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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粮运队营地的情况爆发的太过激烈,即便有主薄率人在此,可高力士眼看着主薄没法控制,拿下那些不明身份的贼人,索性亲自过来,结果吴峰这些人却被独眼的到来打破计划,陷入溃败,高力士眼看机会到手,一哄而上,准备来个大功到手,只可惜老天不开眼,藏匿在吴峰后面的那些狠主强势突袭,一合功夫,高力士自己就被打的大败,百十号郡兵死伤大半不说,那些狠主还专门乱中找到高力士,送他见了阎王。
黑夜里,陈唐郡西南边界官道附近,于成飞、高力士接连呜呼哀哉,苏霓晟也是身陷险境,幸好白行简等苏二房的护院骑队强势保护,苏霓晟才算没有丢了自己的小命,只不过粮运车队算是完蛋了,远远看去,熊熊大火燃烧,也不知道蒙皮布下的粮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除了辽东来的那些人,其它全都结果掉了!”河岸边,刚刚手刃不少郡兵的汉子季明武低声发话,在他面前,万荡山瞟了眼北岸,道“辽东的那些商贾逃了就逃了,他们还有用,倒是河对岸的动静让人有些不安…”
听到这话,季明武转头看去,大约一里外,令安子同样在望着这边的情况,初时,令安子以为只有上官羽那一拨人,现在看看,似乎不是那么回事,最关键的是刚刚动手的势力好像已经发现自己,奔骑而来。
“先生,那些人朝咱们过来了,咱们该怎么办!”罗无刑上前低声,令安子道:“命人准备好,我要看看这些人的来头,敢将陈唐郡的郡守宰了,这股子能量不是一般大!”
不多时,万荡山、季明武带着十几骑杀神冲来,还未靠近林子,嗖嗖急音破空落下,万荡山等人立刻刹住坐骑,那季明武身旁的一骑从马鞍上抄出臂盾,箭步下马上前,顷刻之后,他回话:“弩矢,官军器械!”
听此,万荡山抬手稳住自己的人,他扫眼林子,盯视顷刻,脱口一字:“撤!”
话落,季明武等骑人转骑向南越河退去,林子里,令安子见状,心思更加浮乱:“怎么回事?那些人撤了?”
“先生,我们追不追!”罗无刑问,令安子道:“算了,那些人虽然出现的是个意外,可他们解决了上官羽的人,把眼前的事闹得又乱三分,这对于我们有利,符合公子的意思!”
说罢,原本后手出击的令安子到底免了一遭事,再看万荡山这边,季明武对于万荡山被一通暗箭威慑就夹着尾巴逃走的姿态很是不满,行了二三里,不见后面有尾巴,季明武勒马停下,万荡山见状,道:“你要做何?”
“做事不留尾,这是规矩,你就这么撤了,那林子里的人可都把我们瞧清楚了,明日一早,这事必定会闹得燕京城风雨雷鸣!”
“你这是在质问我!”万荡山的态度骤然变冷,季明武见状,倒也不怕什么:“质问不质问,这都是题外话,主子令我们来此做事,要的就是圆成,你现在留下那么大的疏漏,岂不是给主子平白增添麻烦!”
眼看季明武的气势逐渐彪起来,万荡山身为此次行动的带队人,明显感受到外在压力,但是他不可能让季明武来搅乱自己的计划,短暂的缓息后,万荡山驱马来到季明武面前:“主子令我全权料理此事,如何做,我自有定夺,倒是你处处与我唱反调,难不成你心猿意马,有别的想法?”
“胡说!”季明武沉声应对,那股子气势更是爆发无余,万荡山盯着他瞅了顷刻,没有理会,直接转身冲其他人下令:“立刻散开,守住燕京城往陈唐郡的数条要道,将所有经过的人全都记下!”
“得令!”一众骑人受命离开,最后万荡山冲季明武道:“林子里的那些人,你去负责弄清楚状况,明日天亮前,若无有用消息,你就不用回来了!”
