品,依然属于文物古董,依然是值钱的。

王忆已经想好了,他只要卖出这些赝品,那就会跟对方签订合同,合同里会说明这是赝品,这样哪怕对方回头鉴定出有问题也没法走官方正路子来作废合同。

不过他觉得以22年的造假技术,82年的专家们看不出来。

造假技术更新迭代是很厉害的,很多22年的专家在知道一些造假技术的前提下依然会上当,而22年的专家们在系统化的知识学习方面毫无疑问是完胜82年专家的。

这样既然22年专家都会打眼,何况82年的专家?

当然本质来说他依然是在干诈骗工作。

但是王忆是光明正大诈骗的,而且宁一诺是给外国人打工、趁着80年的特殊性往国外捣鼓中国的国宝,既然这样王忆就不客气了。

中国人不坑中国人,但是坑外国人!

当然这买卖能不能做还不好说,王忆现在只是有这么一个构想,如果他在沪都买了店铺做买卖,那就干这个买卖!

挣中国人的钱算什么本事?

要挣就挣外国人的钱!

7月10号礼拜六,王忆跟秋渭水商量了一下,这个周末让秋渭水自己回去看叶长安,他要留下给学生做个考前突击。

公社联考是14号一天,考试完了直接放暑假。

王忆对待这次联考非常的平常心,他三月底才把学校办起来,而且直到六月后半截才拥有了一位真正的教师来教育学生,所以他觉得这次联考学生们表现不会好到哪里去。

平日里他虽然没少给学生刷题,可是他毕竟是个野狐禅教师,教育水平不怎么样,学生们对知识的掌握能力也只是普普通通。

王向红也意识到了这点,他傍晚过来找王忆,说:“王老师,要不然我给公社和县里头说一声,咱今年不参加联考了。”

“我想过了,咱们生产队的娃娃必须要好好念书,可是外岛师资力量差、教育水平低,他们当中虽然有一些一直在上学,但多数念书念的不怎么样,他们升年级不过是为了早点从小学毕业回来上工而已。”

“这样如果咱们生产队要培养出好苗子的学生娃,那索性给他们来个集体留级,你和祝老师好好教导他们,让他们重新念一遍本年级,明年一起参加公社联合,我认为到时候成绩会好很多!”

祝真学诧异的看了看两人,没说话。

王忆说道:“留级的事我知道,可咱们全校学生都留级这怎么弄?学籍不好办吧?”

王向红说道:“好办,我这事不是今天突然拍脑袋想的,上个月我就在打听了,现在咱们外岛的小学集体留级这种事是存在的……”

“因为有些学校教育水平实在太差了,学生们念了一年书到头来文化水平比一年前还要差一些。”祝真学这时候笑了笑说道,“学的还不如忘的多。”

王向红点点头。

王忆感叹道:“你俩直接点我的名字吧。”

祝真学赶忙解释道:“别,王老师我这话还真不是针对你,你把学生教育的很好,你的水平很高,我来了之后发现学生们的功课做的很扎实……”

王忆笑着摆摆手:“不用说场面话,我的本事我知道,我一个没上过师范学校也没有教学经验的人,哪能教出厉害学生?特别是咱们学生又不是天才孩子。”

“没关系,如果支书的操作有可进行性那就这么来吧,让学生们集体留一级,让他们扎扎实实的学一年文化课知识,这样一定能学出个样子来,给他们打好地基再让他们升学!”

“不过,”他话锋一转,“这次有学籍的学生还是要去考试,哪怕是去体验一下联考氛围也好。”

“不就是个路费、饭费和联考费吗?路费咱生产队有天涯二号可以自己解决,饭费我让漏勺准备点就行,联考费的话——学校里有学籍的学生不太多,这次我给他们出钱去考试!”

王向红摆摆手:“瞎闹,联考费用不着你出钱,你要是真想让学生去试试那就去试试吧,联考费咱生产队集体出,现在队集体的账户上有钱呢。”

“毕竟这都是咱王家的子孙,以后他们会以你为榜样报效咱们生产队,现在生产队给他们出点钱也是应该的。”

对外的事都是王向红联络。

天涯小学现在太野生了,县里头除了组织活动会想起他们,其他时候一般就把他们给抛之脑后了。

外岛不像内地那样教育局和地方上的学校联系简单、紧密,现在小学教育局面较为混乱,外岛的教育工作处于放养状态,实际上多数学生都是念完小学就回家上工了。

王向红说他这样就马上去给学生报名,教育局要在12号和13号两天印刷考卷。

应承下王忆的决定后,王向红犹豫了一下又对王忆说:“十四号联考,咱虽然想要参加,但不一定能参加的上。”

“刚才公社防汛办给送来口信,说从明天上午开始又有一波强风来袭,可能再次伴随强降雨,这次强风强降雨至少能持续两到三天时间……”

他揉了揉耳垂说道:“你看明天就是十号了,要是这次的强风一直持续到十四号怎么办?”

