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身处悬崖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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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曲》的首日公演非常成功，羽生听着三三两两结伴观剧的观众，在走出剧院的路上依旧讨论着剧情和演员，颇有些自豪感。

他的晴美就是那么好，怎样夸奖都不为过。

“柚香光好帅啊……我之前都没怎么注意到她诶！”一位身着制服的少女正激动地和友人分享自己的新墙头。

友人无奈地吐槽“因为你一直在盯着宙组啊……花组近期的剧你一部都没看过好不好？要不是我这次拉着你看，你连柚香桑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吧？”

“长得那么好看，怎么会不知道啦……只不过可能不能记得名字，嘿嘿。”

“……别嘿了好傻的。”

年纪稍轻的女生们往往更关注柚香光和濑户一些，毕竟还是做梦的年纪，将自己代入晴美所饰演的齐娜依达身上再正常不过了。

齐娜依达多苏啊……长得漂亮又有那么多追求者……

对她们来说，这基本上就是玛丽苏本苏了。

但在长期观剧过程中，逐渐有了对剧目、演员的鉴赏能力的观众们，则注意到了饰演了这样一位“花蝴蝶”女主角，还不惹人厌恶的晴美。

晴美的目的达到了，超额地——那些观众不仅没有对她饰演的角色嗤之以鼻，还对她心生怜惜。

“齐娜依达啊……真是命运捉弄下的美人呢。”

“是啊，生在那样的家庭，又有那么强势的追求者。”

挑选着物贩的两位女士，大约四十岁左右的样子，正讨论着晴美饰演的齐娜依达。

她们对年轻姑娘的浅薄也有些感慨“对于那些小姑娘来说，或许有这么多追求者会是好事吧？但你看齐娜依达在那个时代，几乎是被追求者挟持嘛……哪里能说是幸福，应该是悲惨才对。”

“那也没有办法啊，我们这个年纪的话，估计也会这么想吧？她们还小呢。”

而再专业一些的剧迷，则折服于晴美的表现。

“一人撑起全场唱功的女主”、“芝居细腻得不像研一”、“和柚香光的双人舞赏心悦目”等等，都是他们给出的称赞。

甚至有一位明日海粉丝会的元老成员当场倒戈，加入了晴美的粉丝会——并且无比期待晴美能和明日海控比的那天。

她连控比名都想好了，羽海真夜和明日海里奥，叫耳（みみ）控比再合适不过。

羽生不知道“他的晴美”因为出色的表现已经被一部份想要拉红线的明日海或者柚香光粉丝盯上了。

他已经坐上了前往机场的车。

属于他的新征程即将开始。

晴美这边按部就班地公演着，在这样多次的演出中，晴美对齐娜依达的塑造更加上手。

齐娜依达出场时，她的追求者称她是森林女神，晴美转身的那一瞬间，观众都认同了这一称呼。

她美丽的脸庞、动人的身姿，和那个时代的女人都不一样的自由浪漫的气质，吸引了一众追随者，也吸引了台下所有人的目光。

柚香光在晴美出场的那一刻愣了一下，这不仅是因为弗拉基米尔在和齐娜依达初次见面时，被她惊艳到的表现，也是因为柚香光每次看到晴美都会被她的美闪到。

她每次看到晴美在舞台上的样子，都感觉自己（似乎是）笔直的性取向摇摇欲坠。

弗拉基米尔的惊艳是一瞬间的事，他很快稳住心神，想拿回齐娜依达手上的、他父亲送他的匕首。

剧情慢慢向前推进，齐娜依达让弗拉基米尔与自己共舞一曲，再还他匕首。

弗拉基米尔感到屈辱，但又不得不和齐娜依达共舞，此时他表情紧绷、不愿正视齐娜依达，齐娜依达却对这样一位英俊的、与其他追求者态度截然不同的少年，起了戏弄之心。

是的，戏弄，原本剧本安排晴美此时应该表现出对弗拉基米尔的欣赏，但晴美认为齐娜依达被那么多男性众星拱月地追求了那么久，一位不给她好脸色的少年而已，欲擒故纵的把戏她或许都见了无数回了。

所以她只是觉得气鼓鼓的少年很有趣，想戏弄一下他。

这也可以表现出齐娜依达是一位不怎么将男人放在眼里的女性，她对追求者们总是若即若离，仅仅是因为她不喜欢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位。