相较于季明武处处寻机挑衅万荡山的小心思,万荡山此般威胁更是借着主子威视强压于他,倘若不从,那就是裸的悖逆,万荡山大可以拿下他的人头请功,反之他就掉进万荡山的坑里,但季明武别无选择,短暂闷气后,季明武调转马头,赶往河岸林子。
当万荡山、季明武这些不明身份的骑人暗中作祟时,独眼已经跟上苏霓晟,先前苏霓晟迎下吴峰的第一波袭击,独眼从中出手,算是帮了苏霓晟,只不过他也没有想到,自己顺着这个当口拿捏吴峰,刻意把局势搞的再乱一些时,竟然还有一拨人出现,相较于吴峰等人的态度,这第二波可要强横太多,等到独眼回来一看,满地都是尸首,连于成飞和高力士都嗝屁西去,唯独那个主薄心机藏匿,躲在尸体堆里逃过一劫,看到不明身份的独眼,主薄吓的如见鬼魅,连连求饶,独眼顾不上许多,急问:“刚刚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主薄哆嗦不定,独眼看问不出来什么,索性将他一拳打昏,也就同时,北面河道方向传来一阵马鸣,虽然那声音转瞬即逝,可独眼知道,那必定是坐骑狂奔卧蹄子的惨叫,于是独眼飞骑上马,往北冲去,河岸边,苏霓晟刚从地上爬起来,方才坐骑踏入河边的陷坑,他直接摔入水里,否则怕是小命要完,即便有水遮挡,苏霓晟还是受了伤,显然接下来无法继续骑马,身旁,林淮安左右看看,白行简还没有回来,只有两三个苏二房的家奴跟着,张存虎等人更是不见踪影,也不知道死了还是活着,面对这样的情况,林淮安心中慌乱不已:“公子,这到底怎么回事,那些人竟然连官府的郡兵都敢杀,这未免太狂妄了,如果这样下去,徐玉瑱那边什么对策都不会有用,还是尽快离开燕京,逃出这片是非之地为好啊!”
听到这些话,苏霓晟哪里不清楚,只是现在事情闹到不死不休,他苏二房起码死了二十几个家奴护院,这样大的亏他还是第一次碰上,再者,高力士死了,宜兴和的于成飞死了,一个官府的官员,一个与户部关系密切的商贾大佬,两个人要是放到地方,那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现在却同时呜呼哀哉,唯独他这个顶着徐玉瑱的苏霓晟活下来,在这种情况下,苏霓晟用屁股想都能猜出明日的结果,燕京会被这事给震惊,所有的势力都会蜂拥而至,将一干有关系的人给强行缉拿,他苏霓晟必定被抓。
想到这些情况后,苏霓晟缓了口气,道:“不用慌了,我估计那些做黑手的混帐门不会再来了!”“公子何以见得!”林淮安不解其意,苏霓晟伸手示意往起站了站,转头看向南面的营地方向,火光和浓烟还在,于是他说:“这么近的距离,那些人如果要追来,早就追上来,可到现在都不见踪影,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说那些人是故意放咱们走的?”林淮安也猜到了一些可能,苏霓晟缓了口气,道:“或许是吧,在那些人眼里,我们就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喽啰,死不死都无所谓,而且他们也需要这事有个出来冒尖的人,显然我们现在就成为那个倒霉蛋了!”“公子,既然您想到了这些,那咱们就更应该趁夜离开!”
“离开?哼哼!”不知为何,苏霓晟沉沉一笑:“都到这种地步了,想走也有些不甘心啊!”说罢,苏霓晟冲林淮安道:“带我回去,不管怎么样,粮车不能丢,守在那边,白行简做完他该做的事以后,就会回来找我们!”眼看苏霓晟的态度已定,林淮爱只能照办,不过没等苏霓晟回去营地附近,独眼迎面赶来,林淮安见状,立刻与两个家奴拔刀相护:“该死的,到底不打算放过我们!”“你就是苏霓晟!”独眼根本不在乎林淮安几人的模样,直接发问,苏霓晟道:“我就是,你们未免也太大胆子了,竟然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杀掉官员,别忘了这里可是京都脚下!”
“谁的脚下都无所谓,我只想确定,你是不是苏霓晟!”独眼又问了一句,苏霓晟这回没有否认,独眼稍稍琢磨,顺手将一枚腰佩扔过来,苏霓晟接住,映着火把看去,腰牌上刻着御林二字,这让他很是不解,独眼道:“最初袭击你们的那些人是皇门司御林府的卫士,领头的家伙叫做吴峰,至于第二波人是谁,我尚未得知,明日倘若有官员来寻你们,这腰牌能帮你摆脱一些罪责!”跟着独眼又将一些御林府卫士的凭证扔下,大体看去是一包带血的玩意儿,苏霓晟示意林淮安拿过来,打开看了看,随后他问:“你是谁?为何要这么做?”
“义信成能够和宜兴和做生意,足够说明他的实力,户部需要这笔粮食来填补空缺,可是朝中的那些势力却不需要,所以你们算是成为诱饵,现在闹出人命,户部必定会追究,义信成要想不被此事牵连打压,就得展现出足够的价值!”话落,独眼转骑离开,苏霓晟满头雾水,想要再多说什么,独眼却飞骑迅速,消失在夜幕下。
面对这样的结果,苏霓晟彻底迷了,他不清楚自己到底处于什么境地,也就同时,东北边再度传来马鸣,跟着白行简带几个骑队弟兄返回,看到苏霓晟没有事,白行简总算松了口气:“公子,方才乱事突起迅猛,我转眼的功夫就寻不到你了,现在看到你无事,我总算心宽三分,否则我定然要与那些人决死!”