这消息有些突兀,王忆问道:“又有强风强降雨到来?这两天不是大晴天了吗?怎么回事?”

王向红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这次气候挺反常的,一般来说台风过境以后会连续一些日子的好天气。”

气候挺反常的……

王忆听到这话后立马跟饶毅给他的那篇流言资料联系起来。

过去两天他特意跟凉菜销售队聊天来着,他们在县城里头并没有听到什么关于海底地震、关于大灾降临的流言蜚语。

本来他猜测是不是消息还没有从翁洲传到县里去,但现在听了王向红的话他开始怀疑或许这波流言还没有出现。

是这次的反常天气出现后,流言才出现的。

饶毅给他的资料中并没有关于这方面信息的记述,他只能靠自己多关注城里的消息和推断分析才行。

王向红给他通知了天气突变信息后就去大喇叭里做了广播,今晚生产队又要开展防风工作,社员们忙忙碌碌的开始拖船、绑船。

王忆这边给学生进行考前突击。

他晚上跟祝真学凑在一起把一到五年级的课本全给翻了一遍,一二年级只考语文算数,出一套题难度不大。

三年级往上三门功课,这样出题难免繁琐一些,两人商量到半夜才把五年级的题给出完。

半夜开始起风了。

夜里风挺大的,又跟台风一样猛烈,震荡的窗户砰砰砰作响。

王忆怕校舍出什么问题,就带上手电筒出去查看情况,老黄领着四个小奶狗跟在他身后,倒是不孤独。

恶劣天气下的海上更有苍茫雄壮之感,天涯岛从山顶往四周延伸而盘踞于海上,四面八方又是狂风又是惊涛骇浪,很大的一片岛屿形如扁舟。

王忆顶风慢慢踱步,他去查看小猪们的情况,现在小猪仔已经变成半大的黑猪了,抗风抗惊吓能力大增。

傍晚王状元领着童子军的师长团长们给猪圈一顿盘,盘的结结实实,里面铺上了干草准备了猪草,五头猪睡在软塌塌的草堆里哼哼唧唧还挺舒服。

从猪圈往还上看,一整片沧海开了锅,目力极远处,几座海岛都不见,只有隐约的光芒在摇曳。

那是灯塔。

夜幕低垂,漆黑混乱,天混沌海混沌,外岛这方天地变得混沌起来。

几盏灯先后亮起,有社员的吆喝声随着狂野的海风吹到山顶来,他们在查漏补缺。

海波荡漾、人声鼎沸,慢慢的天上繁星不见了踪影,有雨点随着海风在岛上在海上胡乱的拍打起来。

王忆转了一圈确定没问题,放心的回去睡起觉。

早上起来风小了许多也不下雨了,就是阴沉沉的。

大队委前面聚集着一些人,王向红在给社员们安排任务。

王忆过去听了听,抽了个空子问:“昨天下半夜风挺厉害的,生产队没什么损失吧?”

王向红正要说话,大胆说道:“今年这次台风是厉害,不过损失很小,特别是王老师你教我们那个在玻璃上贴米字形状胶带,真好,今年一块玻璃都没碎!”

听到这说法王向红点点头,面色欣慰:“确实,今年玻璃上没什么损失,给咱社员省下一笔开支。”

“省下这笔开支买纱网。”王祥海冲着王忆点点头,“现在门市部里有纱网了?那我给家里割一套,家里纱网用了多少年了,年年修补,已经不行了。”

王东义说道:“我家也不行了,兔崽子弄了知了猴在上面爬,把纱网剌的都脱丝了。”

王忆说道:“门市部里纱网多的很,都放心的去买。”

上午开始学生们刷题了。

他有了空子本来想做个暑假规划,结果公社里来了船,前来统计台风损失同时送了信息,说县里请来主持灯塔修缮工作的专家易乔木要请上次去支援保护大鹏岛灯塔的民兵们吃饭。

饭局在中午头。

民兵们顿时乐了,还真有酒喝呢!

公社的船挨个来接人,大胆去问王向红和王忆这事怎么处理,还能怎么处理?肯定得去。

而且正好把秋渭水送回县里。

王向红让他们全换上仿三片红新衣裳,王忆让他们洗头洗脸刮胡子,毕竟是代表生产队去吃酒席,怎么着也得保持个好形象。

他在82年准备了散装的洗衣粉、洗发膏和香皂这些东西,于是让民兵队过去一人领了二两洗发膏回去洗头。

另一个他收拾了一些方便面,李岩松和李岩华上次说要找他买方便面结果台风之后恢复生产工作忙,兄弟两个一直没来,这样他索性给两人带上。

民兵队拾掇了一番,换上干净衣裳清清爽爽的上了船。

船上已经有其他队里的民兵在等着了,大胆等人一上船,他们纷纷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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