男人们觉得她是一位简单就能得到的女性，却不知道她碍于现实无法拒绝的同时，也不屑于这些轻浮的男人。

她想看到一颗赤子之心，却只能看到男人们的欲念和虚伪。

齐娜依达看到周围男人的起哄，突然就感到这场舞索然无味了，她想要结束这个游戏，又不想饶过这个小子。

她假装被弗拉基米尔踩到了脚，痛呼一声。

他一定和那些男人一样吧，虚伪又贪婪？

他会怎么做呢？面对自己的刁难？

所以在弗拉基米尔为了向她赔罪，真的亲吻她的脚时，她愣住了。

那些男人总是号称什么都能为她做，但在低声下气的同时又高高在上。

弗拉基米尔是不同的，齐娜依达看着弗拉基米尔的眼睛，这样想着。

弗拉基米尔对齐娜依达的印象不太好，他觉得这不是一位矜持的女性，但仅限于此了，他不会因为外貌的惊艳而随便爱上一位女性。

若不是为了讨回匕首，他本不愿多言。

但没有什么“若不是”，匕首已经被拿走，他得讨回来。

所以和齐娜依达的故事发生了。

弗拉基米尔看向齐娜依达，他在那位看似沉溺男子的追求、什么都不在乎的女士眼中，看到了清澈和孤高。

多么矛盾，但切实存在着。

弗拉基米尔被吸引了，他必须承认这一他不想承认的事实。

他被这位与众不同的女士，深深吸引住了。

弗拉基米尔拿到匕首，不敢细想自己的情感，逃也似地跑了。

剧情发展得很快，观众也沉溺其中——他们一同弹奏夜曲；他们在树林起舞；他们坠入爱河。

然后现实教会尚且年轻的弗拉基米尔，不是所有爱都能开花结果。

齐娜依达拜金粗俗的母亲惹恼了弗拉基米尔的母亲，他的父亲却被齐娜依达吸引，用金钱使齐娜依达的母亲投向他的怀抱。

不仅如此，他还盯上了自己儿子喜爱的姑娘。

齐娜依达无法拒绝，纵使她抗拒、反驳，她的眼神和声音都染上了绝望的气息，她感觉自己在委身弗拉基米尔父亲的那一刻，便被抽离了灵魂。

弗拉基米尔最终还是目睹了父亲和齐娜依达的纠缠，他不顾匕首掉在了地上，跑回到家中，假装无事发生。

但事情已经发生，假装只是欺骗自己罢了。他和父亲最终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执，他用父亲送他的匕首，刺向他曾经最崇拜的亲人。

观众们大多都不是第一次看这部剧了，她们知道后续会发生什么，却依旧被剧情感染着。

她们知道之后会是这样的——

最终他们选择了离开，弗拉基米尔和他的父亲都做不到放弃一切，不顾世俗眼光地和齐娜依达厮守——即使弗拉基米尔到最后都告诉齐娜依达，她是最纯粹的女人，是最美的森林女神。

然后这对纠缠齐娜依达一整个夏天、给她带去爱、泪水和绝望的父子，离开了这里。

直到弗拉基米尔的父亲去世，直到他到了中年，才再次回到这。

是的，剧情的发展应该是这样。

如果那个意外没有发生的话。

齐娜依达和弗拉基米尔的最后一支舞，是在他们初遇的那片森林中。

晴美和柚香光的舞技都很好，她们的双人舞是这部剧的重头戏。

就在观众沉醉于优美的舞蹈时，意外发生了。

森林的布景不是常见的石棉板、纸板或者幕布，舞台设计想让这片森林更有可活动性一些，也希望能体现出梦幻的夏天，所以用了挂布的形式。

“树木”被挂在升降轴上，在需要用时会放下，不需要时则会收起。

连演那么多场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柔软的树”会出现意外。

——一个升降轴松动了，放下“树木”时卡在了那里，这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少一棵树而已，这种简单的舞台事故几乎每位宝冢生徒都知道如何弥补。

晴美和柚香光一切如常地跳着舞，不过是稍微改了一下走位，防止因为少一棵“树”的占位而让舞台比重失衡。

晴美将一部分独舞放在了空缺一棵的地方，观众也没有太在意这样的小意外。

突然间有什么从舞台上方掉了下来。

现场的音乐照样响着，却有诡异的沉默感。观众集体噤声，盯着被遮掩的地方连眼睛都忘了眨。

直到柚香光的大喊打破这份寂静。

“hae！”柚香光的声音响得连剧场外的staff都能听见。

她跑向晴美所在的地方，差点被绊倒。

观众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晴美被掩藏在了厚重的道具之下，没有动静，没有一丝动静。

只有柚香光大喊着“羽毛”，这是她对晴美一贯的昵称。

已然破音的喊声声提醒着众人

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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