“你去追那些人了?”苏霓晟瞧着白行简等人身上的血迹,赶紧问道,白行简转头看了眼骑队弟兄,骑队弟兄直接将几个人头扔下:“这是第二波人的脑袋,我们追了五里地,宰了其中三个!不过他们身上什么消息都没有,而且都是哑巴!问不出结果!”白行简说了个大概,苏霓晟想了想,走到被火烧的差不多的粮车前,此时火焰已经熄灭,掀开蒙皮布,下面的粮车还好好的,倒是粮袋湿漉漉的半干不清,苏霓晟抄手剑锋,将其中一袋子扎烂以后,里面流出了大量的杂料,也正是这一幕让他松了口气,稍作转念,苏霓晟道:“明日一早,我们继续押送车队前往京城,另外,林淮安,你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徐玉瑱,让他小心行事!”
与此同时,燕京城内,皇门司,御林府,东府府营,上官羽还在当值,坐在空无一人的房里,他很是不安,抬头看向门外,天色依旧漆黑,这时一名小吏匆匆进来道:“大人,肖月回来了!”“快让他进来!”上官羽急声,不多时,卫士肖月一脸狼狈的进入,从他身上的血迹可知,必定经历了一场大战:“大人,吴峰背叛了你,他带人去袭杀宜兴和的于成飞,连带强行烧毁那些个商贾粮车!可是”
没等肖月往下说完,上官羽已经脸色大变:“吴峰背叛了我?他好大的胆子!”“大人,吴峰的事是次要的,现在有件事更加严重,那就是”肖月脸色骤变,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上官羽催促:“该死的,不要啰嗦,快说,到底怎么了?”“大人,于成飞,高力士,全都死了,辽东来的义信成商贾种粮车被烧了,人也逃了!”
“什么!”上官羽彻底愣住,要说吴峰背叛这事足够让他头疼,可是相对于高力士和于成飞同时在今夜死掉,那事情就变味了,一时间,上官羽都没有反应过来,还是肖月连着叫唤两声,上官羽总算回神:“该死的,到底是谁干的?是谁?这里是天子脚下,燕京城,高力士身为陈唐郡的郡守,他背后的人可是高力进那个太监,就算杀他也要有足够的名目,这种莫名其妙的胡乱来,简直就是”怒到跟前,上官羽竟然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来形容,肖月瞧着上官羽的怒面,道:“大人,这事恐怕已经超出咱们的想像,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禀告上官,要么京府衙门那边得知消息,大肆搜查,定然会将今夜的事与昨日白天城内的闹乱混在一块,那时你想想是什么后果,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够应付的了得!”对于肖月怯怕的说辞,上官羽哪里不知道,但关键在于这些事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东府左都候能够料理,就算去禀告,他也没那个资格,再者,这事最初的交代者是军政阁的老将军诸葛展将军,诸葛展召见他,他大可以立即去进宫,反之他要是现在去求见,黑灯瞎火的三更半夜,鬼才会见他呢,但是如果不禀告诸葛展,那就是直属的顶头上官皇门司御林府督抚郎桃,郎桃为人很是内厉,上官羽出身于商贾世家,这已经让郎桃不喜,之前孤氏还对上官氏有所相助,郎桃不怎么理会,可他上官羽暗中投靠军政阁老将军的事,郎桃不可能不知,就连孤成笑私下斥责他的情况,上官羽也不敢保证郎桃没有得到消息,万一自己去禀告这种事,郎桃趁机拿捏下罪,他岂不是撞到了刀子上,因此上官羽辗转多时,都没有那个勇气,肖月见状,道;“大人,不能再拖下去了,此事关系甚多,于成飞的死,户部从事中郎于成龙定然不会善罢甘休,高力士的死一旦传入内务府司礼监高力进的耳朵,那个太监种也肯定会雷霆暴怒,试问,这两个家伙,一人是户部誉王派的主,一人是内务府太子派的红人要员,他们两个要是闹腾起来,大人您要是没个依靠的地方,吴峰又暗里背叛您,胡乱作为,引发这种烧身事,您是要受大罪的!所以为今之计,您必须把这事提前说出去,请奏上官!”
面对肖月的再三劝说,上官羽最终打定主意去见见孤成笑,不管怎么说,上官氏是孤氏的附庸世家,哪怕他上官羽有些事做的不地道,在大局上,上官家与孤家还算亲密,孤成笑也不会见死不救,于是,上官羽趁夜赶往城中的花楼,会面这位孤氏后辈,殊不知,孤成笑在花楼里已经得知这些事,只见花楼天字房内,令安子站在床前低声说着情况,孤成笑享受和美妓的小曲乐声,道:“有点意思,竟然敢直接宰了于成飞和高力士,这事倒是超出我的意料了,估计天亮以后,朝堂上势必热闹非凡啊!”
“公子,这事接下来,在下以为还是避身为好,要知道于成飞是于成龙的弟弟,高力士是高力进的哥哥,这两家正好分归于誉王和太子两派,他们死了,根源在户部,户部又牵扯到西州叛乱的兵马粮饷平叛,其中内情负责,难以掌控!所以离得越远,就越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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