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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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蒋太医的药太好用了，莫云旗一直睡着。回宫后，李明远老太医也来给莫云旗诊了脉，说并无大碍，脱力后就该这样多睡睡休息。

李老太医走后，九公主看着在床边默默垂泪的玲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刚才李老太医不是说了，并无大碍，要多睡睡就好了。手上的伤也会很快痊愈的。惊马又不是你的错……看你的眼睛都快哭成桃子了！”

玲珑抬起哭得红肿的眼睛，“都怪奴婢，奴婢要是能快点找到水早点回来，就能给小姐牵住那匹马了！”

九公主看着自责得不行的玲珑摇了摇头，那匹马王疯起来谁也牵不住的。

还有一个自责的人是安平王，孙子周璟去跟三位皇子去西郊马场的事儿他是知道的，当时也没有多想，跟着皇子们出去，护卫、近侍一定会是前呼后拥的。怎么会出事儿？再说这几年也许是年纪渐长，周璟的弱症真的是好了不少。只要不做太剧烈的运动，像骑骑马这样的小活动是无碍的。

谁能想到会惊了马！得到消息他就赶去了马场，蒋御医刚熬好了从宫里拿回来的药。安平王抬手止了他要见礼的动作，快走几步到了周璟的榻前，看到孙子苍白的脸觉得心里抽着疼。他亲自扶起了周璟，蒋御医忙将温热的药端过来，两人合力将药给周璟灌了下去。安平王用帕子细心地将周璟嘴边的药汁抹掉，又掖了掖被子，目光一直停在孙子的脸上不曾移开。没有回头看蒋太医，只是轻声说道“蒋太医辛苦了，本王陪璟儿坐一会儿，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蒋太医张了张嘴，本想着要禀报一下周璟的病情……看来，这时候安王爷只想静静地陪着孙子。于是知趣地告退出来，出了门，想着曾经的叱咤风云的安平王，那是何等的英雄！如今，那鬓边的白发和那坐在孙子身边略显佝偻的身影，仿佛这位老王爷一下子老了十岁……唉！蒋太医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安平王就这么一个孙子，可这孙子的身体……唉！蒋太医忍不住又轻叹了一声，去隔壁的房子里休息去了。

过了一个时辰，周璟在蒋太医那碗药的调理下，面色总算有所缓和了，蒋太医又诊了诊脉，说现在可以护送回宫里了。于是，安平王就带周璟回了宫。安置在了康平殿，李明远李太医早就等在了那里。等他给周璟诊完脉，和安平王坐在外间时，面色有些凝重。

“受了惊，又脱了力，把以前的心疾勾起来了……还好有我那个徒弟在，救治及时，用药也对症，又施了针，现在看是稳定住了，只是恐怕昏厥的时间有点长。”

安平王闻听长舒了一口气，“多谢你们师徒了，稳住就好，稳住就好。”

李太医却并没有放松表情，“以前我就说过，不可大喜大悲，不可做剧烈活动。王爷是不是都忘记了。”

安平王老脸微红，忙争辩道“全都记得呢，全都是按您的吩咐做的，只是这几年，似是看着病情有了好转，我也是扛不住他的再三要求，才让他学了骑马，但也只是慢慢地来，不曾累着伤到，谁成想这次竟然惊了马。”

“看似病情好转？谁跟你说的？”李太医是一点都没有给安平王面子。

安平王心虚地说不出话了，李太医长叹了一声，“我诊了脉，虽然这些年不曾闹出大乱子，但是那天生的心疾还在，而且是有加重的趋势。只是现在还没有表现出来罢了。这次惊马是个诱因，要不然也不会昏厥这么久了。”

安平王听了，心立刻吊了起来。也顾不得其他，一下子就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李太医见他急了，说道“王爷现在还不用担心，这不是有老夫在呢么？”

“对，对！有您老在不用担心，不用担心。”安平王这样说着，可是眉头却是一直没有放松开。

宪章帝此时也紧锁着眉头看着下面排成一排跪着的三个儿子。去西郊跑个马怎么弄出这么多的事？惊了两匹马，一个九岁的小姑娘，一个有天生弱症的独苗，都昏睡着躺在那里。

事情的经过五皇子早就竹筒倒豆子般都说了出来。也很是仗义地说都是他的责任，和四皇子、六皇子无关。另两个也一同跪下，说请父皇一同责罚。

宪章帝揉了揉眉心，让他们先下去。传禁卫军统领曹寅来觐见。

曹寅捧了个木头盒子进来，将木盒子呈给了宪章帝。然后开始禀告他的调查。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五皇子讲的一样，但曹寅查明了周璟惊马的原由。“回陛下，周公子所骑的白马经过检查，是被用了药，才会突然发疯的。这种药只要马跑动起来见效极快。发作后，马会疯狂奔跑丧失痛觉，等马跑到累趴下，这药又会很快跟随流出来的汗排出体外，极难被发现。这次幸运的是，这马还没等跑到密林就趴下了不能动了，所以周公子才得以避开了这非死即伤的结局。还有一点就是这马跑动得还不多，药还没有全部排出来，四皇子又冒雨迅速地派人全面的查验了马匹。这才能查出马惊是有人下了药。

“老四的反应到是很快。”宪章帝说道。

曹寅又接着说道“莫小姐的马，没有异常，只是……”

曹寅说到这儿停了停。宪章帝看了他一眼，“莫丫头又做了件出人意料的事儿？”

曹寅点了点头，“莫小姐的马应该不是受惊，是莫小姐自己让马飞奔着去追周公子的……”曹寅说完这句话，自己都觉得不太可信。一个才九岁的小女孩，能驾驭那样一匹马王么？更何况还有后面的事……

宪章帝眉毛又挑高了几分，示意曹寅接着说。

“莫小姐不知道从哪儿买来的袖箭”，曹寅指了指他刚才呈上去的木盒子，旁边的小太监把木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两只做工很是粗糙的袖箭箭矢，看着像是猎人们自制的东西。

“她骑在马上，朝周公子的马射箭，这两只都是射偏的，有一只正中周公子所骑马的马屁股，这箭头上都涂了药粉，马师说这药粉很是奇特，能迅速麻倒一匹高头大马。”说完，曹寅又沉思了一会儿，接着说“可能是前段时候莫小姐在各大店铺里搜罗的各种新奇物什的时候收到的吧。”

宪章帝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丫头连那个“巨石”都能搜罗得到，还有什么她搜罗不到？

曹寅禀报完，垂手立在那里等着宪章帝的进一步命令。

宪章帝面色有些阴沉，“去给我细细地查，谁给马下了药，敢在我眼皮底下做这种事儿胆子够大啊！”

“是，臣遵旨。”曹寅告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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